雙嫡 045 別扭

作者 ︰ 蘇惠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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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長平不說話,薛銘自也不是話多的。縱然是今生想著改變,總也學不會如何討了男人歡心。再者她是妻子,不必妾侍要以討了男人歡心過活。

他不說話,她索性也不開口,只靜下心來想想,到底他在不自在些什麼?

若是怪她回娘家,方才他也不會在薛老太太面前給自己長臉。

若是還在怪那日薛茹的算計,這些日子里又怎麼會如此相安無事。

思來想去,似乎與內宅無關。莫不是朝堂之上有事讓他煩心?

日前聖上身體越發虛弱,正準備要領著一樣纏綿病榻的德妃娘娘去湯泉行宮療養。

如此一來,監國的重擔必定是要落在太子的肩膀上。

聖上不在宮內蠢蠢欲動的勢力,勢必想著要改動宮中格局。顧長平,許是想要利用這次機會做些什麼。

而他必定是要一心幫襯十三爺的,如此太子便會月復背受敵。

想到這,薛銘忽而眼前一亮。

前些日子十三爺大婚,她本應照慣例送賀禮,可她偏以十三爺是顧長平的表兄弟為由,多送了許多珍貴物品。不是私下送,而是大張旗鼓的登記在冊。如此明晃晃的告知天下,顧長平和十三爺已經好到完全不顧及別人怎麼看的程度。

十三爺娶的是榮國公的妹妹,顧長平同十三爺是感情極好的表兄弟,同榮國公殷熙平又曾並肩作戰數年。這樣一個鐵三角的隊伍,必定要引起太子的戒備。

薛銘很不厚道的出賣了自己的丈夫,顧長平自然是要生氣的。雖然她已渾然不知政務為由蒙混過去,可到底做錯了。

她之所以如此,不過是因為深知李瑾之不爭不搶的性子。他只會防範,不會攻擊。況且,若真的有朝一日手足相爭,非要斗個你死我活。李瑾之會竭盡所能避免這樣的情況,或許他會主動退出爭奪也未可知。

前世情分一場,她不願意什麼都不為李瑾之做。

然而,今世與顧長平夫妻一場,她更不能害顧長平。

這是她能想到的最折中的辦法,但是顧長平必定不懂。

他一定是在生這個氣,可是她沒有辦法同他解釋,更不能開口道歉。

馬車緩緩停在侯府門前,隨行的下人跳下馬車放了腳凳,又將隔寒氣的厚重簾子打開,躬身等著顧長平夫婦兩個下車。

薛銘跟在顧長平身後,每次顧長平下車後都會回身親自將薛銘扶下來,可這次卻是站在一旁同顧全說話,全然沒有要回頭的意思。

薛銘躬身站在馬車上瞧了他一眼,難免心中一陣失落。碧絲上前,將蔥白玉手遞了上來。對薛銘抿唇一笑,「夫人仔細腳下。」

薛銘涂了漂亮蔻丹的手伸了出來,輕輕伏在碧絲手上,一腳踩了躬身跪在地上的小廝背上,下一腳又踩在放在地上的腳凳上,這才穩穩的下了馬車。

初春的天氣,雖是晴朗,卻也帶著刺骨的含義。薛銘緊了緊身上的白狐裘大襖子,將手套進了同色狐裘手攏中,由碧絲扶著跟在顧長平身後進了門。

夫妻兩人素來是相互攙扶著行走,如今卻是一前一後。這消息很快便傳遍了整個侯府。

蘇氏暗自揣度起他們兩人到底出了什麼情況,顧思瑩則暗地里興奮高興不已。三房似乎對此並不在意,五房眾人也蹙眉思索起來。

進了屋子,顧長平和薛銘各自都將衣服換了下來,便吩咐擺飯。

飯是擺在里屋的,因晚上兩人都沒什麼胃口,不過就幾樣清粥並精致小菜數疊。

兩人對桌而坐,吃的異常沉默。兩旁侍候的碧絲、碧柳、碧煙都十分抑郁。

末了,顧長平用帕子擦了擦嘴。碧絲、碧煙和碧柳三人便上來將飯扯了,又上了消食茶來。

「先前打發了碧雲,如今碧煙又要同我去戍邊,你屋子里的人怕是不夠使喚吧。」顧長平灌了一口消食茶,將手里的汝窯三清蝦茶杯放下,挑眸看向薛銘。

「自然是要再提拔得力的婢女上來的。」顧長平素來不問庶務,如今突然說道這里,怕是有什麼指示。薛銘很上道的問道,「侯爺可有合適人選?」

「先前,嫣紅跟在我身邊三年,最是得力。如今屋內既沒有得力的,小丫頭提上來自是不穩妥的。不若就打發別人管著院子里的事情,讓她進屋里伺候吧。」顧長平垂下眼眸,不去看薛銘的臉色。

薛銘心里一沉,臉色卻控制的極好。笑道,「既是如此,那便听侯爺的。」也悶聲猛灌了一口涼茶進去,總覺得難以下咽這口氣,又道,「嫣紅跟著侯爺多年,相比侍候侯爺要比碧煙得力。不若,留下碧煙,讓嫣紅跟著侯爺去蜀地吧。」

「胡鬧,」顧長平竟比薛銘還要惱怒,瞪向薛銘。「她犯了什麼錯,你不記得了?如今開恩讓她回到上房伺候便是開恩,如何還將她抬舉到我身邊?」

嫣紅當初受了蘇夫人的指使,做出那樣的蠢事。顧長平勃然大怒的樣子還歷歷在目,如今他自己要赦免她,早晚不又成了枕邊人?

薛銘覺得窩氣。與其想殷熙平那樣還不推拒自己送上來的女人,也好過他這樣想要女人卻還要耍手段。

越是生氣,薛銘反倒是越發的平靜。陪著笑臉道,「侯爺教訓的是,是我欠考慮了。」

語畢便垂下眼眸,濃密的睫毛如羽扇一般擋住了眼底的情愫,讓顧長平百般細看也瞧不出她的情緒。竟是有些氣餒,又自斟了一杯茶大口喝了。起身道,「我書房還有事,今日便不在屋內安置了。你早些休息吧,夜里不用等我。」

竟是氣到這種程度?分居的招數都要試出來不成?他脾氣不好,她也不是溫軟的性子。索性便與她將上一僵又有何妨。于是也跟著起身,往外送他。

顧全等在廊下,見顧長平和薛銘出來,忙不迭的行禮。見了薛銘似乎還有一絲懼怕,自始至終都不敢抬頭看她。

薛銘把這一切都看在眼里,卻權當並不知曉。上前囑咐了顧全幾句,一定要好好照顧顧長平。

又吩咐碧絲拿了厚毯子給顧長平,書房在陰面,素日里陽光找不到,到了夜里自然極冷的。如此一來,也好保暖。

待顧長平到了書房,薛銘又吩咐碧煙準備了枸杞銀耳羹送去,給他當做宵夜。

碧煙因要被顧長平帶走,自也知道自己的命運。本不過就是個十幾歲的小姑娘,每每見到顧長平都十分嬌怯。況且自從薛銘決定要讓他隨顧長平出門開始,薛銘便常常瞧她不順眼。她自然知道薛銘心中別扭什麼,更加不願意去侍候顧長平。

本是想要推月兌給碧絲活是碧柳的。

卻听薛銘道,「眼下侯爺在府上也呆不了幾日了,你還不緊著多去侍候侍候。哪里有做的不對的,我也好提點你一二,免得到了蜀地,倘若沖撞了侯爺,豈不是說咱們沒規矩。」

語調雖是平和,但卻難掩其中酸澀。

大家都是女人,自也明白薛銘的不容易。碧煙咬緊了唇瓣,半天才憋出一句,「奴婢必定盡心竭力,一定不讓夫人失望。」

薛銘點頭,「我已經吩咐了跟去的張媽媽,若是侯爺將你收了房,就讓她替你開臉。」

碧煙听了,惶恐不安。「夫人,奴婢……」

「你听我說。」薛銘打斷她的話,道,「方才你也听見了,侯爺要讓嫣紅進屋來侍奉。你也知道嫣紅是什麼身份,雖是太夫人放在侯爺身邊的一顆棋子。可到底她這幾年忠心耿耿,對侯爺的心思也是有目共睹的。管她是誰的人,她到底不是咱們的人。與其在侯爺身邊放一個外人,難不成有放我的心月復周全?」

男人三妻四妾是常事,且妻妾之間斗法更是家常便飯。碧煙等人是薛銘帶進侯府的,身家性命都拴在薛銘身上。薛銘將他們放在身邊,護著她們,是她人品好,並非是應該的。她們要替自己掙個好前程,過個安穩的好日子。一來是要討好女主人薛銘,保住她的利益。二來就是自己飛上枝頭當鳳凰。可以薛銘的手段和冷血程度,第二種可能幾乎沒有。所以她很明白自己應該何去何從。

與其內斗讓別人乘虛而入,不如自己團結,讓別人無機可乘。

「我最信得過的便是秦媽媽和你們三個。」薛銘嘆了一口氣,「侯爺一走就是三年,我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去吧。」語畢便擺了擺手。

碧煙听她語氣中的無奈和辛酸,更覺得心中動容。磕了頭便去了。

顧長平還記得上次自己關在書房時,薛銘曾坐在外面陪了他一天。想著,如今她定是也會如此。一直等到快要就寢時都不見人影,難免有些焦急。

郁郁寡歡之時,偏巧听見外面有人敲門。正高興的要去開門,卻听到外面顧全聲音響起道,「侯爺,夫人著碧煙姑娘來給侯爺送枸杞銀耳羹來了。」

她非但不知自己來還打發了婢女來,竟是如此迫不及待的要將別的女人送入他的懷抱?顧長平氣悶難當。(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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