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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親王府的六小姐說給了榮國公幼弟為妻,今次榮國府舉辦宴席,目的自然是榮國公太夫人想要瞧瞧這個未來的小兒媳婦。
從前都說榮國公太夫人的眼光不錯,先是看中了京中久負盛名御封了郡主的林姝,又看中了貞淑賢靜的林嫣。其他幾個房頭上的媳婦都是極好的。如今這個安親王的小姐也是郡主的身份,名聲也是極好的。
榮國公幼弟,今年十五歲,還在國子監讀書。品行端正,才學淵博,又出身貴冑,自然是前途不可限量。
如此也算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璧人,一時被京中傳唱。
然而其實榮國公並不想要結這門親事,可偏偏他幼弟不知何故手里拿了這位六姑娘的貼身之物,榮國府自然是想要賴掉也不可能。
只能歡歡喜喜的同安親王府結成親家。
安親王府同八王府有剪不斷理還亂的關系,原本榮國府只是同十三王府結了親。如今三家扭在一起,越發的混亂起來。
有人說榮國府是糟了安親王府的算計,強行將榮國府同自己綁在了一只船上。榮國府嫁入十三王府的是個女兒,而同安親王府扯上關系的是榮國府的嫡子。孰輕孰重,自然是要掂量掂量。
恐怕八王爺並沒有抱希望于讓榮國公傾向于八王爺,但能夠保持中立,便能令他清減不少。
八王爺未雨綢繆,走了一招險棋。
然而卻在之後的聖上六十壽宴上吃了一記悶虧。他本是要送聖上一副萬壽朝宗圖,但錦盒打開之後不知為何放了一只死鷹。聖上當即龍顏大怒,呵斥他是在詛咒自己早亡而覬覦皇位。幾乎不給他任何解釋的機會,也並沒有下令徹查此事是否其中另有隱情。
便下旨削了八王爺的親王爵,貶為庶民,從此不準入朝堂半步。自此因八王爺而飛黃騰達的各大家族也跟著敗落。
連安親王府也跟著受到了撼動。
榮國公殷熙平找了一個不是借口的借口,將安親王府的親事推了。另行為幼弟聘娶了寧遠侯的妹妹。
以請了妥帖的人上寧遠侯府說親。
薛銘雖是當家主母,但寧遠侯府太夫人尚在。且榮國公求娶的是太夫人嫡出的女兒,她不便過問,一切便由太夫人做主。自己只安心藏在自己的小院子里養胎。
如今已經是九個月的時候,薛銘的肚子出奇的大。秦媽媽不曾生養,但卻跟著薛夫人身邊經驗豐富。斷定了是一胎雙生,薛夫人高興不已。帶著兒媳遞了帖子進寧遠侯府探望薛銘。
辰正三刻薛銘便吩咐碧柳帶著人去外面迎接,已時初薛府的馬車便停在了寧遠侯府門口。太夫人派去接的人等在大門口,盡了親家的禮儀,恭順的將人送到了二門。
碧柳正帶著人等在二門處。
見去接薛夫人的是太夫人身邊得力的管事媽媽,不禁蹙了眉頭。榮國府上門提親,雖要聘娶的是太夫人所出的三姑娘,但是最終做主的權力卻拿捏在侯爺的手中。侯爺不做決斷,不論是樂意與否,太夫人都做不了主。
三姑娘在得知榮國府替殷六爺聘娶自己,當即便砸了茶盞,說是誓死不嫁。太夫人說了他的品貌德行,樣樣都是拔尖的。三姑娘顧思瑩說不出個所以然,但就是任性的腰準了不嫁。
自己嫡親的嫂子三女乃女乃、三房、五房的女眷都來勸說。可她卻寧死不從,不知鬧的是哪一出。
太夫人蘇氏之前瞧中的人家,同榮國府的這位公子一比都失了華彩,他樣貌出眾,才情又是了得。京中多少姑娘搶著嫁。只是榮國府素來同寧遠侯府沒有什麼交情,她便沒有打他的主意。
如今好事來了,怎麼能放過。
所有的人都來哄勸三姑娘賈思瑩,說這是一門好親事。唯獨當家主母薛銘紋絲不動,蘇氏一直拿捏不準顧長平的意思。
畢竟,榮國府突然要聯姻,背後必定有其政治因素。內宅女眷不得過問朝政,蘇氏不知道前朝到底發生了什麼變故,只知道八王爺倒了,她的慶哥兒能仰仗的勢力沒有了。如今榮國公榮寵正盛,又同太子同氣連枝,若是能與榮國府聯接姻親,慶哥兒總算是又找到了另一個靠山。
顧長平不會幫助顧長慶發跡,但是不代表榮國公不會拉拽。蘇氏想的有些偏頗,但卻有自己的考量。
她一萬個想要同榮國府聯姻,將女兒嫁進去。雖是這位六爺不能襲爵,但能掙個三品大員做作卻是輕而易舉的。她女兒的性子她知道,掌家怕是不行。听說榮國公對待幼弟極好,而榮國公夫人又待人寬宥,能在長兄嫂的庇佑下,在國公府享受富貴又不操勞庶務,是顧思瑩最好的歸宿。
只是,她不知道顧長平的政見是否同殷熙平相同,榮國公明著同十三王聯姻,背地里是不是也一樣偏向十三王。畢竟,他同太子是自小的兄弟,情深意重。
男人們的算計她不明白,但出于女人的利益考慮。她需要促成這門婚事,而顧長平不管內宅。若是薛銘能夠點頭同意,顧思瑩縱然是一萬個不同一,薛銘將她打發了,卻是易如反掌。
所以,蘇氏是來討好薛銘的。
碧柳在心中暗暗啐了一口,素日里不知給我們夫人使了多少絆子。如今用得著了就用這樣巴結,以為人人都是目光短淺且不計過往的不成?
碧柳厭惡蘇氏,連帶著蘇氏身邊得力的都招她厭煩。
幾步迎上去給薛夫人和薛大*女乃林氏行了禮,故意忽略了蘇氏屋內媽**示好,請蘇夫人和林氏往薛銘的院子走。
已初一刻,薛夫人到了薛銘的內閣。看見女兒穿著一身寶藍色福壽如意紋折枝海棠對襟褂,下系了一條流雲蝙蝠長裙。頭上並未鏨珠花,只是戴了一只瓖金點翠蝙蝠紋喜字抹額,臉色紅潤粉白。正坐在紫檀木四季迎春羅漢床上,身後靠著一只織錦點翠萬壽無疆引枕,身上蓋著繡紫紅牡丹的薄衾,月復部高高隆起。
見薛夫人和林氏進門,忙掀了薄衾,就著碧絲的攙扶要起身。
薛夫人幾步上前,按住薛銘的肩膀,讓她做好,「你身子不方便,娘來了你瞎動什麼?難不成還要那些虛禮?」
薛銘笑著拉薛夫人在自己身邊坐下,又微微欠身給林氏打了招呼。令碧絲攙扶著林氏坐了才笑道,「有了身子也還是娘的女兒,女兒給娘親請安豈不是天經地義的。」
薛夫人嗔怪的瞪了她一眼,又看向林氏,笑道,「你瞧瞧她,如今懂事了。在娘家時,只知道往我懷里打滾,哪里曉得請安行禮。」
林氏也跟著湊笑,「銘姐兒都是要當娘的了,自然是長大了。娘還當人家是小孩子呢。」
薛夫人也跟著笑了一回,就拉著薛銘的手問東問西,又問碧絲飲食上的細節。碧絲都一一答了,她囑托了薛銘幾句便也罷了。
「你婆婆方才打發人去迎我,說如今府上有事月兌不開身,說是不來跟我見面了。」薛夫人壓低聲音,「她原也不是你正經的婆婆,我倒也懶得應付她。」
「去迎母親的是誰?」薛銘問道。
「回夫人的話,是太夫人身邊的葛媽媽。」見蘇夫人看向碧柳,碧柳便上前一步回了話。
葛媽媽是太夫人蘇氏身邊的二媽媽之一,算是第二得力的。听了這話,薛銘眼波流轉間掩藏不住笑意,這個蘇氏很有意思,既然想要討好薛銘,卻又拿不下架子來。伏低一半,又要端著一半。薛銘偏當做不知她的意思,于是道,「如今府上在給三妹妹說親,我有了身子,總不好張羅。一切都要我婆婆煩心,想她也不是有意怠慢娘。」
「我挑她的理做什麼?沒得給自己找氣。」薛夫人完全不放在心上,又扯了許多家常。
林氏坐在一旁看著,將薛銘的神色都看在眼底。榮國府要和寧遠侯府聯姻,婆婆是來看薛銘的不假,可她跟著就是想瞧瞧這門親事能成不能成。
若是順理成章的說成了,蘇氏有什麼好忙的?正暗自揣度著,卻听外面有人掀了簾子進門。
出去換茶的碧絲匆匆進了門,看了一眼薛夫人和薛大*女乃林氏,眼底有似焦灼之一。咬了咬唇瓣,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娘家人顧忌什麼?碧絲太小心了些個。薛銘扶手道,「有什麼,你只管回了。」
薛夫人是薛銘的生母,薛大*女乃林氏又是薛銘嫡親的嫂子,她在閨閣中便與嫂子相交甚好。自己算是多慮了。碧絲心思飛快的轉了一圈後,道,「三姑娘投繯自盡了。」
薛夫人握著茶碗的手一松,險些跌了茶盞。薛大*女乃林氏的臉色微微有所動容,只薛銘還是一副神態自若的模樣。
緩緩將手中的浮雕仙人乘風的官窯茶盞放下,平靜道,「死了沒有?」
大概是完全意想不到她如此冷靜,冷血。薛夫人和薛大*女乃都向她投來了詫異的目光。(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