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嫡 064 風波

作者 ︰ 蘇惠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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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姨娘們補身子用的東西,都是極寒之物,女子食用過多,便會不孕。

薛銘方才的話,正中了林嫣不能生育的痛處。

林嫣是個小人,睚眥必報,她如何能忍受的了薛銘如此。

素蓮一瞬間的愣怔後,便領命去了,並不敢多置啄半句。

薛銘對林嫣的性子了如指掌,知道她是定要出招的。回到府上之後,便默默等她下手。

果不其然,不過幾日林嫣便親自上門回訪。送了許多東西來,同薛銘相談甚歡樂。薛銘又叫了綰姐兒一直陪著她說話,雖能從她眼底看出幾分嫉妒和厭惡來,但到底面上還是十分熱絡的。

林嫣走後,薛銘便叫碧絲將東西都點清楚,收進庫中。卻獨獨將那些補品留下,叫放著不收。

顧長平下午回來時候見了,便問是誰送的。

「前兒我不是去過榮國公府上拜會國公夫人,不過備了幾分薄禮。今日榮國公夫人卻帶了許多東西來拜訪,還給太夫人請了安。」薛銘一面替顧長平換掉外跑一面道,「听聞國公夫人曾師承杏林妙手,懂得調養,我便將她送來的這些補品藥材都留在了外面,想著或是送人,或是自己用。定是極好的。」

顧長平劍眉微蹙,又瞧了一眼放在臨窗紫檀木雕花翹頭案上的禮盒道,「補品一類,不若是自己食用還是送人都要謹慎些。倘若有一星半點的差池,且不說無心送人惹下非議會對自己名聲造成多大損害,單說自己用了,對身子有了什麼影響豈不後悔莫及?」

薛銘垂眸,點頭道是,「侯爺寬心,我心中有數的。」

顧長平將薛銘的手握住,捂在胸前,很是親昵。「我自是知道你行事穩妥的,只還是不免替你擔心。那林氏……」顧長平話說到一半,卻嗖然住口,搖了搖頭。「閑來勿論人非,不說也罷。貴妃娘娘下月貴降,想來是要宣人進宮的。到時候你將汪氏帶進去吧。」

薛銘有些訝異,有品級的命婦尚且需要召見方才能進宮,汪氏不過是五老爺的妾,如何能進宮。「那豈不是要委屈汪姨娘?」

「你將她扮作僕婦帶進去便是,貴妃娘娘自有安排。」顧長平牽著薛銘的手往內室里走,將侍奉的人都遣了下去。夫妻兩個坐在榻上說話。

薛銘點頭,親自斟了一杯茶給顧長平道,「我尋了日子便去跟汪姨娘說說。」

顧長平端了粉色梅花陶瓷杯子,輕輕抿了一口茶,道,「貴妃娘娘有了身孕。」

前不久顧思茜生下一個公主,而後便被晉封了貴妃。如今又懷身孕,聖意真是十分難測。

皇後和殷貴妃尚且都只有一子傍身,若顧貴妃這胎懷了一個皇子,勢頭豈不是就超過了殷貴妃。

殷氏姊妹現如今因為爭寵貌合神離,如今顧貴妃勢頭大增,豈不是要逼著她們兩個聯手對付殷貴妃。

顧長平臉上也顯出擔憂之色,道,「今日下朝,貴妃娘娘召見。同我說了許多昔日在府上的事情。」

顧思茜因是記在了顧長平生母的名下,現如今她便就是顧長平的胞妹。她召見顧長平倒也屬于正常,可妃子召見外臣,大多數都摻雜幾分政治因素。然而近日瞧顧長平的神色,怕是不僅僅單單只有政治。

「娘娘進宮這麼就,不曾見過汪姨娘,怕是想念生母的緊。」薛銘道,有些試探性的看向顧長平。她不敢刺探顧思茜和顧長平到底說了什麼,內宅女眷不問政事,她是懂規矩的。

顧長平點頭,「直至進宮,她何曾離開過汪姨娘左右。她自小就懂事乖巧,從不曾求我什麼,如今只求我要你帶了汪氏進宮,叫她們母女敘敘舊。」說著又輕握住薛銘的手,「聖上子嗣單薄,如今兩個皇子又都出于殷氏女,這兩位因是年長,又有嫡出,日後太子定是要從中選擇。如今貴妃娘娘有了身孕,消息一經傳出去,榮國公便施壓逼著聖上立儲。不論立誰,都是他們殷氏獲利。」

先前有大臣覲見不能不問德行就將皇後所出的皇子立為太子,多人聯名進諫之後,皇帝狀似迫于無奈只得改稱太子為大皇子。這引起了皇後和殷熙平的強烈不滿。但皇上也非是嫡長子繼承皇位,殷熙平沒有立場出來說話。便也就罷了。但他一直在策劃重新立太子之事。

殷熙平好大喜功,貪圖權勢,他連自小一起長大的好兄弟李瑾之都能出賣,如何還不能下手逼迫一個靠他上位的皇帝。

薛銘嘴角噙了一絲冷笑,道,「榮國公真是好膽識,竟敢威脅聖上。」

「他手握重兵,聖上要倚重于他。」顧長平嘆了一口氣,「雖是如此,也不能事事如了他的意願。聖上推說皇子們還小,看不出品性。況且有之前大臣進諫在前,他不想再惹爭議。緊接著聖上在賜宴時,便同我說了咱們家貴妃娘娘又有身孕的事情,當時榮國公在場。」

薛銘心頭一跳,皇上什麼意思?要拿自己的女人以身犯險不成?可她不能隨意揣測聖意,顧長平也不能,兩人都心照不宣的沉默。

半晌後顧長平又道,「都說女人產子猶如在鬼門關前走一遭,貴妃娘娘上次難產,險些丟了性命。如今怕是唯恐再重蹈覆轍,于是便想要見生母一面。」顧長平臉上帶了幾分憐憫的神色,將薛銘的手握緊了道,「你生興哥兒和綰姐兒的時候我不曾陪在你身邊,委屈你了。下次,我定會陪你。」

薛銘笑著往他懷里靠過去,輕輕撫上了自己依舊平坦的小月復,嘴角蕩起一絲笑意。

薛銘的日子過的很平淡,每日早上給太夫人請安,同她和二夫人說說話,便去兒子的院子去看看興哥兒,有時講些典故給他听,有時候便教他寫字。

而後便領他回自己的院子,叫他和妹妹在一起玩耍。自己則在一旁做針線,晌午歇了午覺後,下午便等姨娘們來請安,而後就是等顧長平回來,一起給太夫人請安後,夫妻兩人一起用飯,說說話,教教孩子,便就這樣度過一天。

很快顧貴妃生日便到了,薛銘便將汪氏帶進了宮中。在顧貴妃的安排下,母女兩個見了面。等在見顧貴妃的時候只見她已經是兩眼紅紅,但卻是十分感謝薛銘能夠冒險將她生母帶進來。

送過賀禮,又說了一會話後,薛銘便帶著汪氏出宮。

汪氏眼楮也紅紅腫腫,明顯是哭過的。回了府上,汪姨娘便跪在薛銘跟前,哭求請顧長平和薛銘救救她的女兒。

薛銘忙不迭要將她拉起來,她卻堅持。若是薛銘不答應,便就跪著不起。恰巧顧長平回府瞧見,親自拉她起來,並保證一定保住顧貴妃的安危。

顧貴妃的存亡關系著寧遠侯府的興衰,顧長平怎麼可能不管。

五個月之後,宮中掀起一場風波,顧貴妃滑胎,太醫診斷是男孩。聖上勃然大怒,下令徹查此事。皇後卻虛以委蛇,並不真正查辦。

最後聖上親自派人查辦,卻查到了皇後的頭上,人證物證聚在,皇後百口莫辯。

聖上深感悲痛,休朝三日。顧貴妃生命垂危,聖上衣不解帶三日守在身邊。

更有人傳言聖上在安慰顧貴妃的時候,揚言要費了皇後。

皇後暗自召見兄長,求對策。

榮國公府一片緊張。

寧遠侯府上下則靜的沒有一絲動靜,薛銘入廣濟寺為貴妃娘娘祈福,太夫人手抄盛京為貴妃娘娘積德,綰姐兒一步一叩頭為貴妃娘娘求了金身觀音。

寧遠侯府上的人都在為顧貴妃祈福,寧遠侯則關在府內,沒有人知道他在干什麼。

言睿自蜀中來到京城,由薛銘接待安排在了外院。這些日子,便同顧長平關在書房中議事。

「現下聖上若是廢後,榮國公定是不會善罷甘休。且貴妃娘娘也不可能順利上位。」言睿雖已年過四旬,人卻生的十分年輕,同顧長平坐在一起倒也只顯得略略年長幾歲。

顧長平蹙了眉頭,「聖上怎麼可能想要廢後?貴妃娘娘受的苦,不過是給皇後娘娘和榮國公積了一向罪責罷了。」

語氣中明顯有不滿意。

言睿也嘆了一口氣,「貴妃娘娘吉人自有天相,定是能躲過這一劫。況且聖上既是早有準備,如何能叫貴妃娘娘去了?貴妃娘娘和侯爺的富貴還在後頭呢。」

顧長平輕笑一聲,「我倒不求什麼富貴,只要能安安穩穩便是。若非銘兒現下有了五個月的身孕,我有所顧忌,倒也不怕聖上廢後。其實,早晚不過是撕破臉,一場搏斗。」

言睿點頭,許多地方,顧長平比皇上做的好。皇上為了達到自己廢後引殷熙平謀反的目的,不惜來犧牲自己口口聲聲說最喜歡的女人。

而顧長平雖從未說過對薛銘如何,卻絕不肯讓妻子冒險。光這一點上,顧長平便勝了這世上的許多男人。言睿點頭道,「話雖是如此,可如今卻還不是時候。榮國公不會為了一個妹妹冒險的,畢竟殷氏還有另外一個女兒貴為皇妃,且育有皇子。」(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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