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可以了。」紫衣男子輕緩上前,輕捏她白皙的臉頰。沐煙璃頓了頓,微微側了側身,身形一躲,逃開了男子漂亮的雙手。
「沐姑娘是怕在下面麼。」他輕笑,紫色衣衫上綴滿了淺金的碎光,映襯的整個人都看起來柔和不少,鮮明如畫。
阿修羅蓮的氣息在房內蕩漾開來,沐煙璃貪婪的聞著。
她一直喜歡這個味道,跟樂惜身上清新的白梨花味有異曲同工之處,但也可說是不相類似,有些矛盾。
這是獨一無二屬于小染的氣息,很舒服。
「我看到了哦。」頭頂突然上方傳來輕喃,沐煙璃抬頭不解地看向北辰染。
「煙,你的大腿,很誘人。」他淡笑著評論,眼波婉轉流淌,籠著一層薄薄的霧氣,讓人有些看不清,語氣帶著玩味。
「剛才那樣子麼?懂了。」她忽然媚眼如絲,眼里閃爍著意味不明的亮光,帶著狡黠,主動投.懷.送.抱.——修長的大腿如同水蛇似的緊緊纏繞住了北辰染精瘦的腰,應和著她此刻的神情,妖媚十足。
「小染,你也要試試麼?」她勾住北辰染的脖子,朱唇如胭脂樣的紅潤,伴隨著話語一張一合,吐露出誘惑的言語,絲毫沒有意識到這個舉動多麼曖昧,不過是覺得好玩而已。
只是她這麼想,不代表北辰染那麼想。
美人在懷,怎能輕易放手?何況他北辰染從不是聖人。
他抽出一只手,順勢制住了沐煙璃的腿,免得出什麼突發意外,然後俯身輕輕吻了上沐煙璃琉璃色的唇。
這個吻極淡極淺,幾乎可以說只是淺嘗輒止,唇邊是他熟悉的梔子花味,很舒適。
沐煙璃的神情看起來既有上當的懊惱,又有不甘想要急急月兌離的神色,極為復雜。她一動不動,大腿被制住,雙手不知何時被拉住,一絲一毫動不了。
小染在細節方便做的太無懈可擊,讓她沒有半分機會可以逃開。
果然不能放松對小染的防備。
一吻很快便結束,北辰染輕輕放開了沐煙璃,看起來心情很好。
「沐姑娘,第一次被吻?」
「……」這種時候他都不忘記調侃。這北辰染,她也真是無話可說。
沐煙璃晃了晃神,恢復了最初所持有的那份矜持。她淡然的表情中帶著疏離,看不出在想些什麼。
「小女子區區一介草民罷了,自然比不上風流的太子殿下,走了。」
她語氣諷刺決絕,拋下一句話留下一個孤傲的背影轉身就離開。
身後,余下北辰染一人寂寥地站在原地,他若有所思地用瑩潤的指尖觸了觸自己的唇,上面還殘留著她的溫熱。他苦笑。
「我還真是仕途坎坷呵……」
不過,有進度,總是好的吧。
但願他的煙,有一天,能懂。
……
接下來的兩日,並沒有什麼特殊的事情發生。難得有的休息,沐煙璃整個人都是懶洋洋的,不願動彈。每天四處走走,看看,想想日後的事情。只是有意無意的,她沒有再與北辰染多說一句話,而是保持了疏離,更別提親膩在一起,兩個人的關系不溫不火的。
此刻,她正靠在瀾風小榭最雅致的涼亭石柱邊上,半瞌著眼,全身心地感受著秋風的,肆意的舒展著身子,愜意萬分。
很久沒有這種純淨的感覺了吧。她想。
記得兒時跟樂惜在一起的時候,她總是傻傻的跑過去問樂惜穿這件衣服好不好看,那個首飾配不配,需不需要換一換,要不就是給樂惜看自己新學會的巫術,向他擺弄著,希望可以從他那里得到父母沒有的肯定和贊賞。這時候,樂惜總是會帶著溫暖的笑意,輕輕揉揉她的頭發,說,姐,你不管怎麼樣都是最好看的。他還會說,姐,你的巫術更加好了,等樂惜身體好了,樂惜也表演給你看,這樣就不會幾乎耗費姐的巫力了。
她還記得,她不開心的時候,樂惜總會吹笛子給她听,樂惜吹的笛子總是很好听,他吹笛子的時候,淡金色的眸子會泛著安靜的光彩,與他外貌給人放蕩不羈的感覺完全不同,每每當那時候,她都會不由自主的覺得,樂惜是哥哥,她是妹妹,她是被哥哥所寵愛的那個。
現實到底是不如人意。
誰念西風獨自涼?蕭蕭黃葉閉疏窗,沉思往事立殘陽。
沐煙璃悄悄睜開了眼,望著楓葉林里星星點點隨風起舞的紅楓葉,飄揚光彩,有些失了神。
一縷陽光,如水,清澈明湖旁的楓,是誰在用回憶中的紅霞,深秋晨曦的白雲,織成這一片凝緋的輕綃?
她伸手,細細的看著從指縫中遺漏的幾束陽光,她的雙手依舊白皙縴巧,有種柔若無骨的味道,那是應該被人呵護在掌心里的雙手,而不是沾滿鮮血充滿堅韌的手。
吶…她是不是該加緊速度了,樂惜…還在西涼等她。即使樂惜不喜歡她。即使她會的巫術樂惜其實全部都會,對她只不過是敷衍。即使小時候的一切都是裝裝樣子的。
那也無妨,不是麼…?
在她生命中青春的16年華里,都是樂惜陪伴著她,對她不離不棄。
那麼那些遠去的傷痛,又算得了什麼?
「煙…」柔柔一道呼喚叫醒了沐煙璃,她回了回神,看著來人。
「在想些什麼?」北辰染停了停,定定的注視著她,絲毫沒有上一次被扔下的尷尬,他微笑。
「那日是我不好。對不起。」
沐煙璃動了動,眼神逃避著,從橫躺著的地方輕跳了下來,她光著腳,踝處的銀鈴叮咚作響。
「小染。」她道,「記得,以後別這樣了。尊貴的太子殿下的道歉,我可無福消受。」
北辰染听罷,無視她言語中的譏諷,直接走上前,輕緩的橫抱起她。
「無礙。我喜歡。」他仔細地察看著沐煙璃女敕滑的足,小巧的指甲圓潤可愛,嗯,還好,沒有受傷。
「煙,你終比我小四歲。」北辰染唇邊噙著淡淡的笑,道出了這句耐人尋味的話語,又拍拍她的臉,「下次記得穿鞋子。」
一襲微風卷過,不著痕跡。代替了沐煙璃小聲的‘嗯’。
風忽然變得大了起來,揉卷著烈火似的紅楓林,樹葉在一瞬間團團漫天飛舞起來,如果一場沖天大火呼嘯怒吼著直直的蔓延于微涼的空氣中,樹葉間發出‘沙沙’的摩擦聲,竟有些蕭瑟。
遠處紅楓林深處,黑影一閃,直奔涼亭中間。
「主子,皇上下了旨意,讓沐姑娘速去皇宮覲見。」黑影規規矩矩地跪在地上,喘著氣,看起來剛從很遠處急忙趕來,他低垂著腦袋,如實道。
「不語,你先下去。」北辰染收起了那份笑意,慵懶的沉寐。他得寸進尺的將頭靠在沐煙璃的肩上,迷蒙。
「煙,你去看看吧。我父皇,沒什麼事的。」他不緊不慢,「頂多,他想見見你。」
「知道了。我去換裝。」沐煙璃推開了北辰染,輕靈的起身,準備離開。
「沐姑娘,請隨奴才往這里走。」一道尖銳的聲響突兀的響了起來,打破了這份安靜的美好,這聲音有些不男不女,似是男子的沙啞又帶著女子的陰柔,很刺耳。沐煙璃稍一皺眉,詢問的看著北辰染,後者微微點頭,她從容跟上。
既然小染都覺得沒必要易容,那麼她更沒什麼好說的了。
還有宮中的太監難道都這樣子麼?這聲音她不喜歡。幸好她不在宮里生活,都說皇宮水深火熱,她進去,恐怕那太監就有夠她煩的了。
那太監似有自知之明,聲音沒有再響起。她微微呼出一口氣,這樣下去,她可不保證,她不會信手殺了這奴才。
華貴的金黃色步攆在沐煙璃踩上坐穩之後就慢騰騰地起步了,隨著步攆的左右搖擺,不覺過了多長的時間,直到沐煙璃眼里盡是不耐煩之色,才停了下來。
慢死了,還沒有她跑的快。
「沐姑娘,前方就是乾坤殿了,奴才把您帶到任務就算是完成了,您自己上去吧。」尖細的聲音又在耳邊回響,沐煙璃頭也不回的就朝上方快速走了去。就算是為了小染好了,她還不想在這里見血。
這皇宮,這麼多鶯鶯燕燕太監宮女,真礙眼。
不過沐煙璃不得不過感嘆,皇宮不愧是皇宮,造的金碧輝煌大氣恢弘,紅漆柱整齊的排列著,雕欄雕刻著精細的花紋,任何一點都做工精致到位,很能突顯一個國家的強盛程度。
沐煙璃只手用力推開了沉重的龍紋樣木質大門,撲面而來的是一股龍涎香,她抬頭,望著上位的威嚴男子,北辰染的父皇,滄溟帝。那人一身金黃色華貴的龍袍,發絲用盡數白玉束著,中間不免夾雜著縷縷白絲,不過這並不影響他的風度。他眉目清明威嚴不可侵犯。
「西涼第一女子,見過滄溟國君。沐煙璃,來訪!」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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