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先生搖頭笑著,不理眾人轉身要走。
張年上前耳語道︰「先生,安風是皇家一等暗衛轉明,將來必如西北的銀夜大帥一般。要什麼女子得不到……」
銀夜在西北掛副帥,他的前身就是皇家護衛,是從小精心培養而成。林家棟、小方師傅都知道,此事盧先生也知。當今名朝尚文輕武,除了鎮國將軍那輩武才眾多,現今真正胸有謀略的武材寥寥無幾。每界武舉都是塞了好處過了文考,實為識不得幾個大字之人。只空有功夫,根本不堪大用。朝堂另闢蹊徑用自小培養的護衛轉為武官,非常英明,他還曾贊朝堂之舉是「人盡其才,才盡其用。」
盧先生猛然看向張年,張年點點頭。
盧先生立刻問向寧王︰「王大人是三品武官?」
寧王意味深長笑道︰「三品武將。」
名朝只一個將軍是三品,安國將軍。
盧先生恍然大悟,此事必是另有極深隱情,卻編了這個風月笑話,讓安風背了這風流笑名。
盧先生神情急速變化著,安國小將軍,威名赫赫,功績顯著,更是自律專情之人,聲譽難得的好。早就應該猜到了,要不長清的事他知道那麼清楚,又能離西南軍營這麼久,除了他還有誰有這等權力呢。
原來安風他們是安國將軍的人,卻送給了林家丫頭,那林家丫頭與安國將軍舉止親密,村里都說是王大人提了親了,林家丫頭自己做了官。又要做官夫人了。
怪不得林老爺子最近說話都透著喜氣。這不是官夫人。是王妃啊。
那風月笑話怕是那林家丫頭編出來的吧,好笑得很。
盧先生撲嗤一聲樂了
盧先生這一笑,村民們納悶了。
但听盧先生和悅色道︰「大家都听到了,風護衛是被冤枉的,卻是我著相了,竟是信他方蠢官,卻不信眼前之人,大家都散了吧。還有你們,」又對大胡子道,「你們六人也回去吧,帶上銀子回去置些個地,好好過日子去。」
盧先生說完後,又對寧王笑道︰「王大人,回去後和那大脾氣的安風說一聲,老夫抱歉了,冤了他。」
至此,安風的風流美名在桃村傳揚起來。美貌寡婦相中安風。自薦枕席、破釜沉舟、一擲千金、毀他名聲……哦!後面有多少可以想像的空間啊。
安風在村民無限的想像中,越來越英俊。冷面成了一種迷人的風景,冷面下面掩蓋著怎樣的心情?是一顆怎樣冰冷的心?讓了那美貌寡婦怎樣酸楚絕望?可要怎樣才能捂熱啊?
婦人女子們看向安風的眼神生出了說不清道不明的難言情緒。
那些眼神讓安風如針芒在背,渾身不舒服,讓寧王與安雨直樂。
過了幾天,京城來人了,好幾個,是由田大人帶來,專門來過問糧食畝產的。
這些人由林老爺子、馬大總管、還有張年與虎三接待。
這種風頭,林小寧一個姑娘家不應該出,得留給當家的爺爺出。
寧王也當然不會出。
于是,林府前院的大廳里,每日晚上又是歡聲笑語,喝酒吃肉,來人一吃米飯大驚︰「這米竟然這麼香軟,比江南的貢米也不差了。」
那是自然。
寧王他們是吃慣西南軍營的粗糧,吃什麼都是香的,這等細微差別,也因著初來時,天天喝酒吃肉被幾個老爺子灌得暈乎乎的,感受不到。
後面再覺出滋味極美,只道是桃村風好水好,什麼都好,都見慣不怪了。
京城的官員巡看了幾天,終于坐著馬車走了,走時自然是土特產啊、酒啊塞滿了車廂,還有滿滿一貨車的糧種與滿滿一車大米。
桃村的日子太平安逸。
再有人來尋婬賊就被村民們哄騙走了,當天,對于安風的言論又會被提及至沸點。
安風之前回村時本對安雨收下雞毛很是有意見,還時時與安雨掐架。雞毛是他在裕縣時就相中的,但苦于當時被家福纏著,不想那時收徒,想著回頭尋個好時機收下雞毛,不曾想被安雨搶了先。但他現正為他的各種桃色言論哭笑不得,也沒了心情與安雨繼續掐架。
鐵頭與雞毛兩個的訓練越來越凶殘。安雨每日天不亮就把雞毛從床上拎起來,但鐵頭卻是每日準時到安雨屋前報道。
兩人辛苦得連小寶、家福、小香都看不下去了,因為他們的功課還不能誤。安雨的懲罰可比盧先生的戒尺嚴厲駭人得多。
耗子被啟蒙班的秀才先生取了個極好听的名,「林文策」,他曾是家福的異姓兄弟,給了他林姓。
耗子入學不過半月之久,就辜負了先生為他取的名,聖賢之說學得磕磕絆絆,三字經都記不住幾句,卻只在算學方面顯示出了他無比的才華,模著算盤就像模上了雞大腿一樣親,珠算口決與九九表倒背如流,算盤珠子在他手下 啪作響,速度快如飛!
看來風水先風所說不假,在算學方面有著如此驚人天賦,怎麼能財運不旺,怎麼能不愛斂財?
倒是家福,中規中矩,每天讀書識字背書,與小寶和耗子每天早晚跟著虎三練體。雖不是多出色,但臉上神色有些內斂了,說話也不是那樣沒心沒肺。
林小寧這時才後知後覺那清水縣的風水先生是真有兩把刷子,拉林老爺子偷偷問︰「那風水先生有沒有給小寶算算啊。」
林老爺子眼眯成一條縫︰「早算過了,說是狀元命。」他的聲音很小,恐被老天爺听到就收回這福運一般。
林小寧眼楮閃亮︰「太好了,怪不得盧先生這麼疼他。」
「盧先生一直就疼他,沒算過前也是疼他的。小寶聰明讀書好。哪個先生不疼啊。」林老爺子自豪笑道。
「那狗兒呢?」林小寧也帶動了情緒低聲作賊的問。
「狗兒是官命。卻沒說狀元。」林老爺子壓低聲音道。
「大牛二牛有沒有算過。」
「先是算了大牛的,說是大牛一生辛苦耕耘卻無獲,後來張年就不讓算了,說是大牛二牛現在是他的娃,命格換了,先生算不了。」
「要是大牛真無所成,鄭老才是最難過的。」
「可鄭老頭說是大牛有靈氣呢,現在做的瓷器也有兩只沒被摔呢。」林老爺子疑惑的說。「鄭老頭也說先生算得不準,說大牛的對畫畫靈氣是天生的,不是多聰明,這種人才能有收獲,因為踏實。」
「是啊,鄭老說得對,這種算命之事也不能全信,況且那風水先生也不能個個都算得準是吧。」
「是啊,親家女乃女乃也這麼說,所以也沒給生兒算。」林老爺子說道。
信。才不敢算,怕算出不好的命來。
林小寧理解的笑笑。
荷花已能認識一百多個字了。算術也學得不錯,她每天晚上都要用沙盤練字,還有各種加減乘除算法。小丫學得慢些,但也只是相比荷花而言。
林家的正向吸引力已越來越明顯。
只是馬家男人病反反復復,林小寧號脈卻是思慮過重。
的確是,馬家夫妻從最初的不敢置信與震驚,再到對舅爺爺家的財力勢力傻眼。舅爺爺一家出兩個官身,一個四品,一個七品還是女的,表妹小寧,竟然是有封號之人,小香表妹是學堂的女先生,小寶表弟是童生。舅爺爺一家,這等勢頭,能不旺上加旺,富中加貴嗎?
馬家男人名叫馬屹峰,妻室文氏。一雙龍鳳胎,男孩叫馬候,女孩叫馬清,早早也入了桃村的學堂。一雙兒女下學後,搖頭晃腦背書的模樣,讓馬屹峰心酸又慌張不已。
能不慌嗎?舅爺爺一家子都是極重情義的,對他們如此之好,這是天不絕馬家啊,舅爺爺認他們,天不絕馬家!可他們大房到底不是二叔那房,大房其實與舅爺爺一家沒有血脈關系,心里難免作慌。
能不心酸嗎?二叔若是能把討好那伯公叔公兩房的精力放在干活賺錢上,爹爹也不至于走得那麼早,爹爹是為了還二叔惹下的債務。才沒日沒夜地扛活,活活累倒不治而亡。娘親是被爹爹的死,被二叔的皮賴氣病的,存了死意不久也去了。若是爹爹娘親還在,依著女乃女乃那般疼愛爹爹,大房也能名正言順啊。
只是不知道虎大與虎二兩位好漢接女乃女乃與二叔他們什麼時候能回。等女乃女乃來了,看看能不能求得舅爺爺借他們大房一些銀兩,去清水縣做些生意什麼的。
又想到女乃女乃林氏,那個不聲音不響從不叫苦的女乃女乃,被大伯公與叔公暗地欺負的女乃女乃。分家時,爺爺這一支分得最少。爺爺與女乃女乃靠著一雙手,一把力,把這個家撐了起來,可惜爺爺與爹爹娘親去得早,沒等到這一天。從今往後女乃女乃再也不用受氣了,伯公叔公怎麼也不敢拿臉色給女乃女乃看了。
那不務正業的二叔也再不會討好大伯公與叔公他們了。
唉,想到二叔,馬家夫妻又難免唉氣。
馬家夫妻的情緒復雜,想著死去的爹爹娘親,以及對二叔的暗地憎恨,說起來,女乃女乃對二叔也是極不待見。爹爹死時,女乃女乃哭得差點瞎了眼,女乃女乃的眼病就是這樣落下的。(未完待續……)
PS︰強烈隆重推薦好友「海星99」的完本小說《重生農家有田》,女主重生到七十年代,紅色年代,特別的年代,特別的情感、人與事,很是經典!還有她的新書《重生兵團一家人》,富家女重生到八十年代的兵團,大漠戈壁。在這個看似荒涼的地方,卻有另外一番天地和生活,雖然貧窮落後,但是有一群看似簡單又有些極品的家人在,他們的生活是如此豐富多彩!
都是特別年代,特別背景的故事,極有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