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姐,雙兒妹妹的醫術真是越來越高超了!」站在台下的洛甫欣賞而又自豪的看著洛無雙,短短的幾年時間,洛無雙已經是他們幾個兄弟姐妹中,醫術最了得的一位。
洛霜一動不動地,仿佛根本沒听到洛甫正和她說話。
「霜姐,霜姐……」洛甫舉起手,在呆愣的洛霜眼前晃了兩下。
「你擋著我的視線了。」洛霜不耐煩的將晃動在她眼前的手拍掉,再次痴迷地盯著台上的某個人。
洛甫順著洛霜的視線望向台上,只見令洛霜眼楮眨都不眨一下的,除了台上的那個長得極其妖孽的薛墨棠外,沒有其他人了。
洛甫了然的笑了一下,他的姐姐,莫不是看上了墨園的當家了?
「你喜歡他?」洛甫淡然地問道,嘴角卻還掛著笑意。
「你不覺得他是世間最美的男子嗎?」。洛霜也不回避,倒是坦然的面對洛甫的疑問。
洛甫挑了下眉,墨棠公子長得好看確實沒錯,但這種長相對他來說,卻是太過于妖嬈了,一個大男人長成這樣,怎麼看都怎麼像個妖精。
「霜姐,我終于明白了,敢情你這是情人眼里出西施,難怪你會拒絕東城霍家的提親,原來你早就心有所屬。」洛甫若有所思的凝視著洛霜,三年前,他們洛家的家門就已被提親的媒婆踏爛了,洛霜是洛府的嫡女,將來很有可能是萬和堂的接替人,就算不為別的,單是她的身份擺在那,就令一大批的公子哥天天在洛府門前張望,可不管上門提親的是誰,洛霜全都一口回絕,現在都已經是二九年華了,依然待字閨中。他爹和大夫人這兩年來更是心急的不得了,可無奈洛霜在其他事上都可以妥協,唯獨在這件事上,硬是死活不同意爹爹安排的婚事。
洛霜臉紅了紅,沒有否認,那就算是默認了。
洛甫心里多少還是有點高興的,雖然薛墨棠一看就不像是個正經的人,但他實實在在是墨園的當家,以他一個墨園的當家的身份,迎娶洛家的大小姐,自然是門當戶對。
「他確實是當今世間當之無愧的美男子,風流倜儻,才華橫溢。」突如其來的聲音令洛甫嚇了一跳,他轉頭一看,這才發現說這話的,正是洛茗。
洛甫眉頭緊蹙,心想,洛茗該不會對薛墨棠也有意思?
「甫弟,你可贊同我的眼光?」洛茗上前一步,話雖是對洛甫說的,可眼神卻是挑釁的看著洛霜。
洛甫尷尬的站在兩人中間,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
「原來洛小姐是洛堂主的女兒,果然是虎父無犬女,不知洛小姐是否賞臉,在下想和洛小姐比上一局?」薛墨棠依然是一副優哉游哉的樣子,他直勾勾的看著洛無雙,絲毫不避讓自己色迷迷的雙眼。
洛無雙被盯得頭皮發麻,她現在,倒是希望自己能像以前一樣,是個人見人厭的丑八怪。
「墨棠公子請!」洛無雙大方地接受薛墨棠的挑戰,她比了一個「請」的姿勢,自信滿滿地回望著薛墨棠。
老者當然明白比賽的規矩,他一臉和藹地看了一眼同樣優秀的洛無雙和薛墨棠,開口說道︰「擺在你們眼前的是兩塊長得一模一樣的石頭,辨藥大會,顧名思義,是以辨藥為大會的主題,各位能來參加這次大會,說明自身已經是藥醫了,作為一名藥醫,辨藥則是必不可少的。這一局,誰先辯出來,誰就勝出。」老者解釋完,說道︰「二位開始吧!」
洛無雙的唇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自從第一次參加萬和堂的入室弟子選拔大賽模出硫磺後,她對石頭類的東西尤其關注,為了避免再一次被硫磺所炸,這麼多年,她對石頭,一直都很有研究,眼前的這兩塊石頭,對于其他人來說,實是一大難題,但對她來說,小菜一碟。
薛墨棠在看到兩塊一模一樣的黃石後,疑惑的皺了皺眉,現在的他,已收去了剛才的不羈,反而認真嚴肅起來。
洛無雙看薛墨棠一下子變了臉色,知道他可能是遇到難題了,不知道為什麼,她突然心情大好,笑了起來。
薛墨棠沒想到她竟然在這個時候笑了,而且笑起來竟如此甜美,她的眼神純潔澄澈,她的笑容更是和煦溫暖,燦爛的笑臉似乎感染著全場的每一個人,只因這一笑,薛墨棠當時就意識到,他的余生,再也無法從這笑容中清醒過來。
洛無雙看到他的痴態,又是一笑,緩緩地開口說道︰「墨棠公子,是你先來還是我先來?」
薛墨棠微愣,隨即別轉面孔,揮手應道︰「洛姑娘胸有成竹,還是洛姑娘先來吧。」
洛無雙又恢復到原來的神色,將兩塊黃石拿在手上,隨意地看了兩眼,她的狂態,全都看在任霜白的眼里。
突然,她將兩塊黃石狠狠地往地上摔去,才一著地,兩塊黃石就被摔成碎片。
眾人面面相覷,連薛墨棠和任霜白也被洛無雙的舉動嚇了一跳。
主持這場大會的老者微怒,他站起身,走到洛無雙的跟前︰「你這是意欲何為?」
洛無雙淡定從容的將地上的碎片撿了起來,溫柔地對老者說道︰「我在辨藥啊!」
老者正欲反駁,就被洛無雙搶先了一步。
雲釉心知肚明地看著洛無雙的一舉一動,她要做什麼,他最清楚不過了。
「各位,我已經將這兩塊黃石辨出來了。」洛無雙一手拿著一塊被她摔爛的石頭,大言不慚地說道。
眾人再也沒了耐心,哄然大笑開了,台下有一位年輕的少年,心直口快地喊道︰「洛小姐,你要是不會辨藥就早說嘛,你這哪是辨藥,你分明就是把它給砸了。」
洛無雙也不惱怒,她正眼都不看一眼說話的人,而是轉頭微笑的看著薛墨棠,「我的左手是黃石,右手則是硬石膏。黃石和硬石膏極其相似,世人很難辨其區別,唯一區分它們的辦法就是將它們砸碎。在敲擊時,斷截成段的是長石;方稜的為黃石,因它們屬一類二種,有時也可通用。」
站在洛無雙身旁的老者贊賞的點了點頭,他主持大賽這麼多屆了,還未見到有人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分辨出黃石的不同,洛無雙,果然不同凡響。
薛墨棠想要開口說點什麼,卻始終說不出半個字,他平常是何其的伶牙俐齒,可此刻在她面前,卻說不出話來,確切的說,他無話可說。
洛無雙見並沒有人反駁她的意思,接著說道︰「黃石,苦、辛、大寒、無毒,能通血脈,去蠱毒;去胸中留熱結氣,黃疸。」
薛墨棠啞口無言,因為洛無雙說的這些,他都不知道。
他鼓起勇氣想要再說些什麼,可看到她的臉的時候,竟然氣餒了起來,最後他蠕動著嘴唇,說道︰「洛姑娘果然醫術高明,薛某佩服!」說完,他竟像逃跑一樣,飛奔而去。
薛墨棠感覺這是他長這麼大以來第一次自取其辱,他本要令洛無雙下不來台,結果卻是自己落荒而逃。
任霜白別有深意的看著洛無雙,以前從來沒听過這一號人物,即便她是洛意南的女兒,也未必會如此能耐,他突然心癢了,很想會會她。
「洛小姐,前幾日我百草堂來了一位患者,他胃中邪氣,賊風鬼擊,痱緩不收。結熱不消,陰下痿,面上痘皰,令人肌滑……」
「止驚邪血邪血痢,癇疾風痹,赤眼癥結,溫熱瘧疾。是不是這樣?」洛無雙接住任霜白的話,悠悠然地說道。
任霜白大驚,此等病狀,連他爹當了一輩子的藥醫都沒見過,要不是前幾日才遇到這一病例,他也完全不曉得世間還有這種病。
可眼前的洛無雙,連病人都沒見著,竟然把患者的癥狀分毫不差的說出來。
台下的人早已屏息凝神,因為任霜白說的這種患者,無疑他們也沒遇見過,作為一名藥醫,遇到這種罕見的病例,更能激發他們藥醫的本性。
「不錯,洛姑娘一語中的,莫非洛姑娘知道類似案例?」任霜白不知道怎麼了,就是很好奇,他試探性地問道,他仿佛對洛無雙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洛無雙再次展顏一笑,她的笑容,再一次令場上的人飄飄然。她不理會任霜白的好奇,而是說起藥方來了,「對這類病癥所開的藥方,必須以白及為藥引。用白及末半錢,澄水中,等水清後,去水,以藥攤厚紙上,貼于患處,七日之內,必見效。」
任霜白心里震驚不已,他和他爹研究了數日,仍未找出相應地配方,而洛無雙卻是如此輕易的將藥方說了出來,如果說剛才她和薛墨棠比賽贏得有點運氣的話,那麼現在的她,完全就是靠實力。
任霜白心服口服,遇上這樣的對手,他突然很期待以後的日子。以目前的情況看,洛無雙必然會成為這一屆的冠軍,那麼她就會是新一任南方十七省的藥商堂主,以後萬和堂和百草堂接觸的機會還多的是,如果和洛無雙成為合作對象,日子一定會很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