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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章很重要,是一個大轉折嗷嗷。)
他將保險一拉,手槍握在手中,穩穩的。
整個大廈已經被他的人所包圍,殺了她,再編造一個理由,一切就再順理成章不過。也許有人會疑惑,會懷疑,但是一切終究會被掩埋,不會有人幫她,包括那個人。這也許是這件事最好的處理方法,佛萊恩壓抑住自己心頭的恨意、悔意和心頭濃濃的暗惱,手腕爆出青筋,有些可怖。
被足足騙了十三年,任誰知道了都會瘋狂!
被自己的女人背叛,還懷了別人的孽種,自尊心就像瞬間坍塌的大廈,帶起一陣風卷雲涌。
珀麗對著黑洞洞的槍口,臉上依舊沒有懼意,只淡淡道,「萊恩,你殺了我會後悔的。」她輕輕笑著,「對了,也許你該見一見另一個人。」
話音剛落,辦公室的門便忽然被人從外邊打了開來,一個身影站在門口,似乎有些猶豫。
珀麗朝那人招招手,溫柔笑著,「來,快進來,讓萊恩看看你,你們很久沒見了吧。」
佛萊恩抬眸看去,便見那門慢慢開得越來越大,然後一個看上去跟珀麗年紀差不多的男子慢慢的走進了兩人的視線中,他穿著一身合體的西裝,衣著不凡,身姿修長,與佛萊恩不同,他身上的氣質屬于斯文型,挺拔的鼻間架著一副眼鏡。
珀麗笑容明麗地依偎在了來人的懷里,微笑著抬眸朝佛萊恩說道,「萊恩,這位就是寶寶的父親。」
晴天霹靂也莫過于此。
佛萊恩倒退一步,本身冷漠狠絕的神情全然消失,變成了極度的震驚和不可置信,他看著那個男子,手中的槍開始劇烈的顫抖,他張了張嘴,「你……」
那走進來的人目光游移,不敢看佛萊恩,只站在了珀麗的身邊,一臉的愧疚。
佛萊恩看著他,眸中先是震驚和不可置信,接著變成了至親之人背叛的深切痛苦,他只覺腦中嗡嗡作響,仿佛有血液一下子全都涌向了腦神經中,聚成一塊讓他瘋狂的痛苦和恨意,他的手忽然顫抖了起來,食指想要勾動扳機,卻忽然眼前一陣一陣的發黑,完全無法使上勁。
他身體也開始不斷的顫抖,「啪嗒」一聲,槍落在了地上。
珀麗掩唇一笑,「萊恩,親愛的萊恩,你決定不殺我和寶寶了嗎?」。
佛萊恩腦中嗡嗡作響,什麼都听不見,他的身子軟在了辦公桌上,用盡全身力量去按下了桌邊的按鈕並悄悄在桌下費力的顫抖著手連接了電話,他眼前金星一片,根本不知道撥出去的是什麼號碼,只知道一遍一遍又一遍的忙音響起,讓他的心幾近絕望。
珀麗看著他掙扎,心頭浮上一抹快意,五分鐘後,佛萊恩越發的絕望。
緊急按鈕接通的是大廈每一層的容克集團防衛隊,但是為什麼,沒有任何動靜?
佛萊恩張了張嘴渾身顫抖著說不出話來,耳畔的听力卻忽然變得清晰,珀麗依舊一臉笑意地看著他,然後優雅的動了動手指,慢慢道,「你以為從半個月前就開始控制住了我的手下,我的賬戶,我的一切,但是你有沒有想過,我既然能將一切蒙蔽那麼多年,就不可能那麼簡單的被你控制。」
珀麗搖了搖漂亮的手指,寶石的光芒璀璨灼心。
「你覺得你為什麼能夠在這麼多年後忽然之間有了懷疑,並那麼容易的查到了這一切?你覺得我會拿自己的孩子去賭,就為了那麼一塊地皮?你覺得我能夠瞞住塔希婭並騙了你,卻為什麼忽然露出這麼大的漏洞?」她的聲音輕而緩和,看著他的目光依舊明麗溫和,「這只有兩個答案。」
佛萊恩腦中嗡嗡作響,臉上越來越紅,血壓升高的感覺讓他努力壓制卻依舊止不住渾身的顫抖,他心中極度的不甘,但是在此刻,他堂堂容克集團的家主竟然只能任人魚肉!!
電話聲依舊是忙音,一個接著一個,就像一首悲傷的協奏曲。
背叛,傷離,恨,破碎,還有深入骨髓的寒冷和孤單,生命似乎在慢慢的離他而去,天空陰沉,風雲涌動,大雨瓢潑。天空看著這一切,試圖用秋日的雨水洗刷這些骯髒的冤孽,卻終究徒然。
這一刻,是老天給予的一個循環。
世界是由一個又一個的因果組成的,前世種下的因,今生來還。
佛萊恩前世利用權力草菅人命,今生的他注定要被別人用權力打壓得無力還擊,但是最痛苦的永遠不是死亡,而是遭受背叛,是真相大白的那一刻,是所相信的一切被全盤否定的那一刻,是自己認為掌控住的世界,一瞬間崩塌的那一刻。
珀麗的眸中燃起報復的火焰,笑道,「第一,這是我故意讓你發現的,因為我已經有了肚子里的這個王牌。」
「至于第二個答案……」她輕笑兩聲,並沒有直說,而是轉而道,「我只想說你信任的人總是不該信的,你也許不應該只看一個人柔弱的表象來確定她的心,也許看上去最無害的那個人,有一雙不斷撥弄局面的手,她牽著你認了親,設計了那一場陰謀,讓你開始查當年的一切,得到了你的信任,股份,公司,權利和所有。或許她是想要替她母親除掉我報仇,接下來呢?如果一切按照她的預想,那雙手是不是該伸向你了?」
珀麗藍眸冷漠,浪漫而優雅的法語在她口中緩緩道來,卻像是魔鬼的吟唱一般,擾亂人的心智。
佛萊恩的眸中閃過震驚,不由得將一切在心中慢慢連了起來,他喃喃道,「不,不可能……」
「不過很可惜,我才是這場游戲的主宰。」珀麗沒有理會他含糊的話語,輕輕說著,將一旁嚇呆了的男子推開,一把將佛萊恩扶著桌子的身子給推倒在了地上。
「 !」沉重的悶響之後,佛萊恩甚至還來不得悶哼一聲便倒了下去。
他手中的電話「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還在撥出中的電話忙音被猛然掐斷,那重復而單一的曲調也終于化為一片讓人絕望的寂靜。
「珀麗……珀,珀,珀麗……他他他……」一旁的男子看著佛萊恩的忽然倒下,神情忽然染上了一抹悲慟,他三步並兩步踉蹌著跑到了他的身邊模了模他的脈搏,然後迅速撥打了急救電話,「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珀麗妝容完美,一身紫紅色的裙裝趁著她白皙的皮膚,顯得無比的雍容華貴,她對男子的所作所為完全無感,只看著落地窗外風卷雲涌的天空,還有一串一串迷蒙的雨簾,掩唇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一串串的笑聲從空空蕩蕩的大廈中傳出,卻無端的有些悲涼。那笑聲明明彰顯著勝利,卻顯得無比的孤單。有些傷口一輩子都不會愈合,戲中的每一個人都在痛著,即使復仇,也不能麻痹痛覺的神經。
我們愛的時候,從未想過有一天愛會變成恨,恨會變成一把刀,用自己的手親自戳向對方的心窩。
我們愛的時候,從未想過愛而不得有多傷懷,這傷會在日積月累中成為生命的裂縫。
我們愛的時候,從未想過,有一天我們會因為很多別的東西,別的人,別的事情,而不再愛。
珀麗笑得無法停歇,遠處白色的急救車快速的開到了容克集團大樓下方,那由遠及近的聲音響起,珀麗終于收起了自己的笑容,長長的指甲在桌子上狠狠的一壓。漂亮的紅色長指甲壓彎,然後斷裂,她手一揚,將自己的頭發弄得有點凌亂,然後一下子跪倒在了佛萊恩的身邊,一臉的花容失色,六神無主的哭了起來。
一旁的男子腳步一動,在珀麗的示意下跑出了辦公室,跌跌撞撞的從後門悄悄離開。
與此同時,急救人員已經上到了佛萊恩的辦公室,一隊人利落的將佛萊恩抬上了擔架並給他戴上了氧氣罩進行急救,珀麗踉蹌著跟了上去,一路上醫護人員不斷安慰著她不要太傷心,一定會救回來的,這樣的安慰聲和一路上鳴響的笛聲混合,成了這一天瓢潑大雨下最奇異的節奏。
一場秋雨一場涼,薄薄的衣衫抵不住風的涼意,將那涼意直直灌進了心底。
珀麗哽咽片刻,在佛萊恩被送入急救室的同時吩咐趕來的容克集團高層,「萊恩生病的事情千萬不要走漏風聲,一旦走漏,容克集團就將面臨大難!」她的目光誠懇,「大家一定要跟我一起挺過去,等著萊恩的病好起來,好嗎?」。
她不等他們回答便輕輕彎下了身,長發散落,她久久的鞠躬,悲傷的眼淚落下,看上去柔弱卻又堅強,「謝謝你們。」
與此同時,美利國的紐蘭市中心,一輛銀色的加長轎車急急的穿過城市開往了最近的一家醫院,而那車上的,正是因威亞斷裂而受傷的夏泠音。
世界每一個不同的角落都在發生著不同的故事,他們也許毫不相連,也許息息相關。
生命是一本猜得到開頭卻猜不到結尾的書,里面情節跌宕起伏,風雲變幻,此刻的勝利或是失敗都不能代表著什麼,因為總有一個又一個的勇士在失敗里站起來,又總有一個又一個驕傲的勝利者最終被那驕傲打敗。
因,果,循環。
而終有一天,今天種下的因,也會變成來日的果。
只是那施展懲罰之手的人會是誰,那被懲罰之人,又會是誰呢?(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