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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泠音感覺自己掉進了一個白茫茫的世界,周圍一片空蕩,無邊無際,她向前走,不停的向前走,卻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去哪里。她感覺自己有一個必須要醒來的信念,卻又有些茫然,怎麼也想不起來。
天空一片蒼茫,十分的寒冷,刺骨的冰寒涌入她的身體,讓她的心一陣一陣的抽疼。
這時候,她的眼前出現了一雙眼楮。
那雙眼楮黑黑亮亮的,十分深邃,如同一個沒有止境的漩渦,他的目光時而寧靜淡漠,時而疏離飄忽,時而強勢霸氣,時而帶著些許貴族式的傲慢,時而卻又閃現出堅定而華麗的光。
這是誰的眼楮?
夏泠音依舊迷茫,她坐下來,仔仔細細的思考著。正在此時,遠處忽然走來了兩個身影,一男一女,面容年輕,男的俊朗迷人,女的溫柔純美,兩人手中抱著一個嬰孩,那個嬰孩白皙粉女敕,雙頰柔軟,一雙眼楮像是深深的黑,又像是帶了一絲瑩潤的藍,美極了。
男子攬過女子的肩,輕輕道,「塔希婭,我們的孩子要叫什麼名字好?」
女子溫柔的依偎在他的懷中,眸光眷戀而溫柔,「英文名叫艾瑟爾?容克,中文名叫夏泠音,好不好?」
男子咀嚼著那三個中文的字音,默念道,「泠,音……」
「泠泠七弦上,奏我心之音。」女子慢慢說著,笑容溫柔。
男子听了,俊朗的面容上浮現了一抹苦笑,「看來我真的要好好補習一下中文了。」他又念了念英文名,說道,「艾瑟爾,這名字很好,就這麼定了吧。」
「嗯。」兩人身邊的花樹下起了花雨,美輪美奐。
夏泠音身體一動,竟感覺自己進入了那個嬰孩的身體,男子抱著她和女子,說道,「我們三個一輩子都不要分開。」
女子點頭,「一輩子都不會分開的。」
夏泠音也怔怔的點頭,感覺心頭的疼痛減去,幸福籠罩住了她的身體,她抬頭輕輕笑著看向他們,喚道,「爸爸,媽媽,我們一定不要分開!」
「好。」兩人的聲音重疊,帶著溫暖的肯定。
旁邊一個女佣走了過來,在一旁的桌上擺好茶點,微笑道,「老爺,夫人,小姐,下午茶時間到了。」
夏泠音看過去,驚喜地喚道,「洛姨!」
那女佣看了看自己的身周,確認了一下這聲音的確是在叫自己之後,微微怔了怔,鞠躬道,「小姐,您在喊誰?我是若瑪啊,小姐您不記得了?」
若瑪?
夏泠音迷茫的眨了眨眼楮,好奇怪,那麼洛姨是誰?
精致的茶點遞到了她的面前,讓她忘卻了這個疑問,媽媽喂著她吃,笑容溫柔,一雙眼楮里盛滿了愛意,溫暖她的心房。
若瑪笑著站在一邊,爸爸和媽媽感情甚篤,一家三口沐浴著陽光,是那麼的幸福。她感覺自己的心中一塊撕裂般疼痛的缺口好像忽然被這一幕給填滿,很溫暖,空空蕩蕩無所依靠的靈魂好像找到了根據地,慢慢的放松下來。
天空悠然的飛過幾只鳥兒,夏泠音抬頭看著,眼前卻又閃過了一雙眼楮。
耳畔是慵懶的聲音,「既然選擇了,就要堅強的一直走下去。」
接著是沉穩磁性的嗓音,「記住,要成功,就必須要狠,不止對別人,還有對自己。」
夏泠音看了看自己身邊溫暖又幸福的畫面,不懂為什麼這兩個聲音都在教她那種奇怪的東西,她有圓滿的家,有幸福的爸媽,有完美的親情滋養,隨時有懷抱可以依賴依靠,有這麼幸福溫暖的一切,她為什麼要學會堅強,為什麼要狠?
她眼楮眨了眨,記憶空空的,什麼都想不起來。
「這些不屬于你,只是你的夢境。」那個慵懶的聲音響起,這一次感覺很近很近,就像響在耳邊一般,回音陣陣,飄渺卻清晰。
「這些都是我的。」夏泠音咬唇搖頭。
「你是夏泠音,你沒有一個姓容克的名字,艾瑟爾?容克是你的仇人,佛萊恩?容克是害死你,而你想要毀滅的人,塔希婭這個名字是你所陌生的,你所熟悉的母親叫夏矜,她的笑容雖然溫柔,但是卻並不純淨幸福,你的世界不在這里,跟我回去吧。」
夏泠音拼命的搖頭,「不,不不!」
她的頭一陣撕裂般的疼痛,靈魂中被抽去的那一塊好像忽然間回到了身體里,她看了看四周,它們重新變成了一片白茫茫的滄桑空蕩,什麼都沒有,那麼的孤單。她將一切都記了起來,仇恨,破碎,殘忍。
那聲音輕輕嘆了一口氣,「如果你不想承受這些,我可以洗去你的記憶。」
夏泠音點點頭,又搖搖頭,忽然站了起來。
那雙黑曜石般的眼楮又漂浮在了她的面前,他的聲音沉穩磁性,面容冷冽剛毅,但是護著她在草叢中滾動的時候,懷抱是那麼的溫暖,她忽然想起來,至今她都還忘了說,他的懷抱好溫暖,像是……港灣。
「夏泠音,別怕,你不是孤單的,回來。」
聲音中帶著些許冷冽和命令,是她听得不多,卻很熟悉的語調。這感覺很奇怪,夏泠音模了模胸口,向前走了一步。
身旁的世界忽然一瞬間 里啪啦的碎裂開去,整片夢幻的假象還在角落進行著,世界開始分崩離析,就像一塊即將碎裂的夢境。夏泠音微微張了張嘴,看著那畫面中稚女敕的自己,眼角有點濕潤。
人總是對自己最缺少的那一塊極其的執念,就像她即使再怎麼說不在乎,也依舊想要擁有一個完美的家。
她的眼楮掙扎著慢慢睜了開來,映入眼簾的便是有些憔悴卻依舊深邃誘惑的眼楮,就像一個漩渦。他的肩膀寬厚,胸懷廣闊,如刀削斧刻般的面容帶著些許貴族式的傲慢,他沒說話,只睜著眼楮看她,許久之後,緊緊的擁她入了懷中。
這是他們第一次面對面的擁抱,夏泠音一怔,周圍的空氣里好像全是他的氣息,帶著霸道和冷冽,卻隱含溫暖,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唇角慢慢浮上了一抹微笑。
墨老爺和墨夫人站在旁邊,對望一眼無奈的搖了搖頭。墨颯隱的性子跟墨老爺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能力超強,看似冷漠傲慢,卻其實內心有一個堅定的地方,一旦做了決定,就不容許任何人更改。
單離站在旁邊,臉色有點不對,步伐有些不穩,夏泠音很快發現了他的異常,問道,「你怎麼了?」墨颯隱也看向單離。
單離搖了搖頭,朝夏泠音苦笑道,「你簡直是我的克星。」
他舉起手,上面的一個透明的手環忽然月兌離了他的手臂,慢慢浮上了空中,然後「啪」的一聲猛的碎裂成一塊一塊的熒光,像是一只只螢火蟲,在空中飛去。他步子微微一軟,立馬被一旁的佣人給扶著坐了下來,他嘆了口氣,「我沒工作了。」
墨老爺和墨夫人都十分的同情,墨夫人微笑道,「沒了也好,以後想要什麼工作,所有職位隨便你挑。」
「算了吧,那可不適合我。」單離說著,姿態慵懶地揉了揉自己的手腕,「做了那麼多年的時空秩序者,我做不來別的工作了,反正隨便設計一套禮服就夠吃好幾年的了,暴力妹妹,你說是吧?」他賤賤的一笑,將周圍有些壓抑的空氣瞬間一掃而光。
他又看向夏泠音說道,「你對這個時空影響太大了,時間的秩序紊亂,後果可不是你我可以承擔得起的,我看你還是悠著點吧,我被辭了,還是會有別的人頂替上來的。」
夏泠音看著他,總覺得他少說了點什麼,但是單離卻已經悠然自得地站了起來,腳步慵懶緩慢的向前走去,雖然看上去依舊有點病態,卻變得和從前一樣的瀟灑。他那雙藝術家般華美的手在空中向後輕輕搖擺,然後身影漸漸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中。
墨老爺和墨夫人雙雙看向墨颯隱,一挑眉。
夏泠音有點莫名,便見墨颯隱淡淡站了起來,三人徑自走了出去。
房間中只剩下一些醫生和手下,夏泠音看向他們,「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您昏迷了一整天了,現在是下午…。」醫生答著,看了看她的瞳孔,檢查片刻之後走到了一旁,「復原情況較好的話,三個月後可下床,期間不要劇烈運動,記得換藥。」他又吩咐了幾句之後,帶著一眾小醫生護士們也走了。
夏泠音揉了揉太陽穴,腦袋還是有些疼,卻並不嚴重。
床邊幾個先前還很嚴肅的手下一見大家都離開,立馬湊到了床邊看著夏泠音,其中有兩個比較年輕的神情中滿是好奇,「我從來沒見過墨少那個樣子誒,那麼不顧一切的一定要出島……你是他的誰?」
另外幾個人也都看著夏泠音,一臉的期待。
夏泠音干咳兩聲,忽略他們的好奇心,轉而問道,「我的手機呢?」
「在這里。」一個人趕緊遞了過來,看似比較年長且氣勢比較渾厚的男子走了出來,將旁邊的小毛頭們拎了出去,朝夏泠音說道,「有個叫洛林的人在你昏迷的時候打電話過來,讓我們轉告你一句話。」
他頓了頓說道,「她們已經去了。」
夏泠音一驚,手不由自主的抖了抖,眼神中浮上了一抹深切的恐懼,拿在手里的手機猛的掉落在了地上,啪嗒一聲,摔成了兩半。(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