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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面對面,中間隔著些許距離,線中場地並不大,一個不小心就能被逼出界外,所以必須全心全意,全神貫注的注意著。
沒了那套衣服,用的也不是比賽用劍,那麼,如何斷定輸贏?
布亞羅架勢十足的舉了舉劍,慢條斯理道,「比分按一人將另一人逼出界限為準,十分一局好了,若是五局內誰先倒下起不來了,也就不用比了。」
夏泠音點點頭表示明白,最後問道,「擊劍規則?方式?」
他英武壯碩的身軀微微向前,俯視著他,依舊略顯輕蔑道,「自然是不限的。」
聞言,夏泠音輕輕一勾唇,清雅的笑容綻放,唇瓣輕啟,應了。
既然如此,那就是用擊劍的技巧,卻不按擊劍的規則,用盡一切可用的辦法將對方逼出界限便可。與此同時,他們是要玩真的了。要知道,這劍可是開了刃的,而且他們都並沒有穿擊劍服,擊中對方,那麼割的就是肉,流的就是血,嚴重點,要的就是命了。
不過夏泠音早已做好了覺悟,她要拿命,賭繁花似錦。
當然了,她夏泠音的人生規則是——只打有把握的仗!
「好,那麼開始吧。」夏泠音率先說道。
布亞羅沒有再說話,手握住劍柄朝前平齊舉起,兩腿一前一後擺放,架勢十足。夏泠音也將劍平平的朝他舉起,雙腿微微分開,一手依舊放于身側。
布亞羅顯然是一個進攻性十分強的人,他並沒有像一般人玩擊劍那樣,先來幾個試探性的穩步,而是就這麼在開始的一瞬間,迅速的出擊!他身高優勢十分明顯,長腿一伸,手臂直直向前,一下子便到了夏泠音的面前!
夏泠音迅速壓低身子,手中的劍朝前一舉。
「叮」的聲音發出,兩劍相交,兩人都反應十分的迅速,夏泠音手腕一用力,將劍在手中一繞,他的劍一時間便無法用力,接著,她趁勢猛追,迅速向前邁了一大步,竟逼得布亞羅倒退兩步,腳後跟差點就要踩出線外!
夏泠音唇瓣一抿,手腕又是一用力,希望逼得他踩線,但是布亞羅卻已經找到了反擊的方法,有點軟的劍在前面虛晃一下解除了禁錮,然後並沒有從中間擊出,而是從側邊在她的胳膊上一勾,一劃!
她吃痛的倒退一步,手臂上的力氣瞬間泄了。
雙眸微眯,她的眼角余光可以清楚的看見自己的胳膊側邊流出了鮮紅的血珠,傷口很淺,並不十分疼,夏泠音沒有去關注,迅速揮劍向前。
布亞羅步伐微停,臉上並沒有傷到對方的驕傲,而是一貫的輕蔑姿態,眸光有些冷,看著她手臂上的紅色十分漠然,他深沉道,「下一回的傷口可就不是這麼淺的了哦,小丫頭可要小心著點,別只顧著尊老了。」
夏泠音嘴角微不可見的動了動,這人的嘴巴可真是討厭。
他說完之後見夏泠音不回話,也是手一揮,又開始了新一輪的進攻!
夏泠音被他的強勢弄得有點措手不及,畢竟她學的是傳統的擊劍,沒學過日本的劍道,更沒有學過天華國古代的劍術。
她學是常規的擊劍,是在場地中你來我往,沒有傷亡,只有躲避和追擊,大不了被對方戳中感應區輸掉一分,有規則,有裁判,有不能觸踫的***,規則眾多,人們便都小心翼翼,更多的不是爭斗的念頭,而是優雅中帶著一絲競賽的娛樂。
傳統的擊劍比賽上,雙方只需要讓對方的劍不要戳到自己的感應區,但是他們的比賽不同的是身上任何位置都必須躲避,一旦被利劍劃到,傷口一深,比賽就無法進行下去。所以相對來說的,技術難度也要更高。
夏泠音感覺手有點月兌力,于是立刻揮出了一個假動作,然後將劍一把放在了自己的左手中。
這下布亞羅詫異了,「你竟會左手用劍?」
夏泠音微微一笑,並不顯得劣勢,依舊淡淡道,「如果你調查過就會知道畫畫和音樂都是兩手並用,再能雙手用劍也並不稀奇。」其實她左手玩擊劍比右手玩得好,當時墨颯隱就說,兩手都可以用的話,最好還是鍛煉左手,因為大家都是用的右手,左手競賽的時候就會佔不少的便宜。
此時也的確不枉費她當初將左手給練出來了!
她趁著他詢問和輕敵的功夫迅速一用力,左手中的劍一晃眼便送了出去,朝他的胸口迅速刺去!布亞羅倒退兩步手正要還擊,卻見夏泠音的速度變得慢了下來,劍尖抵在他的胸口,將他胸前的衣服淺淺劃破,然後靜靜的停在了那里。
夏泠音輕輕勾唇笑,銀鈴般的嗓音響遍整個空曠的室內,「你輸了。」
她將劍收起,隨便往旁邊一扔,伸手捂了捂自己胳膊上的血漬,微笑道,「布亞羅先生,如果我剛才劍尖再向前幾厘米,你還會活著嗎?」。她淡然而隨意的席地而坐,笑得親切極了,「所以說,你輸掉的不是一局,而是全部。」
拍拍旁邊的軟墊道,她邀請道,「來,坐下來,咱來談談我想說的吧。」
布亞羅願賭服輸,雖然覺得這小丫頭真是太鬼精靈了,用的陰謀詭計,一點都不正當的贏了他,但是不得不承認,自己當時的確掉以輕心了。他心內暗道,自己若是與她正面競爭,這黃毛丫頭再怎麼也不會贏自己的!
所以,他這是愛幼!
他心中想完,然後略為不爽的臭著一張臉坐到了旁邊,一條腿立著,一條腿彎曲盤著,兩眼並不看夏泠音,只看著前方,如同旁邊沒有她這個人一般。
夏泠音心中一松,她來的時候有多緊張,現在就有多慶幸!!
布亞羅這個人其實並不很壞,性格雖然有點怪異,但是看得出來,他是個挺仗義的人,雖然對一切事物都秉著一種「老子天下第一,你們全是螻蟻」的態度,但是總體來說,就是高傲了點,冷漠了點,陰冷了點,討厭了點,其他的,還行……
最主要的是,如果對方完全不打算听她的,直接執行他和珀麗的復仇計劃,那麼一切都是浮雲,她的生命也很有可能會浮雲了。
所以說,她很慶幸。
這樣一番比較下來,夏泠音看他的眼神頓時變得和藹可親了,眼角眉梢的笑意溫柔清雅,看著他的眼神也放下了戒備,總算是換上了一絲真正的「尊老」眼神。
她組織了一下語言,心中知道,第一句一定不能夠提珀麗,那麼,就勾起他的回憶好了!
不管怎麼威武霸氣的硬漢,心中都一定有一片時常拿出來回憶的柔軟。
「您有愛過什麼女子嗎?她是什麼樣子的?」夏泠音問這話的時候故意用了輕柔的語調頻率,這種頻率放慢了速度,便會讓人放松警惕,也不容易讓听的人有過激的情緒。
布亞羅沉默片刻,並不想說,但是看了看夏泠音的樣子,又忽然有了傾訴的。
也許,是因為那雙充滿著內斂的力量的雙眼吧,布亞羅心想。
「她是美麗的,縴細的,卻是堅強而獨立的,她的眼楮里總是有一抹內斂的氣勢,堅定而自信,認定了什麼就一腦袋扎進去,誰阻止都沒有用。而且她的性格看似清冷,實際上心內卻有這一團火,這也是為什麼當年她一得知我不小心背叛了她的消息,就一氣之下消失在了我的面前,整整……二十年。」
二十年,樹的年輪轉了幾圈?
夏泠音微微眯了眯眼,這個自己的外婆倒與她還真有幾分相似,如果她得知墨颯隱背叛了她,她也一定會消失離開,讓他再也找不到。
這是一種骨子里的決絕,也是一種並不好的感情潔癖,她覺得是因為前世自己的受創,現在想想,難不成這就是她們這一血脈女子藏在骨子里的決絕屬性嗎?
為什麼受到了背叛選擇離開?
因為愛過,愛著,所以沒辦法去傷害。
因為太愛,一直愛,所以沒辦法忍受這種太濃烈的情感里任何一絲的雜質。
而且一段感情一旦有了背叛,就是永久的裂痕,與其忍耐重新在一起,然後在日後每一天的生活里責怪對方,爭吵不休,爭吵到相看兩厭,或是忍耐到發瘋,忍耐到崩潰,忍耐到無法再忍耐,倒不如在兩人還殘存一些想象的時候一拍兩散。
至少還能夠留下一些還算美好的回憶。
愛情是毒,多麼的危險,而我們在愛情開始的時候,總是忘了它是毒。
我們總是會堅定的相信著,相信身邊的這一個人是會永不背叛,永遠陪伴的。
布亞羅看著夏泠音隱藏著稜角的溫柔雙眸,忽然伸手撫了撫她的頭發,大手微微揉著,就像一個慈愛的老人,接著,他又緩緩將一些事情道來。
終于,他的回憶完畢,而夏泠音知道,時機已經成熟了。
于是她伸出雙手,將他大大的有許多傷疤和繭的手握在了手心中,與他們交疊,互相傳遞出了心靈的暖。她微微笑著,略帶深藍的眸子抬起,靜靜的看著他,流露出一抹讓人難以拒絕的信服力量。(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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