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家秋色 第二章 鳥蛋風波

作者 ︰ 邊城秋色

雲秋兄妹回家時,林氏還在做針線。雲秋拿起自己專用的小帕子慢慢的學繡花。原版的雲秋針線活已經有了點底子,簡單的活計會干些,可惜現在的雲秋芯子換了,連帶著以前的技藝也忘得差不多,只靠著身體殘存的一點熟悉感,懂得基本的手法。林氏雖奇怪雲秋針線活咋都忘光了,但看到雲秋時不時的裝頭暈的樣子,心里只以為半年前撞到了還沒好透,心里著實著急。不過雲秋畢竟才7歲,學到的本就不多,這半年雲秋抓緊時間練習,也漸漸的恢復原主水平。

林氏看到雲秋最近都乖乖的學做活計,林氏心里說不出的高興,覺得女兒這半年來懂事了不少,雖然以前也滿乖巧,可還是坐不長,畢竟還小,沒多少耐性。母女兩坐著靜靜的干活兒,林氏時不時的教下雲秋。

林氏針線手藝不錯,是村里出名的巧手娘子。長期從鎮上最大的繡坊——錦繡坊接活,每月零零星星的也有點額外的小收入。因為這大房沒少眼紅,時不時的說兩句酸話。

陳家還未分家,家里現是二老當家。陳家三房中,大房的日子是相對好過些的。不止因為陳家老大自小干活是把能手,且大房媳婦楊氏娘家家境不錯的,楊氏大哥前些年還在去鎮上開了家雜貨鋪,雖然很小,但相比農村里靠天吃飯,沒額外收入的村里人來說,已經很了不起了,楊氏就整天將這事掛嘴上,家里人耳朵都听出繭了。楊氏是家中獨女,家里很寵這女兒。當時陪嫁時還陪了一只金釵,雖說分量不大,成色也一般,但那也要4兩多銀子。4兩銀子!夠陳家一家十幾口人過兩年了,這在當時讓楊氏著實風光了不久。除了這金釵,楊氏還陪嫁了對銀手鐲,一架雕花拔步床,一個原木衣櫃,還有5兩銀子壓箱底。這嫁妝在清溪村算得上前幾號了。

楊氏仗著娘家底子較硬在陳家總覺得自己高人一等,當然這是對二房、三房,對李氏她還不敢。而雲香雖然長的不咋樣,但在楊氏的教導下卻也感覺高雲秋等人一等、且她自小愛打小報告。剛看雲秋進來懷里好像藏著東西,就疑心她藏了好東西。忙回屋告訴楊氏。

不多時,楊氏就帶著雲香來串門了。

今年年成不好,陳家日常都只能喝稀稀的稀飯,稀飯不頂餓,雲秋經常餓得半夜睡不著,這幾個鳥蛋簡直是難得的美味,兄妹三人在河邊吃了一半後,剩下的一半舍不得吃,就帶回來給爹娘的。不成想就被雲香這探子給盯上了,引出了一段口舌之災。

楊氏一進門,就熱情的打招呼︰「二弟妹,又在做秀活呢,喲,這花繡的真好,跟真的似地,這手就是巧!」一段話把林氏嚇得不輕︰這楊氏見到林氏從來就沒啥好眼色,更別說說好話了,今天這是咋啦,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林氏楞住了,一時忘了招呼楊氏。楊氏看林氏楞呆的樣子,也沒覺得啥,轉頭自己招呼著雲香,拉著雲香自顧自的在床上坐下了。林氏這才反應過來,忙招呼楊氏母女二人。

「哪有大嫂說的那麼好,我也就是打發打發時間而已」

「嘖嘖,這話就謙虛了!瞧瞧你這秀活,秀的真真是好,我看咱村里就你這繡活最好了,說不定啊,咱清平鎮都找不到比你繡的更好的!這麼好的繡活,每個月能得不少錢吧?」

又來了,還以為今天楊氏轉性了呢!雲秋暗自白了下眼。楊氏在那邊和林氏閑扯,而雲香則自進門眼就滴溜溜的轉著,東看西看,時不時還好奇的東模西模的。這里翻翻那里看看,不多時,竟就將那包鳥蛋找出來了。

「娘,這里有好多鳥蛋」雲香說著眼吧吧的看著,一副十分想吃模樣。

雲秋看雲秋這樣,氣得半死。怎麼說這也是長輩的房間,這雲香到長輩房里東看西看的,沒人同意還自己動手翻東西,現在又擺出這副樣子來。林氏也氣得不輕,偏楊氏還在那說著

「雲香,那是二叔家的,你二嬸還沒發話還不可以吃。」轉頭又笑著對林氏說道︰

「二弟妹,你瞧瞧,都是我沒教好,這孩子,見了幾個鳥蛋就走不動了」

這情形林氏還能咋滴,不給能成嗎!「瞧大嫂說的,不就幾個鳥蛋嘛!……」「謝謝二嬸」林氏話還未說完,雲香就高興的打斷了,然後包起鳥蛋打算都帶走。雲秋見狀氣得難受,眼珠一轉,轉身攔住雲香,仗著自己年幼,擺出一副懵懂的表情︰

「堂姐,我們也還沒吃呢」說完眼巴巴的盯著那包鳥蛋

雲香楞住了,下意思的回頭看看楊氏,楊氏忙說道︰

「雲香,干嘛呢,快拿個鳥蛋給妹妹」得!明明是雲秋家的,被說成了雲香的了。

雲香不舍得慢吞吞掏出一個鳥蛋給雲秋。

「就一個啊,家里好幾個人啊,一個咋分啊」說完又巴巴的盯著這鳥蛋。

這下雲香不干了,反射性的大聲回到︰「我這只剩6個了,我一個都還沒吃呢,都給你一個了,你怎麼還要啊?」

「可這明明是我們找到的啊」雲秋委屈的小聲嘀咕。

楊氏見狀,心里不悅,伸手就往雲香輕輕打了兩下,邊打邊叫︰

「叫你眼饞別人的東西,雖是你親嬸嬸,但人家給了還是可以收回的,你個沒眼力見的東西,叫你嘴饞,叫你嘴饞」

這下熱鬧了,雲香被打了兩下,直接嚎啕大哭。楊氏還在那邊指桑罵槐的,一下子就把在家的李氏、安英給招了過來。

「這是怎麼回事,大喊大叫、哭哭啼啼的,成何體統」。

楊氏見李氏來了,忙上去上眼藥︰「娘,剛我正和二弟妹聊天呢,雲香一不小心看到二弟妹屋里有幾個鳥蛋。小孩子嗎,看著就有點饞。我想著,雲香好久沒見過葷腥了,這鳥蛋有好幾個,就和二弟妹商量著能均幾個給雲香解解饞。二弟妹本來答應的好好的,可轉眼又想拿回來,雲香這不就覺得委屈了嘛。」

楊氏見看李氏不高興,又加了把勁,嘀咕道︰「雖說東西是二弟妹家的,可雲香也是她嫡親的佷女啊,就幾個鳥蛋,咋還好意思要回來咧!」

林氏急了,忙道「娘,大嫂誤會了,我沒要收回來」

雲秋在旁急得不行,楊氏這精明的,知道不能說雲秋,這樣就是小孩子爭鬧了,直接歪曲事實將水往林氏身上潑。

「女乃女乃,今天雲秋撿到一窩鳥蛋,堂姐想吃,娘就給她了。可可可……可鳥蛋有7個啊,給雲香2個、還有5個,那還可以給爺爺2個、女乃女乃2個,還可以剩下1個。女乃女乃,雲秋是不是錯了,雲秋是不是不該想留下一個啊!嗚嗚……,雲秋不饞嘴了,雲秋不留下個鳥蛋了……」雲秋裝模作樣的掰著手指算著,又一副做錯事可憐巴巴想哭的樣子。雲秋畢竟才7歲,小孩子嘴饞爭鬧下很正常,再說了,這還順便表現了下,人家可是想分給爺爺女乃女乃的……李氏見狀,忙蹲下安慰雲秋︰

「雲秋乖,你沒錯啊,是你大伯母誤會你了啊,乖,咱不哭啊,女乃女乃把鳥蛋都留給你啊,咱小雲秋自己吃,吃了快快長大啊!」

李氏邊安慰雲秋,邊瞪了一眼楊氏。楊氏見狀則有點發愣,愣了下趕忙說雲香也想著拿給爺爺女乃女乃,就是嘴笨啊,不會說啊什麼的,同時暗恨雲秋這小蹄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伶牙俐齒。

李氏做主將鳥蛋全部給雲秋留下了,一場鬧劇最終以雲香、楊氏暗恨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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