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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雲絲百思不得其解,立刻又去了品兒房里,問她是不是在之前看見了什麼,是不是袁姨娘和什麼人往來被她看到?品兒卻只是搖頭,阮雲絲觀她神色不似作偽,心中更是奇怪,暗道既然品兒什麼都沒看見,袁姨娘為什麼要這樣針對她?難道是我多想了,她真的只是為了多要銀子,而品兒,不過是成為她計劃中一枚棋子罷了?如果不是踫巧看見她,這枚棋子就會換成別人,真的只是這樣簡單嗎?
阮雲絲雖然聰明剛強,但于心計上是最懶惰的,不然當初也不會寧可逃婚,也不嫁進豪門勾心斗角。如今動腦子想了這許久,已是隱隱覺著腦瓜殼子疼,正想出去透透氣,就听外面丫頭們說︰「三姑娘四姑娘來了。」
她連忙站起身,見蘇吟玉蘇吟采一齊走進門來,便笑道︰「你們姐妹兩個到底是年歲相當,這感情也好,我府里幾位妹妹也沒像你們這麼要好。如何?怎麼想起過來我這里了?可是要探听消息的?」
蘇吟玉笑道︰「什麼探听消息,這些事和我們又不相干,是過來看姐姐的,不知這些日子您又織了多少種料子,我與四妹妹反正無事做,便過來看看,反正隔得又不遠。」
阮雲絲笑道︰「听听你們說的這個輕巧勁兒,還又織了幾種料子?敢情你們當這織錦是種大白菜呢,想織多少種就織多少種?老實說,我肚子里這點貨也快清空了。」
丫鬟們奉上茶水點心,蘇吟玉笑道︰「我還以為嫂子是織女下凡無所不能呢,原來肚子里裝的也有限。既如此,何不好好歇上兩天?」
阮雲絲懷疑的看著她,然後目光轉向蘇吟采,微笑道︰「四姑娘,你想來是知道三姑娘心里又打了什麼主意吧?怎麼忽然就這樣好心起來,竟讓我歇兩天了?」
蘇吟采抿著嘴兒只是笑,蘇吟玉假意惱道︰「好啊,難道我在嫂嫂眼里,就是這樣不通人情,只逼著你干活的刁蠻女人?我這也是想著讓嫂子放松放松,說起來,您可也有日子沒回去鄉下看看了吧?如今正是暑熱難當,咱們何不去鄉下避避暑?」
阮雲絲笑道︰「這可是孩子話,小王村離著這里不過百里多地,哪里就能避暑了?」說完卻听蘇吟玉道︰「不然,我去過嫂嫂家,的確是要比京城涼快的,想必都是因為那條大河的緣故。」
阮雲絲這才恍然大悟,笑著搖頭道︰「我說今兒怎麼這樣的體諒我,原來卻是攛掇著我往鄉下去,這可困難,我也就罷了,你們兩個可都是未出閣的姑娘,老太太太太哪里能松口讓你們出去玩兒?沒的倒賠上了我這張臉,讓太太說,都是我攛掇的,不然你們兩個知書達理的女孩兒哪里能生出這樣想法?」
蘇吟玉笑道︰「姐姐忘了?當日這事情還是老太君定下的呢,只說要等署日里,全家一起去你那村子住兩天,也過一過農家生活,想來有趣,老太太還說過若是運氣好,想看鯉魚結陣呢。」
讓她這一說,阮雲絲恍恍惚惚記起來,好像還真是有這麼一回事兒,因便笑道︰「既如此,你們去磨老太君也就是了,至于那鯉魚結陣,輕易看不到的,這兩年不知怎的了,我知道的就有兩次,一是那一回賽龍舟;然後便是小王爺和南哥兒在水里打架,也遇到過一回,平時卻沒听說過,老人們說這種現象本是一百年也遇不到一次呢。」
蘇吟玉听她話里意思,並不是十分反對,心下大定,就笑道︰「只要嫂子不反對就成,老太太太太那里,我們姐妹去說,也不是非要看鯉魚結陣,不過在府里太氣悶了,換個地方住兩日,倒是又新鮮,又讓人有精神,老太太是愛玩兒的,必然不會反對,姐姐等著,我這就去討老太太的示下。」
蘇吟采也靦腆道︰「老太太太太都是禮佛之人,听說從小王村往北繞道走,便是寶鼎寺和青岩山,到時候咱們離開的時候,恰巧過去進香,老太太太太必定喜歡的。」
阮雲絲笑道︰「既然這樣有把握,你們便去和老太太說吧,我這里怎麼都好的。只是到時候爺未必有假期,陪我們一起去。」
蘇吟玉笑道︰「哥哥怎麼不能陪我們去?他這些日子一直都在忙,本該有的休沐都是要忙到天黑才回來,又不是這兩天就要去,再等上十天半個月的,恰好去了避暑,哥哥那會兒難道還忙不完嗎?」。
阮雲絲想了想,暗道這也是。雖說戶部是甄尚書的老巢,不過爺應該也懂得適可而止的道理,總不能指望著這一回就把對方連根拔起吧?因點點頭笑道︰「既如此,你們便去說吧。」
卻見蘇吟玉蘇吟采都纏上來,一人搖著她一邊胳膊,央求道︰「我們說了,還必要嫂嫂也幫幫腔才好,不然老太太太太只怕不會同意呢,嫂嫂,只當疼我們了。」
阮雲絲讓她們纏的沒辦法,只好舉手投降,答應自己也會幫她們在楊老太君和劉夫人面前說話,兩個女孩兒這才罷休。接著又打听起袁姨娘的事,待听阮雲絲把經過說了一遍,蘇吟玉就冷笑道︰「那小丫頭都沒受刑,便招出了嫂嫂,說話又是顛三倒四前後不搭,這還用問?必然是有人指使她誣陷的,這人想都不用想,除了懷著孩子就以為自己是國公府頂梁柱的某人,再沒別人能行出這樣離譜的事情,叫我說,那樣的奴才,就活活打死也是應該,姐姐何苦替她求情,還養在了自己身邊。」
阮雲絲嘆口氣,搖頭道︰「上天有好生之德,這小丫頭才十二歲,不過也是害怕驚恐之極,有人指了路,她自然就按照道兒走了,也未必便是道德敗壞的。十二歲的孩子,你指望她有什麼‘威武不能屈’的風骨不成?」
蘇吟玉和蘇吟采偏頭想想,倒的確是這樣的道理,因嘆了口氣,也沒說什麼。阮雲絲也沒把自己的疑惑和她們說,畢竟都是沒影兒的猜測,說出來徒惹煩惱罷了。
且說袁姨娘,此時正躺在床上靜養,一只手默默模著自己的肚子,心里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滋味兒。
忽听外面腳步聲響,接著又似悄悄退出去,她便冷哼一聲道︰「我還沒死呢,進來回話。」
話音落,小溪便走了進來,輕聲道︰「回女乃女乃的話,品兒不知道在老太太太太那里說了什麼,之後被打了十板子,送去女乃女乃院里了,奴婢打發人悄悄問了太太房里的嬤嬤,說是從此後,她就在女乃女乃那邊兒伺候。」
「什麼?」
袁姨娘猛然從床上坐起身來,瞪圓了眼楮失聲叫道︰「你說什麼?沒打死她,還留在女乃女乃那里伺候?怎麼……怎麼可能?她……她犯下這樣大的罪過,怎麼可能還留著?」
小溪被袁姨娘的樣子嚇了一跳,小聲道︰「這個……奴婢也不知道……」
袁姨娘深吸了幾口氣,面色恢復如常,她揮揮手,對小溪道︰「行了,這事兒我知道了,你先出去。」
小溪退出房門,這里袁姨娘面色立刻變得鐵青,向後倚在床上,喃喃自語道︰「不對,若依著太太的脾氣,斷不會留著這奴婢,就算不要她的性命,也是定然要打一頓攆出去的。難道這竟是那女人叢中擋橫?只品兒必然誣陷她了,她為什麼還要這樣好心?難道……」她猛然就抓住了被子,只覺一顆心十分慌張,喃喃道︰「難道……難道她察覺了什麼?不……不可能,我一直都小心再小心,她……她不可能察覺到的。」
雖然讓自己鎮定下來,但袁姨娘確實是有些心亂如麻了。過了好半晌,又听小溪在門外輕喚了一聲「姨娘」,她不耐煩道︰「又有什麼事情?說吧。」
小溪听見說不用進去,也松了口氣,小聲道︰「回姨娘的話,太太剛剛派人來了,說……說是要把姨娘身邊的丫頭都換下去,從太太和老太太房里抽調了幾個人手過來近身伺候姨娘……」
不等說完,便听「啪」的一聲,想來是床頭桌上那個花瓶已經粉身碎骨了。小溪身上一哆嗦,連忙叫道︰「姨娘息怒,當心身子,這會兒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啊。」
「這會兒不計較,還什麼時候計較?」袁姨娘怒吼了一聲,喘著粗氣恨恨道︰「我如今還懷著身子呢,就要把我踩下去,等孩子落了地,是不是這府里就沒有我們娘兒兩個的立足之地了?這可是爺的骨肉,怎麼就這樣的狠心?換我的近身丫鬟,憑什麼?小溪,給我更衣,我要去太太面前問問,憑什麼要換我的近身丫鬟?」
小溪心里雖然知道這樣做十分不妥,卻也不敢違逆袁姨娘的意思,連忙應聲進去,正要到箱子里翻找衣服,便听外面小丫頭道︰「姨娘,染香姐姐來了。」
染香乃是楊老太君身邊一等一的大丫鬟,平日里就算是袁姨娘,也要讓她幾分的,如今親自過來,自然不僅僅是探病。袁姨娘一顆心沉了下來,輕聲道︰「讓姑娘進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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