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假的?」法拉真的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真的。」收銀員倒是被法拉的舉止雷到了。
見法拉不肯相信,她撥了一個電話號碼,禮貌地說︰「經理,請到一樓櫃台處,有位客人有問題咨詢。」
掛掉電話,收銀員彬彬有禮地對法拉說︰「小姐,您稍等,我們經理馬上就下來。」
果然電梯門一開,一位身著深色西褲,紫色襯衫的高個子男人走了過來,服務生很是禮貌地看著那人,看他氣定神閑的步伐,法拉猜測這位看上去二十來歲的的男人就是收銀員口中的經理,果不其然,他走過來看著自己的員工,問道︰「什麼事情?」
「經理,就是這位小姐,她不明白我們飯店的酬賓活動。」收銀員一個手勢把自己就介紹給了他們的經理。
法拉此刻窘迫地要命,剛剛要是抓起錢就走掉,哪里來的這麼多嗦,現在好了,想走也沒那麼簡單了,真是「機不可失,失不再來。」法拉此刻想化作一團水蒸氣消失掉,可這是不可能的。
他轉身,法拉近距離看到了他的臉,人長的不錯,五官清秀,面部輪廓分明,但是轉念法拉又萬分自責,此刻還是想想自己怎麼帶著憐兒轉身而退吧,而不是在這里給人相面。
「這位小姐,您覺得有什麼不合理的地方?」那男人英俊的臉上掛著一抹放蕩不拘的笑容。
「唔……沒有。」法拉此刻如同喪失了語言能力一般。
「哦,你不必有任何顧慮,我是這家飯店的經理江海,你有什麼意見盡管提出來,我們會竭誠為顧客提供最好的服務。」他的嘴皮子比此刻的法拉可利落多了,說完他還認真地看著法拉,他的目光讓法拉受不了。
法拉知道再這麼繼續下去,一時半會恐怕走不了,她可不是什麼嘴刁的顧客,她也沒有什麼意見好提,她深呼吸一下,硬著頭皮,仰起臉看著自己面前的這位經理說︰「經理你好,我就是一名普通的到您的飯店用餐的顧客,我催你們飯店的服務非常滿意,我沒有任何意見,剛剛我要買單,您的員工告訴我,我重了什麼七十七,什麼幸運號,可以不用買單,我正在忖度之際,您就來了,其實我並沒有什麼問題需要咨詢,您像現在只要告訴我,我到底要不要買單就好了,如果需要,我立馬買單;如果你們還是奉行那個酬賓活動,好,那我是不是可以立馬轉身走人了呢?」法拉真的沒有想到自己還是一位臨場發揮的天才,她這 里啪啦的一串真的是淋灕盡致啊。
周圍的惹都目瞪口呆,被雷的外焦里女敕,面前的男子也為她的語言所震撼,眉頭一蹙,忍住大笑的沖動說︰「哦,真對不起,耽誤您的寶貴時間了,您請,您請!」
法拉轉身牽起身邊憐兒的手就走出了飯店的旋轉玻璃門。站在寬闊的馬路邊,法拉才覺得自己真的放松下來,自己的手心里直冒汗,因為她牽著憐兒的手,憐兒也覺察到了。
「法拉姐,你沒事吧?」憐兒試探著問道。
「咳,沒事……「法拉很是嘴硬,天知道她剛才有多麼緊張,她不知道自己哪里來的膽量和爆發力,自己是在什麼時候忽然就這麼強大了呢,回想以前,自己遇到事情只會在心里犯嘀咕罷了,如今也能在陌生人面前為自己努力爭取利益了,她太愛自己了,她連自己什麼時候有的這股正能量都不知道。
忽然,她轉過身看著憐兒問道︰「憐兒,我剛剛說了什麼?」
憐兒無辜地搖搖頭說︰「沒听清楚,反正 啪啪說的很痛快的樣子。」
法拉苦笑,現在還回憶這些做什麼,只要自己安全出來了不就可以了嗎?自己這是找罪受。
法拉兩條腿雖然在走路,滿腦子卻沉浸在剛剛發生的事情上。
「憐兒,記得當斷不斷反受其亂,遇到任何事情都要當機立斷,別像我!」法拉說完看著憐兒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繼續朝前走。
法拉讓憐兒直接回家,沒有再回店里,她自己倒是回到店里,又營業兩個小時後才坐公交車回到公寓。
房間里黑漆漆什麼也看不見,她知道艾還沒有回來,她很有速度地洗刷完畢,鑽進自己的被窩開始核對賬目,連電腦都懶得開。
要是在昨天以前,她肯定得坐到艾回來和她一起分享,或許這事情就是他們兩個一起遇上,但是今天她卻願意一個人躺在被窩里自己消化。
她給自己蒙上眼罩,帶上耳麥,讓自己在班得瑞的陽光,流水,森林中入眠……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執拗,即使她是個最最通情達理的人,也有在拐彎的時候不痛快的時刻,法拉是這樣艾也是如此。
艾走進門來的時候,她開燈後,呆望了那空蕩蕩的沙發一會兒,才轉身走進自己的房間,她知道法拉這回是真的生氣了,但是如若她不拍那張照片他們之間不也是什麼事情也沒有嗎?
法拉雖然刻意把自己放進了一個入睡的環境里,但是她的大腦卻很是不听話,她的思緒依舊如同月兌韁的野馬在一望無際的草原上狂奔,那雜亂的馬蹄聲讓她無法安然入睡。
她本以為自己和艾的友情是堅不可摧,可是這緊緊認識一年多的無根基的友情卻是這麼經不起勁風雨的洗禮,只是這麼一件小事就讓她們的友情大受摧殘,這是何等的不幸,難道先前兩個人之間的推心置月復都是假的嗎?
想著想著法拉還是累了,沉沉地睡過去,一覺醒來,自己都不知道昨晚想到哪個地方睡著的。
醒來的空氣里多得是寂寞,除了魚缸里金魚游動的聲音,沒有了快樂的空氣,法拉覺得這兩個人租住比自己租住的時候更寂寞了。
天空還沒來得及睜開睡眼法拉就起身下樓去店里,先前艾知道法拉是倔強的,但是她沒有想到一向讓著她的法拉也有這麼無情的時候,她的心有些恐懼,她自己孤單這麼久,難得遇到一位推心置月復的朋友,好不容易和法拉成為了好朋友,如今卻鬧成了這樣,她害怕失去法拉這個朋友,是啊,任憑誰也無法接受甩臉子給自己看的人吧。
她听不到法拉下樓的腳步聲了,她本是甜睡的時間卻再也無法安然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