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的旅程讓我很充實,我在不斷地尋找落腳點,不斷地更換行程的過程中讓自己忘卻了自己的痛苦,不過說實話,剛開始的那幾天我真的無法忘記陳暮,最難熬的時候就是他每天的打電話和發短信來的時候,那鋪天蓋地的電話和短信讓我的腦海中無法去梳理我和陳暮的關系,我干脆把手機關掉,我現在都忘記是哪里的風景讓我開始把他慢慢放開了。」艾就那樣悠悠地說著,法拉終于松了一口氣。
「法拉你不知道那種和別人互幫互助爬上雪山是什麼樣的感覺?當成功的那一刻,站在雪山之巔我覺得許多事情都變的非常的渺小甚至不值得一提了。」艾說到這里的時候有些興奮。
法拉聚精會神地來回翻看著艾的照片,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她發現照片中有了變化。
法拉抬眸狡黠地沖著艾笑笑說︰「我發覺你的話里好像少了什麼?」
「嗯?少了什麼?」
「少了他!」法拉縴細的手指指著屏幕照片上的一個男人問道,她之所以這麼問,是有證據可考的,他出現在艾的照片中的頻率太高了。
「誰?」艾歪過身子一看說︰「咳,他呀,他是我的旅游團團長向天笑,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艾那坦然的表情讓法拉有些失望,法拉多麼希望艾和他能有故事啊,從照片上看這男子和陳暮相仿的年齡,長相一點也不比陳暮的長相差啊,稜角分明的面部輪廓,深邃的目光,英挺的鼻梁,緊閉的雙唇散發著一種成熟的男人特有的魅力。
「可惜了!」法拉遺憾之情溢于言表。
「可惜什麼?」艾看著法拉真不明白法拉在嘰里咕嚕些什麼。
「可惜了他和你沒故事。」法拉撇撇嘴巴。
「咳,你啊!」
「他就是我偶遇的一驢友團的團長,除了一起爬爬山沒什麼故事。」
「什麼職業?」
「自由職業。」
「年齡?」
「三十七歲。」
「婚否?」
「未婚!」
……
法拉跟警察審犯人一般審問著艾,艾回答沒一個問題都坦蕩蕩的語調,讓法拉很是不滿。
「真正的愛情開始的時候是沒有征兆的,往往等你覺察出來的時候,已經愛的無法自拔了。」法拉淡淡地說。
「進步不小啊。」艾大有時隔三日當刮目相看的眼光來看法拉。
「我也是一直在修煉的。」法拉拍拍胸膛很是傲嬌地說。
艾忍不住笑了,忽然她很是認真地看著法拉說︰「對不起!」
這話讓法拉嚇了一跳,這是鬧哪樣啊?
「怎麼回事啊?」法拉故作生氣地推了艾把。
兩個人對著臉傻笑一陣。
「好了言歸正傳,你把你的決定告訴陳暮了嗎?」。法拉問。
「還沒有,我準備明天約他,既然都想想好了那就快刀斬亂麻吧。」艾說這些的時候臉上露出了淺淺的笑容。
法拉把腦袋靠在艾的肩膀上說︰「這才是我認識的艾,你終于回來了?「她緊緊抱住艾。然後在她耳邊低聲說︰」問你個隱私的問題?「
「問吧,我在你面前現在已經沒有什麼隱私了。「艾雙手一攤說。
「你和陳暮有沒有……」法拉撓撓自己的頭皮,窘迫的不知道該怎麼問。
「嗯?「艾不知道法拉要表達什麼意思。
「呃,就是有沒有和陳暮……那個過?」法拉記得臉紅脖子粗。
愛忍住自己大笑的沖動說︰「你說的那個過是不是上床的意思?」
法拉的腦袋上空有一群烏鴉飛過。
她糗著臉不抬頭。
「哈,還真是可愛,都成年人了,有什麼不好意思的,現在的初中生都會做的事情,還不好意思問?」艾倒是回答很大方。
「你是說你們已經……」法拉騰地抬起頭看著艾,她還真的不願意接受艾這個木已成舟的現實。
「沒有!」艾肯定地說。
「沒有?」法拉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十年了,艾和陳暮有多少可能的機會啊。
「真沒有,認識她的時候,我還不諳世事,我一直想啊,我一定要變成他的女人,其他的男人我誰都不要給,等我下定決心要給他的時候,他結婚了,他說要對自己的妻子忠誠;直到現在,我和他一直沒有跨越那條界限,如果不是那天晚上你的勸說,或許我和他會是另一種結局……」
「你說我到底是辦了一件好事還是壞事啊?」法拉滿臉悵然。
「反正我要謝謝你,法拉真的謝謝你。」艾無比真誠地說。
「真的?不會遺憾?」法拉再次確認。
「真的!不過一下子忘得一干二淨好像真的很難。」艾長嘆道。
「給你講個故事吧!」法拉想了一想說道。
艾點點頭。
法拉微笑著說︰「一位銀行家的妻子,在一間咖啡館里愛上了一位作家,他寫一頁,她看一頁。他也愛她,可她隱瞞了婚姻狀況。作家後來得知他的戀人是有夫之婦,從此再也沒有和她相見。這位作家孤寂一生,一生未娶,在彌留之際,他念著那女人的名字。這位作家就是卡夫卡,那部作品是《變形記》。往前一步,是丑聞;往後一步,是對愛的尊重,卡夫卡用孤寂的一生,表達了對愛的尊重。不橫刀奪愛,不在愛的名義下苟且,把愛人放在陽光下,也把自己放在光明之處。法拉說完認真看著艾的表情。
「真感人!」艾輕悠悠地說。
「此處應該有掌聲!」法拉調皮地吐一下舌頭。
「我明白你的意思,明天我會約他在江海飯店見面的。」艾說道。
「他會是什麼態度呢?」法拉有些擔憂。
「不知道!但是我不能讓我的愛苟且活著了,我都想好了。」艾說道。
看到艾自信滿滿的樣子,法拉知道艾又復活了,這幾個月她的元氣已經恢復,又是那個萬人迷了。
艾剛躺下,又坐起來說︰「明天我約他在二樓見面,我希望你在一樓的音樂茶座等我,我不想一個人往外走,覺得手沒地方放,和自己的過去訣別真的需要勇氣的,我希望你能陪著我。」艾請求著。
法拉點頭答應。
兩個人終于結束談話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