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後,月娥月嬌兩個去洗碗,墨易又去柴房整理著這些天撿來的柴禾,打算明天拿到集上去賣。
墨風這會兒燒已經退了些,再加上吃了一頓好的,精神頭起來了,這會兒就帶著小月寶兩個在炕上玩著,教著小月寶認字。
李月姐這會兒也在油燈下算著賬,家里現在是一個子兒都沒了,還欠著棺材鋪的錢,壽衣店的錢,另外還有藥堂的錢,拉拉雜雜的一算,這債欠的還真不少,這還不算是人工的,屬于人工那一部份,她以後還得用人工還。
算了這些賬,再算今後的開銷所需,一家六人的生活,墨易和墨風最好還要讀點書,還有自己和幾個妹妹的嫁妝,雖說還遠,但這些東西都不是一天兩天能辦起來的,得極早準備。
這一算下來,覺得自己任重而道遠哪。
正想著,院外響起了敲門聲。
「誰啊?」李月姐揚聲問道。
「月姐兒,是我,喜福他娘。」院門外響起一個女聲。是前街姚裁縫的娘子,姚家嬸子。李月姐連忙小跑著去開門,猜想著姚嬸子定又是為了喜福的事上門。
「月姐兒,今天這事可真多虧你了。」果然,一進門,姚娘子就緊緊握著月姐兒的手道。
「姚嬸子,姚大叔都已經感謝了一籮筐,你在這麼著,我沒臉見人了。」李月姐有些哭笑不得的道。
「大丫頭,怎麼說話的,我們的感謝還讓你沒臉見人了?」姚嬸子是個爽快人,這兒沒好氣的道。
「我那不是慚愧的嘛。」李月姐一臉笑嘻嘻的。
姚嬸子看著李月姐,清秀俏麗的臉,一掃之前的灰暗,也少了一份苦巴的相,倒是比以前更討喜了幾分,不由的便拍著月姐的胳膊︰「嗯,月姐兒已經走過來了,這才是生活的樣子,雖然你爹娘走的早,但記住還有我們這幫鄰居,這世上就沒有過不去的坎,有什麼難處跟嬸別客氣啊。」
姚娘子說著,卻沖著一邊東屋重重的哼了聲,李婆子的偏心,李老頭的不聞不問,李二一家的事不關已,鎮上哪個人不看在眼里。
「嗯。省得。以後但有難處就跟姚嬸子開口。」李月姐重重的點點頭。
「這就對了,來,這點拿著。」這時,姚娘子又遞給李月姐一個竹籃子,里面擺著糕點糖果等,這顯然是年貨,隨後姚娘子又拉了李月姐的手,在她的手心上又硬塞了一塊碎銀子。
「姚嬸子,你這是干什麼,不行的,我不能收。」李月姐跟燙著似的甩了甩手。
「干什麼,這銀子不是給你的,是借你的,這馬上過年了,這一年倒頭的,你總不能虧了墨易他們吧,這些糕點是嬸子做長輩的一點心意,我跟你母親可是好姐妹,你要是不收,那就是不認我這個嬸子。」姚娘子道。
李月姐不由的鼻子一酸,那心感覺沉甸甸的卻又十分的溫暖,這樣的好心她沒法子拒絕,于是接過糕點,握緊了銀塊︰「我收,謝謝嬸子。」
「這才對麻,我回去了。」姚嬸子說著,又轉身出門,李月姐連忙跟著,要送送她。
「別送了,最近也不知怎麼的巡檢司的兵老在運河兩岸轉悠,逮著單個的行人就一頓查問,常常是拳打腳踢的。」姚娘子阻止李月姐相送。
月姐兒一听姚娘子這翻話,先是一愣,隨後卻是用勁的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瞧她這腦子,許多事情過了幾年就記不清了,幸好姚娘子最後這一句話提醒了她。
她記得前世這一年新年過後,就是新皇登記的日子,也就是說現在這段時間,老皇上已經駕崩了,只是為了保證新皇登基不出意外,暫時沒有公布,這些事都是她嫁入周家之後听周家人說的,難怪最近衙差,捕兵,巡兵都加強了巡邏。畢竟柳窪鎮就在京西郊,正處于運河口上,是京畿重地。
「咋拉,你這孩子?」姚嬸子伸手探了探月姐的額頭,懷疑她發燒了,要不然,怎麼好好的自己打自己呢。
「沒啥,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對了,姚嬸子,你家成衣鋪這段時間少做點艷麗的衣服,多做些素淨的衣物,再多進些白麻布。」李月姐道。
「呵呵,月姐兒,對成衣這一行你不懂,這大過年的,當然要多做些艷麗的,哪家過年過節的不是大紅大綠啊,就連平日,太過素淨也是沒人穿的。」姚娘子笑道,月姐兒對成衣這一行不懂。
「姚嬸子听我的沒錯,我听說老皇上不行了。」李月姐壓低的聲音說著,將姚嬸子拉回了屋,又把幾個弟妹趕回了屋里休息。
「真的假的,你听誰說的?」姚娘子瞪大了眼楮。
「今天我過午去河邊洗器具的時候听兩個巡兵在那里說的,再听你剛才說的巡兵的事情,我看八成是真的。」李月姐悄聲的回道。
「呀,你這麼一說,倒還真有可能了,我說最近的氣氛有些怪,那我回了。」姚娘子邊說邊往屋外走,一心想趕緊著回家,越想著最近的事情越覺得月姐兒說的對,這個時候,她可不敢在外面待了。
「那嬸子慢走。」李月姐將姚娘子送到門外,看著她的身影沒入黑暗之中,這才轉身回屋,檢查了門戶,關緊了院門。
回到屋里,李月姐看著跳動的燈花,心情不由的有些興奮又有些緊張。
皇上駕崩,新皇登基的,這離李月姐這等柴門百姓似乎太過遙遠,而讓李月姐有些興奮和緊張的卻是恩科,新皇登基都會開恩科,只要能過恩科,那這些人將是今後新皇重用的班底,所以每回恩科,各地的來京的士子就特別的多。
當然,恩科跟李月姐也沒有關系,但李月姐看中的卻是恩科帶來的賺錢機會。
老皇上駕崩,新皇登基,歷來是京城最不穩定的時候,這個時候,京城的管制就特別的嚴,再加上,老皇上出殯,以及各地來賀新皇登基的人也是一撥一撥,還有來參加恩科的各地士子,那京城的客棧哪里住的下。
因此,許多士子會在京郊租間房子住。而柳窪鎮又正處運河口上,離運河碼頭不遠,最是方便,所以前世,柳窪鎮就成了士子們租屋的首先之地,但凡有空余房子的,這段時間都能小賺一筆。
李月姐可不想讓這個機會溜走,于是一個晚上,李月姐翻來覆去的,直到天微明才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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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有美麗的眼楮,may妹妹,燃燒的wo的平安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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