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岫煙打發了美蓮︰「你去正德的屋子里,把咱們買的東西給鄭娘子拿來。」繼而轉頭與綠珠道︰「我打發了美蓮淘換了點東西,你看能不能用。」
綠珠是明白岫煙本事的人,聞之大喜︰「既能入你的眼,我還有什麼好擔心的?那必定是件極好極好的東西。」
不大會兒,美蓮帶來個梳妝匣子,將里面的東西一樣一樣拿出來︰「這是迎蝶粉,這是yu女桃花粉,這是杭州粉,這是重絳的胭脂,這是綿燕支,還有這個,金花的燕支。」
黛玉和平兒看的眼花繚亂,心中就不明白了,明明是個極小的盒子,怎麼可能裝下那麼多的東西?
綠珠笑得合不攏嘴︰「真該打自己,虧得我家還是開胭脂鋪子呢,那揚州也不知走了多少次,怎麼就沒發現這些好東西?美蓮妹妹,你是哪兒淘換來的?」
美蓮笑道︰「淘換這個算什麼,你再瞧瞧它!」
美蓮抽開梳妝匣子的下一層,慎而又慎的捧出個紙單子。黛玉和平兒還鬧不清那上面寫了什麼,綠珠卻已經驚喜的大叫起來︰「好妹妹,我的好妹妹,你叫我說什麼好呢!」
綠珠再不理會眾人,只捧著單子細細去鑽研。黛玉輕輕扯動岫煙的裙角︰「邢姐姐,綠珠姐姐拿的是什麼?她干嘛歡喜成這個樣子?」
岫煙抿嘴笑道︰「是調制那些胭脂的方子,你想想她夫家是做什麼的,得了這些好東西能不高興嗎?」。
黛玉喜歡她邢姐姐,對綠珠也多生好感,她笑道︰「原來姐姐喜歡這個,我家有個親戚,也是制作這個東西的高手,而且常听他炫耀說手中有幾張上古的老方子,等我寫封信叫人送回去,給綠珠姐姐要來!」
岫煙已經猜到,這個親戚必定是寶玉無疑,能叫賈寶玉看中的胭脂濘子多半差不到哪里去。岫煙笑道︰「如此做好嗎?我們知道,方子都是有心人的寶貝,可輕易是不往外拿的。」
平兒已經搶了笑答道︰「邢姑娘不用擔心,若是別的親戚也就罷了,可獨這個親戚,不但會雙手把方子奉上,只怕知道是林姑娘的姐姐要用,還要巴巴兒的把各色用料給你們配備齊全呢!」
黛玉嗔惱的要捶平兒,平兒笑跌坐在榻上求饒。
綠珠眼楮一轉,便道︰「我承姑娘這個情,但方子我們不能白要,姑娘也說了,那是上古的方子,只怕流傳至今已經是個奇跡,我們可不是貪心的人。用它制出來的胭脂露子,我們抽一成的紅利給你。」
岫煙淡淡一笑,這個綠珠,腦筋轉的也太快了些,定是看黛玉行為舉止不俗,又見人家拿著這樣貴重的方子絲毫不以為意,綠珠想要放長線釣大魚。岫煙暗地里沖綠珠皺皺眉頭,綠珠卻不以為意,反而笑道︰「林姑娘別忙著拒絕,我說句貼心的話,咱們當女人的,身邊還是有點銀子傍身才好。你一個月的月例能有多少?了不起買兩朵花戴戴就去了十之七八,再有打賞丫鬟婆子們的,難道這都不是錢?你應該學學你姐姐,年紀不大卻是個小富婆了。」
黛玉不解的看著邢岫煙,岫煙笑道︰「你綠珠姐姐家的買賣里也有我的份例,不過她的話你也別多心,這錢財終究是身外之物,有它無用,沒它不行。我猜你在榮國府里未必用得著這東西,你們家老太太定是疼你疼到骨子里去的,每月怎肯委屈了你?」
岫煙雖然希望黛玉多學點管家的本事,但也不願這清流似的姑娘被金錢迷惑,那樣終究失去了黛玉原本的性子。岫煙不想做這個罪人,所以尋了個借口就岔開了話題。
綠珠說話風趣,平兒見多識廣,黛玉冰雪聰明,岫煙蕙質蘭心,四個女孩子坐在一起有說有笑,竟越聊越投緣,險些沒拜了干姊妹。
午間,岫煙媽媽盤完賬,听說是綠珠來了家里,更加高興,也不命廚房料理,只吩咐了管家去街口的暢鑫酒樓定了一桌葷素搭配的酒席款待她。
直到卯時二刻,綠珠的丈夫才來接她家去,臨去時,綠珠一手拉著黛玉,一手拉著平兒,場面真是難舍難分,並約好年下的時候一定再來。
晚間,紫鵑站在黛玉背後替她通頭,篦子有一下沒一下的滑過絲緞般的秀發,她見黛玉對著梳妝台上的鏡子愣神,便笑道︰「我這幾日來看姑娘猜怎麼著,我竟瞧著咱們邢姑娘和寶姑娘有幾分的相似,或是端莊穩重,或是溫柔敦厚,或是豁達大度,哎呦,現在想想,連相貌上也有幾分的相似之處!」
還不等紫鵑全夸贊完,黛玉已經冷著臉將手里把玩的小梳子「啪」的扔到了梳妝台上,正好撞上玻璃鏡子。
在二人背後不遠處正鋪床的雪雁和春縴驚慌的看向這邊,大氣不敢喘,也不知紫鵑姐姐哪句話得罪了姑娘。
紫鵑通頭的手就是一僵,笑道︰「是我力氣大,弄疼了姑娘吧。」
黛玉只冷冷一笑︰「寶姑娘如何能比得上我的邢姐姐!邢姐姐是真大度,寶姑娘是假拉攏,邢姐姐心不藏奸,寶姑娘哼,誰知道她究竟為了什麼呢!」
寥寥數語,堵的紫鵑沒話可說。黛玉隨手捋順發絲,正身看紫鵑︰「我來蘇州,要是沒有邢姐姐細心開導,我早就撐不下去了。你們瞧著邢家遠沒榮國府大,可我住著舒心踏實,就因為邢姐姐不拿我當外人。在榮國府呢?除了老太太和寶玉,誰不是客客氣氣的?客氣的叫人難受!」
黛玉說完最後一個字已經是淚流滿面,她委屈的伏在梳妝台上不肯起身。
雪雁和春縴都走了過來,怎麼勸,可黛玉就是不理。
紫鵑也跟著抹淚︰「姑娘早該告訴我們心里的委屈,如今看著看著姑娘難受,我們心里也刀絞了似的。賈家若是住的不舒心,我就去求邢太太,留下姑娘,紫鵑願意一輩子服侍姑娘,絕無二心。」
黛玉抽抽泣泣的起身,盯著紫鵑瞧︰「你也不用去求,媽要是知道我想留下來,自然是巴不得的,可我不能這麼做。我要是留在蘇州,老太太比誰都難過。別人不歡迎我不打緊,只要老太太一日不趕我走,我就一日留在她老人家身邊。」
黛玉要了紙筆,擦干淚珠兒,提筆寫了一封簡短的小信,讓寶玉把那些收藏的制作胭脂的古房子謄寫一份送來,另外,若能在京城另尋些好貨,也一並捎到姑蘇。
第二日,黛玉趁著賈璉還沒出門就將信遞了過去。正好,賈璉準備打發人回京,知道是黛玉給寶玉寫的信,便沒多想的塞進了皮囊里一並交給下人。
姑蘇的人一路疾行,到達賈府的時候正是年下。賈府的這個年和往年相比是大大的不同,原來他們家的大姑女乃女乃賈元春被皇上欽點為鳳藻宮尚書,加封賢德妃。
皇上新即位,又是個最孝順不過的,所以肯請太上皇和太後準許這些久別父母的妃子們能歸家省親。
太後雖然不太高興,覺得勞師動眾,但太上皇的興致極高,想也沒想的就應了。
得了準確的消息,寧榮二府可忙開了手腳。王熙鳳更是不得閑,一個月下來,身子累壞了不說,還連累了大姐兒也患上風寒。
王熙鳳見女兒小臉紅饅頭似的,丈夫又不在身邊,連她最得力的平兒也被打發去了江南,王熙鳳這才後悔,抱著女兒坐在床頭就哭。
恰好李紈和薛寶釵來瞧大姐兒,听見屋內的哭聲,二人反而駐步不前,不敢再進去。
賈母正用了午飯,見李紈和薛寶釵聯袂而來,就笑︰「你們倆湊的倒是巧,打什麼地方來?」
李紈就將去見王熙鳳,又听屋子里有哭聲的事兒說了出來。賈母頓時沒了胃口,要說這些孫子里,她最疼的就是寶玉、黛玉,其次便是王熙鳳。前兩個是她至親,後一個是她親自為賈璉挑選的如意娘子。現在見王熙鳳委屈的偷偷在房里落淚,賈母安能好受?
「鳳丫頭是個要強的,只怕是一時沒想開而已。珠兒媳婦,你去告訴她,就說璉哥兒來信了,言明年後就回來,叫她別急。」
李紈一喜︰「這麼說林妹妹也要回來了?」
賈母點頭笑道︰「正是。還寫了封信回來,專門給寶玉的,兩個小孩子家家的,也不知打什麼啞謎,我問寶玉寫了什麼,那臭小子還神神秘秘的不肯告訴我!自己跑回後院去了。」
賈母邊說邊打量薛寶釵的神色,她見薛寶釵仍舊笑的溫婉,不禁心中暗暗贊賞這丫頭的好定力。若換了自己的林丫頭,不鬧翻天才怪。
賈母笑道︰「珠兒媳婦去鳳丫頭那兒,寶姑娘你去幫我瞧瞧寶玉在做什麼。」
薛寶釵明白,這是賈母故意叫自己看看林黛玉和寶玉的情分,也是暗暗提醒自己,自己根本插不進去腳,做多少事都是徒勞。
李紈只能和薛寶釵出了賈母的上房,一個去見王熙鳳,一個去見賈寶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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