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客棧的途中,岳文翰有一句沒一句的和小販搭著腔,文姝也不插話,在旁听著。
但見他先問︰「大叔是哪里人士?听著口音不像是徽鎮人士?」
岳文翰是家中唯一的男丁,夜氏有意培養他與人多打交道,客棧里伙計忙不過來時,他也抽空當過幾回跑堂,下單布菜時也听過不少逸事。
「小哥兒小小年紀,耳朵倒是靈光,老夫姓王,名抱石。還真不睿國人,老家可遠了,說了怕小哥也不知道在哪里。」小攤販很擅攀談,他見兩兄妹都是伶俐的,心里歡喜,聊得很是投契。
睿國之外?徽鎮遠僻,他國來人並不多見,前世文姝也沒見過幾人,听他這麼一說不禁又看了小販幾眼。
昨夜街上昏暗中看人,昏昏沉沉,也沒仔細看小販的模樣。
和文翰比肩而走的小販,貌不驚人,膚色褐黃,雙眼在走路時,看似隨意又似有心留意著四面八方的舉動,身挾著四五大包袱,腳下卻走得輕巧,在巷道快一陣,額頭不見半點汗星。
轉念一想昨晚買到的那幾本書,文姝心底暗中嘀咕,不知小販住在了客棧到底是好還是壞。
「大叔是游商?我听店里喝茶的客人提過,國境內外有不少游商四處走動,身上也帶著各類稀奇古怪的寶貝,想不到今天竟是讓我們兄妹倆踫上了,大叔能說些游商的見聞給我們兄妹倆听听?」岳文翰听著小販的來歷,嗓門也不覺大了幾分。男子多胸懷天下,岳文翰在客棧中听了不少游客四處游歷的見聞,心里早就羨慕不已,今日遇見了王抱石,更是被激出了幾分興致來。
「還真有一線稀罕事。譬如說你們可看過能在天上飛的人,還有五六百歲,還貌若童子的仙人?」王抱石談興正濃,說起了不少仙人鬼魅的故事。
岳文翰听著恨不得再長出一雙耳朵來,談話的幾人彼時都不知道,人生縱是如此巧妙,以後兄妹倆都會成為王抱石所說的地仙鬼神之中的一員,而無意中的一次偶遇,又會使得兄妹倆得了一次活命的機會。
王抱石其人,看著不起眼,見聞卻是廣博。他口中所述的修,比凝氣訣中老道士說得仙家世界,卻要更加真實些。
世上真有修真之人,只是那些仙人的住處和凡人不同,都是住在了仙山寶島之上,凡人難以窺見。
凡人若要想修真問道,必要有天大的好機緣和祖宗萌護,有靈根為其一,最好還有家族鼎力支持,拜高級修士為師。
「難不成昨夜在素清觀的仙師就是傳聞中得道高人?」說到了這里時,正到了客棧門口,岳文翰忙咽了聲。
將王抱石帶到了小長生客棧後,岳文翰將事情的來由和夜氏說了下,听說對方是名游商,夜氏就收拾出了雜物房,支了張木板床,讓王抱石住下了,房錢還是五文錢一晚,三餐另算。
王抱石有了住處,也是落了個逍遙,當天連擺攤都不擺了,倒在了雜物房里蒙頭睡了一天。
傍晚打烊時,才見王抱石伸著懶腰,打著呵欠,他才踱了出去,隨身的幾個破爛包袱就丟在了雜物房里。
趕巧遇到了文姝在店內打掃,詢問他為何不在店內吃飯,王抱石嘿嘿兩聲︰「小姐兒,你這店里,廚娘太丑,飯菜油水又太少,吃進了肚里,讓人不安耽喲。」
文姝听了他這副老不正經的口氣,哭笑不得,只得指點給他一處飯菜干淨便宜的飯攤,讓他自個兒出門找吃的去了。
王抱石離開客棧後,文姝提著水桶抹布,想早些清理著客棧里的桌椅,好早點回房鑽研那枚玉簡上的術法。
收拾完前廳後,路過雜物房,只見房門大開著,王抱石一身寒顫,也不怕有人進門翻了他的包袱。
來者既是客,文姝拎了掃帚進了房門,打掃了起來。王抱石的那幾個包袱,隨意丟在了地上。她想幫忙放到板床上時,手一拎起包袱,手臂一沉,包袱里傳來了叮當作響的錢幣聲。
文姝心中驚駭,王抱石穿得寒酸,誰知道身懷巨富,她想了想,將包袱放回了遠處,不再打掃,走出了雜物房。
掌燈時分,文姝掩了門,再度拿出了蟒坤袋。滴血認過了主後的蟒坤袋,在她手里,已經和普通的口袋已是差不多了。
文姝將袋子里為數不多的幾樣物品都倒了出來,最先出來的就是白日吸水的蛟珠。
蛟珠落到了手上,發出了柔和的光澤,比起最初拿到手時,更顯光澤,那幾條白色的雲狀水紋,在珠子上猶如活了般,微微流轉著。
文姝心里一動,吹滅了油燈,一縷青煙後繚繞,房間里閃著陣柔和的光澤。文姝又驚又喜,將蛟珍在手里玩轉著,愛不釋手。
上古八卦盤里的金衣人白彌見了,哼了一聲,「口是心非的人族。」
蛟珠的光亮雖比不得白日的天光,卻足以讓文姝省了挑燈夜讀的麻煩。
她再查看起了那枚玉簡,一回生兩回熟,文姝將蛟珠置在手掌上,再閉目凝神,她想看看,吸取了古井水汽的蛟珠,除了能吸取水汽,吐水之外,是否還發生了其他變化。
最先映入識海的還是馭水訣第一層,文姝翻來覆去讀了好幾遍,她沒買到器具,又不敢貿然到了菩提洞天里去找妖猴詢問,只得是反復練著馭水訣的第一層。
隨著馭水訣的熟練,那粒蛟珠再度懸浮了起來,只是這一次,它並未吐出水來。渾圓的珠體上,朦朧朧噴出了股霧狀的水藍之氣,縈繞住文姝的身體。
丹田法陣上,生出的筋絡多了幾條,從最初的三四條,變為了五六條,筋絡吸取著霧氣,粗了幾分,由肉眼模糊可見,變得清晰起來。
玉簡之中,再有幾行字跳入意識之中︰「萬物生而有氣,氣為萬物之精魂。食五谷,而有金木水火土五行之氣。修者,氣為自來神力。凝氣而提神,氣生于丹田,而止于五髒六腑。氣屬內,修者因有氣方可修,氣成于體,則需練體,體強而渠成。氣運與體,則水到渠成。」寥寥數字,文姝用心念著,渾然不知夜色漸深,周邊萬籟俱寂。
不知過了多久,耳邊清楚地傳來「吱啊」一聲,蛟珠平躺在她的手心,這一次使用蛟珠,文姝沒有感覺到白天那般疲乏月兌力,相反,身子覺得輕靈了不少,五感似也聰敏了起來。
開門聲是從樓下傳來的,想來是外出用飯的王抱石回來了。
文姝收好了蛟珠,取出了一包茶葉,徑直去了雜物房。
收藏很慘淡,各類數據都很慘淡,看來這本書還是被我寫砸了麼收的接注冊登錄要收一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