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飛是「土木雙修」,最擅長的亦是土木術法,修習術法者,多會一攻一輔,藍飛也不例外。
劉廚娘自得的笑,凍在了嘴邊。
她的手腳被困在了那兩面不斷逼近的土牆中,分身乏術,褲腿處攀爬上了冰冷物,柔軟,又快速生長著的冰冷。
幾根拇指粗細的藤條以怖人的生長速度,寸寸往上伸,幾個呼吸的功夫里,就圍成了一個綠色的牢籠。
最是可怕的是,那藤條看似柔軟,韌性卻很驚人。任憑劉廚娘怎麼掙扎,都難以震裂藤條。
她愈是掙扎,愈是不得動彈,那藤條會不斷勒緊,身體受到的那股不下千斤的壓力,劉廚娘嘴鼻眼全都擠成了一團。她的骨骼發出了可怕的嘎吱聲,內腑踫撞,肌肉撕裂般的疼痛難耐。
「仙師饒命,」劉廚娘苦吟不已,在苦于無法掙月兌怪異藤條後,她又哀聲求饒起來,她愈是哀求,那藤條就如一雙鐵手,將她的喉嚨又扼緊幾分。
「師弟,那第三道符是?」流光看著如此的變故,心里也是吃驚不已,他和藍飛師出同門,學習的術法相差無幾,至于制符,藍飛更是外行。
「那哪是什麼符,只是張沒畫朱砂的廢符。只是我在拋出符時,在內里暗中夾帶了顆‘摩崖藤’的種子。」藍飛所說的摩崖藤,是落葉門栽植的專門用來抵御各類走獸飛禽啃食靈田植物的一種攻防性藤類。
專門用來種植在靈田旁,一旦得了動靜,就會自動形成牢籠,捕捉偷食的野獸。
而這株由藍飛改良過的「摩崖藤」還有一個好處,就是絞力驚人,藍飛曾經用它絞得一只金角狼肝腸寸斷,血肉成了肉糊,骨頭也成了粉渣子,就剩一張皮囊,看著表象,倒是毫無損傷,為此他還特地替它取了個新名字,叫做「絞肉藤」。
摩崖藤藤類好雖好,卻也有自身的限制,見土方生。
小長生客棧內沒有塵土,藍飛又看準了劉廚娘是個傲慢無腦之人,才會先用了虛張聲勢著用了老伎倆「塵網」,再拋出了能產生大量土塵的「土壁」,讓摩崖藤有土可依。
「師弟好本事,」流光皮笑肉不笑著,對了藍飛又多了層認識。
方才情況危急,他雖是看著和劉廚娘打成了平手,實則已經是有所不敵,劉廚娘剛剛突破,暴怒之下,氣力正猛,流光在她的剛猛拳風波及下,髒腑氣血涌動,很是難受。
而最後,化解了他的窘境的,居然是在門中歷來碌碌無為,一門心思埋頭在農事上的藍飛。
他的不按理出牌,事後想來,卻又處處透著精明。
先拋出「塵網」誘餌,引了劉廚娘中陷,又再是施以「土壁」,最後再下摩崖藤,明招暗招,接踵而來,又條理有序,如此的心性,真的是往常那個賣醉裝傻的師弟?
流光如此猜測之時,藍飛心里又何嘗不對自己這位在外門一直威望頗高的師兄,生了幾分不滿。不說那日廢坑的舉動,他運符之時,最不能受了干擾,師兄本該在旁護法,哪知流光不管不顧,月兌了困後,立時坐下來運氣調息。
若非藍飛身上的輕身符還有些功效,只怕摩崖藤未發揮功效,他就已經命斃劉廚娘的雙拳之下。
徽鎮一行,卻是讓這對在師門中兄賢弟恭的師兄弟倆生了幾分嫌隙,兩人言語上雖無表露,心里都是已經有了芥蒂。
「師兄過獎了,你我師兄弟倆心存仁慈,本只想逼問出靈粟和失竊的物品的下落,就放過這惡婦的狗命,可她剛才自以為突破先天,對著你我招招都是殺招。如此的人物,猶如雜草,若是放縱了,只怕他日她修為再上一層,會禍害了更多無辜的百姓,還不如將她就地斬殺,免除後患,」藍飛歉了歉手,眼里閃過了絲漠色,不再理會流光字里行間夾雜的試探。
「殺了她?怕是會不妥,」流光踟躕著,小小一個家婢就能逼得他手忙腳亂,岳家比外界想象的要厲害許多。
流光打定了主意,此番回了門派,一定要稟明門中長輩,要和岳家打好關系,「不如讓為兄再拷問一番,興許還能問出岳家為什麼要偷取本門的靈粟。」
听說流光要饒她性命,劉廚娘盡管說不清楚字眼,還是費力地「嗯嗯啊啊」著,表示她一定坦白從寬。
她其實也想不通,若說事情真的是夜氏母女倆所謂,那兩個儲物袋倒還好解釋,可是那株去而復返的靈粟又該怎麼解釋。她分明已經親手交給了洗管事,再或者是洗管事也和那對母女串通了。
靈粟?藍飛不覺又看向了剛收回來的那株靈粟。在剛發現這株靈粟時,他也以為那就是失竊的靈粟。可是在他將靈粟收回時,稍一掂量,就發現了不同。
這株並不是他們失竊的那株靈粟,成色不對。藍飛在門派中,最初就是以種植靈粟開始,一連種了三年,才轉種其他靈草靈藥。
門派中最好的靈粟良種,一株連桿帶葉,重四兩一錢,而他剛找到的這株靈粟份量最少也有五兩二錢。看似差別不大的兩個數,很多外行人,如流光等人,絲毫看不出差別。
可是藍飛卻知道其中的差別,一株靈粟種一兩一錢,那麼兩株就是二兩二錢。一畝靈田千株粟,那又是差了多少?
一月多的時間里,岳家還不足以重新栽培出一株如此品質優良的靈粟,劉廚娘是被嫁禍的,至少這株靈粟是她人用來嫁禍劉廚娘用的。
「不瞞師兄,我這株摩崖,還有一個功效,還請師兄品鑒一番,看看威力如何,」藍飛不置可否,他不嗜殺,可是他可不認為,放了劉廚娘,她就會記得他們的恩情。
相反,愈是貪生怕死的人,十之八九都是記仇之人。留著,不就等于給自己留了個潛在的敵人。
手中打了個響指,「絞肉藤」猛地一縮,劉廚娘的骨骼發出了可怕的崩斷聲,她腰間的幾條肋骨已經斷了,眼球往外凸出,被擠的完全變了形的面部,血沫四溢。
「師弟,你」流光一驚,還要制止。
「且慢,請仙師網開一面,放過她,文姝知道那些東西藏在哪里,還有劉廚娘為什麼要偷盜靈粟,」門外走進了個人,臉嚇得發白,眼中帶著懇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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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于催更票,好像上次也沒成功加更,解釋下。
不能加更的原因有兩個,一是最近家里有點事,要負責做家務做飯半個月,二是下個月月初要出門一周,綜合考慮,只能說聲對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