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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岳姑娘的這身帳幔衣裳,能進到第幾座星雲台?」夜殊一臉的無害。
「帳幔?這可是上好的海蠶絲衣,你你你,」岳小鳴俏顏陡變,要不是有陳瑯在,她定要上前撕爛那個小工的嘴。
陳瑯頗為無奈,他怎麼有種帶了兩個女人上路的錯覺,「殊弟是第一次參與七星山的買賣,重在增長見聞閱歷,至于能否買賣成功,另作他論。關于七星星雲台的買賣規則,還是為兄為你解釋一下,以免到時惹了誤會。」
每遇雙月的十五,七星山大陣開啟。在由人引進了山里後,才可以進行自由買賣。
七星山入山後,即是山腳,山腳*易的是一些沒有品階的普通材料。山腳也是各類材料最齊全的地方,不過材料的品質一般,多是低階的修者或清貧的散修做交易。
要買有品階的出售物,就必須進入星雲台。進入星雲台的法子,有有兩種。
最簡單的法子,就是用靈石買到通行玉簡。不過靈石買通行玉簡,只能用在第一第二座星雲台。
另外一種法子,則是出示同品階的所有物。即要想進入對應的第三星雲台,那進入者,至少得出示一樣,代表身份和實力的三品乃至以上的器具。
至于那樣器具的範圍,則是不限,可以是丹藥材料靈獸或者是符。
夜殊听罷,踟躕了下,面上露出了幾分難色。
陳瑯似也猜到了他的難處,「
殊弟可是在為難沒有合用的品階交易物,難以進入星雲台?這點倒是無需多慮,為兄身上幾件一品的靈器,到時候進入第一座星雲台。」
陳瑯已打听過了夜殊的來歷。知他是數月前才到隋雲,並沒有什麼家底背景可言。
至于他的功法,說是從一本地攤偶爾購得的殘舊冊子上學的,那日宰魚的手法,也是學自易百樓。
陳瑯觀他的功法路數,也不像是大門派出來的。散修出身,又沒有什麼好的機緣,身上必然沒有多少身家,沒有品階靈器也是情理中的事。
岳小鳴听罷,面上隱隱有了喜色,心中更是竊喜不已。
她出發前,就知道陳瑯身上還帶了張二品的符,更何況自己的儲物袋里,還兜著裝有三轉丹火的極地玉冰盒。
這些都是兩人進入第二座和第三座星雲台的籌碼。
陳瑯刻意不告訴這名小工,一定是想倒是與自己一起去星雲台,能僻開這個惹人厭煩的小工,私下和瑯哥哥相處。
夜殊心中冷笑一聲,那兩人必定是端了什麼鬼主意。她早就打算了,待到進入了七星山後,就找個借口擺月兌了陳岳兩人。
那一粒「玉蝻丹」姑且不論,瑚火毯的品階必然是在三品之上,她並不想讓陳瑯知道她身懷重寶。
「為兄準備了一只符鷸,方便殊弟以後騎乘之用,」陳瑯手中多了只青色的符鷸。
符鷸是一種沒有品階的飛行寄騎,比符鶴小巧些,通體茶褐色,飛行速度也更快些。
夜殊也不推辭,陳瑯既已送出了手,斷然不會再拿回去,她的負重鶴上次遭了冰凍,還沒來得及修復,有新的符鷸那是再好不過了。
陳瑯用的是一只符鷂,形體比夜殊的符鷸大一些。
岳小鳴的則是一只五彩的符鳶,看上去是三人之中最高級的。
三人的坐騎一一升空,隋雲城很快就被拋在了後頭。
岳小鳴行得最快,哪知五彩的符鳶沖到了最前,清風吹來,更襯得她衣袂飄飄如仙。
陳瑯擔心她月兌離了隊伍,一並與她並排騎行著,兩人有說有笑,前方不時傳來了岳小鳴的嬌笑聲。
夜殊刻意放慢了速度,這符鷸飛行時,略有顛簸,雖是速度快了些,可比起負重鶴來,輸了幾分平穩。
行得高了,不時有落地風卷帶著而過,已離地面三百余丈,低出是翠色莽蛇般的青山白雲,夜殊此時的心境,竟是從未有過的復雜。
天地之間,馭風而行,愈發顯得形單影只,一時間夜殊心底孤寂感頓生。
她人在隋雲,也不知身在他鄉的兄長,如今又是怎樣的光景。距離上一次的鐵囚的紙鶴傳書,已經過去了兩個月。
「想這些做什麼,若是不能自保,即便是與兄長重逢了有如何,」夜殊咬了咬唇,用痛意驅開了心底的那陣傷靨。
她靜下了心來,梳理起了這幾日的所學所遇。
夜殊重生後,可謂是奇遇不斷。所學功法也是駁雜的很。從伏靈術到神魂甲冑多種功法,從陰陽鼎上所學的八荒鼎經,每一種都是精妙無比。
又從易百樓中學了神引術和庖者解牛大法。小術法方面,火球術和氤水牆應用的已經很熟練了,倒是地刺和草木之息,用得不死不活,沒什麼進展。
至于神沐傳授的那一招需用五行飛劍才能使喚的金屬劍招,她至今還沒有模索熟練。
夜殊輕嘆了一聲,如此一分析,她已經是知道了自身最大的問題所在。
雜而不精,這對她日後的修煉必然有影響。
若是有人能指點一二,興許她的修真之路會好走些。
正想著,腦中冷冰冰的響起了白彌的聲音︰「整日只知道長吁短嘆。此處下不著地,上既是天,天地之間,須臾萬物盡在腳下,是修習神魂冑的好場所。」
對啊,夜殊猛然想起,白彌那廝雖是冷冰冰的,但妖和修者之流的修行,也有頗多相同的地方。
她以前畏懼著白彌,可近段時間相處下來,這廝也算是稍微會說幾句人話,他要是不樂意指點,她可以誘著逼著對方指點。
神魂冑煉得是神識,神識在這樣的天地之間,清風朗空之下,最是無拘無束,自然是最好的鍛煉神魂的場所。
夜殊斂起了雜念,煉起了神魂冑來。
心念之間,夜殊的腦中神識如撲打開的潮水,漣漣往四周鋪開。
她的神識緩而有序地融入了身邊的風雲之,淡淡的靈力波動在她周身縈繞散開。
空曠寬廣的天空,果然對神魂修煉很有些好處,她的神識一下子掠過了三人的符鳥,一路往前平鋪開。
「瑯哥哥,你看那個小工,居然在符鳥上都能睡著,我且戲弄他一下,」岳小鳴回頭見了夜殊入定的樣子,心中惡念陡生。
「小鳴,不可,」陳瑯也是第一次見人能在符鳥上坐騎入睡。第一次騎行符鳥的人,多半要雀躍一陣子,連他也不例外,那易百樓的散修小工,方才就是一臉的平常。
岳小鳴手中連串飛出了火球,陳瑯皺了皺眉,手中寬袖行雲般撇過,一道金色的劍氣擊了出來,打散了那幾個火球,他剛要開口教訓,高空之上,豈能嬉戲。
「瑯哥哥,你看前方是什麼?」岳小鳴眼珠子一溜,忽的指向了兩人的身後。
陳瑯擔心遇了禽鳥偷襲,忙看了過去,哪知才一回頭,耳邊就是一陣灼熱之氣。
岳小鳴紗衣下的手,接連擺出了幾個手訣,一記威力遠勝于先前的大火球已經祭了出來,火光焰焰,襲向了毫無知覺的夜殊。
「小鳴,你!」那個大火球已經撲將到了夜殊的近身處,陳瑯焦急不已,三人符鳥剛過了一處四百余丈的高空,若是中途出了事故,跌落下去,就算是鐵人也要砸成餅子了。
人是他帶出來的,若是有了閃失,易百樓要追究起來,少不得要費上一番口舌。
他驅動著身下的符鷂,向夜殊飛去。
卻不知,岳小鳴的火球襲來時,騎行在符鷸上的夜殊眉心,微微一擰。
悶地一聲,沒有預料中的慘呼驚叫,和急跌墜空的人影。
那枚威勢很猛的大火球似擊打上了什麼,一下子散逸開來,化成了零散的火焰。
陳瑯來不及看清前方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身形突變,符鷂翻了數個滾,避讓著那些瘋狂四散的火焰。
「啊,」听到了上方的驚呼聲後,陳瑯暗叫不妙。
岳小鳴的修為不濟,怕是受了流竄開的火焰的波及。
岳小鳴叫罵著,剛才慌亂之中,她只知駕馭著五彩符鳶逃避。即便如此,兩枚流火還是落到了她的發上和衣服上。
翠玉蝴蝶落了一只,海蠶絲裁剪的衣衫雖是好看,卻沒什麼防御的功效。被流火這麼一燒,燒得破了個大洞,燻起來的黑煙更是讓岳小鳴顯得狼狽不堪。
「瑯哥哥,我」岳小鳴扁著嘴,幾乎要哭了出來。
「小鳴,你這次真的是做錯了,」陳瑯搖頭不已,這次她還真是自作孽怨不得他人了。
岳小鳴也自知理虧,捉弄不了那個小工,還在心上人面前丟了臉,嚶嚶著就哭了起來。
陳瑯頭疼著,還要向夜殊陪個不是時。
方才那火球來得突然,夜殊又是閉目入睡模樣,為何就在一念之間,火球卻猶如被擊碎般,反向了他們沖來,陳瑯百思不得其解,心中疑惑著,正要詢問夜殊,抬頭時。
只見前方的少年,飛立在白雲藍天之前,面目冷峻,眼眸如古井一般幽深,他周身的氣勢已然發生了變化。
岳小鳴的那番動作,夜殊在修煉神魂冑時,早已察覺,神魂冑在她身旁築起了一道無形的神識牆。
這道神識牆,在高階修者面前,不堪一擊,可是對于岳小鳴那樣的蹩腳修者的攻擊,卻是管用的緊。
見了岳小鳴的胡鬧樣,夜殊既不出聲譏諷,也無半點急色,他的眼神掠過了岳小鳴,仿佛她不過是朵不長眼的烏雲。
陳瑯心底暗暗稱奇,這人越看越不簡單,難道說他方才並非是在入睡,而是入定打坐修煉了什麼功法。
不可能,一個不過是練氣初階的散修,怎可能在如此的環境下,有如此的心境打坐修煉,陳瑯在心底否定著。
「陳兄既還有心思安撫佳人,還不如看看前方,我們怕是遇到了麻煩了,」夜殊手中一指。
夜幕將至,燕雀歸巢。
西邊的雲層在夕陽的渲染下,燦若璀金。
那層金雲中,一陣吞吐翻滾,隱隱有巨*從中隱現。
~今天還有第三更,謝謝「小楚」和「讀書的水人」的保底粉紅票~(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