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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界的法寶,繽紛雜陳,而鏡類的法寶,在所有的靈寶中,獨樹一幟。
鏡者,本是正衣冠之物,多是用各類品階中上的靈石打磨而成。如三品玉珊瑚,玲瓏剔透,雕琢出來的品花鏡最受女修的歡迎。還有月見石、雞血石之流,則是用來制作照妖鏡用的。
靈鏡的品階大多也不高不低,價格又不菲,多是雞肋型法寶,能達到六品的「清世鏡」,最初由秦桑語說出時,在場的大都數修者都緘默不語。
他們並非是被秦桑語的話鎮住,相反,在沉默之後,十之八九的修者都流露出了幾分茫色。
「什麼是清世鏡?」夜殊可謂是問出了所有人的心聲。
秦桑語身為今日的主事之人,很懂得些分寸,不肯將話說明白了。
一些見聞不博的修者,也是一肚子的納悶。
「舉世皆濁我獨清,想不到離天族的寶鏡竟是落到修界,只可惜清世和淆世已然分離,」夜殊和白彌交流著,締結了契約,本是已經可以用神識交流。
哪知白彌卻開口解說了起來,在旁的修者一听,全都是豎起了耳來。
夜殊心知它是有意為之,也不吭聲,只是乖乖听著。
清世和濁世是一鏡雙面的的上古天寶鏡,鏡分為雙面,一面為清世,可預見過去未來。另一面為濁世,可顛倒陰陽五行,混淆乾坤。
這面鏡是由太古魔族離天族的母神離焚天在臨終前,取下雙目,煉化而成。
傳說離焚天出生既有大神通,本可成神,她卻因于諸天界諸神不和,寧可率領離天族,獨闢魔界淨土,供族人棲息。
清濁鏡出世之後,離焚天隕落,過了百余年,離天族亦被異族滅族。寶鏡自此淪落,沒人知道那面鏡子身在何方。
今日清世鏡忽現,卻不知道為何,本該一體雙鏡的清濁寶鏡,如今只得一鏡面世。
「如此說來,清世鏡可預知未來?」夜殊似明白了白彌的用意。
在白彌說完之後,場中又是一陣嘩然。
秦桑語和陳玄遠等人面色凝重,看向了白彌的眼神,多了幾分小心。
在場幾名修者的中知曉那面鏡子的作用,並不多。他們並不想將鏡子的作用說白了,以免引來更多不必要的競爭。
「清世鏡亦能清明人心,解答萬般疑惑,只要你有困惑,清世鏡都可替你一一解答,」白彌還嫌不夠熱鬧,再是添油加醋了一把。
內廳內,靜可聞針落地。
「秦長老,」已有人迫不及待地開了口,這回發話的卻是落葉坡,與岳小鳴站在了一起的步長老,「即是如此寶物,何不請出來,步某近日也帶了一枚本門煉出來的五品丹藥,敢請秦長老請出來,與我等一看,也好早些估價。」
秦桑語悶悶哼了兩聲,顯然他不是很待見落葉坡的幾人,「步老弟,何必心急,懷有此鏡的主人亦在眾人之中。」
場內頓時一陣嘩然,五品的丹藥已經是不俗,想來落葉坡已經有了丹靈師級別的煉丹高手了。
那擁有寶鏡的人,也在人群之中?
只听得「撲哧」一聲嬌笑,嗆聲的卻是一直站在了最外側,沉默不語的雀綠女子,「我道是什麼了不得的東西。天下皆知,買賣靈寶,講究的是公平買賣,五品的靈寶,竟也是想染指六品寶鏡,簡直是痴人說夢」
眾人之中,陳玄遠和崇雲公主等人亦是不動聲色。不過靈寶買賣,一品之差,已經是天差地別。
此次玉衡台鑒寶和往年又有些不同,只要求了四品靈寶即可。
步長老本以為拿了五品的靈寶,就已足夠了,哪知還被人數落了,老臉頓時漲成了茄紫色。
岳小鳴見外祖父受辱,哪肯作罷,她手中靈鞭哧啦一聲甩開,單手叉腰,怒眼瞪視著雀綠女子︰「哪來的鼠輩,有本事就摘下笠紗,躲躲藏藏,算得什麼樣。」
今日敢單身進了玉衡地廳的,絕非庸手,步長老心知不妙。
果不其然,雀綠女子冷笑一聲,人影一動,阻在了她身前的數人頓覺眼前一花。
「啪」,一記干脆利落的耳光,雀綠女子岳小鳴臉頰登時腫了起來,手中的靈鞭也已被奪了過去,斷成了數截。
一把二品的靈鞭竟被她輕而易舉的毀去,地廳內的諸人都是驚愕不已。
岳小鳴更是被打懵了,不避不閃,那雀綠女子已經站在逼近在了她的身側。
只見她素手再揚,還要落下,眾人眼前又是一亮。
陳玄遠陰著臉,銀盔熠熠生輝,「姑娘非我族群,言行舉止間,也需謹慎些才是,莫要欺人太甚。」
陳玄遠話語之間,周身散出了一股壓迫之勢,比起方才的懸崖罡風還要迫人。
「嘶啦」,雀綠女子蒙在了笠上的紗巾被那股剛猛異常的罡氣碎開了。
地廳內的人,俱是愕住,那女子肌若玉脂,眸若兩潭綠水,卻是美得扣人心魂。
連陳玄遠也是怔了怔,好在他心性堅定,瞬念就恢復了常態。
雀綠女子嗔怒著,此人實力不俗,暗中估量了,也不強行突破,腳下再是一轉,那身雀綠霓紗衣如青煙飄過,人已經回了原位。
「多謝玄遠出手相救,原來是一名妖女。吾等俱是名門正派,豈容一妖人窺視了至寶,」步長老是丹修出身,本身修為只不過是築基高階,今日為了帶外孫女入鑒寶會,更連本門得力的修者都只得守在了第四星雲台。
落葉坡的丹修一流,在了瑯天界歷來很受尊敬,他本以為在了玉衡地廳內,必是安全的。
哪知今日受了一無名女子的公然挑釁不止,寶貝外孫女還被人奪寶羞辱了一番。
雀綠女子美得灼人心魂,又帶了幾分妖冶,確實不似人族。
听步長老的語氣,是要討伐雀綠女子。
「怎麼辦?他們可別是想要為難她?」敵人的敵人即是朋友,那明妖族女子喜怒不定,伸手間就教訓了岳小鳴,方才又帶著夜殊度過了罡風崖,夜殊對她倒是有幾分好感。
「不用急,自會有人出聲制止,」白彌不急不慢,只是冷眼旁觀著。
秦桑語見勢頭不妙,插嘴道︰「稍安勿躁,七星山鑒寶會從不拘泥于那些死規矩。姑娘既然是攜寶而來,玉衡台又豈能拒人于千里。多說無益,秦某這就請出寶鏡。」
秦桑語說罷,朝了角落那個黑篷人說道︰「這位大人,可否將寶鏡交予秦某。」
雀綠女子和夜殊這才知那黑篷人,就是攜寶之人。
「秦長老不要著急,早幾日在山河門中,鄙人說得那番話,你可是還記得。本次鑒寶,清世鏡只是借用,並不交換。我用一次觀鏡的機會,換一樣靈寶,不限品階,只要被鄙人選中,即可換取一次觀鏡機會。」黑篷人口氣甚大,卻也說得明明白白。
六品的靈寶,自是不會用來與什麼四五品的靈寶做交換。
一件靈寶,居然只能獲得一次觀鏡的機會。
修者們不免生了牢騷,地廳里怨聲載道。對很多修者而言,一件四品靈寶已經是大半的身家,僅僅是換來一次問鏡機會。如此的條件,近乎是苛刻的,甚至有人已經生了去意。
不過也有人暗喜不已,出身皇族,身家頗豐的崇雲公主就是其中一員,「敢問這位大人,想要換取怎樣的靈寶。」
「我要的是能修復殘軀的靈寶,」崇雲公主面露喜色,只見她取出了一瓶丹藥︰「五品返靈膏,可醫白骨,生鮮肉,即便是殘了四肢,仍能斷臂重續。」
「陳某有一張春風潤雨符,效用雖比不得返春膏,卻能春風化雨,滋潤人受損的筋絡肺腑,」陳玄遠見崇雲公主受挫,當仁不讓,也拿出了自己身藏的療傷聖符。
返靈膏和春風潤雨符,一個養外,一個滋內,全都是難得一見的療傷聖品,用在了任何一處,都能招攬來一名修為不低于凝神期的修者。
可那名黑篷人,依舊是無動于衷。
眼看兩種靈寶都受了冷遇,地廳內的眾人面面相覷,無人再敢獻寶。
夜殊倒是沒有相爭的打算,眼下,她只需冷眼旁觀著,暗中物色著,她的瑚火毯的最佳買主。
「方才在下話還未說完,修復殘軀,並非是指肢體筋絡,而是指修復神魂的良藥,」黑篷人說罷,連秦桑語都有了幾分難色。
倘若對方要求的是治療外傷的丹藥,再或者是高階的靈器法寶,倒不難滿足,但偏偏是修復神魂的靈寶。
神魂乃是修者最本源之物,神魂乃是無形之物,受傷後,只能用了特殊之法才能治療。
修復神魂的靈寶,更是少之又少。
陳玄遠和崇雲公主面色鐵青,他們此行就是為了清世鏡而來,身上更是集了家族和皇室之力,備了數件珍品靈寶,哪知黑篷人的要求如此明確,只要修復神魂之藥。
修者輕神魂修煉,重術法修煉,由來已久,相應的,神魂修復類的靈寶也就無人問津。
秦桑語也是無可奈何,即便是山河門也無法找出合適的靈寶來。
「我願用-孔雀淚,換一次觀清世鏡的機會,」與陳玄遠起了沖突後,就再沒了動靜的雀綠女子,一語打破了地廳的沉寂。
與修者不同,妖擅修神魂,而孔雀淚,傳聞就是妖中上妖九族之一的百雀族至寶,孔雀王動情時留下來的淚,傳聞能修復神魂。
人妖殊途,妖界和人界之前又隔了一處由神界劃下的游魂海,近幾百年,修真界只有獵修才會擅自進入妖界獵妖,而孔雀族作為上妖九族,其族中的至寶更是鮮難流到修真界。
「孔雀淚?百雀族的人竟敢私自闖入修真界,你可知一名百雀族的女子,在了修真界,其價值已經抵得上一件中品的靈寶了,」黑篷人出言不善,綠雀女子眉目中,生了絲惱色。
原來是百雀族的女子,難怪生得如此動人。
地廳內,有人低聲竊語著,看向了綠雀女子的目光中,也多了幾分不善,尤其是其中的一些,都是流露出了下流的笑容。
百雀族的女子,以孔雀舞和美貌聞名,有些家境貧寒的百雀族女子,在剛出生時,就被賤價賣到了各界,淪為了舞侍。
綠雀女子出身高貴,何時受過如此的侮辱,只是她想起了此次外出,受了親人的重托,決不能辦砸了。
綠雀女子嬌艷的臉上,憤憤之色勉強壓了下去,手腕一翻,手上多了個玉匣,「孔雀淚在此,你要還是不要?」
黑篷人斗篷一揮,那玉匣就落進了斗篷里,「跟著我來。」
秦桑語忙差人將兩人往了地廳的另一側走去,在那里備有了一個小型的密室,供那百雀族的女子和黑篷人密談之用。
「秦長老,」崇雲公主還有幾分不甘心︰「那黑篷人是什麼來歷?他真的擁有清世鏡?你怎可以讓那名妖女觀看清世鏡,倘若她要借此對瑯天界不利,又要如何是好?」
「崇雲公主無需多慮,清世鏡只是供人一觀,鏡子是死物,人才是活物。你真以為,那上妖族的貴女,能輕而易舉地離開七星山?」秦桑語含笑撫著須,「公主既是帶了重寶前來,又在豈可敗興而回。鑒寶會才剛剛開始。」
陳玄遠在旁,也是一臉的了然。
密室之內,黑篷人打開了玉盒,里面躺著一粒凝固住的孔雀淚。淚身藍色,散發出一股清涼沁人的靈力。
「果真是孔雀淚,」黑篷人贊許著。
「清世鏡呢?」綠雀女子顯得有幾分急促,焦慮不安地盯著黑篷人。
她人在密室之中,並未覺得安全,相反,與這名行蹤詭異的黑篷人站在一起,她心底莫名的不安。
「鏡子就在這里,只是不知雀族的二聖女要詢問清世鏡些什麼問題。」一听黑衣人此言,綠雀女子俏臉陡變,高聲質問道︰「你是何人,為何會知道我的身份,還一而再再而三地挑釁與我。」
「二聖女莫急,在下知道的事,可真不少,我不僅知道你的身份,我還知道,你這一次出來,為得是找尋一個人,一個已經失蹤了千年的人,」黑篷人不緊不慢地答道。
卡了,思緒混亂,今天就一更,出門散心去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