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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霞城內城的城牆下,幾十名少年呼哧著粗氣,汗流浹背。
岳文翰趕到了指定的集合點後,並沒有像鐵蛋那樣立刻癱坐在地。
他擦拭著額頭的汗水,謹慎地四處看了看。
入眼的大多數是少男,只有三四名少女。
他們大多十五六歲,每個人的面膛都在過去五六日的風吹日曬中變得又黑又紅。
大多數人到了內城牆邊,坐了下來,大口喝水,大口喘息著,三五一群地簇在了一起。
雲騎營要招收預備營,慕名前來的人為數不少。其中不乏一些家世不錯的富貴子弟,為了免去這次長途跋涉中的辛苦,一些人動起了歪腦筋,給負責的銅盔騎士們送了錢財。
有些人更是直截了當送靈丹甚至是靈器來。
沿途,也有些人得了明里暗里的指點,順利地成為了前五十名。
到了選拔的第八日,抵達內城牆的一共有七十八人。
這七十八人中有四十名是松平赤原一帶出身,余下的二十名零星來自梟騎國其他地方,再剩下的才是岳文翰之流的鄰國他鄉的人。
岳文翰和鐵蛋雖是得了阿貴的那兩瓶靈粟,一路上節制著用度,體力上倒是勉強應付了此番的跨原跋涉。
只是兩人的運氣不好,在快接近雲霞城時遇到了兩頭風屬性的荒原豺。
空曠的荒原上,速度快如風刃的荒原豺,若非岳文翰的在早陣子突破了後天之境,兩人的性命是定然要喪在了豺狼夠下的。
阿貴的腿受了傷,岳文翰的手也掛了彩。
兩人相互攙扶著,趕到了雲霞城,和另外一名少年一樣,都排在了第七十八位。
「七十八名,沒轍了。先找個地方療傷,」兩人的傷口都是簡單處理了下,路上一奔走,愈合了又裂開了,疼得鑽心。
鐵蛋憋屈著,他們的運氣還真背,他打听了下,七十八人中,只有七八個遇到了妖獸。他們怎麼就那麼背。
「再等等,」岳文翰並沒有氣餒,他留意到,那十幾名騎著黑驄雲騎的武者們下了馬。
下馬時,銅盔甲 當聲音整齊一致,十幾人看著卻是如同猶如一人。
近百人圍聚在了內城外。
雲霞城的內城,建在了長蛇一般的土坡上,是完全的石頭建築,整座城里,看不到一處木梁。
這座城,是松平赤原上最古老的建築之一,也是唯一一座沒有被赤原的赤色刀風吹垮的古建築。
從內城的最高處,俯視而下,能看到百年前才建立起來的雲霞城的外城。
外城和內城間,是靠著一條三里長的蜿蜒山道鏈接的。外城的面積比內城大上百余倍。
外城的百姓不能隨意進入內城,這群參加梟騎營的招募的少年,進入內城時,每人都取得了一塊木制令牌。木制令牌只能進出內城一次。
雲霞城是由先皇在臨終前交給崇雲公主的,身為護國公主,雲霞城在妖獸蠢蠢欲動、敵國虎視眈眈的情況下,是定海神針一般的存在。
而統治了雲霞城五十年之久的崇雲公主,在梟騎國也是刀尖浪口上的人物。
松平赤原是梟騎國的那名外姓王剛逃到了松平赤原時,領著那五百名武者,一塊石頭一塊石頭的壘建起來的。
經過了兩百年的風雨礪煉,這座城的城牆上,留下了無數和大自然搏斗留下來的風化痕跡。
城牆最高處有三十丈高,即便是先天的高手到了這里,也只能是從城門進入。
這處城門,是一塊厚度不知幾何的天然山石制成,上頭刻畫了近百個防御法陣。
那十幾名銅盔騎士下馬後,頭盔整齊一致地往了城門望去,沉聲喝道︰「公主。」
門「隆隆」地響起,岳文翰最先听到的是一陣水聲。
那城門後,竟還有一條護城河。
門縫漸漲,銀光爍動,一隊的銀盔騎士,六六成列,如最鋒利地箭矢,刺疼了每一個少年的瞳眸。
他們無一例外,全都身穿三品的用冰河白象皮所制的銀色戰甲,腳踩鱷蛇所制的梟騎靴,氣宇軒昂。
全部都是銀盔騎士,無一例外。後天、先天、銅盔、銀盔雲霞城的城主崇雲公主的騎下,竟有如此多的銀盔騎士。
少年們全都目瞪口呆著,其中有幾人的眼眸中,帶過一絲與年齡不相符的詐色。
銀盔後,一道金光,就如烏雲密布的陰霾天空的一道烈陽,射了過來。
一名高挑的冷艷女子,著了件曲線畢露的金箔衣,更顯的身形窈窕。
那一身金箔衣,就是強者的證明,男為盔女為甲,金盔武者。那是相當于修者中金丹般的存在。
如若夜殊此時也很在內城,她必定也會吃驚不已,才是一月不見,崇雲公主也突破了。
在場沒有一人,敢去直視冷艷女子。她的周身,透出的威勢,那是皇家,不是皇者才有氣勢。
老一任的梟騎王曾在老臣子前說道,他的十余名子女中,唯有崇雲最似他的性子,只可惜了,她是名女子。
「見了公主,還不跪拜,」十幾名銅盔騎士中,有一人跑出了隊列高喝道。
七十多名少年男女中,立時跪下了半數,隨即,又跪下了幾名。
岳文翰微微皺了下眉,攙了鐵蛋,跪了下來。
「公主天威,千歲千千歲,」八天的歷練,讓少年們本還稚色的嗓音發生了變化。他們的呼喊,就如松平赤原上即將卷起的冽風,帶了絲寒意。
每一人,幾乎是同時,膝蓋都是一直,本是跪拜的姿勢,被托了起來。
那股力量?
「爾等都是我梟騎國的好兒郎好兒女,這八日,辛苦你們了,」崇雲公主的聲音圓潤不失威嚴。
岳文翰盯著自己的膝蓋,膝蓋已經繃得如標槍一般。
盡管是低著頭,他卻能感覺到兩道有力的目光,在他的頭頂掠過,那兩道目光帶了幾分審視之意。
似能將人從里到外都看清楚了。
崇雲公主稍稍停頓了片刻後,「馮雲,本次預選的結果如何,入選的預備營員共計多少人?」
「稟公主,這八日內,參加選拔的共有兩千三百人,中途退出六百余人,遇妖獸者一百五十人,其中一百四十人死亡,八人受傷,八日內抵達內城的共有八十名少年。」
「不錯,比預期的要好一些,」崇雲公主略有幾分贊色。
那些听了贊揚,又都名列五十名之內的少年們,俱都是洋洋自得,挺起了胸膛來。
至于余下來的三十名少年,則是心生遺憾。
一百五十人遇到了妖獸,其中一百四十人死亡,本還抱怨著背運的鐵蛋,立時噤聲。要不是有文翰,他怕也成了荒原上任野獸啃食的枯骨。
「程剛,公布你這幾日收集到的資料,」崇雲贊聲才過,再是一揮手,從銀盔騎士中踱出了名中年男子。
與其他的銀盔騎士不同,此人的背上,站了只鷹鳥。
「稟公主」那名中年男子朗聲說道,他每多說一句,在場的少年們中,兼有數人變了臉色。
風聲蕭蕭,六月的日頭卻已有了灼熱之感,就如針芒在背,少年們冷汗涔涔。
八十人中,有十一人向黑驄雲騎士行賄,得了近道的路線。有九人違規攜帶驅獸香。
八十人中,一下子砍掉了二十人。
如此的峰回路轉,讓一眾的少年悲喜交加,尤其是後進的三十人中,全都喜不自禁。
鐵蛋還是一臉的無精打采,就算去了二十人,他和岳文翰還是榜上無名。
岳文翰並無過分悲喜,只是看著那名男子肩上的老鷹。那人定然是個厲害的靈獸師,這一路上,既無哨崗又無人盯梢,僅憑一只靈鷹就能清楚地記錄下來所有人的舉止。
這名中年人很不簡單,懂得知人善任的崇雲公主更不簡單。
岳文翰膽大著抬起了頭來,恰是迎上了崇雲公主一記冷然的眼神。
那眼神如刀錐般,直視向那幾名違例的銅盔騎士。殺氣彌漫,讓人不寒而栗。
「公主,」黑驄雲騎中,有三人應聲跪地,頭磕如搗蒜般,他們也是一時被屎糊了眼,才敢收受了財物。
「公主大量,容你們一身全尸,」銀盔騎士們威武喝道。
「死!!」收受了財物,他們的下場幾個竟然是死。
三人相視而看,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絕望。
三人拔出了佩刀,齊齊而出︰「謝公主栽培之情,屬下該死。」
哧哧哧,三道血虹嘩然而過,濺紅了一地的赤土。
本還是威武無比的三名好男兒,瞬間就成了三具尸首。
崇雲公主擺了擺手︰「好生安置他們的家人。」
不過是須臾之間,就去了三條人命。
那些少年們詫異之時,面色都是變得煞白。
「稟公主,八十人中,再有八人在途中,放出了符鶴,有兩人得了他人的靈藥,」那名叫做程剛的男子,又是兩句。
陡然間,銀光如練,岳文翰和鐵蛋,以及另外的八名少年,被銀騎騎士團團圍住。
22
十名少年,臉色劇變。
鐵蛋不由靠向了岳文翰。
岳文翰只覺得眼前烈日的白光,烤曬在了額前。
不時有汗貼著額角滴掛下來,落進了眼里,火辣辣的,落到了嘴里,一股的腥咸味,就如血一般。
他的喉嚨滾動,將那幾滴似血一般的汗吞進了肚里。
離他最近的一名少年,撲通著跪到了地上,「公主饒命,那只符鶴是小的送往家中向家人報平安的,並無二心。」那少年身形瘦弱,看著不過十三四歲,他頭不停地點地,很快額角就現出了塊紅痕。
「家書?」程剛銀盔一抖,盔上的打磨精致的銀片嗶嗶波動,就如無數把小銀刀,「寄往了九幽國的家書?家書要將松平赤原的布防也寫得一清二楚。」一只被設了禁制的符鳥丟到了少年的身前。
少年的啞然,磕頭的動作頓住了。
程剛的那只靈鷹名為九天鷹,凶猛無比,在了它的爪下,別說是符鶴就是靈敏千百倍的傳送符鳥,也逃月兌不得。
銅盔騎士上前,將那名少年拖入了城中,森森的石門後,誰也不知道等著少年的會是什麼?
「啟稟公主,在下梟騎國戎城人士,羅風,本是威遠武館的武師,听聞公主要招募雲騎營,特趕來參賽。那封符鶴是發回門派的平安信,還請公主明察,」一名儀表堂堂的少年氣定神閑著,向前行了個禮。
他年約十五六歲,額寬眉濃,這名少年,岳文翰也有些印象,他比自己和鐵蛋領先一點。約莫是第六十名趕到內城的。
倘若真是別國的奸細,在比賽中定然會使出全身的解數,定然不會落到了六十名。
就連岳文翰也覺得此人是無辜的,只是比起擔心他人,文翰覺得,他更該擔心自身的安危。
十二名銀盔騎士,每一個都是騎士咄咄逼人,肩背著一把劈天大斧,稍有不甚,就
「威遠武館,這家武館在掩月城很有些名氣,」崇雲公主听了少年的解釋,程剛又打開了少年的符鶴。
符鶴中所記載的文字,確實是一封標準的平安信,並沒什麼可挑剔的。
崇雲公主面色稍霽,帶了幾分和色,走上前來伸出了玉雕一般的右手,在了少年的肩膀上,輕輕拍了拍,「不錯。」
少年微微一笑,哪知他的肩膀忽的一垮,如喝了水的稀泥一般,塌了下去。
少年臉上的笑容,還沒褪去,他的眼眸中,雀躍之色和驚恐之色就如冰與火一般。
「你的骨齡,已經有三十了,又是先天巔峰之境,哪怕你掩飾的再好,也是徒然,」崇雲公主的那雙手,留了櫻紅色的長甲,每一根甲面上,都紋了一顆琉璃婉轉的珠子。
這只一看,就知主人平時很注重保養的手,此時,卻如一條生了無數荊刺的藤。
刺進了那名少年的衣服,堅硬無比的武師鐵骨,就如一塊隨手在松平赤原上撿到的土塊,被一點點的揉碎。
眼前一紅,鐵蛋哇啦一聲跳了起來,從少年的頭頸和肩上那如涌泉一般的噴出來的血水。
熱而燙,落到了人的皮膚上,如鐵水一般,也烙紅了岳文翰的眼和臉。
痛楚讓這名冒充少年的「武師」的意識崩潰了,他嚎叫著,「你不能,我是我是」
喉嚨里,一股血水堵住了他的辯解。
崇雲公主靠在了他的耳邊︰「我知道,你是皇上派來的,那又如何,這里是松平赤原。」
這名來自掩月城的少年的死狀,淒慘無比,他渾身的骨頭都被捏碎了。
整個皮囊,就像一灘爛糊,軟在了地上。
內城下,少年們分成了兩堆。
一堆是雀屏中選的五十名入選梟騎營的少年。
而另一堆,確切地說,是兩名猶如受驚的鵪鶉一樣,聚在了一起的少年。
鐵蛋想說些什麼,可驚恐讓他的嗓子和眼楮全都失了靈。
崇雲公主松了手,看也不看鐵蛋和岳文翰,「收拾干淨了。」
她生性剛正不阿,雲騎營是她要重點培育的人才,這些少年,可以冷酷無情,也可以狡猾奸詐,獨獨不可以投機取巧,生了異心。
「慢,」干淨而又響亮的嗓音,從銀盔騎士中,鑽了出來。
經歷了這麼一場生死的考驗,目睹了如此慘烈的境況後,還能用如此冷靜的聲音插話,這少年,心性倒是堅強。
崇雲公主回過了頭來,看到了一張方正的臉,年約十二歲,身量高大。
「你可是看到了他的下場,辯解越多,死的越慘,」崇雲公主指了指那攤人肉爛糊。
「我義父曾說過,當世的豪杰之中,崇雲公主巾幗不讓須眉,是能讓梟騎國強盛的真正皇者,」岳文翰此話一出,就連那幾名銀盔騎士也是面色一變。
公主雖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可她的上頭,卻是還有現任的梟騎王。
此少年也是膽大包天,竟敢在了眾人之前,說出了如此的話來。
崇雲公主眼眸中,晦澀地生出了一陣暗芒,並麼有制止岳文翰說下去。
少年潤了潤嗓,「義父贊你是皇者,並非因為公主修為驚人,而是因為公主知人善用,更是能伸能屈,以一人之力,獨守松平赤原五十年。」
「崇雲承先帝之恩,鎮守要地,是職責之事。只是你等借了良藥,參與選拔。選拔之時,就用了如此的伎倆,待你等成為了雲騎一員時,又會如何?」崇雲公主厲聲斥道。選拔之前,就曾三令五申,不可用任何取巧之法,這兩名少年,明知故犯,也是重罪。若是在了軍營里,定然要用軍法處置。
岳文翰並未退縮,他向前一步,朗聲說道︰「敢問公主,數百年來,松平赤原的守城之將是如何鎮守赤原?」
「據地理之險,用兵家之策,取兵馬之良,作而擁之,」崇雲公主方才並未留意這兩名少年,一來鐵蛋和岳文翰在一眾梟騎國身材隗碩的少年中,並不起眼,二來他們臉露疲態,並非少年中拔得頭魁之人。
「公主卻是說漏了一樣,借妖獸之利。方才程先生也說過,有一百多人受襲身亡。倘若文翰猜得沒錯,這些妖獸,也是公主派人布置在了赤原上。」岳文翰話語犀利,卻是將公主的布置算得一清二楚,那些騎士們見他不過是一名少年,竟敢對公主如此無禮,都是磨牙霍霍,想要宰了那小子。
岳文翰也說得面紅耳赤,今日不過是拼得一死,頭如搗蒜是死,身如爛泥也是死,倒不如將胸膛里的話吐個一干二淨,圖個痛快的死法。
「梟騎國開國聖主能妖獸御敵是機緣,我和鐵蛋途中遇了貴人,得賜靈藥亦是機緣。兵家攻城略地,大丈夫圖謀大業,亦要靠了天時地利人和之際遇。今日公主若是要以莫須有之名,負了吾等一腔忠君報國之熱血,此為失和,失和者,必失民心,失民心者,失天下。」岳文翰說罷,就听一聲暴喝,鐵盔騎士中,一把大斧已經砍至。
斧聲如雷似電,還未劈到,他的臉上,就裂開了道斧風。
鐵蛋大驚失色,高喊一聲︰「文翰,好兄弟,你活我活,你死我死,我和他們拼了,」鐵蛋把頭一橫,撞向了最近的那個銀盔騎士。
「慢,」崇雲公主手指一撥,那素手已經是夾住了那把劈金碎石的大斧。
本要落到了岳文翰腦門,血漿四溢的那把斧頭,定在了半寸之處。
「你們是何人門下?」崇雲公主綻出了絲笑意。
岳文翰站如松柏,那把斧頭落下時,他不閃不避,眼一瞬不瞬。
鐵蛋那傻小子啊呀一聲,只覺得腦門撞在了硬盔上,頓時覺得眼冒金星,人已經被提腰拎了起來。
那名銀盔騎士也哼了一聲,他的銀盔上,居然被撞出了個凹面來。這小子的腦袋,倒是厲害。
那些銀盔騎士也是啼笑皆非,這兩名少年,一人剛硬如石,一人潑皮胡鬧,倒不是討人厭的性子。
「在下岳文翰,與我一起的少年姓鐵名蛋,祖籍梟騎國,他的祖上,是赫赫有名的梟騎五百騎之一。」岳文翰忍著面上的疼痛,由著血順著下顎滾下,自懷中拿出了那封被他撫平了的引薦信。
他知道,他說動了崇雲公主。
「原來是故人之子,鐵騎衛,曾經是太祖王的十大親衛之一。」崇雲公主接過了那封信,看了仔細,又顎了顎首。
「這兩人,留下了,」崇雲公主一語就定了岳文翰和鐵蛋的將來。
鐵蛋一听,本還是嗷嗷亂叫立刻變成了傻笑。
而岳文翰這才抬起了手來,在額頭抹了抹,自離開隋雲後,第一次露出了舒心的笑來。
「公主?」那名與岳文翰和鐵蛋同時趕到的少年大驚失色,若是除去他們兩人,自個兒剛好能夠資格入選雲騎預備營,可若是他們選上了,自己又要怎麼辦?
「你?只怪你際遇不夠,」崇雲公主的心情很是不錯,卻是用岳文翰的老話堵了回去,「以你一人,換他們二人的誓死效忠,你若是我,會怎麼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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