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壺清酒,四碟小菜,紅木圓桌周圍坐了四人。
梓錦,葉溟軒,姚長杰還有吳禎。
窗外微風徐徐浮動輕紗帳幔,綠柳枝頭鳥鳴蟲嘶。屋內四人的神色說不上極好,沉重莫名。
「如果照你這麼分析,是不是說我的身邊有人出了問題?」吳禎美眸微動,碧漪漣漣,美男就連生氣的時候呆呆著仙氣,讓人的小心肝噗通一跳。
葉溟軒點點頭,「是,就連我都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回京,卻有人能夠知道你確切的回京時間跟地點,然後讓人來圍堵你跟梓錦,這樣的心機與算計,你不覺得很令人恐怖嗎?」。
姚長杰沉吟一番,也說道︰「我也覺得此時十分的詭異,君秋,不得不防,還是調查一下比較好。」
吳禎點點頭,「這事也不難查,知道我提前回來的就那麼幾個人,想要查很容易。」
葉溟軒輕輕地嘆了口氣,然後說道︰「那就好,我這邊也還有很多事情要去做,你這邊有了結果一定要通知我。」
姚長杰轉頭看向葉溟軒,一向沉穩的面上帶著絲絲凝重,「你的事情可有眉目了?」
「支線已浮出,就等最後的大魚了。只是要有耐心,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浮出水面。」葉溟軒無奈的搖搖頭。
梓錦狐疑的看著葉溟軒,又看看自家哥哥,心里有種感覺,姚長杰應該會知道葉府的事情了。她不曉得葉溟軒出于什麼考慮居然把這樣的事情告訴姚長杰,但是這種信任卻讓梓錦覺得心里暖暖的,畢竟家丑不可外揚,還是這樣的丑聞。
姚長杰也沒注意到梓錦有些奇怪的神色,倒是吳禎的雙眸輕輕的掃過梓錦的容顏,將梓錦的反映收進心里,又是寂寞一嘆。然則,再怎麼樣不甘心,也只是那所有的情緒都壓進了心里。
「清水庵那邊君秋正有打算去走一趟,我就陪他走一遭,到時候我們會見機行事,能不能查到什麼這個可不好說。」姚長杰緩緩的說道。
葉溟軒就道︰「這個是自然,如今清水庵那邊最令人懷疑,卻又找不到證據,因此我們不能輕舉妄動,但是也不是說真的什麼都不做的。」話音一停,又道︰‘知你們兩個大男人去姑子廟是不是有些不太好?要不要找幾個家眷一同陪著去這才能遮掩耳目?「
清水庵里都是尼姑,兩個大男人去的確是有些不雅。
梓錦忍住笑,抬眼看著吳禎說道︰「三夫人不是正在京都,你請三夫人出面最好不過。」說到這里轉頭看向姚長杰輕聲說道︰「大嫂剛生了孩子,母親要是有時間去還個願什麼的,也沒人會有非議。」
姚長杰看著梓錦就輕輕一笑,鬼精靈!
吳禎也沒有提出異議,這件事情就這樣定了下來。
清水庵給梓錦的感覺一直是那種說不清楚的陰郁,不管怎麼樣都會令人覺得有些難以釋懷。尤其是那磚雕……梓錦就把自己上次去清水庵的事情說了一遍,最後嘆道︰「縴巧分明听到她們說那磚雕上的女子跟我神似,可是跟我神似的目前就只有大皇子口中的阿若。可是若是磚雕上的人是阿若,又覺得年紀似乎不符,看那磚雕應該有十幾年的時日了,可是阿若過世才僅僅幾年。那麼這樣說來,這個世上在十幾年前應該還有一個跟我跟阿若長得相像的女子。只是清水庵的靜謐師太跟這個女子又有什麼關系?杜夫人喊靜謐師太一聲姑姑,那麼杜夫人跟靜謐師太又有什麼關系?這一切弄不清楚,總會令人心里不安。」
梓錦輕嘆一聲,目光中滿是疲憊跟憂桑,有些事情並不是他們想的那麼簡單,跨越了十幾二十年,還能夠找得到當初的真相嗎?自己、阿若還有那磚雕上的女子究竟是純天然撞臉,還是這里面有什麼糾葛?
梓錦能夠確定她是吳氏所生嗎,也能夠肯定吳姨娘家世清白,也就是自己跟她們的確是沒有什麼淵源的。可是阿若呢?阿若跟那女子有沒有關系?這一點自己是不能夠確定的。
事情就這樣定了下來,吳禎初回京,先是要見駕謝恩,感激皇上回府了靖海侯府的爵位,又細細匯報了西南沿海的戰事,又把靖海侯的軍事部署圖呈上御覽,因為群臣恭賀,靖海侯府接連幾日人來人往,很是熱鬧,足足七八日後,這才跟姚長杰約好了日子往清水庵而去。
梓錦跟楚氏沈氏也是一直緊盯著那幾個不安分的人,只是這麼多年來他們顯然做慣了這一行,並不會在短日子里沒有任務的時候就會浮躁不安,該做什麼還是做什麼,這樣的淡定就連梓錦也是佩服幾分的。
不是每一個臥底奸細都能夠這樣的出色,想要做到這一點,那真是實踐與經驗的累積才能做到的。
很快的就有了消息傳來,這是一個極好的消息,因為在吳禎陪著三嬸嬸去燒香,姚長杰陪著母親去還願的時候,無意中發現了清水庵的靜謐師太見了一個小丫頭,而那個小丫頭居然是素婉。
這樣的發現真是讓梓錦驚訝莫名,那一日素婉的確是請了假回家,沒想到陳安在跟蹤她的時候跟丟了,更沒有想到居然被姚長杰跟吳禎在清水庵給發現了蹤跡。
素婉去了清水庵……難道說素婉是靜謐師太的人?
梓錦的在屋子里轉來轉去,這個消息太勁爆了,一時間讓她回不過轉不過神來。如果素婉是靜謐師太的人,那麼杜曼秋跟靜謐師太之間又算是怎麼回事?
杜曼秋叫靜謐師太一聲姑姑,素婉又是杜曼秋塞進安園的,可是素婉卻瞞著杜曼秋跟靜謐聯系,素婉背叛了杜曼秋投奔靜謐師太,那麼的話,杜曼秋跟靜謐師太的關系又讓人有些費捉模了。
太復雜的一條線,讓梓錦這個自認為還算精明的小腦袋,也有些不夠用了。
葉溟軒回來的時候就看到梓錦一臉菜色的在屋子里慢慢的轉圈子,他還沒有得到消息,因此並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天氣有些熱了,厚重的官服穿在身上十分的不舒服,自己站在黃花梨衣架前伸手解開盤扣,換了家常穿的直裰,又淨了臉,覺得神清氣爽,這才走到梓錦跟前伸手圈住她,將下巴擱在梓錦頭上,黑順的頭發垂落肩頭,跟梓錦的發絲糾纏在一起,輕聲問道︰「怎麼了這是?」
梓錦在葉溟軒的懷里轉過身來,伸手圈住他的腰,只覺得那一刻浮萍般無根的心這才有了停泊地,不由的嘆息一聲,道︰「事情真是越來越復雜了,我自己都要弄糊涂了。我一直以為杜曼秋跟靜謐師太是一伙的,可是現在看來這兩人也許不是咱們想的那樣。」
葉溟軒很顯然吃了一驚,他知道今日是姚長杰跟吳禎去清水庵的日子,一定是兩人有了什麼發現,于是垂眸看著梓錦,在她的發絲上輕輕一吻,笑道︰「說來听听,我就不信了這個世界上還真的有人能夠布下無法解除的迷局。」沉梓的桌。
葉溟軒擁著梓錦在圈椅上坐下,讓她坐在自己的膝上,雖然這個姿勢太親密了些,可是梓錦很喜歡,緊貼著葉溟軒的胸口把事情說了一遍,「你說是不是很矛盾?這是不是可以說明這個靜謐師太跟杜曼秋之間也許並不是咱們一開始認為的兩人之間合作無間十分信任彼此的。」
葉溟軒用手輕輕的拍著梓錦的後背,動作很有節奏,眯著一雙光華內斂的眸子輕笑一聲,「真是越來越好玩了,這樣才好,這樣才們有動手的機會,這可真是一個大好的機會。不怕敵人有矛盾,就怕敵人沒矛盾,敵人之間太相信對方了,對我們也不是好的事情。」
梓錦自然明白這個道理的,看著葉溟軒胸有成竹的樣子,問道︰「你有辦法了?」
「听聞清水庵名聲在外,德妃娘娘想要去清水庵祈福。」葉溟軒得意地笑了。
梓錦瞧著葉溟軒狐狸一般的賊笑,想起秦文洛的母親廉王妃跟德妃關系好像不錯的。處在深宮的德妃怎麼會無緣無故的知道清水庵,一定是葉溟軒托了廉王妃給德妃娘娘透了話。
當年阿若跟寧妃的事情在後宮雖然被封了口,但是這些資格深的嬪妃很多都知道的,如果德妃見到了那一面磚雕……梓錦的眼楮就亮了起來,這不失為一個借力打力的好辦法。
「哎呀呀,我的夫君真是太聰明了,你怎麼就能夠想出這樣的好辦法?」梓錦甚是愉悅,說著就在葉溟軒的臉頰上吻了一下。whob。
葉溟軒十分的得意,興致昂揚的說道︰「那是,我小心眼的很,誰要得罪我總要思量後果的,更何況這也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葉溟軒嘻嘻一笑,「你大哥最先提起的這事,然後我們又細細的商議過,覺得從這里下手也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原來這里面還有她大哥的功勞,梓錦傻笑一番,她就知道她大哥不是吃素的,這下子有熱鬧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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