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園里很安靜,葉溟軒知道梓錦喜歡屬于自己的私密空間,因此這一世的安園伺候的丫頭比上一世少了很多,沒有碧荷,也沒有素婉,只有幾個二等丫頭領著三等丫頭還有粗使婆子打掃院子。舒駑襻梓錦一嫁進來,自己帶來的丫頭正好坐滿了一等的位置,用著既放心,也順手,因此梓錦進了安園倒像是回到了在姚府自己的小院子一樣。
隨手拿了個軟枕墊在身後,梓錦看著幾個丫頭說道︰「你們先下去吧,帶來的東西總要歸置,造成冊子一樣樣的歸放好,將來用起來的時候也方便。這院子里的人也造個冊子,縴巧就先頂著管事的位置……」
梓錦一項項的把事情吩咐下去,這幾個丫頭都是跟著梓錦多年的,自然之道這個時候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梓錦擺擺手就讓她們自去忙了,自己一個人斜倚著軟枕默默發呆。
屋子里已經布置成梓錦喜歡的模樣,臨窗大炕上足足有四五個厚厚實實的軟枕,梓錦一個人的時候就喜歡靠著抱著軟枕發呆。
窗台上的鍍金小金獸香爐里燃著淡淡的百合香,白色的煙線直直的豎起,然後慢慢的消散。梓錦的眼神在那束白煙上默默發呆,心里似有百斤千斤重,如今走到這一步,梓錦已經覺得是上天的眷顧了,這一世不僅重從新洗牌,讓她跟葉溟軒有很多的時間將隱患給排除了。
自從寧妃跟阿若沒有進宮,皇帝沒有寧妃的一提醒對杜清怡的思念愈加的癲狂,秦時風也沒有因為阿若而性情大變,靜謐師太也被早早的逐出了京都,雖然如今依附著樂王,但是樂王造/反未必成功,而且藩王造/反,對于梓錦的威脅並不大,這時皇帝該操心的事情,這危險落在梓錦的頭上就更少了。
剩下的就剩下襄嬪跟二皇子了,目前為止襄嬪因為竇家的連累已經成了竇貴人,二皇子雖然上一世最後奪得了帝位,但是這一世病還沒有變得陰險狡詐,對于皇位不是沒有渴求心,只是現在還不明顯。zvaq。
以為皇帝跟秦時風的路線一直正確,沒有抄襲那什麼紕漏,便是襄嬪跟二皇子也沒有機會進行搗鬼,在加上上一世靜謐師太里應外合,利用杜清怡的事情攪亂了皇帝跟大皇子心性的事情發生,最後才能一舉成功。但是這一世這樣的事情卻不會發生了,梓錦估模著這一世二皇子要想跟上一世一樣,那簡直就是火中取栗,自取滅亡。
既然這樣,梓錦實在是想不通,采春的背後會是誰呢?
葉溟軒回來的時候,梓錦輕合著眸淺睡,身上蓋著淺灰色駝絨毯,日光透過窗稜映在梓錦的面容上,透著淺淺的光暈,即便是在睡夢中,梓錦的眉頭也是緊緊皺著的,葉溟軒的大手輕輕的撫上,他的手有些粗糙,在軍中七年,他苦練武藝,酷暑寒冬一日不停,所以才有今日的風光。
別人當他是金窩窩中長大的風流浪子,有著尊貴長公主的母親,有戰功彪炳的父親,當今聖上是他的親舅舅,太後是他的親外祖母,真真是掉進蜜罐里長大的。
可是,被人卻不知道匕首乃是兩面寒光,有好的一面便有壞的一面,葉溟軒不想一輩子靠著祖蔭活著,他要頂天立地的存于這世間,保護他最心愛的女子,保護他的家人,再也不讓任何的悲劇發生。
細細想起,第一世重生的時候,他真是狠毒了手足兄弟,其實想來他自己也是有些緣由的,因為出身尊貴,母親跟杜夫人又是爭端不斷,兄弟之間自然是爭斗不斷。那時他太年輕,不知道天高地厚,不過是短短年歲就丟掉了性命。一直以為是杜曼秋跟葉錦葉繁所害,但是重生後又覺得種種線索並不是他們所為,所以上一世的時候他跟葉錦葉繁的關系反而好了很多,雖然是在利益的驅使下才團結在一起,但是那個時候葉溟軒也是歡快的。
後來一張大火把所有的東西化為灰燼,當時沒有人知道他有多絕望,多想著找到梓錦,後來兩人雖然歷經千難萬險,卻真的是又相遇在一起,時至今日,真的好像是過了幾輩子的光陰一般,漫長的生命中,陰靄佔了一多半。
所以這一世,葉溟軒努力的想要給梓錦給自己,一片陽光下肆意灑月兌的生活,只要能每天望著彼此的睡顏蘇醒,對于葉溟軒來說就是最幸福的事情。
此時此刻,看著梓錦睡夢中還緊皺的眉頭,葉溟軒的心里格外的難受,如鯁在喉一般,噎的他直喘不過氣來,七尺男兒卻讓妻子在新婚敬茶之日就遭人暗算,葉溟軒的心里這口氣如何能咽的下來?
梓錦在這件事情上的寬容,不過是不希望自己在中間難做罷了,他都知道,正因為都知道都明白,心里反而更難受。
大手忽然被人握住,葉溟軒低下頭去,卻看到梓錦已經睜開了眼楮,不由得笑道︰「醒了?」
梓錦沒說話,只是握著葉溟軒的手,用自己細如羊脂的指頭在上面慢慢地滑過,一層層厚厚的繭,在這雙只有十幾歲的少年的手上,沒人知道他受了多少苦,只看著雙手就能明了了。進打多還。
以前因為規矩,梓錦並不曾這樣細細的打量過葉溟軒的手,此時瞧去,卻看到上面不僅有厚厚的繭子,還有橫七豎八細微的傷痕,雖然年歲久遠卻依舊掛在上面,可見當時定是傷的不輕才能留下這些疤痕。
梓錦往里挪挪身子,拉著葉溟軒一同在大榻上半躺著,靠著軟枕。等他坐好,自己又極為熟練的枕著他的肩膀,倚著他的胸口,卻一句話也不想說,只是這樣單純的相靠著,心里就會格外的安穩。
彼此呼吸相聞,十指交握,日光打在兩人的身上形成層層疊疊的暗影,窗台上的香爐依舊是裊裊青煙,屋子里充盈著淡淡的香氣,野地的帷幕風飄起,時光靜好,歲月無憂,讓人溺在這面就不打算重新站起身來面對著一層又一層的陰謀詭計。
「在軍中的時候很苦吧?」梓錦最先打破了沉默,白白女敕女敕的小手緊緊地握著葉溟軒的大手,聲音中夾雜著說不清楚的疼惜,那樣小的時候就去了軍中,七年啊,得受了多少罪。即便葉溟軒從沒有說出過口,訴過苦,便是想也能想到的。
「因為有目標,並不覺得苦。」葉溟軒低聲應道,只有兩處相處的時候,卻沒有了別人面前的稚女敕,兩人都是經歷過那麼多事情的人了,真的是不年輕了,心,幾經滄桑,依舊頑強,不過是為了那一生一世的相守,為了那一個白首的盟約。
短短一句話,卻更讓人心酸,梓錦垂著頭不讓葉溟軒看到她眼中此刻的疼惜,強笑著說道︰「我也沒閑著,你在軍中吃苦,我卻跟著廉王妃騎馬彎弓射箭,我就希望有一日能跟你策馬奔馳看日出逐日落,走遍這大好河山,我們夫妻策馬相伴豈不是更美?」
听著梓錦訴說著將來的日子,寵辱不驚,閑看庭前花開花落;去留無意,望天空雲卷雲舒。何等的愜意與自在,葉溟軒被梓錦勾的話也多了起來,兩人就這樣半靠著軟枕彼此相依相偎,說著未來美好的生活,眉眼間全是濃濃的笑意,將所有的煩憂盡忘腦後,如果可以,此時此刻他們多想縱馬山水,馳騁人間,做一對豪邁瀟灑,肆意灑月兌的夫妻。
便是如此的夢想,說到終處,卻不得不回歸現實。
「你是懷疑采春背後的人是竇家的人?」梓錦驚訝出聲,她想了很多人,卻惟獨忘記了竇家。或許是因為竇家已經被皇帝削爵沒什麼威脅了,下意識的就給排除在外了,因此葉溟軒忽然提起竇家真的讓梓錦吃了一驚。14759400
「只是一個懷疑,並不一定是真的。采春雖然咬死了口不說話,但是不代表我就沒有旁的辦法找出來,只是在這個中間還需要費些周折。」葉溟軒道,眉眼間帶著濃濃的殺伐之氣。
梓錦心中一凜,猛地坐直了身子,板著手指說道︰「我方才讓丫頭去打听過了,采春是今年才到杜夫人的院子里做了個三等丫頭,去年的時候在上元節她的弟弟失蹤,你說這里面會不會有什麼相連?」
梓錦說著說著眼前微微一亮,腦中劃過一個想法,拉著葉溟軒的手說道︰「我倒是有一個辦法,就是不知道行不行得通,如果真的能成,竇家勢必要再跌落一層,順便也能惡心惡心杜夫人。」
梓錦覺得杜曼秋不是沒腦子的人,這一世沒有了靜謐師太相幫,跟長公主的斗爭也不見下風,打了個平手,可見是個有本事。反正杜曼秋是不會瞧著梓錦順眼的,這個時候借著采春的事情給她個下馬威,也算是梓錦給她的見面禮了,雖然有些損,但是按照長遠來看,車對于促進葉家的繁榮和諧發展還是很有好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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