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女人心海底針,其實女人自己未必也了解女人,女人的心思太柔軟也太詭異,梓錦走到門外,夕陽西下看著杜曼秋在丫頭的陪伴下一步步地離開,那孤獨又蕭索,卻越發堅強的背影,一時間竟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舒虺璩
一個人寂不寂寞,只要看她的背影便看出絲絲的端倪。
這句話梓錦覺得有些玄,但是現在看著杜曼秋的背影,卻真的讀出了這兩字。寂寞中夾雜著強烈的自尊,即便是這樣蕭索的離開,那頭顱也是高高的昂著。
回到了自己的院子,梓錦喝了杯茶直接尚了床,這一天太累了,她需要休息。
等到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夜,葉溟軒還未回來,听到梓錦的動靜,寒梅立刻掀起了簾子,「少夫人您醒了?」11cxg。
「少爺還沒回來?」梓錦揉著頭問道,看向窗台的沙漏已經亥時二刻了,難不成還要一夜暢飲?
「少爺天擦黑時候回來一回,看著您睡著就沒讓奴婢打擾。讓奴婢給您說句話,今晚上有事情要做,明早就能回來了。」寒梅扶著梓錦做起來,又喊著水蓉端上飯菜來,做好的飯菜都在燻籠里溫著,方便梓錦醒來就能吃上熱飯。
梓錦點點頭,就有小丫頭打了水進來,寒梅服侍著梓錦洗臉淨手,收拾妥當這才過去用飯。
梓錦喝了一碗軟軟的白粥,覺得肚子里沒那麼空了,這才又問道︰「沒說什麼事兒?」
「沒說。」寒梅如實說道,看著梓錦皺著眉頭就笑著寬慰道︰「想來少爺是想跟秦三少爺多相處一會兒,畢竟秦三少爺一去錦官城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呢。」
梓錦點點頭,突然間臉色一僵,想起一件事情來,梓錦記得也溟軒說過秦文洛走的時候就要弄出靜謐師太逃獄的事情。靜謐師太會武功這一點葉溟軒是知道的,但是杜曼秋今天下午的話梓錦還記得清清楚楚,如果不是靜謐師太的武功過于厲害,杜曼秋絕對不會告知自己克制靜謐師太的辦法。
現在梓錦已經顧不上杜曼秋怎麼知道他們要對靜謐師太下手的事情,現在當務之急就是要告訴葉溟軒給靜謐師太灌酒的事情。想到這里梓錦哪里還能坐得住,站起身來就往長公主的院子走去,現在就只有長公主的侍衛拿著長公主的令牌,能在宵禁之後在大街上走動了。
這里素來夜深之後都要宵禁,宵禁之後除非你有令牌,不然的話便不能通行,抓住之後要關進大牢的。
梓錦最害怕葉溟軒受傷,這個時候急得也顧不上是三更半夜不適合敲門的事情,急三火四的就朝著長公主的院子走去。
出來開門的是一個小丫頭,見到梓錦很是吃驚,听到梓錦的話忙說道︰「少夫人稍等,奴婢去稟一聲蔣嬤嬤。」
梓錦點點頭,也未生氣,很快的蔣嬤嬤披著衣裳就出來了,看這梓錦一臉雪白的樣子,關切的問道︰「少夫人這深更半夜的可有什麼緊急的事情?差個丫頭來就是了,怎麼自己挺著肚子就來了,這要是……」
「嬤嬤,快,我要見公主。」梓錦打斷蔣嬤嬤的話,一把拉著蔣嬤嬤的手,道︰「晚了溟軒就有危險了。」
蔣嬤嬤唬了一跳,眼看著梓錦這一副神情也不敢多問,邁著粗壯的腿就一溜小跑進去了。
梓錦扶著丫頭的手走了進去,很快的就亮起了燈,蔣嬤嬤出來扶著梓錦進去,輕聲說道︰「侯爺還在睡,您小聲點。」
梓錦明白,平北侯有傷在身,不管什什麼事情都不能受刺激了。用力地點點頭說道︰「我曉得。」
蔣嬤嬤扶著梓錦坐好,長公主也出來了,顯然是匆忙收拾了就出來了。身上隨意地披著一件襖子,頭發也沒來得及攏一攏,畢竟事關兒子,張口就問道︰「溟軒怎麼了?」
「等會跟母親解釋,母親借我一個侍衛,一塊宵禁通行令牌,我有急事給溟軒送個口信。」梓錦沒時間長篇大論,估模著葉溟軒等人動手也得過了亥時之後,現在還有時間,索性大理寺的位置並不甚遠,腳程快的話很快就到了,應當趕得及,要是在雜七雜八的解釋一通,就耽擱時間了。
長公主看著梓錦的神態,又牽扯到兒子,也不沒多問就對著蔣嬤嬤說道︰「讓侍衛長進來。」
蔣嬤嬤忙應聲去了,長公主自己又進了內室,很快的去了一塊令牌出來,擱在梓錦面前的紅木雕花的小桌子上,紫銅打造的令牌,古樸莊嚴。
梓錦將令牌握在手里,心里稍稍安定了一些,很快的蔣嬤嬤就帶著人來了,這個時候哪里顧得上避嫌,梓錦直接讓人家進來了,將令牌遞到那侍衛長的手里,神情十分嚴肅地說道︰「你現在立馬去一趟大理寺,找大理石經歷馮述。找到馮述就說我讓你去見三少爺的,見到三少爺就對他說,要對付轉移的人,先給她灌一杯酒,別的不用多說。若是再大理寺找不到人,就立馬去廉王府找秦三少,務必要快,一刻也不能耽擱。」
那侍衛雖然不明白梓錦什麼意思,但是還是接了命令立馬去了。梓錦這一口氣這才松了下來,一抹額頭上都是汗珠,心口砰砰直跳個不停,眼眶都紅了。
長公主不是傻子,看著梓錦這幅樣子,神色嚴肅的問道︰「究竟出了什麼事情?你們是不是有事情瞞著我?」
這段日子長公主的心神全都在平北侯身上,梓錦跟葉溟軒也沒打算讓他們知道這些事情煩心,因此平常見面是一字不提。此時出了這個意外,梓錦手上沒人只能求到長公主這里,說不得也就露餡了。
梓錦正要說話,就听到有道嚴厲的聲音隔著簾子傳了出來,「溟軒媳婦你進來。」
梓錦吞聲口水,長公主輕嘆一聲,還是把平北侯吵醒了,便說道︰「你跟我一起進去吧。」
梓錦就點點頭,丫頭們都在外面候著,又有蔣嬤嬤守著,倒也不怕什麼。進了屋,平北侯已經穿好衣衫半坐在床頭,只是臉色在燈光下還是顯得蒼白些,但是比起前段日子半死不活的真是好多了。畢竟是擦著心口窩挨的一箭,沒死已經夠命大了,不過平北侯的復原能力還真不是吹的。
「見過父親,不想還是吵醒了您,倒是兒媳莽撞了。」梓錦先請罪,畢竟她跟葉溟軒做的事情要是禿嚕出來,這位鐵血侯爺還不定怎麼生氣呢,想想就有些頭痛。
平北侯道︰「坐吧。」
知道梓錦挺著大肚子身子重,平北侯可沒有虐待自己孫子的習慣。
長公主就看著梓錦說道︰「咱們娘倆坐這邊。」說著就扶了梓錦一把,在臨窗的大炕上一邊一個坐了。梓錦也不矯情,自己挺著個大肚子,而且這事三言兩語又說不清楚,還是坐著說比較穩妥。鑒于消息已經送了出去,梓錦一顆心沒有那麼慌張了,順順氣,也就慢慢的安定下來。
等到梓錦坐好,平北侯沉著一張臉,便道︰「說吧,你們做了什麼好事。」
一開口就是這樣篤定的語氣,梓錦撫撫額頭,果然是知子莫若父嗎?說說秋強陪。
「千頭萬緒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一時間兒媳也不知道從哪里說起。」梓錦皺皺眉頭,可不是千頭萬緒嗎?要撿著能說的說,類似于重生啊穿越啊打死也不能說啊,不能說就要把這些詭異的地方給安排個合理的借口,真真是殺死腦細胞的活,梓錦幾乎哀嘆了。
「那就一件件的說,時間還長得很。」平北侯的語氣不怎麼好,他這個兒子膽子大鬼主意多也就罷了,偏又娶了個膽子更大,鬼主意更多的媳婦,這兩人湊在一塊,他能不擔心嗎?便是這個時候梓錦說兩人把天捅了個大窟窿,他也不吃驚了。
梓錦的脾性平北侯是知道一些的,他當初沒反對這門婚事,一來是覺得梓錦這樣的性子更容易融合進葉家,畢竟葉家的根基在軍中,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夠深切理解軍人這個官職。她們直看到表面的容華光鮮,卻沒有辦法理解這光鮮背後的血腥,真有什麼事情未必能夠有那份膽量跟智慧撐起門楣。
但是梓錦有,這個有這活閻王名號的女子,不僅人凶狠,其實更有智慧。葉青城是刀口尖上滾過來的,他知道只有蠻橫沒有智慧怎麼能橫行京都這麼久?姚家又為什麼對這個庶女這般的嬌寵?那是因為這丫頭做事雖然霸道,但是每一件事情都是站在理字上。15164436
正因為有了這個篤定,葉青城覺得將門里的媳婦就該有一個彪悍的,又有智慧的,將來家族若是有點波折,也能承擔的全家的重擔。男人在外面拼殺,家里也需要頂梁柱的。
正因為深切的知道這一點,瞧著梓錦這樣的性子都有這樣色變的時候,平北侯就知道事情一定不簡單了,所以才有些著急了。這些小兔崽子,別真的把天捅個窟窿才好。
梓錦聞言苦笑一聲,知道不得不說了,其實如果不是平北侯遇刺,這件事情本來就是要告訴他的。畢竟調動兵權的只有平北侯,萬一要是樂王父子狗急跳牆,最後平叛勤王的一定是葉青城。只是因為葉青城受了傷,梓錦跟葉溟軒才有志一同的沒提這件事。
「這件事情實在是太復雜了,牽扯的人太多,不知道父親母親還記不記得靜謐師太這個人?」梓錦決定從靜謐師太講起,畢竟所有的根源都是從這個人發展起來的,從這個角度講也好理解一些。
長公主自然知道的,葉青城看了梓錦一眼,不明白梓錦為什麼會說起這個人,不過還是說道︰「我記得靜謐師太之所以被捉,進而被通緝天下,應該跟姚家月兌不了關系。」
什麼叫做梟雄?梓錦干笑一聲,自己起個話頭,人家就能夠抓住要害,這厲害的,不愧是身經百戰的大將軍。
「正是此人。」梓錦點點頭,「要說起來靜謐師太這個人跟我之間還真是恩怨頗多,要是一件件的講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夠講清楚。但是靜謐師太這個人很不簡單,從京都逃月兌之後,先是投靠安陸侯,後又投靠樂王父子,而且跟宮中已經仙去的竇更衣也有關系,而且這個靜謐師太還是杜夫人的姑姑。」
長公主沉默不語,眉頭輕鎖,葉青城卻是面帶驚訝,臉色發緊,緊緊地盯著梓錦。
梓錦輕嘆一聲,就從頭講起,把這里面的恩怨糾葛細細的說了一遍,當說到靜謐師太在清水庵對梓錦痛下殺手的時候,長公主的臉色都白了。又說道葉錦葉繁無子嗣跟她也有關系的時候,葉青城的胸口起伏不定的厲害。
一樁樁一件件,梓錦娓娓道來,卻好像長征兩萬五那麼疲累,畢竟這些事情實在是太過于復雜,之前平北侯知道一些但是遠沒有這樣詳細,等到梓錦喝完了長公主親手斟的三杯茶之後,終于把事情說了個差不多。
因為事情牽涉到杜曼秋,長公主並沒有插言,只是神情也並不怎麼好,事情的嚴重性讓她很是吃驚,情緒也有些起伏。
平北侯卻是神色格外的冷凝,梓錦甚至于能送她的身上問道專屬于戰場的肅殺的氣息,能感受到血管里那奔涌的急躁怒火,握緊的雙拳讓梓錦的心口似乎也跟著憋悶起來。
良久,葉青城才說道︰「今晚動手?」
梓錦點點頭。
「說好把人關在哪里嗎?」。
梓錦搖搖頭,「這個我並不知道,溟軒說他已經找了地方。」
葉青城忽然拍了拍手,緊接著就有人隔著窗戶彎腰行禮︰「將軍,有什麼吩咐?」
梓錦看著突然出來的人影映在窗戶上唬了一跳,尼瑪的,這就是傳說中的暗衛嗎?好神奇……
兩萬字更新完畢,明天繼續•謝謝親們的支持!(*^__^*)嘻嘻……
隆重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