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東升帶著他的人離開了,現場留給了羅水悠,羅水悠沒有時間追出去說一聲感謝的話了,對于冉東升的妥協,這一次算她欠了他的人情。
蘇西被從塞在一個冷凍的大抽屜里,尸體完好無損,甚至衣裝都很整齊,凶手很尊重她,還替她梳理了頭發,如果不是蒼白的臉色,還以為她僅僅是沉睡而已。
想不到曾經那麼一個艷麗,賣弄風騷,腦袋里有著無數想法的女人,竟然這樣冷冰冰地躺在這里,羅水悠雖然是緝毒警察,卻是第一次這樣近距離的接近一具熟悉的尸體,對死亡的恐懼,仍舊抓住了她的心。
她掩住了嘴巴,無法遏制想吐的感覺。
「羅警司,你沒事吧?」一個男警員擋住了她的視線,輕聲地問著,大家都很關心她,在年齡上,她還那麼小。
「沒事……戴上手套,采集指紋樣本……」水悠轉過身,深深地喘息著,良久才緩過氣來,她不能這麼膽小,尸體不可怕,可怕的是活人,她拉開那個警員,走上去,仔細地觀察著,並叮囑警員︰「仔細一點,不能漏掉一點線索。」
「死者是被人掐死的,有手指的瘀痕。」警員做著檢查記錄。
「檢查她的手指甲,看看有沒有皮屑。」蘇西的指甲很長,如果和凶手有爭執,就會留下凶手的皮屑,毛發,這是破案的最佳線索,羅水悠不會忽略任何一個細節,希望能幫藍玄夜找到清晰罪名。
「指甲里有血跡,好像生前抓了什麼人。」
「采集起來。」
在冷庫里折騰了兩個多小時,才將蘇西的尸體移走,這時天已經快亮了,羅水悠沒有一刻的停歇,在警局里組織人進行化驗鑒定,鎖定所有可能和蘇西接觸的人,最後的目標是老竇。
「要多長時間出結果?」
「明天凌晨。」警員都很辛苦,一個個哈欠連天,但警司一個女人還在堅持崗位,他們也不能打了退堂鼓。
羅水悠站在警局的窗口,望著夜色,她一點困倦的感覺都沒有,她想,她要成精了。
「喝點牛女乃吧。」一向喜歡和水悠開玩笑的男警察不再笑了,這個女人看起來好似風中搖擺的柳葉,單薄虛弱。
「謝謝。」
羅水悠接過了牛女乃,慢慢地喝著,可能是牛女乃的作用,她坐了一會兒。竟然不知不覺坐在窗口睡著了。
幾個警員給她蓋上了衣服,誰也不願吵醒她,化驗仍舊進行著——
老竇的公寓里,老竇因為殺了蘇西,一直難以安睡,他吸了一些煙,喝了一瓶烈酒,才稍稍有些睡意,只要一閉上眼楮,就是蘇西痛苦的質問,他是她的干爹,又是她的伴,為何一定要下這個狠手。
「蘇西……」
老竇捂住了面頰,沮喪地嘆息著,思緒無法遏制地回憶著,他結過三次婚,留下三個孩子,最大的兒子已經出國留學,在國外結婚了,最小的女兒還在上幼稚園,十分可愛,老竇心肝寶貝一樣的喜歡,那天他去幼稚園接孩子,路上車子在一處偏僻的路口突然拋錨,突然兩個男人沖了出來,伸手十分敏捷,他們帶走了他最小的女兒。
後來雷斯風出現了,他的條件是,藍玄夜坐牢。
老竇慢慢地閉上了眼楮,只要小女兒能回來,他什麼都豁出去了,空氣異常的靜謐,似乎還彌漫著蘇西死的氣息,突然一陣手機的鈴聲打破了這種靜謐,他猛然睜開眼楮,費力地爬了起來,拿過了手機,接通了電話,那邊是夜闌芳菲的保安的聲音。
「老竇,出事了。」
「這麼晚了什麼事兒不能明天說嗎?」。老竇可能喝得有點多,頭暈暈沉沉的,在他的眼里,還有什麼比殺死蘇西更大的事情,他有些麻木了。
「第一冷庫電源線路老化,預備電泵失靈,我們正在轉移冷庫里的東西……可能會有一些損失,沒有辦法,太晚了。」
「第一冷庫?」
老竇整個人精神了起來,一下子從床上跳了起來,不會這樣巧的,他將蘇西的尸體就放在不常用的第一冷庫里了,偏偏這個冷庫電線線路老化了,沒有電,轉移里的東西,會不會發現蘇西的尸體,老竇緊張的心都要跳出來了,不知道保安搬了多少東西,有沒有搬到第三層。
「讓他們別動,等來電,我馬上就來。」
「不是啊,出事了,我們搬到第三層的時候,發現了一個蘇西小姐的尸體,現在已經報警了,來了兩波警察。」夜闌芳菲的保安沒有一個不認識蘇西的,她每次跟著老竇到娛樂中心,都會向那些保安和保鏢拋媚眼。
「你說什麼?」
老竇一坐在了床上,蘇西的尸體被人發現了,而且警察還來了,這下子完蛋了,老竇嚇得冷汗淋灕,他良久沒有說話,而是回憶著,他掐死蘇西之後,為了防止指紋被采集,好像擦拭了那女人的脖子,然後戴著手套將她塞進了冷庫的抽屜里,如果警察將蘇西的尸體帶走,至少冷庫的現場無法得到她的指紋。
「老竇,老竇。」保安喊著他的名字。
「不要慌張,我明天去警局一趟,問問什麼情況。」老竇有充足的信心,警察只是懷疑夜闌芳菲里有人殺了蘇西,他頂多是個嫌疑對象,沒有證據,誰也不能說是他殺了蘇西,何況和蘇西在一起的男人又不僅僅只有他一個。
「負責這個案子的是……總裁夫人,她和幾個警察將那個女人的尸體帶走了。」
「緝毒中心的?」
老竇很奇怪,這應該算是刑偵案件了,怎麼緝毒警司去了,一個女人,能成什麼氣候,老竇一顆懸著的心終于放了下來。
老竇掛了電話,還是覺得不放心,他連夜去了娛樂中心,確定沒有警察留在那里,才匆匆地回了家,卻一夜無眠。
凌晨四點多鐘,老竇似睡非睡的時候,大門外突然響起了敲門聲,老竇慌忙爬了起來,一直走到了大門口,看見羅水悠帶著十幾名警員站在了門外,他先是一愣,很快鎮定了下來,蘇西被殺,他這個做干爹的一定月兌不了干系,協助調查是必然的。
「原來是夫人。」
老竇打開了大門,還不等反應過來,幾個警員撲了上來。給他戴上了手銬,老竇驚呆了,不解地看著羅水悠。
「夫人,這是為什麼?」
「你殺了蘇西!」羅水悠的目光落在了老竇的面頰上,他的臉上還有幾道劃痕,那是指甲留下的。
老竇的臉色頓時蒼白了,羅水悠說出此話,絕對不是懷疑,而是確定了凶手就是他。
「夫人,夫人,你搞錯了,夫人!」
雖然老竇一直喊著,還是被帶上了警車——
審訊室——
羅水悠坐在了老竇的對面,冷然地看著他,想不到他真的狠心了那個女人,曾經他和所謂的干女兒是何等的親密。
「說吧,為什麼要殺了蘇西?」羅水悠冷漠地問著。
「夫人,我沒有啊,您不能這樣污蔑我,說我殺人要有證據的。」老竇狡辯著,沒有指紋,哪里來的證據,難道羅水悠想憑空捏造嗎?
「你的臉受傷了,還沒有完全好,是最近被女人抓傷的吧?」羅水悠冷笑著。
「我的臉?」
老竇模了一下自己的臉,神色立刻慌張了,這是蘇西留給他的︰「夫人知道的,我們這些男人,偶爾會應酬下,遇到一兩個不听話的女人,也是正常的。」
「可你嘴里的不听話女人已經死了。」
羅水悠猛然站了起來,她已經沒有心情和老竇斗心思了,殺人證據確鑿,他不能抵賴。
「我不明白。」老竇仍舊在堅持著。
「蘇西的指甲里有你的皮屑組織,化驗的結果,應該就是這幾天,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皮屑組織,老竇感到頭嗡嗡直響,他忽略了這個事實,忘記清理那個女人的指甲了,還有他的臉。
「用不用我幫你回憶一下?」羅水悠瞪大了眼楮。
「不用……」為殺到在。
老竇垂下了頭,他的面頰幾乎扭曲了,他到底都做了什麼,殺了蘇西也不能將事情隱瞞住,白白害了一條性命,也許蘇西不死,他把這個女人藏起來,或許羅水悠還沒有這麼容易破案。
「藍玄夜車里的毒品是你讓蘇西放的,我可以肯定,蘇西並不知道包里的東西是什麼,所以她才惡作劇地放了自己一條內/褲,希望我看到內/褲之後大吃干醋,可當藍玄夜被抓之後,蘇西才知道里面是毒品,她一定很害怕,栽贓,放毒的罪名可不小,何況她誣陷的人,還是黑/幫大哥,所以她找你……你和她因此起了爭執,你為了防止事情敗露,殺了蘇西,因為指使她放毒的就是你。」
羅水悠字字有力,老竇無處遁形,他額頭上冷汗直冒。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這麼做?藍玄夜不想當黑.幫大哥,是你極力要求,現在你竟然要陷害他!」rkcg。
「我也是沒有辦法!」老竇臉上的肌肉在牽動著,他必須承認,在他這個年齡對小女兒的疼愛是超乎尋常,甚至可以舍命的——
1更,本文一周之內大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