瀟湘黛玉情 002 轉變的開始

作者 ︰

用過午膳,辭別眾人,黛玉穿過幾座富麗堂皇的建築,來到母親劉氏居住的地方。

這是個三進的比較大的院子,畢竟是正室夫人住的地方。高高的院牆,匾額上寫著「若蘭院」三個字,依稀還可以看得出昔日的繁華。院門虛掩著,無人把守,院牆也有些陳舊,隨處可見班駁的痕跡,與之前路過的建築物的雕梁畫棟相比還真是形成了一個強烈的反差,看來這座院子在府里不是什麼重要的所在。

此時,黛玉的步履有些急促,自穿越來還沒有見過這個名義上的母親,但前世過早失去雙親,讓她很想有一個關心自己的母親。听吟雪說,她落水後,母親受到了很大的打擊,本來就長期抱恙的身體更是臥床不起,不知道她有沒有好一些。

吟霜推開大門,映入眼簾的景象甚是蕭條。房子倒是挺大,可是院子里的景致和屋子里的擺設卻顯得有些寒酸。

這時,屋子里走出一個婦人,面色憔悴卻喜形于色。

「娘親,」黛玉喚道。雖然才穿來半個月,但還有這個身子以前主人的記憶,對這個娘親感到十分親切,「娘親身子不好,快進屋,別再受了風寒。」她知道母親長期以來的心病,自從十年前因為一次與父親的爭吵之後,父親也很少踏進這座若蘭院,母親便一病不起,府里掌家之權也旁落到風姨娘手中,而自己這個丞相府唯一的嫡女卻受到庶女一樣的待遇。听說自己這次落水的打擊更是一下子暈過去了,讓她的身體雪上加霜。

丫鬟雲兒為黛玉奉上茶,恭敬地退了出去。吟霜吟雪也下去了,讓母女兩個說說話。

「娘親的身子怕是好不了了,罷了。」劉氏見到女兒,臉上露出久違的笑容,「倒是你,黛兒,這次你落水受了涼,病了快半個月了,讓娘看看,是真的好了嗎?可別為了安慰娘而不顧自己的身體。千萬別落下毛病!」多說了幾句話,劉氏的臉上泛著淡淡的紅暈,呼吸也有點急促起來。

「快躺下,看您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女兒可要心疼的。」黛玉急忙扶劉氏到床上躺下。不一會兒,另一個丫鬟靈兒進來,放下手中的托盤,說道︰「夫人,該喝藥了!」劉氏點點頭,由兩個丫鬟伺候著服下了藥。

黛玉看到此情此景,不由得想起香姨娘意氣風發的樣子,兩相對比,還真是諷刺:堂堂大慶朝丞相府的正室夫人身居陋室,而側室姨娘卻趾高氣揚,真不知那丞相老爹在做什麼。做得這麼明顯,他不可能不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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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自己的落霞居,黛玉摒退了貼身丫鬟吟霜吟雪,又獨自坐在窗前開始發起呆來。這是從穿越過來後就開始的習慣。她想到這個身子的第一任主人由于自己庶女般的境況被姨娘陷害,制造出失足落水的假象,導致昏迷不醒。可是,沒有想到的是一個現代靈魂穿越過來,還一改挨打受罵的受氣包脾氣,一下子目中無人,變成個嬌蠻任性的丫頭。那天,她與林紫情發生口角,心急口快的林黛玉沖口說出姨娘陷害自己的事,扭打間又一次落水,昏迷了三天三夜。正當香姨娘和她女兒林紫情以為除去了這顆眼中釘,可以成為名副其實的丞相府主人時,她不知道又有一個靈魂進入黛玉的身體。當香姨娘母女看到黛玉又一次睜開眼楮時,想掩蓋卻怎麼也掩蓋不了臉上驚慌失措的表情,黛玉心想,這一定令香姨娘母女恨之入骨了吧。

難道豪門真的深似海嗎?上次如此,這一次又是如此,可最倒霉的是兩次都是落水而亡。

好吧,既來之,則安之。看來是我閻王爺可憐我林黛玉紅顏薄命,特意賜給我個機會。既然我命不該絕,我還是早做打算為好。反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現在的我可不是那個自怨自艾的林妹妹了,而是月兌胎換骨,擁有三世經驗的林黛玉了。看我怎樣攪皺丞相府這一池春水。

想到這兒,黛玉兩眼發出光芒,對,要在這個府里生存下去,目前最重要的是自給自足。香姨娘掌家多年,對自己這個嫡長女尖酸刻薄,每個月的月錢克扣之後只有三十文錢,要知道,連吟雪吟霜這兩個大丫鬟都是十文,老夫人身邊的晴兒碧兒是二十文,連管事嬤嬤多的都有三十文,更不用說庶女林紫情五兩銀子的月錢了。三十文錢連一身像樣的衣服也添置不了,除了月錢,其它吃穿用度皆是如此。

「吟雪吟霜,」黛玉喚過兩人,輕聲吩咐了幾句。兩丫頭邊听邊點頭,均面露喜色,這是自家小姐嗎?小姐九歲以前性格軟弱,木訥。九歲那年第一次落水之後性情大變,一下子變得任性,做事情不計後果,總是大錯不斷,小錯天天有。令她們做下人的賠盡了小心,受盡了責罰。而現在,小姐這樣未雨綢繆,有上進心,是她們從沒見過的。看著小姐兩眼里熠熠的光芒,看來小姐這次是真的變了。

黛玉吩咐給吟雪和吟霜的任務其實也沒什麼,只是準備了筆墨紙硯等文房四寶。雖然不受待見,但偌大的丞相府連這些還是不會為難她們,又不是什麼稀奇玩意兒,上好的文房四寶府里多得是。

吟霜把宣紙攤開在桌上,吟雪早已磨好墨。黛玉走到桌旁坐下,執起筆顫了蘸墨。想了想,忽然想到府里寒冬還在怒放的梅花,提筆寫道︰

牆角數枝梅,凌寒獨自開。遙知不足雪,為有暗香來。

寫好後,仔細看了看,嗯,還不錯。雖然這具身體不是以前的自己,但不管是字,還是詩的意境,都讓自己感到滿意。梅花是那麼高潔、堅強,又是那樣謙虛,真是值得人去效仿。正如現在的自己,勢單力薄,還需要不斷蓄積力量,才能在這個主次顛倒的府里有一席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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