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香姨娘想錯了,以前她囂張慣了,又會討老夫人開心,黛玉又什麼都不懂,任她為所欲為。她沒料到自己還沒準備好,老太太就知道了。現在,還來不及做假賬。今時真的不同往日了,林黛玉乖巧懂事,老夫人可真的是把她當成唯一的嫡親孫女來疼的。想到這里,香姨娘心里直打鼓。
只見老夫人的臉慢慢由晴轉陰,把單子遞給兒子林宏舉︰「看看你一個堂堂一品大臣,就這樣寒酸地把女兒嫁出去?我可是丟不起這張老臉。」
林宏舉一看,也訓斥道︰「我道你平時管著家,不好讓你放手,傷了你的臉面。卻不曾想你這樣不識大體。黛玉是我林府唯一的嫡女,嫁的又是顯赫的楚親王府,且莫說丟了我的臉,你是連楚親王的臉都一起丟了。往後我還怎麼在朝中立足?」單是妻妾之爭倒也罷了,但家丑豈能外傳?林宏舉真是氣不打一處來。
「好了,你跟這個鼠目寸光的東西如何溝通?還是我來安排吧!」轉頭對柳媽媽道,「你去重新列一份單子來。」
最後,除了一般富貴人家的標準,老夫人還把前門大街上的兩個鋪子和煙翠湖旁的宅子也給了黛玉,還有西門外一處田莊。
香姨娘又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恨恨地想︰老夫人偏心,就看你有沒有命享受。
黛玉暗自好笑,人家王府都還沒有來下聘呢,香姨娘就急著想把自己推出去,結果又讓自己鬧了個沒臉。反正總是要嫁人的,早些把嫁妝準備好也好,自己也有時間打理一下,免得到了夫家連出門都要看婆家臉色,沒時間打理。
這日,老夫人又把黛玉叫了過來。最近,老夫人對黛玉格外上心,大概是想彌補之前對她們母女的虧欠吧,況且黛玉嫁的還是楚親王府,趁早打好關系總是好的。
老夫人把桌上一個紫檀木雕花盒子打開,和藹地說︰「玉兒,平日里你也不愛打扮自己,這里有兩套頭面,都是我當年的陪嫁,如今也用不著了,就留給你了。」
黛玉一看,是兩副全套的頭面,一副是純金打造的,另一副是藍寶石的,一看就價值不菲。
黛玉推辭著︰「祖母,您已經為我做得很周到了,我怎麼還能要您壓箱底的東西?」她從未見老夫人戴過這頭面,一定是她十分寶貝的東西。
老夫人把匣子遞到黛玉眼前,笑吟吟地說︰「孩子,這是我的母親當年佩戴過的,後來傳給了我,現在我又把她給你,圖個吉利。去試試吧!」
黛玉拗不過老夫人的一番盛情,隨碧蓮進了內室。
「嗯,真不錯!就像是量身定做的一般。」黛玉試過兩副頭面,老夫人嘖嘖稱贊。
「不過這式樣有些老式了,改日拿到金瓖玉去重新打成時新的,就更襯你了。」金瓖玉是京都最大的首飾行,達官貴人的家眷都十分喜歡在那里挑選首飾。
黛玉道了謝,又在老夫人旁邊坐下。
「對了,趁著還有些時間,你到鋪子里去看一看,認認門。」老夫人還真算是個開通的人。
「多謝祖母。」黛玉正有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