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他們一直在听著這邊的動靜,听到桑紅不像是胡亂說說的意思,說不動心是不可能的。舒駑襻
這幾天的遭遇讓他們對未來徹底喪失了幻想,加上又有被切割器官販賣的風險,試想,在一個固若金湯,連一條縫隙都找不到的金屬艙里,這個方法雖然听著玄乎,卻並不是沒有可能。
「只要他打開了上邊的蓋子一露頭,我就有把握把他一擊致命;關鍵是你們有沒有能力把這會縮骨功的家伙給送到那個小洞里,讓他出去?」
桑紅從听到有人會縮骨功開始,就動了這個念頭。
「我已經上去過了,問題是洞口上邊那個透明的蓋子不是金屬,卻也不是普通的玻璃,怎麼都無法擊碎,所以才死了心。」
瘦猴的聲音里充滿了惋惜和氣惱,更多的卻是對她能力的質疑。
「艙頂到上邊的蓋子之間,大致有多遠?」桑紅一听他說上去過,頓時眼楮一亮。
「大概這麼長,蓋子在最頂端,推不動,拳頭也無法蓄力。」瘦猴說著伸直胳膊比劃了一下。
桑紅點頭道︰「既然如此,只有等那個送食物的家伙來了,才有機會。」
「而且只有一次機會,要能一擊斃命才行,不然就不要冒險。」被月兌去衣服的鬼臉男雙臂環抱,鄭重地接口說道。
桑紅環視一圈被饑餓和干渴折磨的同伴,明白她肩上的責任。
心底有些緊張,那可是一條命啊,素未蒙面,就這樣殺死人家,太冷酷了;可是,如果她不做,等待她的將是什麼呢?
萊利伸手握著她的手,用力一握︰「桑紅,不是他死,就是我們大家都死,你只要有把握,就下定決心去做吧,一旦出去,少不得還有一場惡戰,機不可失,不然,等咱們都被關得虛月兌了,一切就再回天無力。」
「他們不仁在先,你可千萬不能猶豫,看看那女的,死得多慘,這里太人了,一定得出去。」
景甜也趕緊給桑紅鼓勁,這麼個把月的相處,她了解桑紅的能耐。
桑紅目光掃過那空落落的一角,憤怒頓時涌起。
她看著那一雙雙在黑暗里熠熠生輝地盯著她的眸子,一咬牙沉聲道︰「我保證一擊致命,條件是大家必須听從我的安排。」
「好,你怎麼安排,說吧。」那群男人目光瞬間對接之後,都一副豁出去的姿態。
桑紅粲然一笑,瑩潤的小臉煥發光彩,神色淡定道︰「那我就不客氣了,事關大家的生死,務必拿出全力配合。」
「好!」眾多有氣無力的女人也都露出了笑臉。
「首先,需要人觀察機會——也就是說听力特別靈敏的,幫助辨識上邊的腳步聲,確定來人是一個還是兩個或者一群;
剛剛那個人離開的時候,听到了門的 當聲,傳來的方向是那個部位。」桑紅說著手指準確地指向了底艙一角,那里顯然是男人們聚集的那個方向。
「嗯,我听力很好,可以做這件事,他每次來我都能辨出他的足音和過來的方向,大致我們這頭頂上方的位置是走廊和門,一般來說,他都是一個人過來,進來之後會隨手關上門,站在上邊那個洞邊片刻,估計是打開上邊的罩子,然後往下丟食物。」
鬼臉男很積極地接口。
「剛才告訴了他下邊死人了,大家覺得下一次會不會有其他人一起來,把她——額——把這位大姐請出去?」
萊利突發奇想,說出口卻覺得「弄」字對死去的人有些不敬。
「那樣的話,就好辦多了,只要能有把她請出去的法子,我們就有逃出去的機會。」男人們都摩拳擦掌著說著。
「你們以前告訴上邊的人,這位大姐的情況嗎?」桑紅問。
「說過三四次,我說這位大姐說被魚咬傷了,請他們給點藥,不過那人在上邊爬著往下看了片刻,不曾搭理我們。」一個顯然和死者說過話的女人開口回答。
「不管不問,就這樣任她死去?」桑紅挑眉說不出心底的難受。
「她很硬氣,剛進來的時候痛得小聲哼哼,後來連聲音都沒有了。」那女人連忙解釋自己不是冷血,很關心她,但顯然大家都無能為力。
「估計是被傷口感染的毒素弄昏迷了,那樣也好,好于慘叫著死去。」萊利說著想到她去拉桑紅起身的時候,從死者身上嗅到的刺鼻的腥臭味兒。
「這回不一樣了,她死去了,中毒的話,身體的髒器自然不可能被當做健康的賣出去,上邊那群人到底會不會過來把她請出去?要真的是販賣器官的話,為什麼不早點把她弄出去?」
桑紅有些納悶,她直接說出了疑惑。
沉默,大家顯然都在努力地想著上邊的人把這位大姐請出去的可能性,畢竟這對他們來說,意味著機會。
「你們說有沒有可能那群魚就是他們喂養熟了,讓她試試毒性?」有人突發奇想。
頓時大家都笑了,覺得完全是無稽之談。
「這樣好了,不如這樣準備——听到進來的腳步聲不是一個人的話,我們就等著時機,估計是打開頭頂上讓我們掉下來的某塊金屬板,然後把這大姐綁著或者什麼法子拉上去,如果能打開那麼大一空間的話,我有把握能逃上去;
這里又出現了一個問題——如果同來的人數超過三個,而且還拿著槍的話,估計我上去也逃不過槍子,要不我們這樣好了,桑紅如此這般地給大家把各個環節都設想到了,還安排了不同的人,見機行事。
眾人也都見仁見智地開始商討可能發生的環節,一時間大家都興奮起來。」桑紅,不如這樣好了,一旦他們好幾個人過來,不妨就讓我裝死好了,讓他們直接把我吊上去,然後你也上去,這樣我們兩個人是不是就勝算多了些?「萊利提建議道。」好主意。「桑紅連連點頭。」為什麼不能讓我們裝死,被提留上去後男人總歸力氣大一些。「那邊有人抗議了。
桑紅看看發言的那邊,隨意地笑道︰」真的啊,你們誰願意裝死上去?我們很樂意,這可不是對付上邊一個人,而是對付上邊一群人,還可能拿著武器拿著槍,決定了的話,就要有所準備,身手不錯才行。「
那群男人沉吟片刻,瘦猴道︰」還是你們女人吧,畢竟男人的身形和女人相差太遠,露出破綻的話,機會就浪費了。「
女人們听了直接就笑了,鄙薄他們的膽怯,只有桑紅沉著臉道︰」大家是一條船上的蚱蜢,別存下懷疑人的念頭,更不要藏私心,會壞事的;
那就說定了,還是景甜裝死好了。「」好好,我听你的。「桑紅摩拳擦掌道。
萊利拿眼看看牆根的那個身形膨脹的女人,也覺得自己這模樣不像,雖然心里不爽,卻也沒有說什麼。」我就直接躺在正對著孔洞的下邊,如果是一個人進來的話,你們在下邊想辦法吸引他的注意力,讓他往下邊看的時間稍微長一些,這樣我的準頭更好;你們這群男人也要做好準備,好了,現在大家就都閉目養神,養精蓄銳好了。「
桑紅說著就走到那個孔洞的下方盤腿而坐。
仰頭看著上邊,她的雙手隨意地揮來揮去,做了四五個動作,就開始閉目養神了。」桑紅,我突然想到了一個很恐怖的事情,要听嗎?「萊利湊到桑紅身邊,和她背靠背地坐了。
桑紅眼皮都沒有動一下,她用背後扛了一下示意萊利說下去。」那個女人,那個外國女人,你有沒有發現,她沒有一起掉下來啊啊啊!「萊利說著用頭撞了一下她的後腦勺。」啥?你不說我也忘了,這事情現在想著就有些邪門了。「桑紅一听就激動了,她總覺得忘了點什麼,原來就這茬子事情。」是啊,我也覺得邪門,當時我揪住她往上游的時候,感覺她就在拼命掙扎想把我拖到水底一樣,當時我以為她嚇壞了,溺水的人一般都這樣模樣;
可是,掉到這里之後,我給她排水,清楚地看到她明明並沒有喝進去什麼水,更不可能是這一摔之間就暈過去,畢竟我們是隨著水一起掉落進來的。「
萊利努力地回想著當時的情形。」啊呀,你說這我也覺得有些奇怪,因為當時咱們三個都聚集在一處去開那個艙門,估計那艙門也是需要鑰匙或者機關才能從里打開的,我隱隱覺得咱們都在努力地扛著艙門的時候,我似乎看到換到了什麼地方,我現在想起來了,她似乎爬到了右側透明的玻璃壁和牆壁緊挨的地方。「
桑紅努力地想著。
景甜也湊過來道︰」對,你說的位置我也有印象,你們在給我包扎胳膊的時候,我被你弄痛了,慘叫了一聲抬起頭,似乎就看到她在你說的那個位置,片刻之後我們就掉下來了,她卻沒有,這說明了什麼?「
桑紅和萊利都一致對著她看,很期待的模樣。
景甜看她們倆都被自己的話震住,咂咂嘴道︰」她肯定是引誘我們進入圈套的魚餌啊!「」我也這樣覺得,不然為什麼我們一下去,那魚就開始攻擊我們,我們沒有下去的時候,那麼多魚表演一樣,竟然沒有咬到她一口,難道魚也知道咱們中國人好欺負?
真的太難以理解了,你看看那邊那位,被咬住死得多慘,憑什麼她就能魚口月兌險,接著又艙底月兌險,這可能性太大了。「
萊利應聲道。
桑紅听了之後,閉上了眼楮,努力地想了一遍前後因果︰」這種陳舊的老式潛艇,我覺得控制機關的東西不會先進到都受一個操控室的鍵盤的管理,估計很多機關都是近距離的,你們想有沒有可能,那個女人所在的位置,就是開啟機關的位置?「」哈哈,你這想法太絕了!完全有可能,為什麼不呢?「萊利興奮地說。」從咱們掉下的通道和方向上看,估計我們是從側翼進來的,進來後又掉到了下一層,估計就是底艙了,機關應該就在外邊或者附近。「桑紅回答著,抬手對瘦猴招招手。」嗯,開艙門估計需要鑰匙,開機關應該是找到牆壁上有特殊標記或者異常的地方。「萊利模著下巴苦思冥想。
瘦猴看到桑紅對自己招手,有些訝然地用手指反著直直自己,桑紅點頭,于是他屁顛屁顛地跑了過來,桑紅把她們剛才的發現說了一遍,以備明天他最先從孔洞里逃出的那個方案能順利施行,開了機關把大家都救出去。
末了,她還一再叮囑道︰」一定要抓緊時間才行,不然一旦被人發現,你勢單力孤的,形勢就難以掌控了。「
瘦猴連連點頭,鄭重地答應了。
桑紅真誠地伸手和他握手,微笑道︰」我們信任你,一定要加油!「說完讓他回去休息。
瘦猴感覺到自己和桑紅相握的手里多了絲冰冷的寒意,他攤開手掌一看,是一把寒芒逼人的三寸長的匕首,片刻愕然後,他眨巴眨巴眼楮,有些顫聲地連聲說︰」謝謝——謝謝!「
他的目光變得溫和,低頭道謝。
桑紅搖頭,示意他收好。
他固執地搖搖頭說︰」我的意思不僅僅是感謝,我是說這東西看著極其鋒利,不知道能不能把上邊的那東西給劃破,如果能,是不是就少了被人發現的危險?「
桑紅笑道︰」你說得有道理,你模過那個東西,那種厚度,這樣小的飛刀你覺得挖破的可能性有多大?「」我不是說我挖,而是說你既然有這樣好的暗器,想必使用的功夫也是爐火純青,為什麼不用這東西把上邊的蓋子打破?「瘦猴固執地解釋道。」啊?打破?那怎麼可能?「桑紅萬分意外地瞅瞅認真瞪著自己的瘦猴,發現這小子的眼楮里竟然充滿著期待和信任,她第一次有些心虛,有些不知所措地隨口」額——「著,想不出後邊要說的話。
終于她咽咽有些干澀的喉嚨,汗滴滴地苦笑道︰」你太高看我了,我除了射擊靶子之外,還真的沒有射擊過這種東西,那東西顯然和外邊的半扇透視牆壁的材質相同,能抵抗五千米水下壓力的東西,哪里是這種小小的東西能抗衡的。「
雖然這樣說著,桑紅卻依然神色認真地閉上一只眼,往那孔洞處看。」透視窗的材質是高度精密的防彈抗壓有機玻璃,是整塊熔鑄成型的,上邊的這塊,我敲打過,頂多和車窗上的防彈玻璃差不多,並不厚。「瘦猴老練肯定地說。」你說的意思是讓我現在就試試?「
桑紅听出了他的話音,有些意外,更多的是慚愧,怎麼能被困境阻撓住思維呢?為什麼她就先入為主地把那個當成堅不可摧的透視牆一樣的材質了。」嗯嗯,如果你的準頭更好的話,照著這一個位置打,靠我站的這個位置處,細看來這里加了鎖鑰之類的配件,那麼這里的承受力絕對的這塊東西的薄弱部位,瞄準這里說不定就能把它打破。「
瘦猴鼓勵她,目光殷切,他看得出手里的這把飛鏢的材質極好,對能穿著泳裝還隨身攜帶著它的桑紅不由高看一眼,在他的認知里,只有技藝練到一定爐火純青的程度,才可能有著器不離身的覺悟。
景甜一听有盼頭,連忙湊過來往瘦猴的手里瞄,這一瞄不打緊,她不由驚呼道︰」媽呀,你都月兌成那樣下水,你都有能耐帶著這玩意兒,真是讓人驚喜啊!「
萊利也被她的話說得一激靈,探頭就看到瘦猴手里的一抹寒芒。
旋即豪氣地出聲鼓勵桑紅︰」你那飛鏢的功夫我們也都見識過,準頭極好,而且你的臂力和我打拼了那麼久,不信就沒有長進,試試吧,這樣漫長地呆在黑暗里等著力氣耗盡,等著時機,太他麼煎熬人啦!「」試試吧,你從來都是不服輸的家伙,隨便甩上去幾下,看看有沒有效果,也練練準頭,能擊碎的話,很快就能有所行動,而且也隱秘多了;即便沒有效果,也不礙事的,一旦那家伙真的從上邊過來了,把握不是更大嘛!「
萊利也覺得從遇到桑紅開始,她讓自己看到了太多的不可能,一听瘦猴和景甜的話,不由也來了興致,她就說嘛,這妞兒怎麼有那麼的能耐說出把上邊的人一擊斃命的話,她果然是利器在身,說話不腰疼。」試試吧——打不碎算了。「」試試,也讓我們長長見識。「
……
黑暗里大家的聲音一點點地興奮起來,仿佛有了勝利在望的喜悅。
桑紅深深地吸了口氣道︰」好了,我努力,你們都靠後些。「」嗯嗯,咱們都遠去,別妨礙她活動發力。「景甜伸手就捏過瘦猴手上的飛鏢,擱在手掌里掂量了兩下,遺憾地咂咂嘴,」有點輕了,姐這手勁兒,準頭也不賴,可是這種分量,我反倒有點拿不準了。「
說完就把飛鏢放到萊利的手里,萊利也是估量了一下,一點都不趁手。
她們的飛鏢都是上邊配發的,式樣很規整,很厚實,不過是開了刃而已,除了專門訓練的時間,從來沒有想到隨身攜帶。
哪里像是桑紅的飛鏢,讓宋書煜根據她的手勁兒進行了最嚴密的調整和細致耐心地打磨,她們用著自然覺得輕短無力。
萊利把匕首放回桑紅的手里,納悶她從哪里帶了這麼個玩意兒︰」你捏著用吧。「
桑紅什麼也沒有說,接了過來,活動活動胳膊和腰身,幾個標準的柔軟體操做出來,顯出的柔韌功底,讓滿倉人都屏住了呼吸。
桑紅做完韌帶伸張的準備活動,穩穩地站在那孔洞下邊,突然一聲厲喝,雙手揮出,只見數道寒芒泛著白光從她的指尖飛出,有的是直線,有的竟然是曲線,瞬間听得錚錚聲不絕于耳,旋即那飛鏢落下,她從容地一揮手,竟然從空中把那些寒芒斂入手中。
艙底的人驚得連喝彩聲都忘了。
只見桑紅面露微笑,她那一擊就是為了探知一下目標靶子的位置距離,那里距離她發鏢的位置,不足四米,這樣不值一提的距離,她有絕對的把握能把所有的飛鏢都照著那個安著搭鉤的餃接處點射擊。
把身體一旋,那寒芒竟然又從雙手先後激射而出,無一例外,全部都進到了那個孔洞里,一射一抄手,她的飛鏢竟然像她手指的一部分,運用自如,極其听話,連掉落地面一枚都不曾。
景甜看得直發毛,她用胳膊輕輕踫踫萊利︰」你見過這樣耍鏢的?「」沒有,能把鏢丟出弧線,還能命中目標,確實讓人開了眼。「
萊利也看得興味盎然,因為這家伙從開始射擊,那動作就沒有停止過,前後相連,動作如同行雲流水,優美翩然,那力道顯然也很足,她們知道桑紅甩開膀子干的勁兒有多大。
那些男人們也都把脖子伸長得像群鴨子,瞪著眼楮張著嘴巴,什麼都說不出來。
半晌鬼臉男才找著了自己的聲音,他無力地問瘦猴︰」這位——大姐,你覺得她干啥的?「」我估模著她是不是耍雜技的?這身材還有這表演的功夫,估計是國內有名的雜技團的台柱子。「
瘦猴用手模著下巴,瞬間覺得桑紅深不可測,他覺得的飛鏢功夫應該不錯,可是也不能玄乎成這個樣子啊,能雙手發鏢,還能接住,靠,都不怕割到自己的手,除了以雜耍為業的人,他無法想象什麼職業能把飛鏢完成這樣登峰造極的程度。」說不定是民家某位大家的嫡傳弟子,這手本事不單單是好看,還有準頭、速度,都拿捏得很好,關鍵是齊發這種手法,國際比賽也沒有這樣彪悍的手法啊!「
那個顯然是他們頭目的健壯的家伙接口道,他此刻有些心服口服了,被她用拳頭猛K一頓,也好過被她用這玩意招呼啊,好歹他還算知道進退,被她打倒了裝暈,沒有為了面子再去和她纏斗,如果真的氣到了她,給他一鏢,這本事絕對是說打鼻子不打眼的,他不是更丟人嘛。
如此足有十多分鐘,桑紅喘著粗氣站住了,左右看看︰」我力氣不足了,你們看看結果,我歇一會兒。「
萊利連忙過來,要扶她。
其他的人都眨巴著眼楮,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額,哪里就虛弱成需要攙扶的樣子了,力氣不足,會影響到準頭、力道而已。「桑紅解釋著,把東西放到她手里,促狹一笑道,」你們無聊也可以試試手。「」嘿嘿,那太好了!「景甜笑嘻嘻地和萊利湊到一起,調侃道,」我們一人一枚就行了,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彪悍,雙手發鏢還能百花齊放。「
景甜和桑紅相處最初,充滿敵意和羨慕嫉妒恨,後來看她還算識相,自己也不是刻薄之人,漸漸就有點喜歡了。
她越和桑紅打交道就越覺得這丫頭不驕不躁,深藏不露,現在發現她還有這手功夫,不由想到她當初剛來軍營時,被她用拳頭和蠻力吃得死死的,整天被揍得鼻青臉腫,卻一點報復心都不曾有,硬是憑著苦練挨打,練就了更多的實力。
原來真正的高手是這樣的!(當然,她不明白,桑紅那時候被李斌的長跑限令逼得要瘋了,對自己的實力充滿了疑惑和不確定,哪里有時間去琢磨對付她的小九九)
景甜對桑紅的感覺很快就轉為崇拜了,她曾經的認知世界里,實力就是後盾,拳頭就是老大,現在她明白了,桑紅要是和她拼了打,要她小命的機會太多了。
桑紅卻規規矩矩地依然按照訓練的規則和章程來,沒有耍陰謀,這讓她有些汗顏。
萊利苦笑著看看手上捧著的飛鏢足有九枚之多,就遞給景甜一枚,自己拿了一枚,都還給了桑紅,無奈地嘆氣道︰」你也太能打擊人了,雖然上大學的時候,就知道你能雙手發鏢,卻沒有達到這樣的程度,這手本事不是面臨生死關頭,估計你也不會舍得讓我們開眼界吧?「」呵呵,雕蟲小技,不值一提,你們趕緊啊!「桑紅有些慚愧地謙虛道。
那邊瘦猴已經跑了過來,讓她們倆先別動作,眯眼看看上邊,忽然興奮地喊道︰」老天,上邊果然被她打得出現小洞口了,你們看,玻璃出現了粉碎的痕跡了。「
鬼臉男連忙湊過去仰頭看,半晌道︰」這個鎖鑰處是快要斷裂了,看來這位大姐果然腕力了得。「
桑紅剛才集中注意力太久了,眼楮都有些發花,沒有看到碎玻璃掉下來,她就覺得效果不明,連看的勇氣都沒有了,此刻听得瘦猴這樣說,連忙也湊過去仰頭看︰」這種程度,你們有沒有辦法上去弄破了蓋子?「
瘦猴搖搖頭︰」差點火候,這邊這個位置你看看,關鍵是你的準頭太硬了,如果能給這邊也略微分散一些,估計我上去就有法子了。「
桑紅眯眼看看,笑道︰」這一會兒我的胳膊使不上力氣,讓她們試試好了。「
說完就給萊利和景甜仔細地指點了要射擊的位置,然後就退到了一邊休息了。
景甜對圍在附近的人擺擺手道︰」都邊去,我們可沒有她那水平,誰知道飛鏢落下來會掉到哪里,你們別離太近哈。「
眾人哄笑一聲,都連忙散開了,一部分饒有興致地推到艙壁邊,仰頭看她們,一部分聚攏到桑紅的身邊,不知道水已經把水和面包送到了她的面前。
桑紅靈敏的鼻子嗅到了面包的香味,以為是幻覺,一睜眼果然面前有人遞給她一份面包,她听到自己的喉嚨不爭氣地咕咚咽了口口水,靠,嘴饞真的害死人啊,像她這樣貪吃嘴饞的家伙,竟然能夠淪落到連面包都覺得美味的地步,真的太讓她挫敗了。
那女的看看桑紅睜開了眼楮,她咧咧干裂的唇,做出笑的模樣︰」吃吧,今天給孩子也分了一份,她吃了很少,這些你吃了有點力氣,我們就都有救了。「
說話的是那個在她們剛掉下來時候,就抱著孩子給她們搭話的女人。
桑紅看看這個淳樸的女人,明白省下來這點面包,拿出來意味著什麼,她有些猶豫地看看那個依然熟睡在那女人懷里的孩子。」吃吧,吃吧,吃飽了才有帶我們逃命的力氣。「說著又有女人遞過來半個面包。
桑紅看看周圍一雙雙期盼的眼楮,她粲然地露齒一笑︰」多謝了。「說完就低了頭,接過抱小孩女人手里的面包,就著水,開始小口地咀嚼著食物。
她餓極了,從來都沒有受過虐待的胃,空蕩蕩得讓她有些抓狂,吃就吃吧,有了力氣,給大家干活好了,逃出了這里,能吃的東西就多了。
她本來就不是拘謹之人,自然明白這中間的理兒。
那些女人都很知趣,第二個拿出面包的女人輕輕地把面包放在桑紅跟前的水瓶上,大家都悄無聲息地散去,盡力不去听吃東西喝水的聲音,把注意力往景甜和萊利的身上集中。
景甜和萊利果然不負眾望,除了最開始兩下,飛鏢沒有射到洞里邊之外,剩下的準頭都不錯,大家清晰地看到有破碎的玻璃碴子粉末一樣開始飄飄悠悠地往下落,漸漸都露出了笑臉。
景甜和萊利射擊的時候是你一下然後退開,等匕首落下,另一個人開始跑過去射擊,因為沒有徒手接鏢的功夫,兩人需要不斷地跑動,避免被落下的飛鏢打到。
時候不大,就都累得氣喘吁吁。」好了好了,女士們辛苦了,你們歇會兒,我們來。「瘦猴圍著她們打轉,看看效果,樂得裂開了嘴巴。
景甜和萊利聞聲就往一邊散去,樂得清閑,畢竟,後邊的事情,她們也是心有余力不足了。」大姐哦,你們倆手里的飛鏢讓我使使。「瘦猴出聲懇求,兩人毫不猶豫地就把手里的東西遞給了他,」下邊的活兒就交給你了,記得我們說的可能存在機關的地方。「
萊利殷切的叮囑道,看著上邊明顯有了破洞的蓋子,她心里說不出的激動。」放心好了,拼了命也要救出大伙兒!「只見瘦猴說著招招手,那群男人們就都圍了過來。
圍著那個孔洞向上看,很多人臉上都露出喜色,他們很快就商量好了搭人梯的法子,估計用過,只見四個男人穩穩地蹲在最下邊,熟練地雙手緊連在身前,每個人托起一條腿,一點點地站起,以四個人為塔基,穩穩地就托起了兩個男人。
兩個男人的手臂相握,這個人梯搭建得很穩當。
那瘦猴圍著他們轉了兩圈,抬手按著底層那人的肩膀一跳,也不知用了什麼身法,竟然蹭蹭蹭地就順著他們搭建的人梯猴子一樣竄到了最上邊,站在兩個男人相握的手臂上,他穩穩地蹲著身子,手里捏著匕首去搗弄那上邊的蓋子。
只听得頭頂傳來一聲沉重的 當聲,底艙的女人心都倏然緊了一下,一直驚恐地往上邊看。」弄開了,上邊的蓋子弄掉了。「瘦猴驚喜地低頭對下邊說著。
女人們都驚喜得雙眼含淚,很多人都不顧一切地擁抱在一起,桑紅和萊利景甜相視一笑,都懶懶地靠在艙壁邊恢復著力氣。」出去一定把那群該死的惡棍給丟到這里來。「景甜嘿嘿地笑著。
桑紅伸指噓了一聲,示意她別說話︰」耐心看傳說中的縮骨功,我一直以為那是武俠小說里胡編的,誰知道真的有這回事情。「
她這一提醒,景甜和萊利頓時也都興奮地瞪大了眼楮。」大家都別說話,听著上邊的動靜,別分散了那位老兄的注意力。「桑紅聲音沉靜,她的話音一落,喧騰的底艙漸漸就沉寂下來,誰都明白,這是個關鍵時刻,能不能出去,就靠那瘦猴的祖傳功夫了。
因為誰都能一眼看出來,那麼細的洞,連個孩子都塞不出去,更不要說一個大人了,眾人剛剛有了喜色的心不由都又懸了起來。
只見瘦猴的一條胳膊和頭已經伸了進去。
眾人都咋舌不已,單是肩頭和頭部這個寬度,怎麼都無法想象能進到那麼細的洞口里去,可是這個人做到了。
底艙漸漸靜的讓人驚駭,只剩下呼吸聲在黑暗里繚繞。
最先感覺到奇跡的當然是站在最上邊的兩個人了,他們能清晰地感覺到那家伙的身體在不停地扭動顫抖,那個猴子一樣的人竟然就泥鰍一樣,一點點地擠進了小小的圓洞里,先是胳膊和頭部,然後是被無限拉長變形的身體,腰胯,不過是二三十分鐘,兩人覺得胳膊一輕,那家伙的身體已經不需要借助他們的托舉了。」他上去了。「上邊的兩個男人不可置信地相互看看,那家伙只剩下兩條腿懸空在上邊。
說完兩個人就松了托舉瘦猴的雙臂,蹲,模著身下人的肩膀跳到了地上。
沒有人再大聲說一句話,大家都緊張地盯著瘦猴那一點點往上蠕動的雙腿。
那雙腿一點點地往上拔,先是粗壯的大腿,然後是小腿,然後連腳都消失在那個孔洞里了,終于,听得一聲咚的落地聲,仰頭看那孔洞已經變成了透明的了。
出去了,出去了,那個人真的從那里出去了。
沒有人歡呼,大家都為今天所見所聞驚得無法說話,很多人素不相識的人都緊緊地擁抱著,熱淚盈眶,這是她們受困以來,第一次感覺到人力的偉大,團結一致的偉大。
先是桑紅的飛鏢,然後是會鎖骨功夫的瘦猴,還有什麼神奇的力量蘊藏在她們中間呢?
她們都對未來充滿著希望。
只听輕捷的腳步聲從洞口一溜煙竄到了不遠處的一角。
桑紅的心也揪了起來,如果她們預料不錯的話,他奔向的方位應該是她們提供的可能有控制機關所在的方位。
一分鐘,兩分鐘,五分鐘,十分鐘,上邊依然沒有亮光傳來。
然後又是一陣腳步聲,顯然是奔向了另外的方向。
大家的心都懸了又懸,都明白他能找到機關,救出大家更好,不然的話,憑著他一個人的能力,被上邊的人發現了,也是死路一條。
所有的人都開始閉著眼楮祈禱了,連桑紅這樣沒有信仰的家伙也開始在心底念叨了︰」觀世音菩薩,西天如來佛祖,地藏王菩薩,基督耶穌,萬能的上帝,所有有靈知的萬能的神啊,我們這些迷途的人亟待你們顯示神跡,這次如果能夠月兌困,我以後保證見廟就拜,見教堂就祈禱。「
有人已經開始低聲地誦著佛號了,有人在祈禱祖宗保佑,那些男人們也都貼著艙壁站著,仰望著黑漆漆的艙頂,仿佛仰望著皓月當空、明星晶然的天空。
忽然,听得一陣咯咯的響動聲,黑漆漆的艙底竟然一點點地拉開了。
清新的空氣帶著涼意撲面而來,桑紅她們三個人猶如月兌兔,一下繃緊了身體。」你們都不要出聲,有戰斗能力的站到出口正下邊,沒有戰斗力的,就先這樣呆著,我們出去解決了那些人,就把你們都弄出來。「桑紅聲音里是少見的嚴厲。」這里邊連繩子都沒有,你們不然還搭橋出來好了。「
瘦猴顯然已經在上邊逡巡了一圈,什麼也沒有找到,只好站在敞開著的足有兩米見方的洞口處探頭說道。
那群男人已經佔據了出口位置,他們很快就站成了剛才的人梯形狀,那個鬼臉男說︰」你們三個先出去。「
桑紅搖搖頭,示意萊利和景甜先出去。
她打算走在最後,估計憑著手腕的繩索,還能帶出去兩個人,她沒有那麼大的力氣了,留點勁兒還要搏斗,誰知道等待她們的是什麼。」你們一定要小心!「
有個女人帶頭說,隨後就是很多無聲的抽泣,她們都明白,這樣草菅人命的潛艇上,什麼樣的危險都可能存在著,這些人先出去,並不是逃命,而是消除那些致命的危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