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一落,不遠處出現了一陣腳步聲,四個穿著寬大黑色衣服的男人從暗處走了過來,兩個人用槍對著桑紅和景甜,她們兩個人只好舉起雙手。
在槍口的示意下,緩緩地站立起來。
有男人很快就對她們進行了搜身,剛剛找到的還沒有暖熱的匕首都被輕易就找了出來。
「呦,這東西怎麼模著手感這麼熟?」一個家伙捏在手里端詳手里繳獲的工具。
「看到美女,你眼楮是不是裝到褲襠里了,這東西一看就是從咱們艙內順來的。」
另一個從景甜身上搜羅出匕首的男子猥瑣地笑著,景甜怒火中燒地瞪著他,讓他臉上的笑意有些僵硬了,他順手給她了一拳,景甜不著痕跡地側身避過他拳頭的大部分力道,口中卻尖叫著往一邊跌跌撞撞。
出現在她額頭上的瞄準的紅外線射擊點總算是消失了。
「靠——」被嘲笑的男人有些羞惱地順手推搡了桑紅一把,沒好氣地說,「走!」說著把她往一側的建築物里推。
桑紅估計瞄準自己的那個狙擊手,顯然是見有人接手了,就轉移了目標。
此時反抗,力量和人數以及強弱對比太鮮明了,還是等等好了,順便看看那個聲音熟悉的男人是誰。
兩個人很快就被推進了一個大廳里,廳內零零散散地站著一群人,影影綽綽的,看不清有多少,她們倆嗅到了一股撲鼻的血腥味。
「下邊的亂子怎麼樣了?」那個聲音說著,似乎是背對著門口。
「我們收到這只潛艇上白老頭讓人發過去的信息,說把接頭的地點改到約定的經緯度再前推二百海里,算算距離,我們就在這里等著,果然把他等來了;
他的潛艇一浮出水面,我們就跑了過來,估計是船上發生了什麼亂子,他手下能打的人都聚攏在這里了,等他們打了個兩敗俱傷,我們就輕輕松松地撿了的大便宜,直接把戰場打掃了。」
說話的人聲音里充滿了幸災樂禍。
「好,干得好,這樣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你處理得很好。」熟悉的聲音里充滿了得意的贊賞。
說完,他一點點地回了頭,這是一個眉目算得上清秀的男人,此刻一看到桑紅,那面部表情就變得有些詭譎莫測了,說不出是驚喜還是憤恨,或者兩者兼而有之。
他的面部五官怪異地扭曲了片刻,一雙桀驁不馴的眼楮邪佞地盯著桑紅,一步步地向她走了過來︰
「桑大美女,有沒有想起過我,我可是——惦記你好久了。」
桑紅听著聲音實在是熟悉,卻真的想不起來,自己什麼時候見過這個男人,還得他如此惦記,這敵意竟然毫不掩飾,當下戒備地雙手握拳,身體緊繃,面上卻笑得很熟絡︰
「額——呵呵,大美女這稱呼我可擔當不起,我這模樣算根蔥就不錯了,我還真擔當不起您這樣的大人物的惦記。」
「什麼狗屁大人物,別和我說這樣的風涼話了,我這肋骨被你踢斷了兩根,如果不是家人送我出國治療得及時,估計還在床上躺著想你哪,怎麼,現在有沒有想起來我?」
那男人說著冷然地盯著她笑。
「啊?咱們一起訓練過?咱們是戰友?同學?」
桑紅的心里思緒萬千,面上卻一臉迷惑地作出尋思狀。
她早就在心底一格 ,暗道壞了,她想起了很久之前,在秦洛水店前被人調戲的遭遇,她瞬間就把這張囂張桀驁的面孔,和記憶中的那張臉對應了,後來听說被她踢中的家伙是葉縴的親弟弟——B市鼎鼎大名的花花大少葉太歲。
靠靠靠,這叫什麼事情啊,這男人是泥捏的還是紙糊的,怎麼能一腳就踢斷他的肋骨呢?
冤家路窄也不能窄成這個模樣吧?
難道這家伙一直在盯著我,這次並不是巧遇,而是一場貌似松散的圍捕?
「啊哈哈哈——戰友?同學?你媽個小婊子在裝什麼蒜啊!」說著這家伙就近前踹了桑紅一腳,口中罵著,「踹死你個婊子!」
桑紅順勢一滾,故作狼狽地倒地卸去了他腳上的大部分力道。
那家伙一看桑紅這麼慫,全無當日的囂張姿態,心底的恨意更是噴薄而出,追著桑紅踹了一腳又一腳。
當然他這樣的攻擊對桑紅來說不值一提,一個一腳就能被踢斷兩根肋骨的酒色浸骨的家伙,即便恢復得好,他能有多大的力氣?
不過,她清楚這家伙對自己的恨意,警覺到周圍死死地對著自己身體移動的幾把手槍,她當即鬼哭狼嚎地做出被他踢得淒慘的模樣,順著他踢來的力道滾來滾去,一邊偷偷地觀察著廳內遠處那群人在做什麼。
景甜被桑紅的哭號聲喊得揪心,她要撲過去護著桑紅,早被身後的兩個大男人抓住雙臂,死死地控制住了。
啊啊啊——景甜幾乎要抓狂了。
這時外邊又進來了一個男人,對正在踢打桑紅的家伙恭恭敬敬地說︰
「白老頭也抓到了,您要不要見他?」
那男人狠狠地又踢了桑紅一腳,這才轉過頭,沉吟了一會兒,道︰
「對那個貪婪過度的老家伙,我不感興趣,每年從咱們手里得到多少發財的機會,每次都把價錢壓得低得讓人想罵娘,他這里的地盤當屠宰場挺好的,帶他去一邊問問,問出了銀行賬戶和密碼,開通無線轉了賬,就讓他老人家安息好了。」
「船上除了用于交易的收拾干淨的器官,還有十多個關押在底艙的活物,都是女人,估計男人們都出來和他對抗,大部分已經躺在這里了,那群女人怎麼辦?」
來人顯然在請示,他口中的活物,自然指的是當初和桑紅她們關押在一起的那群女人。
「把既定的貨物都小心地轉移到咱們的船上,加上這里躺著的一大群不切割就很快失去移植價值的強壯的器官,船上的冷藏保鮮設備估計不夠,所以,著人快速地把這里的裝備物資,都弄走,那群女人,等一切都收拾停當,最後轉移到船上,讓她們對咱們感恩戴德地當恩人供著,大伙兒也能舒坦幾天,人還是要積德的。」
「還是葉少有手段有魄力,好,大伙兒就快些趕工,力爭在天亮之前,把活兒做干淨。」
周圍听著的幾個男人都曖昧地笑了,那男人更是應著轉身快步地離開了。
門在那人的身後自動合上,
葉太歲的話生生把桑紅嚇了個寒顫,景甜更是覺得沸騰的血液都要凝固了——這——這是不是說,那群男人都已經死了,此刻就躺在不遠處大廳內的桌子上,那群圍著他們的家伙,正在解剖他們身上能用的器官?
啊啊啊——她們倆頓時就明白這里濃重的血腥味的來源了。
潛艇因為斷電,無法照明,靠著手電的光線,大廳內的一切都顯得鬼鬼魅魅的,讓一切屠夫凶殘的行徑都不再那麼清晰。
葉太歲吩咐完這些,走過去看看可憐地蜷縮在地上的桑紅,咬咬牙湊到她耳邊小聲說︰
「桑紅,我該怎麼處理你,才能為我的兄弟們報仇?
你那個死男人竟然有膽子掘地三尺,把我們在國內經營的網點悉數摧毀,這是多少年的苦心經營啊!
也好,不是他逼得我跑路,我怎麼有機會,把他心尖尖上的女人給順道稍走了?
你說,把你的身體細細致致地進行專業性的切割,每次給他快遞一塊兒,他是不是還有能耐把你兌完整了?
或者說,給你喂點東西,讓你和黑人、白人,各種膚色的男人雜交,給他個無比專業的視頻,他會不會痛得肛腸寸斷?
嗚——听說他當上了部長,呵呵,你也在上層的社交界暫露頭角,這樣的視頻,B市的高層人手一盤,你覺得會怎麼樣啊?」
「有本事你和他斗啊,欺負女人,你估計也就這麼點本事。」桑紅被他的話惡心得想吐,看著那張堪比魔鬼的扭曲的面孔,她不想激怒他,盡力地壓下心底的恐懼,讓自己神色淡然地回應。
葉太歲獰笑道︰「看起來你不信,我都被自己描述的前景激動得身體都亢奮了,好了,小美女,我們就不浪費口水了,我還有很多的正事要做。」
說完直起身,對桑紅身後的兩個一直緊緊地盯著她的男人說︰
「把這兩個女人先押到咱們船上關好,帶上銬子,晚些時候我會有更好的節目,色香味俱全的大餐等著大家享用,現在大家都忙起來,分頭清場。」
桑紅被兩個粗壯的男人拎小雞一樣揪住了手臂,和景甜一起被推出了大廳,走到外邊的空地上,轉過這大廳礙眼的建築,只見潛艇側後方赫然有一艘二層樓高矮的大船,船上黑魆魆的,一片死寂,甲板上一個很寬的搭板放過來,微微傾斜著,坡度並不大,來來往往的快步奔走的健壯的身影正抬著扛著箱子之類的東西往船上運送。
景甜緊張的抿抿嘴,看看桑紅,見她垂著頭,不由暗暗心急,萊利到底躲在哪里啊,那麼長的子彈帶挎在身上,怎麼就不出來把這幫子凶殘的魔鬼給崩死?
桑紅既然听了那家伙要暫時地關了她們,心里自然就不急了,這樣茫茫無際的水域,她們三個人對抗這麼一大群拿著武器橫暴無忌的家伙,談何容易,再說了,關押在什麼地方,她也有能耐月兌身,她可不想成為一具尸體,被人家粗暴地砍砍丟到盛放器官的箱子里去。
「這回滿載而歸了,大家都加把勁兒,鈔票美女多多的,馬上就兌現,都快點。」顯然有人在督促著這些,濃霧已經有些消散了墨色,星月已經黯淡,東方的天空露出了淺白,離天亮還有兩三個小時,他們顯然也有些著急。
桑紅和景甜直接被帶到了底艙那里,只見圍著船上的動力器械一周,全部都是黑 的鐵欄桿圍成的狹窄的不足一米見方的鴿子籠,那些牢房里邊空蕩蕩的。
她們倆被用力塞進了門口的兩個相鄰的矮小的鴿子籠內,雪亮的手銬 噠一下,就把她們的雙手都銬在了欄桿上,然後是鴿子籠的門嘩啦一聲就關上了,接著是鎖鑰擰上的聲音。
「安安生生地呆在這里。」一個男人警告著,轉身那底艙的門擰上了。
听著那腳步聲飛快地消失,桑紅嘆口氣道︰「景甜,你沒有被嚇住吧?」
「還別說,我真的嚇住了,你在地上痛得打滾,我連動都動不了,你被踢得怎麼樣?不會被踢斷肋骨吧?」
景甜擔心地問。
「你什麼時候見我鬼哭狼嚎過?你以前那樣子打我,我喊過給你听嗎?那被酒色淘空的瘋狗能和你的力氣比?」
桑紅眼楮打量著四周,手上的銬子絲毫沒有影響她的手指的靈活性。
「那你淒慘給誰听啊,听得我難受死了。」景甜聞聲心下的擔心就去了些。
「讓那瘋狗听啊,他不是恨我嗎?我就可憐給他看,滿足一下他的卑微心願,順便也讓他放下點戒心,以為我也不過和普通女人一樣,瞧瞧,這不是達到目的了?」
桑紅說著已經開了手銬,把頭抵在欄桿上,用手模著外邊的鎖,用手中的小飛鏢在一點點的撬著。
「那人听著怎麼好像是和你有著深仇大恨一樣?」景甜看桑紅那能耐,心底放松了很多。
桑紅看也不看她,隨口說︰「那貨是個有名的花花太歲,我曾經被他出言調戲,就給了他一腳,沒成想,把他的肋骨踢斷了,這叫什麼冤孽啊,我怎麼能在這九死一生的境遇里還能遇到他來雪上加霜的。」
「我估計他就是恨你踢了他的面子,肋骨斷了,一年半載也休想養好,那位置和胳膊腿兒不一樣,斷了打個石膏夾板什麼的,就能很快地長好;肋骨那位置,包不得綁不得,說不定打個噴嚏,一個月的恢復就又斷了,他怎麼可能這麼好眉好眼地出現在這里和你叫板,估計你只是踢痛了他,怎麼可能踢斷?我看他追著踢你的姿態,腰部根本沒有什麼不靈活的地方。」
景甜很納悶地說了這個醫學常識。
桑紅嗤地一聲笑道︰「你說得也有道理,萬一真的被他們再捉住,我就低聲下氣地給他求個情,用這理兒揭發他對我的誣陷,讓他高抬貴手饒了我們;
可是,你覺得能把死人都當成財來發的家伙,沒有招惹過的他的人還能剝皮抽筋的,我這樣招惹過他的,他能憑著我的可憐勁兒就饒了我們?」
景甜想到了那群活生生的轉眼就變成死人和零碎器官的男人,不由渾身汗毛倒豎,悶聲一笑︰「估計不可能,誰知道什麼酷刑在等著你哪!」
桑紅听到景甜說出的這個「你」字,眼神突然詭譎地一閃,當即就飛快地垂了眼皮,嘆口氣道︰
「景甜,遇到這個家伙,我明白自己絕對是凶多吉少,這幫龜孫子,做這樣傷天害理的事情次數也不少了;
我不妨把我知道的有關他的信息給你透露一些,這個葉少是B市的公子,這是表面的情況,我那次得罪了他,後來,他身邊的哥們就開車追我,在XX國道上狂飆,幸好我開了宋爺爺改裝的功能極其彪悍的改裝車,在險些被他們的車夾成肉包子的時候,車兩邊的尖刺護欄伸出去,當時就掛掉了夾攻在我車子兩側的車門;
後來,幸虧宋書煜得到消息,就帶著人在國道口守著,救了我,扣了他們的人和車,這梁子算是結下了,然後這幫人就盯上了我,後來瞅到我落單的時候,就讓人綁架了我,秘密送到市內的一個販賣人口的窩點,那里邊當時就有很多市內莫名失蹤的年輕少女;
還是宋書煜趕到的及時,救了我,又順便搗毀了他們的老巢,據說那個跨越國際的販賣人口的團伙頭目就是他們這群敗類,估計是被連窩端了,在被抓捕之前,潛逃出國了;
今晚听听他的話,我們不動腦子就能明白,這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拿人不當人的畜生。」
景甜的眼楮瞪得大大的,充滿了興奮︰「宋書煜?你那神秘顯赫的未婚夫?他這麼神勇啊,這次他會不會及時地趕來呀?」
桑紅說完就嘩啦一聲,拉開了外邊的門,貓著腰鑽出鐵籠伸了個懶腰︰「靠,拿咱們當猴子關啊!」
這才在景甜面前盤腿坐下,對她粲然一笑︰
「他一定會來的,我有預感,我們當時就越好了見面的日期,就在我們失蹤那天的第二天,約好我請假回去看他,所以,他很快就能發現我們失蹤了,也會想盡一切辦法來救我們的,我想,不單是他,咱們的部隊,咱們的教官,都會很積極地對我們的失蹤進行救助。」
「那就好,我們就沒有孤軍奮戰的恐懼了。」
景甜說著把銬著手銬的雙臂艱難地對著桑紅坐著的這側的欄桿。
桑紅靈活地給她開了手銬︰「所以,我們必須盡快地毀了這條船,制造混亂,尋找逃命的機會,不然,按著這船的速度,開出了中國的海域,開到販賣人口的窩點,咱們的援兵就有些無能為力了。」
景甜有些緊張地咽咽有些干澀的喉嚨︰「這是大海,我們雖然身手不錯,可是真的毀了這條船,我們不是也會死嗎?」
「馬上就天亮了,毀了它,漂浮在海上自然能找到其他的救援對象,萊利到現在都沒有露面,她看到我們遭遇了險境,沒有撲過來救助,就證明她很清楚敵我懸殊,估計是溜到哪里去尋找退路了,我們昨晚制定的逃跑方案,她很清楚,說不定她現在就把一切都準備妥當了。」
桑紅說著就把景甜的牢門打開了,伸手把她拉出來,彎腰幫她搓揉著被壓得有些酸麻的腿。
景甜的腿漸漸消去了麻木,她看著桑紅這麼細膩體貼的動作,連忙笑著拉起她︰「桑紅,我听你的。」
「好,那我們就快點,不然天亮了,一切都在敵人的眼皮子底下,我們就完了。」桑紅看到景甜眼底的誠意,她起身點頭。
「景甜,我把這里的東西和潛艇一樣弄壞了,然後我們趁著夜色上去,打倒兩個家伙換了衣服,弄了裝備,找到船上的救生艇,直接跳到水里,等那些人在夾板上邊慌亂的時候,就開槍射擊,他們一貫都在風浪里混,不打死的話,我們也不會安全。」
桑紅說著開始往前走,觀察著船上的主要制動裝置。
「那——那——那群被他們最後轉移到船上的女人怎麼辦呢?」景甜有些驚恐,她估計是想到了茫茫無際的海面,想到不會水的女人可能就會很快溺死。
「不等她們轉移到船上我們就得跳到水里,不然,槍戰的話,她們直接就會被當成人肉盾牌。」桑紅清楚那群人的野蠻性。
「這里我幫不上忙,我還是在外邊戒備好了。」景甜說著快步跑了出去。
桑紅頭也不回,她看著那嶄新的大型制動器具,快速地向上攀爬,新東西更好收拾,這種類型的機器工作原理和致命缺陷她們剛剛學過不久。
桑紅做好一切,從底艙跑出去的時候,就看到景甜抱著兩條長槍從廊子盡頭跑了過來︰「萊利已經把救生艇丟到了水里,這是她弄來的槍彈,說你會用得著。」
桑紅一把挎上長長的子彈帶,抓了長槍就往下邊的艙室跑。
「我在這里等你。」景甜說著,舉起手里的槍托,用力地把拐角處通向外邊的一個窗戶的鋼化玻璃打碎,探頭一看,就看到不遠處漂浮著的黑色橡膠筏子。
上邊萊利正縮在筏子上,拿手中的槍瞄準著船上射程範圍內的人。
桑紅端著槍站在底層的艙門口,捏了一把手心的汗,端起槍對準那個碩大的盛滿汽油的密封油罐猛力射擊,被撞擊力反彈回來的彈殼,發出清脆的聲音,有些甚至能迸射到桑紅的身上,她的雙臂穩穩地舉著,一點都不顧及被震得發麻的肩膀,片刻之後,油罐終于被打破了,汩汩流動的透明液體自來水一樣噴涌而出,帶著子彈的火舌,很快就燃燒起來了。
桑紅咧嘴一笑,伸手關嚴實了艙門,這才跑回了廊子上,看到景甜正在那個破了的窗子下邊蹲著等她,連忙喊著︰「快點跳!」
景甜听得出她聲音里的催促,身體往外一偏,抱著槍就跳到了水里,桑紅把手中的槍往肩膀上邊一背,也連忙跟著跳了下去。
萊利听得她們的喊聲,連忙滑動著救生艇上邊的船槳,向她們靠攏過來。
兩人渾身濕漉漉地被她拉了上去。
桑紅顧不得冷,抓了船槳就說︰「萊利,快劃,船要爆炸了。」
萊利一听自然顧不得癱軟在身邊的景甜了,抓了船槳就和她並肩坐了,開始從另一邊劃動船。
因為不是太熟練,配合得不是太好,那救生艇竟然飛快地在水面上旋轉開了,一點也沒有遠離的樣子。
「喊著拍子,跟著拍子用力。」萊利因為剛才模過船槳,好像明白點訣竅,就連忙出聲提醒。
桑紅停下手里的動作,听著她的口令和她一起劃動,果然,救生艇輕快地向前飛竄。
「快點啊,遠處的潛艇上邊起火了,要沉了,這可是幾十噸的鐵疙瘩,下沉的吸引力會很大的,別被吸了進去。」景甜爬在救生艇後邊向後邊看著。
只見沖天的大火炸得救生艇瞬間解體一樣,很大的金屬碎片都飛濺到她們附近的海域里,一個金屬塊從天而降,啪地一聲在景甜的注視中落入了救生艇上,哪里瞬間就又烤焦的木炭的聲音。
竟然探手去抓,燙得她一聲尖叫。
連忙月兌了身上的衣服,墊著把那金屬塊給丟到了外邊的海水里,即便如此,救生艇的底部竟然由此就出現了一股小孩子拳頭大小的一個洞,咕咕的海水就浸潤了進來。
「漏了,漏了,靠——」景甜說著連忙把衣服袖子扯下來,用力地塞進了破洞里。
「什麼漏了?」萊利回頭問。
「沒有什麼,我已經用東西堵住了。」景甜看著那里不再浸水,就松了口氣跌坐在救生艇上,震得那救生艇一陣危險的震顫。
「堵住就成,好好地防護好,整艘船上就這一艘救生艇還能用,剩下的都被我給摧毀了,省得那幫子龜孫再乘坐著來攻擊我們。」
萊利說著笑著,奮力地劃著船槳,她當然看得到那些飛濺的鐵片掉落水面時候,發出的滋滋響的白煙,明白此刻應該離開那下沉的潛艇越遠越好。
桑紅更是連頭都不回,話都不說一句,埋著頭狠命地劃動著船槳,景甜手中捏著剩下的濕潤的衣服,警惕地盯著救生艇,生怕天上再掉下來那種會燒壞船底的金屬片,她懊悔不已,為什麼不在第一時間就過去查看呢,反而是好奇地觀察到那里冒煙里才想起危險來。
一個蟻穴就能毀壞堅固的堤壩,她可不希望唯一的一條救生艇就這麼被一個小洞毀了。
此刻葉少正雄心勃勃地站在他們寬大的商船上邊的甲板上,他們的船正用很快的速度月兌離那艘正在下沉的潛艇,真好,一出手就能毀了這個該死的雄踞一方的白老頭,以後他橫跨東南亞的那份生意,自然由他們的人來頂替。
想著從白老頭嘴里套出的銀行密碼和數十億的資金,他嘴巴都咧得合不攏了。
憑著這樣的功勞,他在國外的幫會里自然能得到最快的認可,挺好,看來連老天都開始補償他了。
他的身邊站著那群自以為獲救的涕淚盈眶的婦女們。
從這個救了她們的英雄一樣的俊秀男子的口中,她們知道了那幾個為了救助她們的一群男人已經和潛艇上的壞人同歸于盡了,幸虧他的商船經過這里,听到慘烈的槍戰聲,膽顫心驚地過去,就看到那麼一副殘局。
幸虧他們往下邊找了找,不然還真的就棄之而去了。
那群女人們自然感激涕零,對救了她們的那些粗壯的保鏢一樣的壯年男子們充滿了信任,那些人早就收拾好了滿身的血污和武器,做出了正常商船水手的模樣。
美酒佳肴已經擺放在了甲板上,鋪著細白桌布的長方形的餐桌上邊,甚至還有鮮花,一箱箱漂亮的衣裙敞開著箱蓋,引誘著衣衫襤褸狼狽不堪的女人們。
有人甚至已經想好了,要飽餐一頓,然後洗個澡,換上漂亮的衣服了。
只有極少數的幾個女人在惦記著那三個能力出眾的神秘的年輕女人。
她們竟然也消失了蹤影,想必也戰死在了潛艇下邊的某個黑暗的角落,她們眼淚汪汪地目送著越來越遠潛艇,看著上邊的火光,都覺得一場噩夢結束了。
「女士們,非常歡迎你們來到勝利號商船做客,我們這一趟的生意是往東南亞去的,不過既然救了你們,少不得繞道把你們都送回祖國,誰讓我們都是炎黃子孫哪,來吧,喝著美酒,吃著佳肴,來驅散你們心底的疑慮吧!」
葉少顯示出少見的魅力,對這些驚魂甫定的女人們熱情相邀。
女人們矜持一些的自然陪在他身邊說著客氣話,眼楮已經溜到了那成箱的漂亮衣服上。
沒有什麼顧忌的女人早就一哄而散地跑走了,她們有多久沒有吃過煮熟的食物了?有多久沒有看過這麼廣闊的天空了?
葉少滿意地看著這群被蒙在鼓里的女人都興高采烈地去享受她們最後的晚餐了,心里不由一陣幸福的眩暈,我多偉大,讓這些瀕臨死亡的女人們重新找到生的希望和快樂,我這樣是不是越來越接近于上帝的仁慈了?
忽然他們腳下沉穩前行的船只咯 一下震了一下。
大家都愣了,看看一人平靜穩定的甲板都以為那一瞬間的感覺是幻覺,可是時候不大,大家竟然感覺到震顫連連,甲板上邊的刀叉食物都從桌上滑落,很多東西都直接當啷啷地滑到了甲板的最低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