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紅回到家,帶著難以抑制的興奮和使命感,直撲暗房。
女特護听到動靜,連忙過來問候,桑紅告訴她給自己煮點粥放到外邊就行了,現在她在忙,很忙!
後者當然很知趣地按著吩咐把她要的粥煮好,還特地給她炒了兩盤清淡的小菜,然後就無聲無息地離開了。
桑紅月兌了身上的防寒服,埋頭大干,狹小的空間里,烘干機開到了最高的溫度,平鋪的濕漉漉的底片現在為了爭取時間,都懸空掛著,稠密得好像樹葉。
她取下最早烘干的幾張照片,跑出了暗房,開始用高倍微縮紅外線鏡頭膨脹像素,通過電腦,先挑出一張最棒的,發到了秦青,然後是湯姆克魯斯的郵箱。
幾乎是瞬間,她就看到了秦青的回信︰「棒極了,收到。」
湯姆克魯斯︰「黃,好極了,多多益善,我會幫你賣出天價的短時版權,不會影響你下午的拍賣會質量。」
桑紅咧咧嘴笑了,跑回暗房繼續沖洗下一卷,沖洗出來後再仔細地挑出不錯的,接連給他發了十張。
中間她除了食不知味地喝下了那美味的粥和已經有些涼了的菜,幾乎沒有浪費一點時間。
她的工作效率提升到讓自己仰望的速度,十二卷膠卷全部沖洗出來,除了她已經用的裁剪好之後,剩余的她連邊緣都沒有力氣修剪,因為照片是打算用于展覽的,她拍的尺寸很大,沖洗時又按著比例擴大了一些,切割工作對她現在的體力來說,難度太大了,一不小心犯了低級錯誤,就追悔莫及了。
她身體困得幾乎要抽筋,她掙扎著爬到臥室開始睡覺,打算休息好了,再集中精神做剩余的工作。
迷迷糊糊之間,听到有人喊她,是秦青。
桑紅蒙頭、裝睡,都無效,幾乎想要咒罵了,無奈這廝太頑強,她只好灰溜溜地爬起來給他開門。
秦青看她那疲憊的模樣,不由關切地說︰「累壞了吧,有什麼活兒讓我做,你繼續。」
桑紅指指暗房︰「還有很多照片沒有干,烘干機上干了的照片,你取下來然後放在切割機上把它整理完整了,順便幫我進行首輪篩選,下午的展覽會。菲爾麗讓我再交三十張,多好的機會,你多挑選一些,我醒來再確定,現在我必須睡了。」
她毫無形象地打了個哈欠,轉身就倒進了臥室的床上。
秦青有些不可置信地瞧著她那模樣,雖然知道她一定累慘了,可這樣毫無形象的樣子哪里有一點女孩子的溫婉。
他輕輕嘆口氣,也罷,只是她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是最放松最自然的姿態,這是一種對親人的信賴。
這樣以發揮自我麻醉的心理暗示,他的心里就舒服多了,當即就放輕了手腳,進入暗房開始做粗淺的切割工作。
他有著相當好的審美眼光,又有著極好的力度,切割工作對他來說不是難事。
他輕易就把剩下的活兒干完了。
于是開始挑選照片,他發現挑選真的是一件難事。
在他看來,桑紅不要命一樣拍來的東西當然張張都是精品。
他忙碌了半天只是把照片邊緣不規則的部分切割掉了,其實,看著規規矩矩的照片,他覺得似乎切割也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為了突出照片的某些主體,是不是需要把其他的畫面也切割掉呢?
這可是桑紅的心血,切割不當就麻煩了。
正躊躇之間,他听到了敲門聲,為了不影響桑紅的睡眠,他快速地開了房門。
外邊站著的是菲爾麗,看到開門的是他,嚇了一跳,正要說話,他連忙示意她小聲。
菲爾麗別有深意地望著秦青嫵媚一笑︰「我是來還桑紅車子的,幾天前她幫了我一個忙,她的車落到了路邊小酒館了,這是鑰匙,順便說一句,為了表示對她的感謝,我已經把車子的油箱加滿了。」
秦青接過鑰匙,謝謝她想得周全。
看她沒有告辭的意思,只好問她還有什麼事,下午不是就要開始展覽會了。
「我想看看黃的照片沖洗出來沒有,順便先幫她把把關。」菲爾麗探頭往客廳看,她雙眼放光,客廳的沙發上全都是照片哦!
秦青無奈只好請她進來。
菲爾麗翻看著照片,止不住發出一聲聲的贊嘆聲。
秦青無奈地看看她,再看看桑紅的臥室,覺得桑紅這覺恐怕是睡不成了。
果然時候不大,桑紅蓬松著頭發從臥室里探出頭來,看清來的人是菲爾麗,當即就開門出來了︰「菲爾麗,你來了,太好了,挑吧。」
她一邊走著一邊打著呵欠,揉著惺忪的睡眼,甚至還抱怨秦青︰「你怎麼不早點喊醒我?」
秦青咧咧嘴給她一個傻笑,也不解釋,也不抱怨。
菲爾麗完全把這兩個年輕人的互動看做是眉目傳情了,她笑眯眯地看看桑紅︰「全部都在這里了?」
桑紅點頭。
「你去喊了湯姆克魯斯過來,他也有指導篩選的責任。」桑紅用肩膀頂頂坐在身邊的秦青。
秦青很順溜地站起來,拿起門口小桌上菲爾麗剛剛送來的鑰匙。
「你的車不是挺炫的嗎?」菲爾麗不解地問他。
「抱歉,那是美林的車,我們弄得不成樣子,打算讓保險公司看了,如果沒有法子修復完好,雖然我現在仍然開著,可是,那麼傷痕累累的,在美林門前過來過去,她看來會難受的。」秦青解釋道。
一邊彎腰換了厚靴子,這才出了門。
湯姆克魯斯忙得要死,整個上午他都困在電話邊,接听不同的電話,根據那個報社或者媒體的實力,把桑紅的照片賣出合理的價格。
他顯然很喜歡這樣的時刻,脾氣全然沒有往日的暴躁,是啊,如果你很清楚地知道對方有求于你,姿態很低,又何必用暴躁的方式來表達你的不滿呢?
他現在明白為什麼成功人士很多都脾氣溫和,因為他們知道這個世界買他們的賬,所以他們才有心平氣和的心態和行為。
這個世界為什麼有那麼多的憤青?那是因為他們太失意。
他一听桑紅在公寓里和菲爾麗等著他一起過去拍板確定下午展覽需要添加的照片,這種受重視的感覺頓時就膨脹起來,他很受用地笑眯眯地把電話設置了一個呼叫轉移,移到了他的手機上,這樣才能保證業務兩不耽誤。
湯姆克魯斯果然是個很有眼光的家伙,在他的指點下,很快就選定了照片。
而且他還很認真地審視著幾張照片,和菲爾麗商量,是不是剪掉一部分,畫面的主題才更加的突出?
桑紅當即也加入了商談,她根據湯姆克魯斯的建議,認真地看了看,也覺得剪下一部分效果會更好。
當即她就點頭,由秦青操刀重新裁剪那些照片。
看看大家都是一副慎重不已或者擔心的神色,湯姆克魯斯開玩笑道︰「呵呵,一副照片是不是精品,不是看大小的,而是看主題是不是能震撼人心;
你們瞧,這副圖片,不同的動物都聚集在孔雀湖邊,回望失去的家園,可是,這邊明顯湖水的背景佔得有點多,這樣減少一些湖水所佔的篇幅,就凸顯出另一側火災現場的殘酷了。」
秦青最後根據桑紅的指示確定了界限,當即就 嚓一聲行動了。
果然,裁剪之後的照片,雖然看著小了許多,不過卻更震撼人的視覺。
于是,桑紅不再懷疑湯姆克魯斯的眼光,大家一起討論,把有點小瑕疵的照片都進行了適度的修改。
最後出來的照片,當然是大的大,小的小,一點也不整齊。
「放心好了,絕對張張精品,會有一個經常的展出的!」菲爾麗興奮得合不攏嘴巴,小心地把照片裝入專門的保存袋子里,緊緊地抱在懷里。
「好了,我現在送菲爾麗回畫廊,你們繼續休息,或者有精神的話,秦青還是陪著密斯黃一起去發廊做過頭發,或者參謀著她今天下午穿的衣服。」
湯姆克魯斯挑剔地看看桑紅,覺得她的頭發確實好像被她忽視得太很了。
菲爾麗停下往外走的步子,也眯眼打量桑紅,她點頭道︰「我覺得黃這個樣子挺好的,如果非要做什麼形象,就把你的精神拿出來,不需要改變風格,這樣毫無顧忌的模樣,雖然邋遢了點,一個偉大的記者怎麼能外表沒有一點個性呢?」
「額,菲爾麗的建議很好,我覺得只要把這點邋遢勁兒去掉了,你平常的那模樣就挺好,看著很有親和力。」湯姆克魯斯抓住了重點。
桑紅無語,她很想捂臉︰「主編,學姐,拜托,我這是看到你們太興奮了,連臉都沒有顧上洗,頭發都沒有顧上梳,放心好了,我絕對不會這樣蓬頭垢面地就出現在展覽會上;
不過,我只是過去露露面,別讓我說什麼,我這人沒有見過什麼大場面,露了怯反倒不太好。」
秦青的臉抽了抽,他連忙扭過頭去偷笑,這女人什麼時候露過怯,他真的很期待。
他打定主意了,一定要陪著她過去參加展覽會的開始儀式。
「不會安排你長篇大論地講話,不過,絕對會有人問你的照片創意或者你的拍攝理念,這些無法避免的東西,只要你能說得流暢一些就成。」
菲爾麗詫異地看看她,安慰地拍拍她的肩膀,年輕人嘛,第一次在公共場合面對全世界的公眾,露怯是可以理解了。
「多練練膽子就大了,你以後是做世界知名攝影師的料子,拿出你的傲氣來。」湯姆克魯斯鼓勵她。
菲爾麗白了他一眼︰「不知道就別教,女人和男人不一樣,有親和力比孤傲叛逆更吃香,黃,不能听他的,你要表現自己溫婉睿智、熱愛和平、熱愛生命這一塊,你本身也懷著身孕,保持即將做母親的美好心態,你就是最完美的形象。」
「呵呵,是是是,展覽會是她弄的,你按著她說的風格似乎更協調。」
湯姆克魯斯當即就明白這些都是菲爾麗的策劃,他無權多說,而且,她覺得菲爾麗的話很有道理,一個年輕的懷孕的攝影師,不顧危險奔波在火災一線,這是一種多麼勇敢,多麼珍貴的使命感感啊!
桑紅瞧著秦青,兩人相視一笑,笑著把那兩個人送了出去,湯姆克魯斯做出一副羨慕的姿態,提醒秦青道︰
「小眼神遞過來飄過去的,別秀甜蜜了,到展覽會的時候你們再秀好了,多麼棒的帥男靚女組合,你這準爸爸說不定會被人專門拍照提問的。」
秦青和桑紅臉上的笑容頓時就有點僵了。
「怎麼?」湯姆克魯斯瞧著有些奇怪,他仔細打量桑紅,「黃,你現在必須去醫院做個檢查,你看著精神實在不夠好。」
「我沒事,沒事,睡睡就好了,我是太緊張了。」桑紅笑著盡量讓自己放松。
「吸進去那麼多的濃煙不可能沒事的,我听消防隊的朋友說,你們是從火海中直接沖出來的,看看你們的車子外漆就知道當時情況有多危急了,你還懷著孩子,請不要掉以輕心,趁著現在多少有點時間,秦青,一定要帶她過去看看。」
湯姆克魯斯慎重地叮囑。
桑紅連忙對秦青點頭,秦青嘿嘿笑著隨口應了。
送走兩個人回來,桑紅又毫無形象地躺在沙發上,秦青很自覺地收拾著被他搞得亂七八糟的客廳︰「桑紅,我也覺得你應該去醫院看看。」
「看什麼看,這里的醫生都是洋鬼子,而且醫療條件也不好,沒事就不要去醫院了,我討厭那種地方,我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咱們老早就戴著濕潤的口罩,並沒有吸到多少煙霧,而且,當時咳嗽了幾分鐘,估計早就把濃煙給咳出去了。」
桑紅大大咧咧地說著,絲毫沒有一點自覺。她甚至滿意地抬手模模肚子,這小家伙挺安分,她現在的狀態挺好,咳嗽那麼很都沒有嘔吐,這已經算是天大的進步了。
「那咱們去收拾頭發?我覺得你以前的短發挺好看的,要不我們重新剪回來?」秦青很不適應她那蓬松的半長發,覺得有些陌生的感覺。
桑紅其實也很討厭這樣長度的頭發,她也適應了很久,依然讓她有種礙事的感覺,不過她想到了歐陽清柏傳遞過來的正主兒黃一鶴的長發和圓臉的模樣,有些無奈地搖搖頭︰
「這樣挺好的,幫我挑衣服好了。」
秦青瞥了她一眼︰「還用挑?你進出的防寒服總共就那一件,有挑的余地嗎?走吧,咱們現在出去買衣服。」
其實他很郁悶的,他穿衣服講究慣了,見人的衣服成套成套的,可是,這女人老是一身衣服穿著,髒了擦擦,用電熨斗直接就熨干,壓根兒不願意買,害得他被鎮上和學校的女人集體鄙視,一個男人,老婆就只有一套能見人的衣服,他倒好,一套一套的,孔雀開屏似的。
即便沒有人直接說出來,他也能看出來那些看著他充滿控訴,看著桑紅充滿同情的目光。
桑紅想想也是,她的衣櫃內除了睡衣實在沒有其他多余的衣服,每次秦青提議陪著她去買衣服,桑紅總說懷著身孕,現在買什麼都是浪費,一身舒服的衣服穿著,就夠了。
現在下午要出席正式的展覽會,她穿著被燒焦了一個角的防寒服,是不是有些邋遢了。
于是桑紅拿了包包,打算跟秦青一起出去臨時購買一身替換的。
走出公寓門口正要鎖門,迎面看見有人捧著大大的盒子走過來問︰「請問是黃一鶴女士嗎?你的加急快遞請簽收。」
桑紅看看那個大大的包裝盒子,心里納悶不已︰「這什麼東西?」
「衣服。」快遞員接過她簽收好的單子,把盒子往秦青的手里一放,秦青覺得挺沉。
「打開看看,我怎麼覺得這也太巧了,不會是有陰謀吧。」秦青說著抱著盒子往里走。
桑紅正要跟過去,只見又有人過來了,也是抱著一個大盒子,說讓她簽收。
這次桑紅徹底毛了,難道什麼人要來謀殺她,送的定時炸彈?她無比豐富的想象力頓時開始膨脹。
她探頭對秦青喊︰「打開檢查,仔細檢查,看有沒有危險品。」
秦青也爽快地應了一聲,他飛快地打開了盒子,只見里邊是一件十分炫目的白色羽絨棉禮服,款式精美,他打眼一看就是精品,他心里一沉,當即拿起衣服,不出所料,只見一張寫著中文的小卡片從衣服上掉出來了︰
「紅紅乖︰穿這件禮服去參加下午的展覽會,你一定是最美的女人,寶貝,我會很及時地送上鮮花祝賀!
辛苦你了,你要是看到我就覺得委屈難受,我保證罵不還口打不還手,老婆,看著孩子的份上,莫要生悶氣,磨好你的小爪子,磨尖你的小虎牙,老公等著你蹂躪!」
落款是宋書煜的簽名。
果然,這字和人一樣囂張跋扈。
看不出他那麼一個木訥的家伙,還能寫出這樣深情又煽情的語言,尤其是後邊那明顯曖昧不已的語言,讓秦青瞬間妒火中燒。
秦青再也淡定不了了,這家伙,讓他憑著一件衣服就打動桑紅的心,也太便宜他了。
他看看外邊的桑紅並沒有主意到他,當即就把卡片收藏到了自己的口袋里,然後,他開始掩飾性地打量著那件衣服,果然是師出名家的作品,這樣高雅華麗的衣服,領口附近裝飾著許多鑽石,到了胸部下方,收了一道縫,衣服巧妙地打出了一些寬松的褶子,剛好可以掩飾桑紅那難以隱藏的肚子,真是煞費苦心!
桑紅接過快遞員遞過來的單子開始簽收,一邊看著上邊的地址。
她很郁悶,上邊什麼都沒有。
桑紅抱著盒子進了屋,看到秦青手里的衣服,眼楮一亮︰「這衣服真漂亮,誰送的?」她說著放下手里的盒子伸手模著看。
「沒有名字,奇怪,難道是你媽媽?」秦青表情很納悶,好像也好奇不已的模樣,估計宋書煜要是知道他在這關鍵的時候被秦青擺了一道,估計會氣得嘔血。
桑紅連連搖頭,林青燃雖然有著娘家做靠山了,但是多年的苦日子,她還不是太習慣買奢侈品的,這件衣服,一看就看出衣服領口粘著的碎鑽是真的,絕對價值不菲。
她的小臉一點點地沉了下來,這樣的審視挑選衣服的風格,她太熟悉了!
他來了嗎?
一個字都沒有,以為拿了一件衣服,把她打扮得好像洋女圭女圭,她就再任由他當做金絲雀一樣圈養了?
她不死心地在衣服上到處翻,然後是盒子里的保護紙,最後,一個字都沒有找到。
桑紅心底一陣冰涼,果然是他,只有他才可能為她出手慷慨,但是,一個道歉內疚的字眼都沒有,她那麼的委屈能白受?
宋書煜,你也太自信了!
秦青看著桑紅那明顯委屈和不甘心的小臉,心里充滿了同情,可是,他想想宋書煜那該死的自信冷酷的面孔,他就無法釋懷。
「你找什麼?」秦青問她。
「呵呵,不找什麼,奇怪了,什麼人這麼慷慨又不留姓名,算了,這衣服款式雖然好看,但我現在有點胖了,估計這衣服上身會襯得我不是那麼精干,而且,你可以想象,咱們鎮上的熟人極少有人會穿這樣正式的衣服,我一個人穿了,顯然會讓大家產生距離感的。」
桑紅說著把手里的衣服放到了盒子里,轉而看著另一個盒子。
秦青隨即用腳把那個盒子踢到了牆角處,然後把桑紅剛剛拿進來的那個盒子放到客廳開闊的位置上,正要打開,外邊又響起來了敲門聲。
又是送快遞的!
桑紅一臉疑惑不解地開了門,果然又是一個大盒子!
她一邊簽收,一邊不由抿著嘴笑。
秦青對桑紅呵呵笑道︰「桑紅,你瞧你,這個攝影展估計關注的人太多了,大家都希望你體面漂亮,快進來,趕緊打開看啊。」
秦青說著彎腰,動作很快地就把盒子打開了。
只見里邊裝著一件很普通的類似防寒服的大衣,桑紅抬手一拿,大衣里邊的里料露了出來,竟然是手感超好的動物毛皮,靠——什麼叫低調的奢華,這才叫奢華,那麼華麗的軟緞一樣的毛皮隱藏了里邊,外邊是這麼普通的外套!
秦青的手往衣服里子里模模,不由笑著說︰「桑紅,恭喜你了,這大衣的皮草竟然是整張皮的,整個背部都沒有一個接口,誰這麼慷慨又這麼為你著想?」
他說著看到桑紅已經從衣服口袋里拿出了一張卡片,赫然是歐陽清柏送給桑紅的衣服。
很平淡的幾句的祝福,秦青分明從這里看出了一片慈愛的老父親的心疼和關切。
「這樣的大禮,讓我受之有愧。」
桑紅模索這那柔軟的手感很好的大衣,為歐陽清柏的體貼感動,他怕她冷,他擔心她穿得太過扎眼,他只希望她能溫暖平淡地生活著。
「好好地接受了穿著,就是最好的報答方法,不要做出退回去那樣的傷人心的做法。」
秦青看出桑紅心里的震驚,他連忙打圓場,雖然和歐陽清柏緊緊一面之緣,他卻留有很好的印象,覺得那是一個寂寞的人,太過寂寞了,他很需要桑紅的親情。
打開最後的一個盒子,里邊赫然是林汗青的祝賀語,說他下午會帶人趕上展覽會,給她捧場,對他這個未曾謀面的外甥女,他很欣賞她的能力,更為她感到驕傲。
下邊是一套中式的仿古款式的紅色厚羽絨服,還有搭配的帶著彈性的很內斂的黑色羽絨褲,針腳很綿密的手工練功靴,一看就是既漂亮又利于運動的。
桑紅一件件地看了,頓時生出對這個未曾謀面的舅舅的感激,這套衣服確實很適合她。
「穿哪一套好呢?」桑紅似乎在向秦青討主意。
「喜歡什麼穿什麼,既然是送給你的,本身就是送點喜慶的意思,不由把這點也弄成負擔,你這家伙就太沒有意思了。」秦青大大咧咧地說她,暗示她的心思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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