懶得和他廢話,反正就一碗酸辣米線,她自個兒端著,吃完了拉到。事麼跟個。
這時候端賀蓮的米線也上了桌,他看著旁邊那小女人端著米線,自顧自吃起來,皺著眉還是為她挪了個,「你放這,別被燙著。」
她抬眸白他一眼,沒跟他說話,把碗放下就開始吃。
噴香的酸辣米線,味道當真是極好,她肚子餓極了也再顧不得什麼吃相,趕緊幾下撥弄進嘴,看也不去看坐在自己旁邊的端賀蓮。
可是,米線極少,她又因為一整天沒吃過任何東西,幾下吃完了碗里的東西,便又犯起餓來。
正伸長了脖子去看這周圍還有沒有其他的小吃,眼角余光里是自個兒旁邊正襟危坐的男人。
端賀蓮身上穿著的,還是先前那套認真嚴謹的純白色襯衫,因為剛從宴會現場出來,又沒來得及換掉,所以這會只是將西裝外套月兌了,袖口隨意挽在手肘,就連先前在車上瘋鬧成那個樣子,這男人都有本事在將她剝得精光的時候,保持自己的衣衫整齊。
米姍看著他就皺了眉不高興,不過是在夜市里吃個米線跟燒烤,瞧那男人坐得跟什麼似的,又不是在西餐廳里用餐,還用把背挺得那麼吃,頭離得那麼遠,吃碗米線都快把人累死。
更可恨的是他故意整她,要了滿滿一桌子的食物擺在她跟前,明明知道她不會領他的情,可他哪怕並不去吃那些東西,只是這麼擺著,他都高興看到她盯著那些食物皺眉與糾結。
米姍起身。
端賀蓮仰頭,「干什麼?」
「我餓了。」
「吃。」他眉也不抬,眼角一掃桌子上滿滿當當的食物,就是在等著她的妥協。vjva。
米姍吞了吞口水,又皺眉,「不用了,我自己還有十塊錢,我去買別的東西。」
這姑娘似乎就是固執得要死,端賀蓮的臉剛一黑,米姍已經幾步跨到另一個攤子前面,三塊錢買了個碗糕,津津有味吃起來。
回身的時候,跟游魂兒似的男人已經悄無聲息站在她身後,皺著眉問︰「這是什麼?」
米姍被他一嚇,又吃了些驚,「你這人怎麼回事,走路一點聲音都沒有?」
他抓住她手腕一抬,張嘴就咬了口她先前咬過的碗糕的位置。
米姍吃驚輕叫︰「你要不要臉,這多不衛生!」
他一聲冷哼,「反正你的口水我也不是第一次吃。」
還真是跟他有理說不清了,米姍心里堵得慌,臉上卻害臊得緊。
扭身把他咬過的碗糕往路邊的垃圾堆一丟,重新再買一只拿在手上,扭身就走。
「什麼意思?」似乎是動了真氣,盛怒中的男人一把抓住她的手。
「沒什麼意思,我只是覺得,我不想追究剛才發生的事情,但也不想跟你這麼親密。」
他一听就冷笑起來,「親密?吃一下你的口水就算親密?原來你還是個古人。」
他的嘲笑讓她有些受不了,「也許在你看來不是。偉大的端先生,對于你這樣的人來說,吃女人的口水就跟家常便飯似的,想吃誰的就吃誰的,完全取決于你個人的心情。可是這東西于我來說卻不是的,或許是大家從小成長的環境不同,所以我們想的也不一樣,對于我來說,能吃我口水的一定是我最親密的人。」
他彎唇,「怎麼樣才算是你最親密的人?我剛剛才把你弄了,就算你當時的感覺並不舒服,可已經做過了的,算不算最親密的人。」
米姍咬唇。
這男人似乎總愛哪壺不開提哪壺。
「不算。」仰起驕傲的小下巴,抑制住心底的疼,「就像你剛才說的,我的疼還有我剛才流的血,全部都是我裝的。其實我早就習慣了這種男歡女愛的游戲,游戲不是生活,做過了也沒有什麼,如果每個跟我做過的男人都要算是我最親密的人,那我不得忙死了?」
他一擲她手腕,狠狠將她甩開。
她也不去看他冷笑盯著她的模樣,反正這次回來,她也早料到這周圍肯定很多人不會給她好臉色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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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坐在這輛充滿了曖昧氣味的車子里,米姍就坐在副駕駛的座位上冷冷盯著窗外。
端賀蓮沒有說話,安靜開車,似乎從先前的夜市里頭出來,這男人便一直保持著同一個姿勢,認真開車,認真面癱。
米姍的胃仍然有些隱隱的疼,從前她的胃就不好,在學校里的時候經常被人罵是花瓶,又鄙視她又誹謗她生活不檢點的大有人在,她雖然並不甚在意那些無中生有的人,可骨子里的小倔強還是不得不逼得她比一般人努力。
不論是必修課還是選修,就連最常規的體育課她都表現得比別人出色。
她成績好,在學校里參加的項目也多。
這樣那樣的努力和勤奮好學的背後,就是伴隨著她多年不散的胃疼--因為總不大顧得上吃飯,又或者是作息的紊亂,她已經很久沒試過像現在這樣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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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到秦家那棟氣勢恢宏的大鐵門前,米姍才突然想起這男人先前扯的慌,說什麼已經讓司機小高送了她回來,而著急往回趕的秦惜箏肯定也在她前頭進了家門。
她著急看他側頭對著鐵門外的可視電話說了些什麼,很快,那兩扇沉重的鐵藝雕花門在他們面前打開,他熟門熟路的將車往里邊開。
「等等,剛才秦惜箏才來找你,現在又見你送我回來,要怎麼說?萬一她問起,你要怎麼回答?」
不痛不癢的男人,斜眼楮眯她一眼,又自顧自打方向盤。
她看著他將車沿著一條長長的小道開進別墅旁邊附帶的車庫,看也不去看她,打開車門就步了下來。
米姍正要著急,別墅正門口的大門卻突然被人從里面推開,焦急難耐的秦惜箏慌忙從里面奔了出來。
「姍姍!」
「……姐姐。」
秦惜箏快步奔到她跟前,抓住她手臂上下打量著她,「先前我回來找不見你,又听說蓮已經讓小高送了你回來,打你的手機也沒有人接,這半天你上哪去了,我一直擔心害怕你出了事情!」
米姍張嘴正不知該怎麼辦,恰是端賀蓮幾步邁到跟前。
一攬秦惜箏的腰肢,一派溫柔好好先生的模樣,「箏箏,你先不要著急,沒有早一點給你打通電話解釋一下是我的不對,其實剛才,姍姍一直同我在一起。」
姍姍?
他也叫她姍姍?
也對,現下在這秦宅,又是當著秦惜箏的面,她米姍是秦惜箏名義上的妹妹,他可不得頂著啥姐夫的頭餃,跟著這所謂姐姐,一起喚一聲她的小名?
可是,剛才他說什麼?
這男人說,他一直同自己一起?
米姍本來嬌艷的臉龐一瞬就白了開來,就連被秦惜箏焦急拽在手里的小手,也瞬間冰涼。
眼角余光里,似乎早料到她會有如此模樣的男人,低眸的瞬間,似有若無地勾了勾唇。
秦惜箏不解,「蓮?」
端賀蓮正色,「其實是這樣,剛才見到你的時候我已經讓小高送了姍姍回來,可是你才走沒有多久,我就接到小高的電話,說姍姍肚子餓了,他正載著她到附近的夜市去吃宵夜,大概晚一點回。我心里記掛著你,知道你擔心她的安全,所以斥責了小高,然後自己開車過去。在夜市里踫上姍姍,我就遣了小高回去。可是看她肚子餓也實在是不忍心,陪著她吃了點東西,所以到現在才回來。」
秦惜箏「哦!」一聲,嬌柔抬手去撫他的胃,「真的好謝謝你,蓮,可是你的胃……夜市里的東西並不衛生,以前我讓你陪我吃你都不吃,可是這會……我怕你疼……」
她才出聲說話,放在他身前的小手就被他緊緊抓了個正著。
米姍沒有听到他們把接下來的話說完,就見秦惜箏一副又擔心又欲言又止的模樣,而端賀蓮,從頭到尾的裝,披著羊皮的狼,人前一個樣子人後一個樣子,明明才干了那麼天理不容的事情,可他就是有本事把所有的事情都變得好像很理所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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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送她到門口,就再沒有踏進秦家的大門。
秦惜箏拉著米姍進屋,猶豫著還是輕問︰「你身上穿的怎麼不是剛才那件正紅色的小禮裙?」
見米姍怔楞,她又趕忙岔開話題,「不好意思,我說這話沒有別的意思,我就是……姍姍,有些話姐姐不知道應該怎麼跟你說,你剛剛走進我們這個圈子,所以有些事情你還不太清楚明白。作為姐姐,我原也該早一點提醒你才好,可我一時又不知道應該從何說起……」
「沒有關系,姐姐你說。」她這會拉著米姍的手,米姍都感覺有些怪怪的。
自己先前才同她的男人發生了那樣的事情,這會又要當著她的面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過……這感覺實在是太壞了。
壞得她自己,都有一些受不了。
「就是……」秦惜箏踟躕著看了看她,「你現在跟在蓮的身邊做事,一方面我很放心,因為有他的照顧和提攜,你一定能比在底下工作或是跟著外面的什麼人要成長得迅速。這對于你來說應該算是一件好事情,更何況有了他的照顧,我跟爸爸還有窈姨,我們大家都會放心,至少有些小事上,他可以多對你照顧。可是另外一方面,我不知道你清不清楚他們端家的情況,‘mg’里的情況也遠比我們‘slk’要復雜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