殤情 第七章 拒絕

作者 ︰

一天的拍攝工作終于在維安說ok後結束,已經是晚上八點,大家都應該累了,但還有很多收尾工作要做︰維安在整理自己的攝影器材,相當重視自己吃飯工具的保養,場務在收拾器具,人物們在原地等待,而端木透則躲進了化妝室。

進娛樂圈七年之久,她都沒有哪一個月工作量的總和有今天這麼大的,尤其是穿了一整天的高跟鞋,這折磨是非人的,故而現在只覺腰酸背痛,很是不習慣這番勞累,便做軟體生物狀灘軟在靠背椅上,向莫離訴苦︰「好累啊!要天天都這樣過日子,誰受得了?」

這耍賴的模樣兒也極迷人,加上端木透的戲服還沒有月兌去,深v禮服,迷人的是引人犯罪的之淵,這無疑是對一個正常男人的非人道折磨。莫離被惹得哭笑皆不是,咳了一聲轉開些視線,免了自己的一些尷尬,說︰「趕快把妝了。大家要一起去吃夜宵,別讓人家等我們。我們可還不是大牌。」

「一起吃夜宵?」端木透警覺了起來,只是臉上神色嚴肅了些,語氣冷了一些,形象卻還是那種軟體生物的形象。

莫離身震心顫了一下,知道端木透很不喜歡這種突然決定。為免端木透更加不高興,莫離便訕訕地解釋說︰「薛先生看我們工作這麼辛苦,晚餐也沒有顧得上吃,就表示要請我們吃夜宵代替晚餐。你一直在工作,薛先生沒機會跟你親自說這件事,我就先應下了。」

端木透倒是沒有說什麼反對意見,只是將那支手機遞給莫離說︰「把它還給薛先生。特別提醒他看一看里面唯一的一張照片。」

莫離恍然大悟,驚鄂地嚷︰「那個時候你還真給薛先生拍了照?」因而擔心,怕端木透拍下了什麼不好的照片,「這樣不好吧。要是讓薛先生不高興了……」

端木透稍振精神,撐起身體,對著鏡子開始妝,不再理莫離。

莫離拿著有如燙手山芋一樣的手機,猶豫了一下,還是只得出去將手機交給薛奕名,也提醒薛奕名看那唯一的一張照片。

薛奕名帶著三分好奇去翻那張照片來看,看到照片的那一剎那他險些當場爆跳,剛勁的手幾乎將那手機給抓得散架。

那是一張什麼照片?

就那麼剛剛好,那個女人抓拍到了他對她心存幻想、也許只存在了一微秒的表情︰真的,如果不是這張照片,他真不知道自己原來也是一個見色起心,滿腦子情色思想的惡俗男人!如果這張照片可以做為證據存在的話,恐怕他要全身掛滿「我是下流猥瑣男」的牌子跳黃河去洗刷罪名了。

他薛奕名人前人後都沒有標榜過自己是什麼高尚的絕世好男人,但是讓一個品性卑劣的「藝人」這樣戲弄了,他哪咽得下這口氣!

此仇不報非君子。

謝晨希將薛奕名的情緒變化看在眼里,黯然神傷,表面上卻來調侃薛奕名︰「奕名,手機上有什麼?讓我也看*看*吧,是朋友就要分享一切。」

薛奕名當然不可能讓謝晨希分享他的糗態,按捺了心上的爆怒情緒,將手機收入褲袋內,淡淡地說︰「不值一看的東西。」又假裝在意時間地看了看腕上的鑽石表,對站在一邊非常不安的莫離說︰「端木小姐還要多久?」

「我去看看。」莫離說完馬上逃離現場。逃進化妝室還夸張地長長吁了一口氣,定下神來,正眼再看到此時的端木透,他的心又提到了嗓眼處,顫顫兢兢地問︰「小透,你在干什麼?」

他見到鬼了!

不是,不是鬼。是端木透化了一個血腥恐怖的妝容,象是萬聖節里血污滿身的僵尸一樣。

「等人來救我啊。」端木透一邊淡定地說話,一邊從容地往手上倒著紅色的液體,然後拍在左額上,液體開始順著臉部輪廓滑下,一幕非常逼真的頭部受傷的場景。

莫離呆愣愣地站在原地,無法形容此時的心情︰想承認端木透很有幽默感,但又擔心端木透玩得太過火了會引起薛奕名更大的憤怒。

「你覺得端木透會跟我們去吃夜宵嗎?」。謝晨希沒事找事,找些無關痛癢的話活絡一下氣氛,不然這氣氛真是沉悶得讓人心慌。

「為什麼不去?」端木透要不去吃夜宵,他要怎麼報今天的仇啊?薛奕名可不會允許端木透逃出他的手掌心。

「賭一下吧。」謝晨希笑道,「就拿呆會夜宵的費用賭,雖然一頓夜宵不要花多少錢。我賭她不會去。」

「她去與不去,哪個決定你會高興?」無聊,薛奕名干脆研究謝晨希的表情和心態取樂。

「可能都不會高興。她要不去,就浪費了一次接近她的機會;她要去,就證明了她可能並不是一個如我所想的那麼清高的女人。」謝晨希撇了撇唇,雖然說得很嚴重,但他並不真的擔心會出現那種兩難的狀況,反而很神秘地說︰「其實我更好奇她會用什麼方式拒絕你的邀請。」

「她會拒絕嗎?」。

「一定!」

謝晨希太有信心了,而薛奕名也恰時想起了端木透對他的屢次嘲諷,可能那個女人是真的會拒絕他的邀請。不,她的任何拒絕借口他都不會理會……

「對不起,請問一下這里有一位叫端木透的小姐嗎?」。猛然傳來一聲焦急的詢問,把在場的人都問蒙了,薛奕名和謝晨希也不明所以,還不明白狀況,便只是好奇地看著沖進來的人,有四個,醫生裝扮,兩人手上還抬著擔架,都是一臉的焦急。

為首的那位醫生必須一提,他五官粗曠,身高驚人,體型壯實,皮膚黝黑,白大掛包藏不住他身上的肌肉塊,這人乍一看上去是那種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力量暴棚型的男人,若是作為醫生,實在是一種顛覆性的存在。

情況似乎真的很緊急,一位場務便將化妝室的門指給了這些人。四人大步流星地朝著化妝室而去,數分鐘後,他們抬出來一個人,那自然是端木透,被固定在擔架上,頭上包著繃帶,一身的血污,臉色蒼白,氣息虛弱,好似真的失血過多就快要休克了一般。

所有人都嚇傻了,張著大大的嘴望著四人將端木透抬走。

謝晨希只有短時間的驚訝,然後實在是忍不住,便偷笑起來。

聰明的女人就這樣拒絕了某位老板的夜宵邀請。

薛奕名不知道端木透是在演戲啊,他看到的就是端木透滿身是血,已經失血過多,此時,他完全不能理解自己的心情︰心,很痛很痛!

莫離心虛得不敢看人,更不想當某人怒火之下的池魚,垂著頭急急地跟在那隊人馬之後想趕緊離開這是非之地,卻被薛奕名拉住了。

「發生了什麼事?」薛奕名臉色發青地問。

莫離不敢深研薛奕名的表情,只是斷斷續續地將端木透拋給他的理由復述了一遍︰「小透……她本來就不習慣穿高跟鞋……剛剛……妝的時候沒注意就……扭到了腳,然後……身體失去平衡……她的頭,她的頭就撞到了鏡子上……」後面的就由這位人物自己想吧,他是掰不下去了。

真是佩服小透的縝密心思,簡直是滴水不露,為了圓這個謊她不僅把自己弄得象是受了重傷的模樣——這演技可以騙過任何人——她還逼真地在散落的鏡片上也弄上了「血污」,雖然可能不會有人去求證這個「案發地」的真假︰只要不去試那些「血」的味道,大概不會有人發現破綻。

薛奕名想象出來的後果的嚴重性被他自己放大了數倍,然後他又不能承受這個結果地奔隨而去。

謝晨希是真的忍不住了,放聲大笑起來。

「謝先生?」莫離疑惑地看著謝晨希,莫不這個人物是看出了什麼破綻?

謝晨希好不容易收斂了笑聲,但仍不能完全收住唇角的笑意,擺擺手裝出穩重之態來掌握全局,說︰「端木小姐在工作時間里受了傷,奕名自然是要負全部責任,但願端木小姐不要破相才好。端木小姐就由奕名去安慰吧,我們繼續去吃夜宵。我請客。大家要是準備好了,我們就出發吧。」

謝晨希先生是真的看出了破綻。

莫離將謝晨希反復研究了一陣,這個男人很溫和,但也絕對敏銳,他對透到底是什麼心思?

眾人在謝晨希的招呼下情緒稍微穩定了一些,紛紛結束了手邊的工作後涌出了攝影棚。

「謝先生。」趁身邊無人的空檔莫離喚住了謝晨希,嚴肅地問︰「謝先生為什麼要捧小透?」

這是莫離首次直面謝晨希,自然也是第一次就這個問題質問謝晨希。小透能紅,他當然是高興的,但是如果謝晨希對小透有什麼非份之想,他不會坐視不理,得罪大富豪、丟掉事業也不會後悔。所以,他要問明白謝晨希的目的。

謝晨希淡淡地說︰「我以為端木小姐能夠紅起來,你是最高興的。」

「對小透有什麼目的?」莫離毫不放松地緊逼。

謝晨希只是輕輕地聳了一下肩,說︰「何不耐心地等到那個目的大白于天下的時候?相信你是有足夠的耐心的,畢竟七年這麼長的時間你也忍耐下來了。」

可能是贊美,但更有可能是嘲諷。所謂「七年這麼長的時間」是指他跟隨在沒有人氣、沒有收入的端木透身邊的時間,如此漫長、如此沉悶的七年他都等待過來了,再等待一個真*相被揭曉的時間,應該也不會有多困難。

莫離咬牙。

這種狀況是不對等的,對手將他了解得如此透徹,隨時都有可能給他致命一擊,而他就算了解對手的來龍去脈也拿他毫無辦法。

踉蹌奔出的薛奕名望著消失在黑夜中的一輛破面包車,猛然醒悟︰他被耍了!很徹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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