殤情 第十三章 威逼

作者 ︰

上午九點,端木透終于開了機,讓打了數十通電話終于得到回應了的莫離感激涕零,激動萬分地嚷開了︰「透,你在哪里?」

「家里。」端木透懶洋洋地說。

「那我昨天敲了那麼久的門你為什麼沒開?」莫離又氣又無奈,拿端木透半點辦法都沒有︰這個頑固的女人心情一不好就會把他也拒之門外,七年的朝夕相處也不能讓她對他放松警惕,有時候真能把人直接氣得心髒病發作。

「十二點左右回來的。今天好像沒有通告吧。」端木透不滿地說,「臨時決定的工作我不接受。」

「透。」莫離長嘆了一口氣,憂心忡忡地問︰「你昨天做了什麼把薛先生氣成那樣?」

看到薛奕名昨天那怒火,莫離是膽顫心驚地失眠了一晚,他和透哪里能得罪得起那種大人物啊!大人物們要真有心,伸個指頭就能壓死他們了。想到薛奕名的報復可能難以承受,莫主了就干脆做好了徹底從娛樂圈消失的心理準備,沒辦法,誰讓他跟了一個輕易不會妥協的主呢。

端木透倒還是有點良心,想起了薛奕名昨天的遭遇,也有那麼一點點內疚,畢竟她可沒想過要讓那位貴公子受傷——她看著薛奕名遭打,一直看到警察將薛奕名救走,她才離開了市場。

撇了撇唇,端木透淡淡地說︰「我只是不想跟他們一起吃晚餐而已。」

「那也可以好好地說嘛。有沒有必要弄得大家都不高興?你到底做了什麼?薛先生還受了傷……」還進了警局!莫離猛然間後知後覺地害怕起來,急切地說︰「他不會是想對你……」薛奕名想強暴透,而透反抗並報警,所以薛奕名才受傷,而薛奕名從警局里出來也有了合理的解釋。是這樣嗎?莫離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在亂七八糟地想些什麼!」端木透喝止了莫離的胡思亂想,說︰「什麼事也沒有發生。」是她什麼事也不想發生,跟那個男人之間。

沒有誠意的解釋。

莫離也知道追問不出個所以然來,便奔去了主題,說︰「薛先生要見你。只見你一個人!」特意強調了一句。

端木透對薛奕名剛剛生出來的一點內疚,听到這話後立馬就蕩然無存了。

心胸如此狹的男人,真不多見。

端木透不屑地暗噴了一鼻孔氣。

薛奕名先生,就算我的確心有不端,耍了點小計謀想要擺月兌你貴公子的糾纏,可能意外造成的傷害也是的確有點重了,但是你要不要也好好想想引發這種結果的人到底是誰?你不來莫名其妙招惹我,我會這樣對你嗎?再說,你受傷是我的錯嗎?誰讓你正義感過剩地去抓什麼小偷了?再退一百步,沒有警察及時趕來,你就只是受點皮外傷而已嗎?警察是接到我的報警才趕來的——這點就算了,我死也不會讓你知道這個真相——不過就是正當防衛了一下,你個男人就這點氣量,還想置我于死地是怎麼樣?

皺緊的雙眉間是掩藏不住的厭惡和憤怒,不對莫離大發雷霆,端木透只冷冷地問︰「他想干什麼?」

「你不去見他,他就撤代言。」莫離有氣無力地說。他大概也能猜到端木透的心思了,畢竟一起七年了,讓透被這樣威脅著乖乖地听話,這不是透的性格。

遇弱更弱,遇強則更剛的女人,讓她受這氣是活生生踐踏她的人格,只要涉及到人格的問題,透是寧折勿彎的,薛先生要是想逼透就範,這方法真是用錯了。

「那就讓他撤。」她還求那個男人給她活路不成?

他在娛樂圈的事業就這樣到頭了。

莫離沮喪得都不想再掙扎了。

端木透斥完就掛了機,再見莫離的來電,一律不接。

薛奕名從八點苦等到下班,九個小時,寸步沒有離開帝一集團總部,但他沒有等來端木透。

這九個小時里,薛奕名的心情明顯分成了三個階段。

一早,薛奕名因為有即將懲罰到端木透的快感支撐著,他的情緒很高昂,而且還有點舒暢,等待也不是那麼難熬,但一個小時後,他變得焦燥起來。等待的時間拖長一分鐘,他的憤怒就加重一分,越等越想去親自把端木透抓過來凌遲處死,罔顧了他命令的女人實在可恨。

不肯乖乖听話的端木透讓薛奕名產生了一種無法控制住事態的浮空感,這感覺就象是只有他一個人在玩一個很重要的游戲——也許關系到他余生的幸福和快樂——但這個游戲,關鍵的那個人不肯陪他玩,最淒涼也不過如此。

一旦有了一種「我是一個被拋棄的人」這樣的感覺,薛奕名就虛乏得恐懼過大的空間和過于漫長的時間,所以他急于想控制端木透。

沒有他控制不了的女人,只有他不想去控制的女人。

這樣的思想都已經成了薛奕名腦海中根深蒂固的教條,因為現實在加深他的這種得意︰象祝宜君那樣的女人,外表足夠光鮮靚麗,是萬眾矚目的美人,娛樂圈中的地位也足夠高了吧,這該是一個思想成熟獨立、有社會地位的所謂新時代的成功女性吧,一樣也成為了他的附屬品。至于那些路人甲乙丙丁一類的女人是他不想去控制的,沒有特色吸引不了他的目光,他沒必要浪費時間。

他不相信端木透會是個例外,但現狀給了他一記不輕的悶棍︰端木透是真的不甩他,連他的威逼她也視若無睹。

怎樣才能控制住端木透?

薛奕名真就這個問題進行了一番縝密的思考,但大多是沒有什麼建設性的胡思亂想,他根本不了解端木透的性格,又談何控制?

這午餐前的四個小時,薛奕名就在焦燥的等待和憤恨不平中度過了。

接下來的一個小時,薛奕名盡量平息了情緒,吃著秘書給他帶上來的盒飯,再怎麼生氣,填飽肚子這種民生問題他還是很嚴謹認真地予以解決,這個時候這位貴公子倒是忽然清醒了︰所謂身體是自己的,為任何人任何事勞損自己的身體,這是最愚蠢的行為。

他決定做個聰明人。

就是這關鍵的一個小時的調整讓薛奕名的情緒進入了另一個境界,擺月兌了先時的憤怒,開始冷靜看待現狀——他認為他是冷靜了。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等來端木透的可能性越來越小,薛奕名也沒有別的辦法了,他不可能真沖去人家家里施刑,他也不可能只是在電話中斥責端木透一頓就能消氣,所以現在他只能以分析端木透這種行為背後的深層「陰謀」來取悅自己。

端木透當真對這份代言合同這麼不在意嗎?這個女人當真會是一個特例嗎?一個沒有被娛樂圈里光怪陸離的生活態度和品位污染的、還保持著一些清高氣韻的女人,端木透會是這樣的一個特例嗎?

來個人對他以死相脅看看,看他會不會在生死存亡的那個關鍵時刻虛偽地相信端木透是那個特例!

都已經不是處女了,還裝什麼清高!

既然端木透不是那樣一個完美的女人,他也就不相信端木透對這份百萬代言費的代言合同沒有興趣——一個沒有背景的新人——晨希想成為端木透的背景嗎——哪里可能第一筆代言費就能高達百萬的!

所以,端木透的種種行為就只可能是她欲擒故縱的伎倆,無非就是想引發他的興趣,然後讓他追逐她,再利用他去實現她的某種目標,象是在娛樂圈大紅大紫,或是嫁進豪門享受榮華富貴這類的目標。

女人天生知道如何利用一些小計謀控制男人的情緒,比如說利用男人那種「越是得不到越想去擁有」的劣根性,讓男人在「看得到、想得到卻吃不到」的痛苦掙扎中耗盡心血,大概每個女人都知道如何操作其中的小細節以達到完美的目標。

恐怕端木透這個女人更是個中高手。

哼,他可把那個女人看透了。

其他男人怎麼樣他不打包票,不過女人要是跟他玩這種小伎倆,那是自找死路。

他也有那些男人們的通病,他從不去虛偽地加以否認,但是他不會象其他男人那樣被劣根性控制而讓女人耍得團團轉!女人要跟他玩這種小伎倆,他奉陪,但是他一定會讓做這種下作事的女人竹籃打水一場空,就象祝宜君那樣。

祝宜君也玩過這樣的把戲——他一開始就知道祝宜君的目標。

在洽談代言合同時,祝宜君表現得不怎麼熱情,也無可厚菲,找她代言的國際大品牌也不在少數,一個國產的手機品牌讓她代言也的確不怎麼起眼。合同最終還是談成了,祝宜君成了帝一集團手機品牌的頂級代言人。合作的關系雖然越來越緊密,但祝宜君對他還是若即若離,這就刺激了他的驕傲和征服,他願意陪祝宜君玩玩你情我願的成人游戲。他為祝宜君的美貌狂熱了一段時間,也送過祝宜君一些珠寶之類的財物,甜言蜜語加物質攻勢輕易就攻陷了祝宜君,然後成就了祝宜君或明示或暗示所確定的情侶關系。

他征服了祝宜君,也就揭穿了祝宜君「偽清高」的真面目,也就有了心理上的勝利優勢,理所當然地對祝宜君失去了興趣,而現在,他更是將祝宜君甩月兌了——如果祝宜君足夠聰明的話,就該知道他這麼長時間的冷淡意味著什麼。若還想保持自己的名聲,不至于讓自己落個淒涼的下場,祝宜君就不該再有任何不恰當的行為︰有時候斬斷關系並不需要言語的確證。

為了女人失去理智,不是他薛奕名會做的事。

端木透要是明白這件事,最好就不要再挑釁他的脾氣。

端木透怎麼可能會知道他的脾氣,他還沒在端木透面前展示出除「紳士」之外的脾氣呢。

且看端木透會如何做!

端木透要玩游戲,他就奉陪嘛,前期花點錢、變點花樣去都滿足她女人的虛榮心,再等後期看他怎樣絕地反擊︰等端木透手段、花樣玩盡後,他要讓他落得跟祝宜君一樣的下場。

薛奕名將心中的不滿與偏見放大了無數倍,卻忽略了一個只是偶爾蹦進他腦海中的念頭——他的確也為端木透沒有向他諂媚而高興了幾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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