殤情 第二十九章 貴人

作者 ︰

娛樂圈在公歷年末迎來了最後一次八卦高潮,而時尚界也迎來了新年宴會的高峰期,這類宴會與時尚大典、頒獎大禮不同,由不同的時尚品牌邀請各自的人脈相聚一堂,有可能是為了推介產品,也有可能是為了提高品牌影響力,當然也少不了銷售公關,或者集諸多目的于一身而舉辦的宴會,涉及的範圍可能並不廣,但到場嘉賓的影響力可一點都不小。

也有可能是哪家名門想辦個舞會改換一下府中氣氛,也有可能邀請一些時尚界、娛樂圈中的知名人士舉辦一場舞會。

新年嘛,快樂的氣氛非常重要。

這段時期,但凡有點名氣的明星都開始奔忙于各個會場,而那些政商界名流也需要出席不同的舞、宴會以穩定人脈和建立新的關系開拓新的利益渠道。

象薛奕名和謝晨希這類名門公子當然是各大宴會場非常受歡迎的貴賓。歷來是薛奕名參加這類舞、宴會比較多,多半是奔獵艷去的,而謝晨希只會選擇性地出席一些比較重要的象是朋友舉辦的宴會,因此他們偶爾也會出席同一場宴會。

今年,謝晨希一如往年低調處理,而薛奕名則減少了出席的次數,倒顯得是他在故意逃避面對謝晨希一樣。

雖然沒有象往年那樣事先溝通一下是否出席同一場宴會,但他們還是在一場舞會中相遇了。

這場舞會是由城中莊氏舉辦的意圖明確的舞會,那就是為他們家族里名列鑽石級名少之首的莊靖少爺特意舉辦的相親舞會,邀請了不少城中名媛,必定會是一場百花爭春妍的盛會。

因為莊氏一向家風嚴謹,歷來出席莊氏宴會的貴賓都是衣冠楚楚,態度謹慎,生怕自己出什麼紕漏,實無必要因為自己的小小細節出錯而被莊氏列入黑名單,故而慎重再慎重。就算嘉賓們出發前已經將自己從衣著到身邊的女伴都反復考究過了一遍,明明已經做到萬無一失了,但心里還是沒有底,到了會場還要擔心自己是不是什麼言行舉止沒有合符規範造成了什麼誤會。往年,賓客們既把能接獲莊氏的邀請看成是身份的象征,同時又都會高度緊張地期待宴會早早結束——基于此,莊氏舉辦的宴會其實並不受歡迎。

過去的慘痛經歷揭過去,今天這場宴會大受歡迎,尤其是收到了邀請函的名媛千金們,這不僅是對她們身份、才德的肯定,更是一次讓她們結下美好姻緣的良機啊︰莊靖雖然性情冷酷,但除此別無可挑剔之處。

如果在莊氏的重要宴會場中出現了女明星,那顯然是被其他受了邀請的紳士以女伴的身份帶到會場的。一般情況下被邀請的貴賓如果沒有合適的舞伴要麼干脆獨身赴宴,要麼就禮貌性地帶上一位可以交待得過去的女伴,很少會帶上這種純為顯擺或是照顧面子而設的明星女伴。

端木透是被謝晨希以女朋友的身份帶到會場的。因為謝晨希一向沉穩,並無那種浮夸風氣,這麼重要的場合被他帶在身邊的女性的身份自然是正統而嚴肅的,也就沒人去質疑端木透的身份,頂多就是再傳傳那樁八卦消遣一些時間,自然也沒人當著那對恩愛的情侶去說三道四。

莊家人也沒有挑剔謝晨希帶過來的女伴合不合時宜,一來是的確相信謝晨希的人品,一來莊謝兩家後輩中有一對關系非常融洽的朋友,謝晨希的大哥謝晨暉和莊靖是從高中同學發展而來的多年老友,由他和妻子帶著謝晨希和端木透同來,莊家自然不會挑撿。

這是謝晨希的小小心計,不然以他與莊靖的交情他實無必要來參加這場舞會。這是他為確證端木透身份而特意安排的一次非常關鍵的亮相,他的感情生活不必向娛樂圈做什麼交待,但他得讓他所在的這個圈子早點認識並熟悉端木透的存在,越早越好。再沒有比莊氏宴會更好的機會了。

這心計是司馬昭之心,會場多數人都知道,當然也包括薛奕名。

只因薛氏夫人一個月前偶然認識了莊氏夫人,相見恨晚,成了朋友,薛家人也就獲邀來參加這場舞會。薛奕名是被父母「脅持」來的,不然以他與莊靖「只聞其名、不見其人」的交情他也不必來看發生在莊靖身上的這出鬧劇。

機會難得,薛氏夫妻還有一個目標︰給薛家挑個合適的未來女主人。他們的算盤可打得精明,既然這是莊家為少爺舉行的帶相親性質的舞會,那肯定會有很多城中名媛參加,自家兒子也三十歲了,該結婚、該生個孫子給他們抱了——這事兒子不急,他們急!這就強迫薛奕名必須得來,就期盼著真能遇著個好女孩!

薛奕名哪有心思如父母的意去看什麼名媛,只是自見到謝晨希和端木透起就一直在關注他們的一舉一動,心上是陣陣翻滾的疼痛和酸嫉︰這對情侶如此合襯,在一起就如同一副大師丹青一樣和諧優美——美好女人身邊的男人換成他一樣也會是這種效果。

他真是半點辦法都沒有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謝晨希將端木透更嚴密地圈進他踫觸不到的保護圈里去,他想和謝晨希公平競爭都已經失去了機會。

「奕名,你跟晨希是有什麼矛盾了嗎?」。薛爸爸薛德正連喚兒子數聲,都沒有回應,不得已敲了兒子的腦袋一記,不悅地問。

肯定是發生了矛盾!奕名和晨希是青梅竹馬的關系啊,平時有個閑空就會在一起,要不是兒子性向正常,女人換衣服似的,他還真會以為這兩個人是對戀人。現在,宴會都過半了,他也沒見奕名和晨希有過什麼交流,甚至還有幾次奕名刻意躲閃過了晨希的視線,這是什麼意思?又沒有听到什麼關于他們關系破裂的傳言,他就有點搞不清楚狀況了,所以來找兒子要答案。

「嗯,我也發現了。」薛夫人也說,「你們平時關系那麼好,今天一句話都還沒說過,就剛才我們到那邊的時候晨希跟我們打了招呼。說真的,他身邊的女孩可真漂亮,氣質又干淨,又有禮貌。」薛夫人無心地感慨了一句,「你什麼時候也找個那麼好的女孩讓我們能安下心來?」

薛夫人自然不知道這句話正刺在兒子的痛處,使得薛奕名的心情有雪上加霜的效果。

薛奕名怪不得母親出言不慎,只得暗吞了這番痛,無奈地說︰「我和晨希什麼事也沒有發生,你們不要擔心了。」奕名做作輕松地抿了一口酒,垂頭再一次閃過了謝晨希投過來的視線。

這叫沒什麼?

「那我去問晨希。」薛德正攜了妻子當真就要去問謝晨希,奕名忙拉住父母,分散他們的注意力,說,「爸,媽,我回家再給你們解釋。你們現在就多看看會場里的名媛千金吧,說不定會有一個你們喜歡的千金呢。」

「真的?」薛德正心有疑惑,但似乎也真不是時候去直接問晨希,便忍耐了下來,有些心不在焉地繼續與妻子研究著會場里的名媛千金,不時還是關注著兒子和晨希的互動。

「你家少爺的決心很大啊。」莊靖完全忘了自己才是今天宴會的主角,不去關心會場里的名門千金有多可愛,卻與謝晨暉探討起謝晨希的決心來了,他其實也非常有娛人娛己的幽默感,不過只是偶爾。

「他要做的事,還沒有人攔下來過。」謝晨暉不無擔憂地說,「靖,如果我們同時愛上一個女人,你會怎麼辦?」

「不可能跟你愛上同一個女人。令夫人,我至今都沒有習慣其存在。」莊靖挑眉教唆似地說,「你什麼時候離婚?」

謝晨暉回了一記挑眉動作,氣笑道︰「我離婚了你收留我嗎?這話題沒意義。我是說真的,會做得比我老弟更絕嗎?三十年青梅竹馬的情義都不要了,只要那個女人!」

「如果女人有那價值。」

「她有嗎?」。謝晨暉的語氣中似乎夾雜著不輕的嘲諷和不滿,「不知道干不干淨,可別讓晨希的潔僻發作了才好。」

「你戀弟還要戀到什麼時候?他已經是獨擋一面的公子了,你還當他幾歲呢?兄代父職也別忘了自己始終只是他哥哥。」

「擔心一下他所愛非人也不行嗎?」。他想象只雞婆似地每天對弟弟耳提面命嗎?誰讓他們三兄弟老爸死得早,他過早地承擔了教養弟弟們的責任,現在才會這麼患得患失。

「你見過那女人幾次?」

「跟晨希直接約在這里見面,兩個小時前見第一面。」

「那你廢什麼話!」莊靖有點惱,叱道︰「不就是你弟弟愛的女人嘛,至于把你的冷靜打擊成這樣嗎?這個女人好不好,是你弟弟說了算的,你操什麼心!再想想,這個女人能讓兩個名門公子為她內斗,能是個草包嗎?你弟弟要是對女人還幼稚著沒有分辨好壞的能力,薛家那位公子難道還不夠成熟?女人的好壞,公子總該分得出吧。薛公子不也放棄了三十年的兄弟情?」

很湊巧,蕭白奇是謝晨暉的初中同學,這些情報是蕭白奇某天喝醉酒「不小心」透露給謝晨暉的,而現在看這情形,那些猛料當也不是空穴來風。謝晨暉很是郁悶自己那個克制內斂的弟弟竟然也會卷進這種桃色事件中,與莊靖進行過數次商議,想確定個大致的立場。今天謝晨希帶端木透來確定端木透的地位,倒是讓他有機會與莊靖一起審視這位新貴人。

現在謝晨暉听老友這樣說,倒是有些不悅了,極度不屑地說︰「那個公子的眼光能相信嗎?要不是兩家世交,老爸去世那會他又安慰了晨希,我真不會讓晨希和他在一起。」

「你什麼雞婆心態啊。算了,我不管你了。」莊靖也不想理會他家的家務事,清官都斷不了的事,焦頭爛額的他還能斷出個什麼三六九來?「你自己慢慢觀察未來的弟媳,我去照顧我老媽的心情。」都已經被瞪過無數次了,他要再不去關照一番,明天耳朵一定起繭。莊靖拼殺商場有冷血公子之名,對母親卻是百依百順。

莊靖撇了老友離開,謝晨暉只能無聊地繼續研究那對引人注目的情侶︰以他的立場他要同意他們的關系嗎?

很難!

能讓一對三十年感情的朋友分崩離析,這個女人再怎麼美好,也是一個禍水紅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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