殤情 第八十二章 詭計

作者 ︰

邱貞兒的怨恨沉重如同巨石,直想將她所能看到的人統統都砸死,方才解得開心頭之憤,首當其沖就是眼前這個將她棄之如垃圾的無情男人。

薛奕名對邱貞兒和端木透的所謂姐妹仇隙一點興趣都沒有,只任邱貞兒一個人在那里發泄情緒,他自在地喝酒解乏。他只听他想听的,邱貞兒要不說他想听的東西,他也有足夠的耐心陪她浪費時間。比心機才智,比洞察力,比忍耐及毅力,這種徒有一些自以為是的小聰明的女人豈能與他相提並論?

「你說話!」薛奕名的冷漠讓邱貞兒更加憤恨,沖到他眼前,狂燥地吼叫︰「你為什麼對端木透那麼好?她有什麼了不起的,為什麼你們一個個都只看得到她?」

「我以為你還是節約點時間好好想想呆會怎麼回家,俱樂部馬上就要打烊了。」薛奕名目不斜視,冷冷地提醒邱貞兒。

「你……你太卑鄙了!」邱貞兒咬牙切齒,憤恨不已卻又無處發泄,只把自己氣得心火四竄,也是無濟于事。

「好在我從來沒有承認過自己很高尚。」薛奕名對自己的人品從未試圖努力拯救外界的誤解,反覺得這樣的誤會有利于他陰耍詭計,就象現在這樣,那些誤會對邱貞兒可是最好不過的打擊利器。只見薛奕名毫無憐恤,雙眸冰冷地盯著邱貞兒,說︰「我想知道的東西,你什麼時候說給我听?你可以繼續浪費時間,我不介意明天再來跟你玩。你最好看清楚一個事實,我滿意前你休想逃出我手掌心的事實。再加上我實在不夠仁慈的本性,你最好做出讓我滿意的決定。盡快。」

邱貞兒真是無計可施,但又不甘心就此坦白一切,詭辯道︰「透既然已經被你救走了,那就表示她沒有受到什麼不可挽回的傷害,你就不能放過我嗎?」。

「你說呢?」薛奕名似笑非笑地說,「你覺得你有資格跟我討價還價嗎?」。

邱貞兒咬牙不屈地望著薛奕名,想來個魚死網破。

薛奕名豈會讓邱貞兒牽著鼻子走,針對邱貞兒的垂死掙扎也早有對策,大方而憐憫地告誡邱貞兒︰「邱貞兒,對你心存最後的仁慈,這是透的意思,不然我不會這麼好說話。你做下這種不顧姐妹情義的事,是早就沒把透當姐姐了,但透舍不下你這個妹妹。看在你是透的妹妹的份上,又是透的希望,我就給你一次機會,讓這次事件就結束在我這里。不然以我的想法就是報警處理,到那時你會有什麼下場,你自己應該清楚吧。」

邱貞兒見薛奕名一派冷靜,好似根本就不擔心端木透的安危,不免心中打鼓︰按她和章理的計劃,端木透被綁架的事情至少也要拖到明天才會公之于眾,然後才會在網上大肆曝光端木透的果照。這個消息比預計的快了這麼多就被捅開了,一定是什麼環節出了差錯,難道端木透真的已經被薛奕名救走了?只有確定了端木透現在沒有危險,薛奕名才會這麼冷靜吧。

再想薛奕名說的這些話,句句是實理,這事要真交警察處理,綁架可是重罪,別說她的演藝事業,恐怕連自由都會失去。

這樣一想,邱貞兒慌了神,忙沖上去拉住薛奕名,急急地說︰「奕名,這件事跟我沒有關系,我沒有叫人綁架端木透。」

「邱貞兒,你以為你還能清白嗎?你們雇的人都被抓到了,供出來就是你指使他們干的,你還想抵賴到什麼時候?」薛奕名不著痕跡地下了一劑猛藥。

「他們說是我干的?」邱貞兒大感意外,不服地嚷,「怎麼可能是我?明明是章理指使他們干的。奕名,你要相信我!就算我再怎麼討厭端木透,我也干不出要人命的事,真不是我做的。是章理跟端木透有仇,才指使那些人綁架了端木透。」邱貞兒急于為自己開月兌罪責,早不顧什麼同盟不同盟了,把章理供了出來。

「章理跟透有什麼仇?」薛奕名追問。他想起透見到章理時那副憤慨莫名的樣子,真象有深仇大恨一般,還有什麼事是他不知道的秘密,他不能容忍。

邱貞兒咬咬牙,猶豫了一會,還是開口說了一段陳年舊事︰「端木透,那個時候叫端木冰,她和我一起參加一個全國性的歌唱比賽,想借此闖進娛樂圈,因為我們的媽媽是情敵,我們也就成了對手……這個故事很長很復雜,你也許更想听端木透講給你听。端木透從小就學了很多才藝,音樂更是她的特長,參加唱歌、樂器比賽永遠都是第一名,真是讓人嫉妒。」

想起幼年時端木透加諸她身的種種非人折磨,還是恨,邱貞兒齜牙低咒了幾聲,繼續說︰「本來那次比賽透是很有希望的。她參加海選後,評委都準備給她直接晉級區五十強的特權,預測她一定會進全國前三強,但這個時候章理阻止了評委,直接將端木透淘汰掉了。他當然花了很多錢才做得成這件事。章理說他要直接簽下端木透,然後在一兩年之內就將她捧紅,但要求是端木透必須成為他的情婦。他當然不會說得這麼直白,但那些暗示的話誰都听得懂。端木透氣得不行,當場就把演藝合同甩在了章理的臉上。」

後來,那份合同讓她得到了——她只是撿起了端木透不要的東西,端木透不要的東西她卻當成了一個寶。得到了章理的教後她水道渠成地功成名就了,本該是覺得開心的事,邱貞兒此時卻忽然記起了失身給章理時的痛苦,痛徹心扉。

邱貞兒強抑了痛楚,說︰「章理和端木透的仇隙就是那個時候結下的。本來只要端木透不進娛樂圈,他們的仇也就那樣會不了了之,偏偏端木透的媽媽花大錢讓她簽在了藝世的旗下。想想以端木透的才能,怎麼可能被埋沒那麼久?全都是章理在背後使壞,端木透才七年都一事無成。章理還想等端木透跟藝世的合同到期的時候想法逼端木透就範簽到他的公司,他計劃都做好了,就是把端木透媽媽的產業逼垮負債,然後他去做救世主,以此要脅逼端木透。端木透對章理的心思當然知道得一清二楚,防他就象防狼一樣。我生日的那天,端木透當著公司藝人和章理朋友的面差點廢了他的男性功能,章理就更恨她了,這次終于干出了綁架端木透的事。」

听得薛奕名火冒三丈,若章理此時在他眼前,他怕是會將那個猥瑣的男人大卸八塊。

「就只是綁架而已嗎?」。憤恨之余,薛奕名的聲調拔高了幾度,氣勢也更為凌厲了幾分,嚇得邱貞兒一陣顫抖後,不敢半點虛假,據實以告︰「他的計劃是︰綁架端木透後,給端木透拍果照,然後在網上曝光、四處散播,誓要讓端木透名譽掃地。當然他也不會放過這個好不容易到手的機會,他說會把端木透囚禁起來,供他婬樂,玩膩之後才會放人。不過,現在不用擔心這個了,端木透都被你救走了。」

薛奕名一顆心提到了嗓眼,若邱貞兒所言不虛,端木透就有可能是被章理帶走了,而不是先前樂觀猜想地是被誰救走了。那盲目的樂觀是從哪里來的?哪有那麼巧的事,哪有那麼仗義的人,又哪里來那麼好的身手,那個人不僅要目睹到透被綁架的全過程,還要有救人于危難的高尚情操,最後還要有救人的本事,這些湊到一起發生的幾率有多大?

他想要的東西大致都已經到手了,薛奕名也懶得顧忌細節了,逼問︰「章理會把透關在什麼地方?」

邱貞兒听出了破綻,情知自己上當了,氣恨不已,強加指責︰「你在誆我?端木透根本就沒有被救走。」

「也得有象你這麼笨的人讓我騙。最後沒說的都說出來吧,別浪費大家的時間。」

邱貞兒氣沖腦門,昏了頭,恨恨地說︰「我一個字都不會再說了!我要是沒有好下場,端木透也不會比我好多少。我看到那個時候,破落得象只破鞋的端木透你還愛不愛。」

薛奕名竟然沒有強迫她,只冷冷地說︰「可能會讓你失望,我不會讓你們的陰謀得逞。既然你不想再說一個字,我也沒必要在這里跟你浪費時間,你慢慢玩。提醒你,沒有人會給你送衣服來。」

邱貞兒又氣又恨又惱,但並不著急,相反她有些得意,因為她手袋里的手機錄音功能是一直打開的,這段錄音只要經過剪輯、斷章取義一番就一定會成為有力的證據讓她可以大大地敲薛奕名一筆。

只等薛奕名離開,她馬上就可以拿到于己有利的證據,還可以讓媽媽給她送衣服來,她什麼損失都沒有。

薛奕名是何等精明的人,他的對手不堪一擊,卻是什麼卑劣的事都做得出來的人,所以他既不可能留下讓邱貞兒指證他的證據,相反還要給自己備一份更有利的反制證據,這樣才能免掉不必要的麻煩。

在邱貞兒暗自得意時,薛奕名當她的面用遙控器打開了南面牆上的厚重簾幕,露出一面電視牆來,數十個屏幕都在直播著貴賓室里的一切。

「薛奕名!」邱貞兒大驚失色,自己剛剛的丑態顯然被錄像存證了。

薛奕名按動手上的遙控器,從牆體里推出來一套攝影設備,薛奕名進行一番操作之後,電視牆上的直播結束了,而他也取出了一張光盤。

「把光盤還給我。」這樣的證據豈能被帶出這間貴賓室,邱貞兒沖上前去想搶奪光盤,薛奕名當然不讓,閃過來襲,離遠站定,說︰「邱貞兒小姐,請你一定記住,我不是紳士。但我仍然給你機會,只要你不惹我,今天的事就永遠是秘密;惹到我,就讓這張光盤陪你一起下地獄。」

「你會先下地獄。」邱貞兒恨恨地詛咒。

「好吧,既然你如此坦白,那我不妨做得更徹底一點。」薛奕名詭異一笑,不等邱貞兒有反應就搶走了她的手袋,掏出錄音功能開放著的手機,不無贊嘆︰「你還真是個很有心計的女人。不過這種小詭計我十歲就不玩了。這個手機不會還給你了,請你再買個手機,方便我隨時聯系你。」這聯系可不是親密的談心聊天,而是時不時地要給她點提醒,免得她好了傷疤忘記痛。

「再見。」薛奕名冷然而去。

「薛奕名,你去死!」邱貞兒狂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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