殤情 第一百零四章 絕路

作者 ︰

倍受打擊後在外面發泄了個夠的章理回家倒頭就睡,直到次日下午才再醒來,收拾收拾準備繼續去過他糜爛的日常生活。

下樓來照例見著了他的夫人,見武玉蘭一臉與平時無異的嫌厭和冷漠,他便沒在意,準備離家。

「章理,我要跟你離婚。」他才到門邊,武玉蘭冷冷地開口說了話。

「你說什麼?」章理聞言震驚。

「我已經把離婚起訴書遞到法院了,你要有時間就找個律師打這場官司吧。」武玉蘭面無表情地說完轉身去忙自己的事了︰準備茶點,很隆重,看似準備迎接一個重要的客人。

「你要跟我離婚?」章理緊隨其後,冷厲地問。

「我已經受夠你了。這麼多年,我也忍到頭了。」武玉蘭暴發了,這個賢惠的女人就過了幾年的幸福日子,近幾年來為了孩子忍辱負重,日子過得超乎尋常的艱辛,結果丈夫不僅不體貼她的心情,還變本加厲地折磨她。她嫁給他時的諸多優點都不見了,卻越來越象個酒鬼,也越來越下流無恥。這樣的丈夫她已經沒辦法共同生活,如何忍耐都已不能再說服自己相信丈夫還會變好。

致命一擊,章理瞬間暴戾起來,重重地甩了武玉蘭一巴掌,武玉蘭摔倒在地,懼怕他的暴力而沒有反抗,只是憤怒地瞪著他。

「武玉蘭,你別想跟我離婚。」章理指著武玉蘭惡狠狠地說,「你敢背後捅老子一刀,老子就是死也要拖著你一起。」

「章理,你不是人!」武玉蘭憤慨地吼,這女人是真被逼到絕境了,又氣又絕望,痛哭起來。

「你就認命吧,你就嫁給了一個禽畜也要忍一輩子。」章理冷冷地說,「給老子乖乖呆在家里,不準你再去法院,也不準你再見任何人。」

武玉蘭受了威脅,反倒更堅強了,說︰「這次,我不會再讓步了。」

有什麼因素促成了這個女人的堅強,太不尋常了,大異于自己認識的妻子。想起武玉蘭和謝晨希的關系,猜測可能是謝晨希從中作梗,章理沒來由地冒了一身冷汗。

正在這短時猶豫間,門鈴響了,武玉蘭面有喜色地跑去開門,進來了章理剛才已經意識到的人物︰謝晨希。謝晨希慣常的笑容在章理看來都象是來故意嘲笑他的。

「玉蘭姐,準備好了嗎?」。謝晨希完全無視空間里還有另一個人,對武玉蘭溫情有禮地說。

「嗯,隨時都可以走。」武玉蘭也笑了,這笑容是她多年來不曾再有過的表情,有真正解月兌之後的輕松感和再次追求幸福的勇氣,非常美妙。

「玉蘭,要去什麼地方這麼急?不先讓謝先生進來坐坐嗎?」。章理不甘心失去事態的控制權,陽奉陰違地插話說。

武玉蘭正感為難,謝晨希倒大方,謝過章理的邀請後依言到沙發那坐了下來,武玉蘭忙說去準備茶點,離開了。

章理重重地在謝晨希的對面坐了下來,面無表情地盯著,謝晨希也任他盯,同樣不言不語,不笑也不怒。

氣氛凝重間,武玉蘭送上了茶點,謝晨希輕道謝謝後說︰「玉蘭姐,你的東西要是整理好了,就讓外面的人進來幫你搬吧。你先在車上等我一下,我跟章先生把事談完了就走。」

武玉蘭應聲去了,自己出了房子,隨即進來數名體型健碩的大漢幫著武玉蘭搬出去了不少箱子。

「我只讓她帶走了一些自己和孩子們的換洗衣物,其他貴重財物,她分毫未動,你要不放心,我可以讓他們把東西再搬進來給你檢查一遍。」謝晨希看著章理一臉擔憂地盯著那些箱子,猜他是在意箱中之物,便為他解了疑,「因為那些貴重的財物,等你們離婚的時候法官會進行公正的判決,反正大部分都會判給她,她不必急于現在就帶走。」

「什麼大部分都是她的,這都是我打拼下來的。」章理憤怒地吼。

「夫妻共同財產嘛,離婚判決時更偏向無過錯方。」謝晨希笑道,「你劣跡斑斑,我們又有那麼多確鑿的證據,沒理由穩贏的官司我們不去打。」

官司一起,他當然是沒有勝算的。

章理仇恨地盯著謝晨希,咬牙切齒地說︰「是你慫恿她跟我離婚的?」

謝晨希並不否認。

有走投無路之感,章理怒而不擇言︰「就因為我沒有為那件事道歉,你就做這麼卑劣的事?那是多大一點事你要這麼斤斤計較!」

「多麼嚴厲的指責啊。」謝晨希驚奇地說︰「就你這樣的人怎麼能指責別人卑劣?」既然章理主動提到了那件事,謝晨希就嚴肅起來︰「在你看來無關緊要的事,對我卻非常重要,我的心情因為那件事而郁悶了整整一年,看在玉蘭姐的面子上,我忍耐了這麼多年,也該讓我解月兌了吧。」

「謝晨希!」章理暴跳如雷,「噌」地站起來,雙手握拳,一副要打人的架式,真還有點昔日血氣方剛的風采,吼道︰「寧拆一座廟,不毀一樁婚。你沒听過嗎?」。

不能和武玉蘭離婚!只要武玉蘭還是他的妻子,他就能憑著武玉蘭和謝晨希的那層關系保證自己還有一絲生的希望,而婚一離,他就全盤皆輸了。

「這是多久以前的老黃歷啊。」謝晨希對這樣的論調不感興趣,不屑地說,「關于婚姻或是愛情,我的觀點是,如果婚姻不再值得留戀就要及時放手。章理,你好歹也是一個人物,怎麼一到關鍵時候就只能找女人給你墊背?以前是邱貞兒,現在是玉蘭姐。可是,你的罪孽女人能拯救得了嗎?想必你是打算卑鄙地利用玉蘭姐為自己找後路,所以我不能讓你得逞。」

謝晨希真是太直爽了,直爽得理所當然,氣得章理臉都青了。

「所謂及時放手,就象你對端木透那樣?」章理靈感乍來,神來一筆地嘲諷道,「這真是出人意料的大方。就是不知道是端木透甩了你,還是你主動放的手。」試圖惹起謝晨希的情緒波動,他好找到破綻以擊退對手。

章理的目的沒有達到,謝晨希毫無觸動,仍舊是一臉高深莫測的笑容,這讓章理感受到了這個人物的可怕,比讓他面對李朝明的威脅、端木透的警告感覺更恐怖。

「我倒覺得我的做法很紳士,沒想到你這麼排斥,真是讓你見笑了。」謝晨希假笑道。

「謝晨希,別假惺惺的了。說句話,你怎樣才肯放過我?」章理焦燥地嚷,「你要多少錢,給個準數,我湊給你。」

「你跟我談錢?」謝晨希被挑動了一絲憤怒,冷道,「你是在侮辱我嗎?」。

「那我明天就按你的要求登報公開道歉,行不行?」章理連忙道。

「不是死也不肯道歉嗎?」。

見謝晨希有了一絲松動,章理以為還有一線機會,連忙低聲下氣地央求︰「我道歉怎麼樣?以後你要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只要你不讓玉蘭和我離婚。」

軟與硬,謝晨希總要著一條道,硬不行,就來軟的。章理開始假惺惺地懺悔自己的過錯,看似非常真誠︰「我跟玉蘭這麼多年的感情,真的是誰也離不開誰了,我很愛她。我們還有兩個孩子呢,是多麼幸福的一家人啊。這幾年我的確是荒唐了一點,可那都是逢場作戲,同樣是男人,你應該懂的。我從來沒動過跟玉蘭離婚的念頭。」

說著說著,章理幾乎聲淚俱下︰「玉蘭真的是個賢惠又溫柔的妻子,是個好母親。我能安心在外面打拼事業都是她的功勞。真要離婚,她拿走大半財產也是她應得的,我是一點埋怨也不該有。事情到這一步都是我不懂珍惜惹的。但是,晨希,我和玉蘭又都是四五十歲的人了,真要離了婚,就再難找到稱心如意的伴了,後半生不都要孤單度日嗎?我想你也不願意看著玉蘭後半生那麼淒涼吧。」

「你威脅我?」謝晨希故意模糊重點,前半段章理的懺悔他一字不在意,卻死磕章理最後一句話的用詞和語氣,還要扭曲章理的話意,把章理嚇得連連搖頭,顫聲說︰「我絕對沒有那個意思,絕對沒有!我只是擔心玉蘭老來孤單。真心誠意的。晨希,你就看在我和玉蘭這麼多年夫妻的情份上,給我留條生路吧,好不好?我保證以後事事都听你的。」

謝晨希對章理的這番表演顯然不受用,嘲弄地看著章理,輕笑道︰「章理,你演得這麼賣力,想說服我不讓玉蘭姐離開你,你是不是在想︰只要玉蘭姐在你身邊,我就會投鼠忌器地不敢把你怎麼樣?」

被戳穿了小小心計,章理臉色青白交替,那番悲情老早表演不下去了,只能恨瞪著謝晨希。

「就因為你有這種想法,我才不能便宜了你。」謝晨希眼神陰冷,嘴角卻含著笑意,有蕭殺之感,「況且我也告訴過你,要把你趕盡殺絕的不是我,不要求我給你生路。你也看到了,奕名是六親不認的,為了透都可以跟我反目成仇的人,你說他會因為我和玉蘭姐有那一點關系就放過你嗎?你別這麼天真,不然我會輕視你。」

不給章理喘息之機,謝晨希殘忍地斷了章理最後的生機︰「我之所以要帶走玉蘭姐,是因為玉蘭姐已經受夠了你的軟暴力和無窮無盡的墮落,當然,我也要避免你日後上門向我求助,因為幫不幫你,我都很麻煩,一絕後患我們就都安寧了。還有,你沒有按我說的去做,也讓我有點不爽。明明給你指了一條生路,你自己不要,我也沒辦法。所以,今天的後果就請你勇敢地承擔起來吧。至少你不必再為那件小事道歉。」

「謝晨希,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你真是人才啊,死到臨頭還敢威脅我!」謝晨希冷然起身,準備離開。

章理外強中干,就只有說說狠話的能耐了,真沒一點拼勁了,忙拉住了謝晨希說︰「晨希,不要這麼絕情,給我一條路。」

謝晨希甩開章理的手,給了最後的忠告︰「看在玉蘭姐和她孩子的份上,我再次建議你,去自首。當然你這樣做了玉蘭姐也還是要跟你離婚,但至少你自己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死就死,死我也不會讓你們好過的。」章理理智全失,恨恨地吼。

「那你好自為之吧。告辭。」謝晨希從容而去。

不久之後,傳出了章理身陷巨額財產糾紛的離婚官司的傳言,傳言還指所有的證據于章理都不利,官司穩輸不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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