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是真的?」蚌精悄悄的打量了安茹錦幾眼,剛才還沒發現,現在被司徒傲天這麼一說,他才發現好像確實是如此的。
安茹錦……雖然看起來比雙尾貓妖要稚女敕,但是明顯已經看出了她的雛形。
「我把珍珠給你。」蚌精看著安茹錦,臉上的表情也和緩了不少,「但是作為報答,你要在南海陪我。」
安茹錦趕緊點點頭,可是司徒傲天卻愣住了。
在南海陪他?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為什麼她要留在這里陪你?」司徒傲天皺眉,如果蚌精知道安茹錦就是那只雙尾貓妖的話,不是應該把珍珠給她,然後放他們走嗎?
「剛才這只貓妖自己說的,作為交換,她會在南海陪我。」蚌精看著司徒傲天,雖然還有些敬畏,但是目光里已經不是最初見他時的恐懼。他已經不再是那個上古大神,雙尾貓妖的人生也已經重新來過。
那麼他,蚌精西肖是不是也可以重新來過了?
這次,只要她需要,他就不會再離開她。
「我答應了的。」安茹錦不知道兩個人剛才說了什麼,以為司徒傲天是要反對她留下的事情,「既然要跟蚌精從這里拿東西,當然要作為交換!蚌精什麼都不缺,只是缺少一個人的陪伴而已。我,我就留在這里好了!」安茹錦有些賭氣,更多的是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
小灰危在旦夕,她不能置他的生死于不顧!
「貓兒!」司徒傲天冷臉看著安茹錦,「不要忘了你是我的人!」
若是平時,安茹錦一定會因為這句話而異常的開心。可是現在她听到這句話,卻覺得分外的難受,「你的人?瞞著我那麼多秘密,什麼都不告訴我,就叫做你的人了?」剛才不管司徒傲天說的是真的還是權宜之計,都是沒跟她說過的!
尤其是,她很喜歡蚌精,根本就不希望欺騙他!
「貓兒,不要任性。」司徒傲天有些拿安茹錦沒辦法,為什麼最近總是跟她吵架?不是剛剛和好嗎?為什麼又到了這個地步?
「不要在我的地方吵架,我說過了,這是我的地方,也是我的交易。」說著從腰間拿出那顆珍珠,「這是珍珠,你們要不要,就看你們的意思了。」
西肖變成人以後的英俊程度其實超過了安茹錦的想象,看著眼前的男子用極為溫柔的目光看著自己,又拿出自己需要的珍珠,「傲天,我要留下來。我會救小灰,也會留下來,也會回到你的身邊。如果你連最基本的信任都做不到,我又何必再強求?」
安茹錦像是被觸動了什麼,心底一股酸澀的感覺沖出來。看著司徒傲天,眸里流盼。
司徒傲天原本還有些怒火,看見她眼底的淚水,不知道為何剛才的話就全都縮了回去。
「好,既然你要在這里陪他,那我就在這里陪你!」司徒傲天說完,狠狠地看了西肖一眼,接著就轉身離開了。
「我能把珍珠拿去給我的朋友治病嗎?我想先把他救醒。給我十天,可以嗎?」安茹錦的目光里皆是真誠,她確實沒有想騙西肖的意思。而且她覺得似乎西肖知道一些事情,不管自己是不是真的是那個雙尾貓妖,她都希望能更了解一些。畢竟,那個貓妖似乎是司徒傲天認識的人。
西肖點了點頭,走上前,把珍珠放到了她的手里,模了模她的頭發,「我相信你,我等你。」
目光無比的堅定,看在安茹錦的眼里,不知為何就有些動容。
西肖有一頭銀色的頭發,如他的貝殼一樣,在月色下隱隱發亮。好看的線條像是經過了仔細計算,多一份則過,少一份則不足。看在安茹錦的眼里,怦怦心動。
他的臉色有些過分的白,在有些發暗的海水里顯得格外的清冷。安茹錦覺得自己的心里像是被灌滿了水,看見西肖,就有水想從眼楮里流出來。
安茹錦走的時候西肖並沒有出來送她,阿銀跟著出來,一路上說了一大串。
「我也是剛知道原來蚌精爺爺的名字叫西肖耶!而且爺爺好帥!」阿銀純粹是因為美麗的東西而感到喜歡,對著安茹錦絮絮叨叨的說個沒完。
但是這些話落入安茹錦的耳朵里卻帶了一絲別的味道,阿銀已經認識了老蚌精那麼多年,竟然才剛知道他的名字。
西肖,這個名字听上去好冷酷。
是他自己取的嗎?還是……
腦子里不停的有一些影子竄出來,可是他根本就抓不住。恨不得給自己的腦袋一下,只能無奈的任由思緒亂飛。
上了岸,把三樣東西帶了回去。敖欽因為要跟著翠竹,所以並沒有離開回東海。
回去的路上比來的時候更尷尬了一些,雖然沒有遇上什麼強盜之類的,卻因為過分的安靜而變得有些壓抑。
司徒傲天跟安茹錦沒有再說話,翠竹總是時不時的盯著安茹錦看,讓敖欽不高興,也就不太開口。白澤作為一個旁觀者就徹底的旁觀,抱著一直在沉睡的肉球,一行人以最快的速度回了京城。「東西都拿到了?」一進門,明燈就好像是得到了消息似的,沖出來。
看見安茹錦長大了,先是一愣,接著就欣然接受。
不管她變成什麼樣子,他都會認得她。
「嗯,拿到了。你呢?」安茹錦把懷里的三樣東西都拿了出來,在手心里各自都散發著獨特的光芒。
「拿到了。」明燈的表情不是很好看,不過還是點點頭,從懷里拿出一個小小的瓶子,「這是北海龍王的……眼淚。」
「眼淚?」北海的無根之水,就是北海龍王的眼淚?
「嗯,別說了,趕緊給我,我去給小灰做解藥。」明燈不知道是不想多說「無根之水」的事情,還是真的著急調配解藥,拿著安茹錦手里的東西,就向著小灰的丹藥房去了。
安茹錦直接去了小灰的臥房,進去的時候恰好白狐出去了,他們直接進了房間,看見小灰還是那樣躺在床上。
緊趕慢趕,幾個人不過離開了幾天而已。小灰除了瘦了一點,別的都還好。安茹錦仔仔細細的打量一遍,想到小灰認識自己之後經歷的事情,心里就莫名的有一絲的愧疚。
其實她是希望自己的朋友們能過的好一些的,卻沒想到自己給他們招惹了那麼多麻煩。
「你是誰?」白狐突然沖進來,一個白色的身影閃到床前,擋在小灰的面前。
「是我。」想到自己離開的日子里都是白狐幫忙照顧小灰,安茹錦的臉上多了一絲友好,「機緣巧合我長大了一些,不過,我想你應該還是能認識我的吧?」
白狐好好的看了一下,才確定是安茹錦。接著兩只眼楮像是突然沖了電一樣的看著安茹錦,「你們拿到那些東西了?」他可沒忘記,安茹錦是為了救小灰去了東西南三海。
只身前往北海的明燈兩天就回來了,而現在安茹錦也回來了,那是不是意味著……
「嗯,都拿到了。」安茹錦點點頭,「明燈已經拿去煉藥房,估計不久就能制作出解藥,救小灰了。」
白狐點點頭,放下防備,看向小灰,「他已經睡了幾天了,也該醒了。」
「我的朋友們,好像並沒有因為我而得到些什麼,卻全被我帶到了麻煩里。」她確實是個能惹麻煩的人。或者說,即使她不想惹麻煩,麻煩也會找上她,「我覺得很對不起他們。」
「可是,我覺得他們是很高興的。」白狐看著安茹錦,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安茹錦這次離開不過短短幾天,卻似乎發生了什麼變化,「既然是朋友,就是做好了為朋友兩肋插刀的準備。」
「即使讓他們不斷的陷入危險之中?」如果是這樣,為什麼還要交朋友?
「如果他們惹上麻煩,你會冷眼旁觀嗎?」
安茹錦搖搖頭,如果自己的朋友有事,她當然會沖上去。
「會因為幫忙而惹上麻煩這件事而生氣嗎?或者對他們抱怨?」白狐看著安茹錦,雖然不知道她跟小灰是什麼關系,但是他很喜歡這只貓妖。
「當然不。」如果是因為這種事情惹上了麻煩,那也該是對方不識好歹。她當然會把對方打到告饒為止,揍他揍到他連報復的想法都不敢有!
「那他們也不。」白狐說完,接著就在床邊做了下來,沒再說話。
倒是安茹錦愣了一下,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他是在安慰自己。
雖然方法很別扭,說的話很蹩腳,但是安茹錦還是被感動的心里一暖。
*
明燈沖進煉藥房以後整整兩天,才把所謂的解藥做出來。
「這個真的能讓小灰醒過來?」安茹錦疑惑的看著眼前黑乎乎的一顆藥丸,雖然很相信明燈的技術,但是……
「龍鱗、龍淚、劇毒珊瑚、珍珠,就做出來這個東西?」別說安茹錦不信,就連敖欽看了以後都愣了一下。
別人做出來的解藥都是黑黑一小顆,怎麼眼前……
看著比碗還大的一顆「解藥」,安茹錦表示心里實在是有些……
「當然,你給的那些東西其實只夠做小小的一顆的。不過因為小灰這麼長時間沒醒,滴水未進,所以我就想要不要添上一些補藥,也算是一趟辦齊嘛!」明燈的臉上有些紅。
他懂得煉藥,但是並不擅長啊。尤其是這次要弄的還是來自西域的蠱毒,他又沒什麼經驗。
找來太上老君的方子已經不容易了,現在還這麼計較,「不好看就別吃啊!反正,反正就讓小灰那麼躺著好了!」「好吧,死馬當活馬醫,給小灰吃吧。」安茹錦還沒說話,白狐已經是先表態了。
安茹錦也不想小灰那麼一直躺著,既然已經到了這個份上,也只能祈禱明燈的藥起作用了。
白狐拿過那個碗大的藥丸,先是用手捏成了集團,再一小顆一小顆的化進茶水里,給小灰喝下去。
小灰閉著嘴,灌藥的時候並不能全部下咽。白狐也不管大家是不是都在,直接用手捏住小灰的嘴巴,然後自己含在嘴里,一口一口的喂下去。
白澤見了嚇了一跳,眼珠子轉了轉。敖欽看了躍躍欲試,不時的看向身邊的翠竹,不知道在打什麼注意。其余的人都只是眉角一跳,別的倒是沒多說什麼。
喂小灰喝下去藥,眾人就拿了凳子過來,準備一起等著小灰醒過來。
司徒傲天坐在安茹錦的一旁,幾次想找借口跟她說話,卻都被她冷冷的拒絕了。
日升日落,一轉眼一天就過去了。
一群人焦急的等著小灰的結果,卻遲遲不見他醒來。
「不會不管用吧?」安茹錦有些喪氣,如果這藥不管用的話,那……
「說什麼喪氣話呢?當然是管用的!里面可是有我的龍鱗!」敖欽看著安茹錦一說喪氣話,翠竹就露出失望的表情,直接開口反駁,「我的龍鱗,可是可以解百毒的!」
安茹錦白了他一眼,「這個藥沒問題的吧?」
明燈點點頭,「這是從老君那里拿到的方子,應該是沒錯的。不過可能需要多等等,畢竟小灰也是中了幾天的毒……」
明燈肯定小灰會醒過來,只是什麼時候醒過來……
「你們看他手腕上的黑線!」白狐指著小灰手腕上正在不斷的縮短的黑線,興奮的喊,「一定會好的,一定會好的!」
安茹錦看了看,發現那根黑線竟然在以肉眼可見的態度不斷的變短,心里的信心頓時膨脹了起來。
小灰一定會醒的!
「既然如此,我們就等著小灰醒過來吧。」明燈笑了笑,只要有效果就好,小灰一定不會辜負大家。
「不知道小灰能不能在我走之間醒過來。」安茹錦想到自己跟西肖的十天之約,頓時眼里又有了一層灰蒙蒙的光,「小灰,你一定要加油啊。」
「走?你要去哪里?」明燈看著安茹錦,眉頭皺了起來,「既然回來了,為什麼又要走?」
「沒什麼,我只是跟一個朋友約好了,要去他那里待一段時間而已。你不必擔心,我會回來的。」安茹錦並不想一直待在海底,不管她是不是上古的雙尾貓妖,她都是現在的貓妖安茹錦。去西肖那里只是想了解一些雙尾貓妖的過去,卻並不是要去「殺掉」安茹錦的。
明燈還要再問,卻被翠竹攔住。使了幾個眼神,明燈就干脆的閉嘴了。
剩下的幾天,安茹錦就老老實實的待著。偶爾發發呆,不時的去看看小灰是不是醒來。
沒有跟司徒傲天說話,也沒有多跟翠竹他們交流。就連肉團都覺得自己是不是失寵了,自從醒來以後就沒有得到過安茹錦的「」。
肉團在東海的時候,似乎是被什麼東西給抑制了本能似的,竟然就那麼睡了過去。一直到了西海南海,都沒有再醒過來。
回到京城的安宅,迷迷糊糊醒了,卻發現安茹錦根本就不理自己。
肉團雖小,可是他也是有脾氣的!
愣是一直忍著不搭理安茹錦,想著等她發現自己醒來了,覺得對不起自己了,再來道歉討好它,那它就寬宏大量的原諒她!
可是沒想到……
「卡……」肉團把自己的腦袋埋在肚子里,變成一個半圓,懊悔的在原地打滾。
白澤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桌子,看著肉團郁悶的在那里滾來滾去,不時捻起桌子上的瓜果梨桃,塞進嘴里。
他一點都不擔心安茹錦,如果說起來的話,他倒是比較擔心司徒傲天。畢竟這件事情怎麼看都是安茹錦掌握著主動權,而且可以輕松的將幾個男人拉入深淵。而她自己卻是比較輕松的,似乎只要她想得開,就可以隨時月兌身。
他不是不喜歡安茹錦,更不是不喜歡她現在的狀態,而是單純的為這幾個男人擔心。
就好像他喜歡吃隻果,也喜歡吃桃子,吃桃子的時候會怕一會兒塞不下隻果,但是不會因為吃桃子就放棄隻果。
嗯,這樣的解釋讓他自己心里十分的滿意,這就是他想要表達的感覺!那話叫什麼來著?哦,魚與熊掌不可兼得!
等了兩天,小灰始終沒睜開眼。安茹錦感覺時間就快要不夠了,心里焦急起來。
「要不然,你就別去了唄。」敖欽現在每天都騎在翠竹的脖子上,抱著他的頭指揮著翠竹做著做那。雖然翠竹並不樂意,但是一看到敖欽撒嬌耍賴,他就半點辦法都沒有。
他把敖欽當弟弟,可是為什麼他總覺得敖欽對自己的態度不對勁?
「當然要去,食言可不是我想做的事情。你趕緊從翠竹的頭上下來,每天這樣,你覺得有意思?」雖然有點大家長的心態,把翠竹給了敖欽,但是也不能看他這麼欺負人。
敖欽順著翠竹的脖子下來,從騎在他的腦袋上,變成了掛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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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你一起去吧?」翠竹不想跟安茹錦分開,尤其是她並沒有說自己什麼時候回來。莫名的,翠竹覺得這次似乎有些不對勁,「你連為什麼要去的理由都沒有說清楚。」
「沒什麼,」安茹錦不想把這件事情說透,她總覺得如果說出來,自己就是亂了馬腳了。自亂陣腳就是出于弱勢,她不希望自己是那種狀況。
「阿錦,你總是不喜歡說心事。」翠竹似乎是有些不滿,「你不說的話,我們也不會知道。不知道,就不能分擔。」
「沒關系,」安茹錦拉著他的手,「你只要幫我照顧好小灰就好。」
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見到,如果帶著他們過去的話,說不定事情會變成什麼樣。她總覺得自己此去會變得驚險,就好像是開啟全心的旅程一樣。
現在他身上掛著敖欽,小灰身邊還有一個白狐,她又怎麼願意再帶著他們似乎游蕩?
「你……」
「好了不用說了,我已經決定了。」安茹錦的臉色突然嚴肅起來,「安宅我就交給你們照顧了,就當我這次出去是去游歷。我想要變得更強,想要讓你們認識一個全新的我。」
安茹錦一直都希望自己變得更強,雖然沒想過要換一個身份,但是出門歷練的想法確實是一直都有的。
翠竹听了也不知道該回答什麼,只能悶悶地點了點頭。
小灰最後還是沒能醒過來,安茹錦只能先離開了。
這次離開,只有司徒傲天跟著,肉團也不要節操的飛奔到了安茹錦的懷里。而其余的人,全都留了下來。
「給我時間,等你們再見我的時候,我一定會變得更厲害!」安茹錦對他們說的是自己出門歷練,縱然眾人什麼都沒說,但是安茹錦也看得出來,他們的臉上心里都不是很好受。
安茹錦直接驅車前往了南海,依照十天之期,再第十天天黑前,準時到達了南海。
月光下,阿銀搖著魚尾在水里等著,而西肖則站在岸上,雙手背在背後,不斷的望著前邊的來路。似乎既害怕安茹錦準時出現,又害怕她再也不出現。
當看見眼前的馬車朝著自己跑過來以後,心一下子似乎跳到了嗓子眼,眼里流露出別樣的光彩。
「這是在等我嗎?」安茹錦從車上下來,看著西肖,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我說過,我回來。而且,我為你而來。」
她身後下車的司徒傲天听到這句話,身體僵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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