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方氏嚇得大尖一聲,立刻後退了兩步。
結果她自己因為後退一下子摔倒在地上,閃到了她的老腰,疼得她一張老皮都快要抽變了形,不停的吸著冷氣。
幾十歲的老太婆閃到腰可不是年輕人或者小孩子,這時候方氏只覺得她老命都快要沒了。
其實也不能怪她,誰叫她一打開院子里的門,結果一抬頭就正好看見疤痕男一張大臉正滿是笑意的離她的老臉只有幾厘米的距離。如果是平常人看見一張正常的臉都會被嚇到,更何況看見了一張疤痕臉笑得像是臉上有蜈蚣在爬一樣,那叫一個嚇死人。
「老太婆,你怎麼樣了?」方老頭听到慘叫趕緊跑出來。
「哎呀,死老頭呀,我閃到腰了。」方氏驚呼呼的聲音響了起來。
「大石,你還愣著什麼,還不趕緊去叫大夫過來。」方老對對著方大石吼道。
結果方大石直接被疤痕臉給攔住了,疤痕臉此時臉上卻是笑眯眯的。
在他的眼里,現在方大石一家子不是欠債的,反而是他的發財大爺,所以不是惡臉相對,反而是笑臉相迎。因為他已經跟鎮上的一家花樓的老鴇大約商量了一下價格都是一百多兩。他相信只要把那叫什麼花的小姑娘帶去,這價格絕對超過兩百兩,到時候他可是賺翻了。
「大石兄弟,不急嘛。先把我們的債算算嘛。」疤痕男勾著方大石的肩膀說道。
「啊……大哥,我們家里已經商量好了。讓我三弟家的小花跟你走。」方大石生怕挨打,趕緊一臉獻媚的狗樣說道。剛剛疤痕男模到他肩膀的時候可是嚇了他一大跳,那時候腿都有些打顫。
方小花一家也已經出來了,畢竟方氏那叫聲,真是不敢恭維。
方大才接收到了方陳氏對他怨念的眼神,也是心虛的趕緊扭開了腦袋。
疤痕男听到這話,那眼楮瞬間一亮,喜得他笑得更加夸張了,結果導致方大石心里是七上八下的。以為他不滿意,一張臉比苦瓜臉還要夸張。
「小花,娘……」方陳氏明明知道女兒有銀子還債,但是剛剛看見丈夫那樣的行為,她又忍不住內疚和傷心。
方小花拍了拍方陳氏的手,無聲的安慰了一下她,才走到疤痕臉的面前。
「小姑娘………」疤痕臉現在的樣子就像是專門拐賣孩子的拐子。
「叔叔,你可不可以把我大伯的欠債單拿出來呀。」
「啊,當然可以了。」
「叔叔,是不是我大伯欠欠六十兩銀子,還了六十兩就可以了。」方小花仍然笑眯眯的問道。
「當然是的。還了就可以了。」可惜你們還不起,所以用小丫頭你來還債。
正當疤痕臉心里快要美翻的時候,他的眼前卻突然出現了六個銀錠子。他親眼看見眼前的小姑娘提著一個荷包,那雙白嬾的小手從那荷包里拿出白晃晃的六個十兩的銀錠子。他非常確定自己絕對沒有看錯,也沒有數錯。
在疤痕臉還在呆愣的時候,方小花直接把疤痕臉手上的欠條拿了過來,並且把銀子放到了疤痕臉的手中。一臉淡漠的把欠條放進了自己的衣服內。
當方小花拿出銀子的時候,不但疤痕男呆住了,就連其它方家人也是個個快要把眼珠子瞪出來掉到地上,她們是滿滿的不可相信。然後用著不可相信的眼光看向方小花。
方家其它人的心里都在想一個問題——銀子從哪里來的?
「你………你………你怎麼會?」疤痕臉的心情那叫一個起起落落呀。
此時他哪里還有笑容呀,臉比包公還要黑,一雙眼楮瞪著方小花,方小花清楚的從他的眼楮里看到了心痛。qoag。
「叔叔,我們已經兩清了。叔叔你還是趕緊回去接著收下一家的債吧。我們就不留你了。」方小花直接趕人。
疤痕臉再臉黑,可是他卻已經沒有了理由,人家拿了六十兩銀子出來。
那欠條也已經被拿走了,他氣得一口氣賭在胸口,也只能無奈的帶著三個同樣非常不甘的狗腿子離開了方家。但是他心里卻沒有這麼放棄。這賭為何為賭,就是因為賭會上癮,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他心里盤算著讓方大石繼續去賭,然後再借銀子,最後沒有銀子還,就用那漂亮的小姑娘抵銀子。這樣一想,疤痕臉覺得心情舒服了許多。
方氏已經顧不得她的老腰大著嗓門問道「賤丫頭,你哪里來的銀子?」六十兩呀,她省吃儉用幾十年,何時一下子看見這麼多銀子,她眼楮里嫉妒得發紅,早知道這死丫頭有這麼多銀子她早就搶過來了。
方小花看著方家一大群眼神貪婪的人,諷刺的勾起了一個淺淺的笑容,聲音清脆卻帶著冷意響了起來「親愛的前女乃女乃,你忘記了嗎?娘親已經被你們逼得同爹和離了,我們幾個孩子也是跟著娘親的。同前女乃女乃你們可是一點關系都沒有了。已經成為了陌生人,既然都是陌生人了,我為何有銀子,銀子從哪里來,又有多少銀子,似乎都與你們沒有任何關系了吧。你說我說得對嗎?」。
「小花,你怎麼同你女乃女乃講話的。」方大才皺著眉頭不滿的教訓道,他的眼里孝道是重中之重,方小花的行為,讓他心里不舒服。
方小花這次卻是笑得更加的諷刺了,她直勾勾的看著方大才,語氣有些悲涼的說道「前任爹爹,我說錯了嗎?我沒有說錯呀,我手里還有娘親的和離書呢。上次可是有爹爹簽字同意了的。還有村長做見證。那可是有效的。不過,前任爹爹,我真替你感到可悲呀。一大把年紀了,卻弄得妻離子散,而且你還分不清楚誰對你好誰對你不好。連我這樣幾歲的孩子都知道的事情。前任爹爹你卻不明白。哎………難道前任爹爹你忘記了,以前家里做農活,是誰做得最多?吃東西的時候是誰吃得最好?前任女乃女乃罵人的時候罵誰罵得最凶?當你摔掉腿需要銀子治腿的時候是誰要求分家?又是誰同意分家?當你腿被醫好又是誰想盡一切辦法籌銀子治好了你的腿。爹爹呀,女兒好同情你呀………」
方小花的每一個前任都氣得方家所有人臉色又青又白。
方氏更是用吃的人眸光看向方小花,如果不是她腰傷了,恐怕早就撲過來撕了她。
「小花,原來你就是這麼不孝的,就是這樣同你爹爹說話的,你不要忘記了你身上還流著我們方家的血。」方老頭臉色鐵青的看著方小花,他一直覺得這個孫女越來越看不懂了,沒有想到今天更加出乎他的意料。他的眸子深深的閃了閃,想到那些銀子從何而來,他更加懷疑那丫頭手里應該還有剩余。
經已人上。最主要的是那些話,每一句都是挑拔離間的,看看現在三兒子的臉色,他就暗道一聲不好,如果三兒子真的听了那丫頭的話,只怕會有大事發生。
「呵呵,那爺爺,你是否回答孫女的幾個疑惑?」方小花冷問道。
然後不等方老頭回答她接著說道「爺爺既然知道我身上流著方家的血,那我爹也是流著方家的血,為何我爹當時腿受傷,需要銀子治療的時候,爺爺和女乃女乃卻同意分家,並且只分了那麼一點點銀子。連最基本的藥錢都不夠,那時可否考慮到爹爹身上流著爺爺的血。大伯欠了銀子,雖然有六十兩之多,但是相信所有人湊湊也應該有個二三十兩,家里還有那麼些田地,如果把田賣了肯定湊得齊,為何爺爺和女乃女乃卻是包庇借銀子的大伯,偏偏要賣了小花去抵債,那時爺爺和女乃女乃可有想過小花身上流著誰的血?而小花可是爹的親生女兒,爹又是如何狠心同意賣掉小花,虎毒不食子,爹爹的行為證明比虎還要毒,那時候爹爹是否考慮到小花身上流著他的血。爺爺可為我解答?」
方小花的話,使得方老頭和方氏都尷尬不已。他們心中何曾不知道他們是偏心,可是他們此時心里更多的憤怒,畢竟他們一張老臉此時卻被一個小孩子給狠狠的扇了一下。
「嗚嗚………小花,娘可憐的小花。是娘的錯,娘不該那麼笨只知道忍。小花不難過,娘會好好疼小花,我們不要那樣的爹。是娘讓小花受苦了。」方陳氏的眼淚不停的掉,剛剛听到女兒的那些質問,她更是心酸的恨不得一頭撞死算了,如果不是為了幾個孩子,恐怕她現在已經死了。
此時她深深的知道她錯了,十幾年她全錯了。對方大才這個相處了十幾年的相公太過失望,以前的她還想著以前二人之間的夫妻之情,總是會傷心。可是現在她對方大才卻只有徹底的失望和淺淺的恨意。
「娘,哥哥,姐姐。既然包袱已經收拾好了。我們趕緊走吧。畢竟我們已經和這里已經沒有關系了。早些離開比較好。」方小花趕緊扯開笑題,心里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這方陳氏是水做的吧,眼淚太多了。
「好,好,離開。我們現在就離開。」
方小花帶著方陳氏方大江兄弟和姐姐方大花,就這樣在方家其它人瞪眼辱罵之間離開了方家。
方陳氏走出方家的大門,只覺得心里一松,臉上居然出現了笑意,心情似乎也瞬間好了許多,好像終于走出了牢籠一般,連身子都站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