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公司怎麼辦?現在只有冷天擎有資格繼承公司,而你是他的母親。」雷諾過了會說道,還是要盡快解決公司的燃眉之急,公司不可能一日無主。
「你們不是他的左右手嗎?」。宮苡沫還有冷天擎,就算沒有冷天擎,她也沒資格去擔這個擔子。
「你別指望我們,我們巴不得離開那個鬼地方呢。」秦燦一臉嫌棄的說道,心里狠狠的罵著冷傾天的不義行為。
「那你們不管,我就更沒資格管了。」宮苡沫只能嘆一口。
「算了,就算我沒說過吧,我們就等著看著冷氏倒閉吧。」雷諾也重重嘆了口氣,然後就和雷諾一起離開冷宅。
「媽咪,是不是爹地不要我們了,公司沒了爹地就要倒閉了,我們就要無家可歸了。」冷天擎從外面由佣人推進來,顯然剛才他听見了剛才的談話。
「不是,爹地只是出去一趟,很快就會回來的。」宮苡沫牽過冷天擎的手。
「媽咪,你去把爹地找回來好不好,不然公司就要破產,我們就要沒飯吃了。」冷天擎搖著宮苡沫的手祈求到。
「爹地那麼大的人了,自然知道回家,我們不用擔心。」宮苡沫柔聲安慰道,可是心里卻擔心著冷傾天到底去了哪里。
宮苡沫自從冷傾天失蹤後,總是每天下午三點出現在冷傾天曾經帶她去過的餐廳,點一杯咖啡,坐在窗邊看淺綠色下班外人來人往,不知為什麼她特別想回到這里,常常一坐下便不再動,無人打擾的時光靜悄悄地從午後消亡。
結帳後離開,擠身在擾攘街上,穿行于人潮中。
幾趟下來即使閉上眼楮她也能知道,每踏過多少塊仿古地磚會準確無誤地踩上花形圖案的墨青色磚石,一次次合上眼試下來,她的直覺和悟性已能令出錯率為零………卻為什麼在通往一顆心的那條路上,她了合上了眼楮?
當眼前陷入短暫的黑暗時,她總會不由自主地這樣問自己。
而當睜開雙眼,那輕淡的彷徨馬上在青天白日下灰飛煙滅,入目與她面對的仍是櫥窗後千姿百態的模特和一顆顆光華璀璨的晶鑽,那樣像一個人盈淵的眼楮。
一切對她而言已經很熟悉,人行道,鐵柵欄,橫馬路,廣告牌。路的盡頭是開闊而充滿人潮的廣場,在水池邊的大理石階上坐下時她想,有一種莫名的窒息其實比溺水還厲害,還更讓人無法呼吸。
她清楚知道從此已確然孤身一人,不能再不小心落單,因這世上各有各的人生要走,再不會有人出現將她救起,再沒有誰——會長陪她左右。
仿佛每個人都可以輕易放下她……可以說愛就愛,說走就走。
事情到底是怎麼走到那一步的?
只是感覺心口最軟的地方被人重重捶了一拳,直痛到每一絲神經末梢里,痛得五髒六腑都微微地出血。
面上卻完好如初,依然精心照顧冷天擎,生活規律得怎麼也看不出靈魂已經碎掉。
過後的一個星期,雷諾以冷傾天的名義往內部發出公告,說明自己因私人原因暫時離開,在此離開期間任命宮苡沫為代理總裁,全權負責公司里的一切動作。
公告發出之後引起軒然大波,但由于秦燦、雷諾和蕭茗菱除冷傾天的公司最高管理層聯名聲明該公告屬實,所以雖然個個好奇心大熾,私下里議論紛紛,倒也不得不接受事實。
宮苡沫每天早上把車停在地下後返回一樓大堂,搭乘總裁專用電梯。面對員工不解的眼神,她回以淡淡的微笑。
她漸漸養成冷傾天當初的習慣,每日早上八時半一定出現在公司。即使有雷諾和秦燦協助,宮苡沫仍然對龐大的繁雜事務應付得很吃力,剛開始時她反時間大量花在翻閱卷宗上,而不敢獨自對重要文件做最終批示,動輒過億的生意,只需看漏或誤解幾個字,就有可能造成重大損失
一捆捆捧來的卷宗,里面記載有冷傾天對和數繁多安全的批示。
不同項目在不同階段所遭遇到的各種她可能想破頭皮也想不出來的疑難雜癥,他總能巧妙地化解,即使同一類型的業務只要對象換了不同公司或區域,他的處理手法也會大相徑庭。慢慢理解消化之後,接觸得越深,她內心對冷傾天愈加折服。而且越投入便越覺得,比起部門經理方肩負一個大企業的動作,她從前那種一已怕傷春悲秋是多麼藐小。
當一個企業擴展到承載了太多人的夢想、事業、和生活之後,一切已變得截然不同。只要一朝還坐在總裁辦公室那張至高無上的椅子里,每一個想法都必須深思熟慮,每一個決定都必須慎重周全,任何時候都不能出一絲差錯,因為需要為這些錯誤付出代價的永遠不會騍決策者本身,當一個企業走向衰亡、減薪、降職、裁員等禍難只會降臨到最無辜的員工身上。
單純只是維持企業的良好動作已需要耗費巨大精力,還需很強的決斷能力,如欲使它永遠走于同業前端保持世界領先水準,使依賴他羽翼生存的員工夢想能縱深發展,飯碗能長期保障,則絕對少不了一個有著高瞻遠矚、魄力果敢和才華卓越的頂尖領導人。過去十幾年,冷傾天把這一切都做到了,她不知道她能不能做好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