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自己與她如此有緣,還能在同一個客棧相遇,這是上天安排的嗎?
這抹朦朧聖潔如雪的白影,正漸漸地勾起他內心塵封六年的記憶,熟悉的感覺,強烈的吸引讓他的心扯出一個人。
那個人,是死去的泡泡。
漸漸地,風墨被窗前那抹白影所定格!
「師妹,幫我把衣服拿到屏風,我忘記拿了!」這時,屏風後面在享受玫瑰澡的于然說。
「喔!」泡泡應了聲,離窗,卻與門口的風墨四目相撞——
雨絲飄入了窗,染上白影,細微水珠結在泡泡的墨發上。明明還是晴天,誰又料到現在已是霧水連紛。
兩雙墨眸,都沒有迅速離開……
雨漸漸大!
他藏在心底的記憶被挖掘,矛盾在這份踫撞中。如果泡泡是眼前的女子,那麼——
她想起那句,「他不要你,我要你!」,她記得他當時說動了她。
「師妹,衣服呢?」于然的聲音又響起。
沉默打破!
泡泡離開那雙清秀的眼楮,關上窗戶,免雨絲飄入。回頭,風墨已不在,心些微莫名其妙地亂動。對他,往往是無心的,卻總是牽動他的情緒。或許,該找個時間跟他說清楚自己的事情。如果告訴他自己沒死,這樣做不過份吧?畢竟已經過了六年。
風墨不知道是帶著一顆怎麼樣的心離開那扇門,心快砰出胸口時,失神撞到小苞——
「哎呀!」小苞叫疼,跌坐在地板。
「姑娘,真是對不起!」風墨快速扶起她,伴道歉。人站在他面前時,容顏的熟悉讓他忍不住驚嘆,「小苞,是你嗎?」。
「咦?」小苞疑惑地抬起頭,見是風墨,同樣震驚,「風大哥!」
「原來你與沐妃在一起。」風墨著實吃驚。
「是的!」應聲完,小苞才打量起他,臉上頓時抹上一片暈紅,小聲細說︰「這麼多年不見風大哥,風大哥比當年還風度翩翩。」一顆心,滾滾跳動中,女兒家的心事已經揭露臉上。
風墨沒注意到她的神色,笑贊︰「小苞妹妹,你也改變很多,想不到如今你長得這麼漂亮了,差點認不出你,真是女大十八變,古人真是說得沒錯。」
「謝謝風大哥夸贊。」小苞宛然接受,又問,「風大哥,你怎麼來憶州了?你不是在蜀國嗎?對了,有皇上的消息嗎?這麼多年了,每次去娘娘的墳前都只看到那只斷成兩節的竹簫,沒有皇上的身影,真擔心他……」
「沒有!」風墨實話實說。
斷成兩節的竹簫,御皇軒對泡泡的感情再明顯不過,那個暴君也會為女人變狂,世事難料啊!
烏黑的天,濃雨直下,伴著雷聲。
泡泡依舊在窗前任雨水侵犯,曾經,在那個舞會他想要御皇軒的一個注意,要到了!
心里的滋味,甜甜的,也酸酸的!
恍惚間,封亦整個人闖入了她的腦海,摟緊他穿梭在樹林的那抹畫面,記憶猶新。總感覺,她與他似曾相識。那一次相處是熟悉的,是唯美的,是上天特意安排的?
風墨邊走邊對小苞說︰「如今的皇上是御正彥,已經不是御皇軒了!」
小苞傷感道︰「皇上隨娘娘而逝了!」
雨越下越大……
泡泡還在妄想,如果當初御皇軒不是皇帝,那該多好,她就不會有機會結識他,她就不會受感情的創傷。但是,她骨子里卻是希望結識他,哪怕是她的暴君也好。
他愛的是美人,一國之君本來就是需要美人來伺候,何況母儀天下的皇後。
風墨的房門正要關上——
小苞還說︰「如果娘娘知道皇上為她守靈三年,她該原諒皇上了嗎?依小苞來看,以皇上的個性與身份,當初就算他對娘娘再痴情,他也會照顧到天下蒼生以及皇親國戚的臉面隱忍對娘娘的感情。皇上根本就不能對娘娘說愛她,那是一種顏面,盡管皇上不認為,但娘娘曾經認為過。如果娘娘認為皇上不接受她,那是她對皇上的愛沖昏了頭。皇上也許要給天下臣民一個得體的皇後。」
「或許泡泡自卑自己的容貌吧。」風墨淡說。御皇軒當初已經在自己面前承認對泡泡的感情,發誓這一輩子不會讓他這個師弟有機會帶走她,但為何他不能再她面前勇于坦白?僅僅是因為一國之母必需該是一位優雅美麗的女人?
「算了,事情過了這麼久,我們就不要提了。」小苞幫忙關上門,「風大哥好好休息吧。」
漆黑的天,樹林的一角,那個帶著蝴蝶面具的男人在雨中靜靜地單膝跪地,一把劍支撐在地上,一滴滴水珠從他的雪絲凝落,身旁,十具已死的尸體靜靜地躺著,鮮紅的血被水沖了一地,那把劍,一抹血未染。
這群人,全是東伯侯的走狗……
仰頭,御皇軒任無情大雨浸泡著面頰,如果泡泡知道他在暗地里與他爹硬斗,她會如何想?
愛上她,是戀上毒藥,已經戒不掉!
如果有來生,他還希望認識她,那時,他不希望自己是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