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滾開!」女乃女乃用力一把推開東伯侯,怒罵︰「是你把泡沫與靈靈害成這樣的,不需要你在這假惺惺地裝好人,滾開!」望向深受重傷已經麻痹的泡泡,女乃女乃老淚縱橫,握起泡泡的手,「孩子,你是泡沫女乃女乃的孫女嗎?」。雖然知道不是,但還是要問。
「女乃女乃……」泡泡強擠出微笑,懇求道︰「幫我去……去看看一個人。」
「誰啊?」女乃女乃心疼問。
御皇軒努力撐起自己的身子,走過來,所有人望著他,既感動又無奈。他本是一個陌生人,卻拼了命救他們,很少有如此仗義的人存在了。
可是除了于然,有誰知道這個有著一頭雪白頭發的男人就是御皇軒,那個所有人都曾認可過的暴君。
「年輕人,你傷得重不重?」女乃女乃心疼地看著蹣跚走過來的御皇軒。
御皇軒搖搖頭,落在泡泡身邊,扶起她,然後運力幫她療傷。
泡泡又驚又恐︰「封亦,你……你住手!」但是此刻的她,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怎麼掙月兌御皇軒給她的運功治療。
這時,于然看到冷豹悄悄舉高暗器對準東伯侯——
「小心!」
「嗑!」東伯侯悶哼一聲,知道自己中了冷豹的算計,一把匕首正插在他的頸項上,驚愕地回頭看了眼冷豹,然後努力轉回頭凝著千靈靈以及——
倒下!
千靈靈驚恐大叫︰「爹——」
女乃女乃見狀,聲音更強烈︰「兒子——」
轟天雷鳴不停地閃啊閃、劈啊劈!
御皇軒頓時吐出一口鮮血,是因為泡泡分神到了東伯侯身上,讓給她運功療傷的他被內力所傷。
但他還是忍著不讓她知道,卻讓風墨看到了!
為什麼這個白發人情願為泡泡付出那麼多?他到底是誰?風墨理不清頭緒。
東伯侯眯起眼眸,奄奄一息的狀看看著千靈靈。
「靈靈……」
「爹!」這一刻,目睹父親受傷,千靈靈就算與父親有再多的仇也煙消雲散。「你干嘛不躲呢?你躲開了不就沒事了嗎?為什麼不躲?叫你練武功防身,你偏不。女乃女乃老了,妹妹又受傷不輕,你若是走了,我們怎麼辦?爹——」
「孩子……」身上的痛,遠不及心上的痛,不經歷此劫東伯侯也不會心痛。
泡泡才想起冷豹與自己說過的那番話,他說過他一定要比東伯侯的地位高,難怪他趁東伯侯不備之際殺他。
看來,想活著離開靈佛寺是難上加難了!
「兒子,你怎麼樣了?」女乃女乃摟住東伯侯,看著身旁一灘血都是從他身上留下,她慌了,「兒子,別嚇娘!」
東伯侯顫抖著手,撫上女乃女乃的臉頰︰「娘,對不起,沒有好好……照顧我們一家人。」
女乃女乃艱難地搖搖頭,「別說了,你好了再請罪。」
「不!」東伯侯無力地拒絕,聲音已經輕飄飄了,「娘,這一生,兒子最對不起的人……是……是泡沫,看到她,我這個做爹的……終于……終于醒悟了。她現在比她娘親……還要……還要漂亮,看來那……那個華佗……不能信……」
泡泡的眼淚滴得很凶。
東伯侯又怎麼知道她已經不是當初那個泡沫!
「娘……我我……走了!」
「兒子……」女乃女乃悲痛欲絕,緊摟著東伯侯的頭,低頭在他耳邊哽咽細語︰「到了下面……好好照顧泡沫。」
東伯侯努力瞪大瞳孔,嘴唇煞白如紙。娘親為何要這樣對他說?
「泡沫下嫁給皇帝當日就已經死了,華佗……他……他預料得沒錯,真正嫁給皇帝的不是……不是咱家泡沫,只是一個靈魂附身在泡沫身上,嫁給了皇帝而已,她就是……」回頭睨了泡泡一眼,哽咽道︰「她就是現在的泡泡,只是別家的娃兒!」
女乃女乃話別——
虛弱且冷冰冰的手從女乃女乃的手上月兌落,東伯侯宣告死亡。為什麼皇後能批閱奏本,也總能揭開這層真相了。
「爹……」千靈靈無聲地抽泣。
「咳!咳咳——」泡泡壓制不住急火攻心,喉嚨火辣辣地疼,讓她隨咳嗽吐出了很多血。
御皇軒嚇得半死,結束給她運功療傷,把她攬在懷里躺著。
為什麼她也中毒了?
泡泡無力道︰「我也中了小晴下的毒,你給我療傷,只會加重惡化。」聲音變得又輕又小,「你還好嗎?為什麼要這麼做?對一個沒認識幾天的人,沒有理由讓你這樣付出。看來,我們都會死在這里了。死之前,我卻還沒有牽掛,我好心痛。」
「好好看著這群人!」冷豹命令手下完畢,然後快速離開——
「是什麼牽掛?」御皇軒郁郁地問,視線落到風墨臉上,「是放不下這些愛你的人嗎?」。
泡泡努力挪動了一子,與御皇軒的視線一同放到風墨身上,兩人的表情都是淡淡的,沒有任何波動,在風墨的眼里,他們就像一對患難中的情侶,是那樣的相配,同樣的眼神看著自己,似在渴望,似在等死,似在像自己訴說些什麼。
這個擁有一頭雪白發絲的男人,越來越像御皇軒了!
他是他的二師兄嗎?
如果是,他與她今生是主定死也要呆在一起的,自己也曾想如她說的那樣無理取鬧一些她就可以臣服于自己。但是,錯了,錯就錯在她愛上御皇軒比愛他早。
這就是宿命!
在蕭靖眼神中,他已經放下對于泡泡的一切,但是她的生死他依然關心!
「我的牽掛,是一份傷逝了的感情。那個人,我永遠也看不見他了!」霧水朦朧了眼楮,化為相思淚一滴滴奪眶而流,此刻的絕色容顏看上去格外的絕美。淒涼的神情,傷感的聲音,勾勒她的絕望,以及那份無緣的牽掛。
御皇軒緊咬著下唇,緊摟著她。
他好像跟她說,他是她的那份牽掛,他就在她面前。好像再一聲喚肥後,他就是她一直認為的暴君。
但是,他不能說,救醒她或許他將要離開了!
去哪呢?或許是別了這個世間。
「封亦,你會死嗎?」。這等關頭,她只是隨口輕說,並不需要他的答案,因為答案已經在她心中誕生。
中了相同的毒,有幸活著的那個幾率不多!
「……吁……」巨蛇的聲音響起,于然听到大驚,「是金金,金金來了!」
泡泡睨了于然一眼,傾听越來越近的蠕動聲音,是金金,那條靈性巨蛇,它是來救他們的嗎?
不多一會,巨蛇拖著它龐大的軟體來到擂台,湊到于然面前伸出舌頭添了添她的額頭,像在傳送它對主人的思念。然後又挪動到泡泡面,較長的身軀把御皇軒與她圍繞成一圈。
泡泡伸出手,溫柔地撫上那軟軟的、滑滑的尾巴,「金金,你怎麼不請自來了?」以為封亦會懼怕這條蛇,但卻表現得很溫婉,這讓她驚訝。
金金磨蹭了泡泡的身子一會,靈敏的舌頭舌忝了添御皇軒的傷口,猶豫了一下,馬上爬到小晴的身邊,叼出小晴懷中那用白紗包著的兩顆藥丸,然後又送到泡泡手中。
泡泡接過,訝異半刻,「是解藥嗎?」。
巨蛇晃了晃頭,表示那是解藥。
半信半疑之下,泡泡掀開染紅了的白紗,兩顆藥丸呈現在眼前,拿上一顆瞧了瞧,然後側身轉回頭睨著御皇軒。
藥丸送到他唇邊,停下——
御皇軒看著她,以及她玉指中的那顆藥丸,唇片動了動,是顫抖、是激動、是緊張,他在緊張地看著她,如此近距離的接觸,再也不像六年前與她近距離的接觸。
泡泡也有同樣的感覺,眼瞼底下,那顆藥丸就這樣舉在他唇邊,踫到他的雙唇去沒有再放進去!
熟悉的感覺讓她的腦海幻化出千百個御皇軒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