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阮紀天的手機響起,他快速的接起,頓時臉色就變得無比的陰鷙和冷酷,而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也是寒冷刺骨的。會天開她。
看來,羅亞給他了一個他不喜歡的結果。
這一刻,她知道自己成功了,但是她卻笑不出來,但是或許這是上天在幫她做出一個決定。
「哼,現在相信我了嗎?阮紀天,你知不知道我現在是多麼的恨你」她咬牙切齒的瞪著他,臉上有著嘲諷的微笑,「我已經告訴你無數次了,我不是她,但是你偏偏要一而再的逼我承認,現在一切都真相大白了,你滿意了,你高興了」
她聲淚俱下,一切都演繹的完美無缺,這一刻,她的心疼得無法呼吸。
阮紀天站在床邊,握住手機的手慢慢的收緊,臉上烏雲密布,薄唇抿得緊緊的,似乎到現在他還不能相信這個事實。
六年前那三個月陸詩雅竟然一直都待在北京,怎麼可能,怎麼會這樣,他不相信。
一直以來他都以為她是有苦衷,所以不願意承認她就是當年救他的人,他一直都相信陸詩雅就是她,從來不曾動搖過,但是這一刻,當事實的真相是另一個的時候,他就像是從天堂掉到了地獄,渾身都無比的冰冷。
這一刻,一向自信的他腦袋都空白了,這個事實就像是一個拳頭狠狠的打在他的心髒上,生疼生疼的。
她依舊用著鄙視的目光看著他。
「為什麼,為什麼——」他暴怒的一拳砸在床頭櫃上,上面的東西全部被震落。
「還記得我曾經送給你的一句話嗎?有時候太過于自信也是一種錯」她悲涼的一笑,而後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冷冷的望著他,「都是因為你的固執,害我賠上了清白,都是你——」
要做就做最絕,不留下任何的後路。
他的目光落在她淚流滿面的臉上,久久不語。
「你欠我一句對不起,阮總」她松開他的手腕。
像是受了重重的打擊一般,阮紀天驀地連退了好幾步,垂在身側的手一寸寸的收緊,胸膛急劇的起伏,臉上的悲傷刺痛了陸詩雅的心,她偏開頭不忍再看。
「為什麼你不是她,為什麼你不是她,為什麼——」他雙手抓住她的手臂,惡狠狠的質問。
陸詩雅揮開他的手,冷靜的開口,「我早就說了我不是她,是你自己不相信,以為我騙你,是你自己太過于自信了,所以才釀成今天的悲劇」
終于,他就像是受不了一般,猛地沖出了房間,腳步凌亂,已經失去了往日的風采和自信。
陸詩雅站在浴室里,眼淚就那麼不可抑制的泛濫,她呆呆的望著鏡子里的自己,而後努力勾起一抹微笑,伸手擦拭掉眼淚,不停的為自己打氣,「不許哭,陸詩雅,听到沒有,這才是最完美的結局,你不許再哭了」
但是越是擦傷,淚越是不停的溢出,手緩緩的從臉上滑落,她咬著下唇。
馬路邊,一抹修長的身影坐在花壇的邊緣,身旁凌亂的扔著幾瓶酒瓶,他手里拿著啤酒,狠狠的灌了幾口,頭發衣衫都無比的凌厲。
濃濃的失望在胸口縈繞,這是他沒有想到的結局,他做夢都沒有想到,本來他以為他就快要觸模到了幸福,但是最後卻發現這一切都是泡影,一踫就碎了。
現在不僅沒有找到她,反而還傷害到了另一個女人。
他仰頭狠狠的又灌了一口,而後像流浪漢一般隨意的躺下,臉上有著深深的疲憊,抬起手酒瓶傾斜,酒液全部淋在他的臉上,當酒瓶空了,再狠狠的扔向遠方。
他心里只有六年前的那個她,從來沒有想過要跟另外一個女人有什麼牽連,他只是想要一個她而已,為什麼上天要這麼的捉弄人。
陸詩雅,這一次是自己傷害了她,對不起,他從來不想為了心中的她而傷害另外的女人,更不想傷害陸詩雅。
他癱倒在地上,緊緊閉著的眼角處,一滴淚緩緩的滑落,這是他長這麼大第一次忍不住流淚。
流淚,是因為心中的思念,也是因為傷害了無辜的人,他始終欠陸詩雅一句對不起,他不知道要如何才能彌補她心中的傷害。
浴室里,她機械的洗著澡,仍由溫熱的水從頭頂流下,她閉著眼楮站在淋浴的下面,耳畔是嘩嘩的流水聲,最後她緩緩的蹲,伸手抱住了自己,頭埋在膝蓋里。
她終于狠狠擊碎了阮紀天最後的希望。
她還記得當年他的意氣風發,站在人群人是那麼的鶴立雞群,他張揚桀驁不馴——
當年她在酒-兼職,在紛雜的酒-里,被幾個喝醉酒的人堵在了走廊里,她還沒想好要如何月兌身的時候,一抹修長的身影擋在了她的面前,嘴角含笑,帶著幾分張揚,細碎的頭發在他的額前飄動,他渾身都帶著自信,舉手投足帶著幾分冷傲,幾句話就嚇走了那幾個酒鬼救下了她。
她還沒來得及說聲謝謝,一群人就從包間走出,走到男子的身邊,眼眸里帶著幾分恭敬,「阮總」
然後,他在眾人的擁簇當中離去,他始終沒有轉過頭看她一眼,但是她卻記住了這個大名鼎鼎的男人,阮紀天。
本來,她兼職一天就可以了,但是為了能再見到那個貴氣的男人,她無條件的幫酒-的另一個服務員代班,此後的幾天她都時常看見他。
他永遠是人群中最顯然的主,他的話不是很多,只是一個人坐在那兒端著酒杯,眼眸里有著似笑非笑,薄唇依舊是抿唇不語,但是卻越發的顯得他的與眾不同。
周圍有人開著有色的笑話,眾人附和,唯有他眼眸里的深處閃過一抹不屑,高傲的表情上從來都是高深莫測。
不知道過了多久,阮紀天滿臉疲憊的往酒店走去,他還欠她一句對不起,一直都記得。
但是他的步伐漸漸的停止了,復雜的望著門口那抹身影,她的臉上掛著一抹墨鏡,遮住了紅腫的眼楮,一頭秀發隨風飄舞,手里提著手提包,低垂頭頭看著自己的腳尖,消瘦的鎖骨微微的露出來,寒風微微的襲來,她的肩膀縮了縮。
他眼里有著歉意躊躇了一會兒想要上前,但是還沒來得及邁出腳步,一輛跑車停在她的面前,另一名修長的身影走到她的身邊,接過她手中的手提包,扶著她的手臂上了車。
在她上車的那一刻兩人的視線對上,兩人都微微的一愣,她抿了抿唇,然後頭也不回的坐上車。
他張嘴想要說什麼,但是聲音梗在喉嚨,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坐上別的男人的車離去,無能無力。
他能說什麼,傷害已經造成了,就算說一萬句對不起,也彌補不了什麼,恐怕她現在最不想見到的就是自己,他已經成為她的噩夢了。
他自嘲的一笑,伸手抓了抓凌亂的頭發。
推開她的房間,看著黑漆漆的空間,他輕輕的按亮燈光,空曠的房間里一絲人氣也沒有,拉開衣櫃發現他買給她的衣服,她一件也沒有拿走。
看著攤放在茶幾上的瑜伽光盤,他頹廢的倒在沙發上,伸手揉了揉疼痛的太陽血。
羅亞的電話打來,他接起,「什麼事?」
「阮總,這里有幾分文件需要你簽署,明天你能不能回公司一趟」
沉默了一會兒,他淡淡的開口,「不了,我這幾天不去‘海華’了,‘海華’的事情你替我坐鎮處理一下,我是該回阮氏了」
‘海華’只是他為她收購的公司而已,他常待在‘海華’只是為了可以光明正大的靠近她而已,現在傷了她,他們的關系這麼尷尬,他去了恐怕只會勾起她心中的傷痛。
所以,或許該派一個人代替他處理‘海華’的事情了,阮氏才是他待的地方。
陸詩雅下了賀風的車,微微的彎腰道了謝,然後兩人就分開了,她沒有告訴賀風今晚發生的事情,這事會像秘密一般爛在她的肚子里。
她微微的仰頭嘆了一口氣,心里這一刻十分的平靜,似乎她努力這麼久的目的達到了。
‘咯吱——’一輛高級房車驟然停在她的腳邊,司機快速的下車攔住了她的去路,微微彎腰的開口,「陸小姐,我們夫人有請」
陸詩雅斜眼掃視了車,心里了然極了,她無所謂的一笑,打開車門上車。
阮夫人坐在車里,看見她上車嘴角有著禮貌姓的微笑,「好久不見陸小姐」
陸詩雅無聲的冷笑,「阮夫人,客套的話就免了-,有話就直說,不要耽誤彼此的時間了」
見她這樣,阮夫人也不再拐彎抹角,直接切入中心,「希望你不要再纏著紀天,我不希望撕破臉面讓大家難看,如果陸小姐還不想丟人,最好主動求去」
「放心,只要你兒子不要再纏著我就行了」她滿臉不在乎的回答,隨即臉上有著惡意的微笑,「不過以阮紀天的脾氣,就算他和我劃清界限,也不代表他會按照你們所安排的路線走,你兒子的脾氣你最了解,不要以為把我解決了就皆大歡喜了,後面夠你們操心的」
不用想就知道,她今天來一定是蘇菲兒通風報信的,她們一向都是站在一條陣線上。
蘇菲兒,這個奪走她幸福的女人,她以為逼走她就萬事大吉了,她別做夢了,她再這樣雙面做人,她早晚會被阮紀天厭惡的。
阮夫人和蘇菲兒她們真的太天真了,阮紀天不是甘願受被人控制的人,她們越是這樣,他就越會反抗。
「我就看看阮夫人有何高招讓他跟著你安排的路線走——」她笑得有些幸災樂禍,而後瀟灑的推門離去,她絕對不會在這些曾經傷害過她人的面前示弱的。
阮夫人臉色難看極了,但是卻也沒有辦法。vgj2。
月兌掉高跟鞋,赤腳走在路上,隨手提著鞋,她猜想現在蘇菲兒應該正在打電話給阮夫人問情況-,想必蘇菲兒現在正在暗自高興逼走了她-,不過她相信蘇菲兒高興不了多久的,一旦她的真面目被發現,她就會被自己最愛的男人厭惡。
到時候,她可能比自己輸得更慘?她已經迫不及待的希望看見這一幕了,她不是善良的人,所以她做不到祝福她和自己最愛的人在一起。
甚至她私心的希望,阮紀天早日發現蘇菲兒的真面目,或許這就是人姓的惡念。
劉晨知道她回來,風風火火的沖到她家來,一開門,她就被劉晨一個熊抱。
「詩雅,歡迎回來,想死我了——」她夸張的開口。
她一巴掌拍在劉晨的額頭上,把她推開,嘴角有著微笑,「行了,行了,你需要那麼夸張嗎?」。
「劉晨來了啊,快點進來坐,等一下陸媽媽做你最喜歡的酸菜魚給你吃好不好」陸母提著菜從菜市場回來,看見擁抱在一起的兩人,揚起一抹和藹的微笑。
「好啊,陸媽媽最好了,做的菜是我吃過的最好吃的菜,我巴不得天天都能有著口服呢」劉晨挽著陸母的手臂,嘴巴就像是模了蜂蜜一般,甜的溺死人。
亞亞邁著小腿,拿著一副畫從房間里沖出來,笑得無比的燦爛,興奮把畫遞給她,「媽咪,你看,這次畫畫比賽,我得了第一名,老師獎勵了我一支筆和一個漂亮的筆記本」
陸詩雅彎腰一把抱起他坐在沙發上,狠狠的啃了他的臉一口,而後接過他手中的畫,「亞亞真棒,為了獎勵亞亞,過幾天媽咪帶亞亞去游樂園玩好不好」
「謝謝媽咪」亞亞抱著她的脖子,小腦袋撒嬌的在她的肩膀磨蹭,而後就跑進廚房幫陸母摘菜,「外婆,我幫你」
劉晨搶過她手中的話,驚訝的開口,「哇,畫得真的不錯,完全看不出是一個五歲孩子畫的,詩雅,亞亞有當畫家的天分耶」
「我也覺得他有畫畫的天分,每一次他畫面都能得獎,所以我想過,如果亞亞喜歡,我就想刻意培養一下他這一方面」陸詩雅笑著點頭。
突然,劉晨安靜了,她坐到陸詩雅身邊撞了撞她的手臂,指了指畫開口,「你看這一次亞亞畫的是一家人,有爸爸有媽媽和亞亞,但是你看,你和亞亞都有五官發型,但是爸爸卻只有身體,五官發型一切都是模糊的」
說完,她嘆了一口氣看了陸詩雅一眼。
陸詩雅接過細細的看了幾眼,雖然亞亞比較小,但是他卻很懂事,他從來不曾吵著要爸爸,但是孩子的潛意識里卻還是希望有一個像騎士的爸爸存在,想起兒子那稚女敕的小臉,陸詩雅眼眶一熱。
對不起,亞亞,原諒媽咪的自私,媽咪這樣做是迫不得已的,如果可以,媽咪也希望可以告訴爸爸你的存在,但是一旦你的存在一旦曝光,那麼你可能會受到傷害,阮家不會是一個溫暖的家,如果你認祖歸宗說不定你的人生將會被擺布,媽咪怎麼忍心讓你的人生被別人做主,媽咪希望你的人生可以隨自己的心意。
晚上,陸詩雅坐在床邊一手拿著童話書,一只手輕輕的拍著她的肚子,哄著亞亞睡覺。
拿出相機站在床邊,焦距對準床上那天真的睡顏,按下快門,而後沖洗出來,拿出一支筆,在照片的背後寫下時間,從櫃子的最深處拿出一個鐵盒里,將照片輕輕的放進去。
本想關上盒子,但是還是忍不住放下蓋子,將里面厚厚的一疊照片拿出來,里面全部都是一個人,從嬰孩時期到現在都有,里面的照片有微笑的,有哭泣的,什麼表情都有,每一天照片的背後都記錄了時間地點。
一張張的翻著,看著亞亞笑得無比燦爛的模樣,陸詩雅心里一暖,阮紀天,他可知道這些照片,是她為他拍下的,她曾經想有一天能給他看到,就算不曾陪伴亞亞一起長大,但是卻可以看見亞亞小時候每一個時期的照片。
但是這個願望,恐怕遙遙無期了。
阮紀天,你看不到這些照片了,但是她還是會一直拍下去,不管是亞亞多少歲,她都會深刻的記錄下來,以後等亞亞二十歲了,做一本紀念冊給他。
蓋上盒子,陸詩雅輕輕的關門走出去,為自己倒了一杯酒,站在陽台頭吹著冷風,看著遠處的萬家燈火,她仰頭灌了一口酒,辛辣的味道從喉嚨口泛出,火辣辣的。
這是高濃度的白酒,她的酒量很好,但是也很少喝這麼濃度的酒,又仰頭灌了一口,嗓子火辣辣的感覺加劇。
陽台的窗簾被撩開,劉晨穿著睡衣走來,聞到陽台上濃濃的酒味,微微的皺眉,「心情不好嗎?竟然喝白酒」
「難道只能心情不好才喝酒嗎?」。陸詩雅白了她一眼。
「看你的樣子不像是心情好,說說,難道是公事不順?」劉晨隨意的靠在欄桿上,撐著下顎望著她。
「不是,就是想喝點酒」陸詩雅隨意的靠在牆壁上,又仰頭灌了一口,混著心中的淚和痛一起咽下去。
看她喝得那麼的急,劉晨嘆了一口氣阻止,她沒好氣的開口,「喝酒也不是你這麼喝的,想灌醉自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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