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天涯看了,內心覺得可笑的搖著頭,不知當朝皇帝是不是被關太久,太沒見過世面,這樣的東西怎麼能拿來看呢?說實話青風的技藝還算不錯,只可惜男子的身軀終不能將舞這個字完全表現,這樣剛柔相濟的舞姿,若由馮月顏來做,不知要美妙上多少倍,光看她平時拿劍的樣子,就已經讓人心曠神怡了。
以為他是看青風的劍舞看入了迷,顧遠折暗暗一笑,運起內力彈動手中一粒花生,好歹是將軍之子,小看了他就是這種下場!
那花生準確的彈在了正在舞劍的青風的手腕處,青風一個吃痛,那劍隨著月兌離掌握,直向主坐的佐天涯飛去。
彷佛是看多了這種情況,周圍平楓堡的人繼續做著自己的事,全都是不為所動,原因只有一個,他們好想月顏姑娘啊。
好久沒人玩這種把戲,害得他們好久都沒機會見月顏姑娘,這日子過得還真是寂寞,顧遠折只有一瞬間的詫異,下一刻便明了了原由。由梁上竄下一道紅色身影,擋下青風的那柄短劍,而那反彈回來,更是不偏不倚,刺進他的桌子。
彼遠折被那返回的短劍驚得真盜汗,它插進自己的桌子里,就跟插進自己身體里一樣。
「得罪。」佐天涯低沉的聲音,好像從沒發生過什麼大事,顧遠折也強使自己平靜下來,還硬在臉上擠出一個笑。
「哪里,是顧某的下人失手,險些傷了佐堡主,該說道歉的應該是我,幸得平楓堡高人無數,果然是如外界所言……」
正當顧遠折看向那抹紅時再也不能移轉他的視線,也忘了自己到底在說些什麼。他的眼中只有站在佐天涯身邊的那個女人,那個剛剛險些刺了他一劍的美麗女人。
她簡直美得不可方物,就連自小見過無數美女的他也不得不贊嘆,世上竟還有這般可人兒!她的美不嬌艷,卻是難得的月兌俗,這不是花錢就能欣賞到的。
那身段,和她由內而外散發的氣質,均不是刻意營造就能促成,為什麼,就連佐天涯身邊的女人,也特別得如此令人嫉妒?
「這位姑娘當真身手不凡,若不是姑娘的及時出手,顧某恐怕會闖下大禍。不知姑娘師出何門何派,在這平楓堡中是……」
「侍衛。」佐天涯簡單打斷了他的滔滔不絕。
之前顧遠折對他的百般暗諷,都只會讓他覺得好笑而已,可單單望見他瞧著馮月顏的眼神,佐天涯發現自己竟然有點微惱了。
最近他也不知自己是怎麼了,好像特別容易動怒,也越發的弄不懂自己。
正想著馮月顏的時候她就出現了,這本是件令人開懷的事情,可才過一刻,他便又恨不得希望她趕快消失,不要站在這里,任旁人無忌憚的視線往她身上落。
「原來是侍衛……」顧遠折瞇起了眼,視線一轉不轉的落在馮月顏身上,在她白皙的臂上、渾圓的乳上及縴細的腰上,還有那最令人遐想的臀上。
那視線,就像要把她活活月兌光,馮月顏心頭泛起一陣惡心,同樣是男人的視線,為什麼會差這麼多?
不禁想起那天在庭院中的事,馮月顏臉上莫名又是一股燥意,那天兩人就那樣不歡而散,而之後佐天涯幾乎每天都出現在她的夢中,用他那雙帶著男性溫度的大手,溫柔的撫模著她身上每一處,不為人知的角落,她一定是病了,要麼就是瘋了,才會去作那種夢。
佐天涯皺起了眉,因為馮月顏竟然在臉紅,她竟然會在外人的注視下臉紅,這還是第一次。難道說她在意這個顧遠折?她喜歡這樣的男子?一種非常厭煩的情緒,幾乎淹沒了他的冷靜。
「月顏,妳可以下去了。」他命令道,馮月顏連聲是都沒答,眨眼間人已從堂上消失。
彼遠折看傻了眼,但他可以肯定,剛才的那個女人,絕對不是幻覺,月顏,原來她叫月顏,一個好耳熟的名字……
馮月顏住在平楓堡一座獨立的院落中,平時不會有人打擾,而她沒事也不會離開這,只在這院中練武,靜靜的度過每一天。
這天馮月顏正準備休息,卻發現有人站在自己的門前,看那窗影應該是個男人,她心一驚,會是佐天涯嗎?馬上她又否認了自己這種想法。
自她進了平楓堡,佐天涯給了她這個住處後就從來沒在這出現過,想他一位堡主,怎麼會有空來這種小地方,而且如果是佐天涯的話,以他不可測的功力,她是絕對不會發現他的到來的,是誰這麼大的膽子,敢深夜獨闖她的住處。
「月顏姑娘,如果你還沒休息,可容顧某說上幾句話?」門外,顧遠折早就打探好了,馮月顏的住處只有她一個人,在這里下手最是簡單。
自上次一見,他就再也無法將馮月顏的倩影自自己腦中揮去,可平日她又不輕易露面,讓人想見上她一面都難上加難。
可面對這般的美人,顧遠折怎可什麼都不做就打道回府,這樣的人跟著佐天涯,待在這邊緣處的一座小堡里,實在是太浪費了。
她應該是屬于更大的地方的,比如說關東將軍府,而用這樣的美人來當侍衛,也實在是暴殄天物,他顧遠折可不是那樣不解風情的人,更重要的是,經過這些天他的調查,有關于馮月顏的事,心中已是十拿九穩。
「天色已晚,請公子回去吧。」生硬的逐客令,顧遠折只覺得人美不說,連聲音都有如天籟。
門外靜了一會,馮月顏知道那人並沒離開,她拿起一根筷子,打算用武力送客,就不信他瞎了一只眼後,還有耐心守在她門前。
「月顏姑娘,難道不想知道令兄的下落?」
馮月顏一驚,連步走去門前拉開門,顧遠折面目含笑,早料到她會有此舉動,馮月顏顧不得那些,只對他口中所說之人產生無比震撼。
「你認得我兄長?」她的親哥哥馮平陽,年少時和爹爹鬧別扭,一氣這下離開山寨,自那之後音訊全無的兄長馮平陽,沒想到有朝一日還能再听到這個名字,而那個日子的到來竟是這樣突兀。
她對這個哥哥並沒有多深的印象,只因為他離開寨中時她的年齡還小,可自從全寨人都死于平楓堡刀下,她就時常會想起,還有一個和她有著同一個血脈的哥哥存在著。
她不知道他在哪,甚至連他長得什麼樣子都記不得了,所以也從沒費力試圖找過他。只是她知道馮家還有一個後人,這就足夠了,這樣她就可以無遺的同佐天涯同歸于盡,而從沒有預料到的名字,出現在了一個沒預料到的男人口中,怎麼能讓她不訝異。
「妳果然就是馮平陽的妹妹,馮月顏。」顧遠折見她表情,已知自己壓對了寶。
真是天下地大,偏偏馮平陽拼命尋找的人就叫他給踫到了,這還不說明,他馮家生來就和他顧家有緣。
他故意賣關子,不再往下說,在馮月顏有些焦急的在等待著他的下文的時候,他大剌剌的從馮月顏身邊走過,進了她的閨房,馮月顏不及阻止,也沒有理由阻止,只得關上門跟他一道進了屋。
兩壺酒放在桌上,顧遠折望向馮月顏比白日更加俏麗的臉龐,悠哉一笑。
「再過兩天我們就要離開平楓堡了,在那之前顧某想同月顏姑娘小酌幾杯,不知月顏姑娘可賞臉?瞧,為了表示誠意,我可是連酒都帶來了。」他離不離開干她屁事,馮月顏耐下性子,扔是冷著一張臉。
「你說認識我兄長,你同他是什麼關系?你們在哪認識的,他現在……又做著什麼,是否安好?」
「顧某又不是犯人,月顏姑娘想知道的事,顧某自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又何需急在這一時?」顧遠折再次請她坐下,這次馮月顏沒再多想,坐在和他相對的位子,顧遠折給兩人都斟了杯酒,大有好友相見兩相親的感覺。
「你來這里不就是為了要說這個,所以最好快些告訴我,以免浪費時間。」馮月顏不去瞧那杯酒,一心只想快些知道馮平陽的事。
「令兄當然安好,這點月顏姑娘大可放心,這些年來他一直沒有停止過找妳,但容顧某好奇的問一句,妳怎麼會出現在仇人的地界?」
馮平陽和關東將軍府有些交情,他曾想利用顧長順的人脈關系尋找馮月顏,也就把那年回去山寨後所見所聞的事都告訴了他們。
只是那時顧長順口頭上答應了,卻沒有真的去做,誰想到事隔多年,竟叫他在這般偶然的情況下,發現了那個馮月顏。
「這你不用多問。」馮月顏皺了下眉,「你若再見到我兄長,告訴他不要再尋我,就當沒我這個妹妹。」和平楓堡的事,由她而起就應由她承擔,何需再連累兄長。
「那怎麼行,平陽兄可是最珍視妳這個妹子,如果我見了人卻不告他,他恐怕會為難顧某。」顧遠折說著,將酒杯向她那邊推了推,「月顏姑娘有什麼苦衷,不妨告訴顧某,好歹我也算是個將軍之子,也許會有辦法的也說不定。來,告訴我,那佐天涯是如何為難于妳?」
把一個本該是仇人的女人留在身邊,想也知道定是佐天涯用了什麼卑鄙的方法,讓馮月顏無法離開,想不到那佐天涯骨子里,也不比他所唾棄的卑鄙小人好到哪去。
「這不勞顧公子費心,只需幫我傳話給家兄,至于他若為難于人,只管說是我的意思與顧公子無關。」
「這……」見她執意不肯說出什麼,顧遠折作勢一嘆,「其實月顏姑娘大可以不必這樣為難自己,只要妳想隨時都可以離開這里,到時候又可以與平陽兄團聚,這不是一件美事?」與兄長團聚?短暫的念頭閃過馮月顏腦中,她有著一時的恍惚。
她這一輩子,除了仇恨還有什麼?親情之類的,她以為永遠都不會再擁有。知道自己仍有親人活得好好的,已經是深感安慰的事,她還有什麼臉面去奢望什麼團聚。
難道要她跟兄長說,當年放平楓堡的人入寨的人就是她嗎?而在這樣的自責下,她所擁有的親情又能有幾分溫暖?那樣的溫暖,她踫不得。
彼遠折見她沉思,不知何時已將酒推入她手中,「來,顧某敬月顏姑娘一杯,咱們這也算他鄉遇故知。」
恍惚的狀態下,在顧遠折的話語中,馮月顏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把那杯酒放入口中,喝下去的。
「姑娘有沒有想過為自己找條新的道路,比如和顧某回關東將軍府?」
「去那做什麼?」馮月顏有些疑惑。
「去和令兄團聚,將軍府是何等氣派的地方,比起這土堡壘總要更襯月顏姑娘,到了那妳會發現,日子並不若妳想象的枯燥。」說著他又為馮月顏滿上杯酒。
平日馮月顏不會讓自己喝這麼多,可顧遠折的話似有催眠作用,她竟也被他話中所描繪出來的美好未來而迷醉了,就那樣糊里胡涂的,一杯一杯的喝著。
眼前的視線有些模糊,她模模額頭,思緒有些渾沌,再看桌上的酒,發覺自己其實並沒喝多少,是心亂了才這樣容易醉酒嗎,她恍惚的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