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的生命真正結束的那一天,他都不會再放她一個人獨自痛苦,獨自流淚。
佐天涯緊緊將這個自己一生中最珍愛的女人抱在了懷里,緊到要把她揉進自己的身體里一樣,但馮月顏沒有絲毫的抗拒,只任自己的淚全數落在他的身上。
「是真的……你沒死……你騙我……」
「不,佐天涯確實已經死了。」這話是馮平陽說的,他走上前來,同樣憐惜的看著自己的妹妹,「月顏,平楓堡的那個佐天涯確實已經死了,死在你的劍下,你明白嗎?」馮月顏呆呆的望著他們兩個,腦中一片空白。
「所以你已經為爹娘報了仇,你已經親手殺了佐天涯。」馮平陽笑了笑,「眼前的這個男人是你的男人,除此之外他誰也不是。」馮月顏看看佐天涯,他對自己點了點頭。
「是的,月兒,佐天涯已經死了,世上再沒有佐天涯這一號人。」他捧住她的臉,輕輕的說︰「從此以後,我是你一個人的,你再也擺月兌不了我了,知道嗎?」
「我從來……也無法擺月兌你……」馮月顏撲進他的懷里,這次真是徹底無保留的痛苦出聲。
而佐天涯抱著她,輕拍著她的背,在心中暗暗告訴自己,這將是他最後一次讓這個女人流淚。
「哭吧、哭吧,這些日子讓你一個人承擔這一切,是該哭的,想要打我也可以,等你哭夠了之後隨便你怎麼打都行。」
「為什麼、為什麼要瞞著我?」
馮月顏真的好怪他,尤其看樣子馮平陽也知道他是詐死後,她最有種被耍的感覺。
「沒有辦法,我們這也是不得以的,這一切全是佐天涯想跟你在一起而想出來的,這半年他也沒比你好過到哪里去,月顏你就原諒他吧。」馮平陽在一旁幫腔。
「把話說清楚,不然我是不會原諒你的。」馮月顏嬌嗲的捶了佐天涯胸前一下,馮天涯唔的一聲,嚇了她一跳,「你的傷還沒有好?」
她清楚的記得自己那一劍是真的刺進去了,而她捶的正是那時的傷口處。
「怕是好不了了,誰叫你那時下手那麼重。」馮平陽的話嚇著了她,見她小臉又轉為慘白,佐天涯忙把她抱在懷里安慰。
「好了,月兒,那傷早就已經好了,只是這半年來,每每想到你那里都會痛,那是因為想你才痛的……」
「為什麼不告訴我,害我以為你真的死了……」
「就是要這樣,你的仇必須得報不是嗎?不然你永遠都不會接受我,而我如果不死,仍是平楓堡的主人,也永遠不能和你在一起……這一切都是必須的,月兒,原諒我……」
「但是萬一我再刺偏點,你不就真的……」馮月顏不敢再往下想。
佐天涯倒是哼哼的笑了。
「月兒,你以為那一劍是你刺偏了嗎?你刺的地方確實是心髒,偏的人是我。」他笑,「以你的武功,還決定不了要刺我哪里呢。」
「但是宇聞青嵐不是也說你……」
「那都是我們設好的計謀而已,我和宇聞青嵐,還有你的兄長,一切都是我們早先計劃好的。」他嘆了聲,「而這一切在顧長順的眼前發生,也是計劃好的。只有這樣,這世上的人才會相信我真的已經死了,才沒有人會來打擾我們。」
「而為等風聲過去,這半年來佐天涯一直躲在別處養傷,等到事情已經告于段落,這才拖到這會才能來見你。」馮平陽說︰「為了你,他可是費了不少的苦心,也因此我才同意了把你交給他,才忍著萬般無奈看你受這半年的罪。」
「你……這又是何苦?」馮月顏在他懷中,暗暗一嘆。
「因為你,知道你的心里有我,所以我決不會放你離開我身邊。」佐天涯模著她的頭發。「平楓堡的一切對我來說只是負擔,我早就想擺月兌掉那一切,而今又有了你,無論如何,我都要和你在一起。」
和皇家的關系,父親留給他的一切,世人的眼光,一切的一切都讓他感到疲倦,讓他迷失了自己,只有馮月顏是真實的,如果死過一次就能換得和她在一起的權利,那他又為什麼不做?
「那平楓堡呢?你這樣走了,平楓堡怎麼辦,蕭師傅他們……」
「他們都知道,你不用擔心,平楓堡我已經交給了寒天響,他們會處理一切。」
「寒天響?他不是已經離開平楓堡很多年了?」馮月顏眨眨眼,有些疑惑。
「沒關系,青嵐會找到他的。」佐天涯撫正她的頭,讓她只看著自己,「月兒,不要再去想那些事情了,那都是和我們無關的事情,如今你的眼里只要有我就夠了,可以嗎?」
「你……你怎麼可以總是這樣霸道。」馮月顏的眼又模糊了,「總是自己決定好一切,而我只能選擇接受,你早就知道我愛上了你,所以無法拒絕,你就是吃定了我這點……」
「不要這麼說,月兒,不是這樣的。」佐天涯慌張的抱住她,「因為我愛你,所以才不想讓你擔心無謂的事,我只想讓你快樂,只是這樣而己!」
「你說什麼?你……愛我?」
第一次從他嘴里听到這樣的話,馮月顏整個的呆楞了,而她這張可愛的臉,換得的是佐天涯的一笑。
「是啊,我早就已經愛上了你,你不知道嗎?」
她搖搖頭。
「什麼時候,為什麼我都沒有感覺?」
「因為你太笨,而我又太遲鈍了,其實早在十年前,當你為我端上那碗湯藥時,我的心中就只有你了……」
那一年,她九歲,他十五歲,本該是永遠不會有交集的兩個人,就那樣定下了一生的牽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