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人告訴你,別人的鼻子是不能隨便指的?」
白乾靜靜的站了起來,一如既往的溫和有禮,好似在邀請人喝酒一般。
可是此言落在馮野等人的眼中,那便是奇恥大辱了。
馮野有些不信的看了自己身後的隨從一眼,怒氣上涌的厲害,卻怒極反笑︰「喲呵,莫非你還真把自己當什麼公子了?」
可是這話一出,頓時好像驚醒了一般,是呀,這兩人不管是模樣還是氣質,都是人上之姿,穿著打扮也是極有講究,又怎麼可能是無名之輩?可是這隴原他馮野誰不認識?何時見過這兩人了,這才一時色迷了心竅膽大妄為的和樓上的那幾位夸下海口,只說是定然要這貌美小姐上去與他們飲酒,至于事後,那便是他們的事情了。
可是現在一想,卻越發覺得這兩人應該是從別地來的公子小姐,卻又沒個丫鬟僕從,于是又是犯了難。
不過現在是騎虎難下。再者說,就算是別地兒的人,到了這隴原自己也不怕,加上樓上的那幾位,于是底氣更加濃厚,身板便不由自主的挺了起來。
白乾看著媚娘,只覺得此人當真是好笑。若是自己出手,或許還能給他個活命的機會,可若是媚娘出手,只怕是要見血了。
媚娘的心性如何,白乾知道的一清二楚。
當下也不說話,直接大袖一揮,直接一道氣流卷出,打在馮野的胸口上,速度如電,只讓人覺得眼前一花,便看見馮野好似球一般的被拋了出去,一直撞到了幾個板凳才滾落到樓梯口。
白乾的力道把握的極好,方向也妙,那兒剛剛有兩人離開,倒是不怕會傷著人。
「呔!兀那小子!怎的傷人!」
也不知道是哪里來的小廝,裝模作樣的伴上了腔調,卻一看白乾那好似要飄出塵的笑意,立即停下了指手畫腳,去扶起自家公子。
「公子!公子!你可莫要嚇壞我也!」
這廝說話倒是極有味道的。
那馮野被白乾打在地上,開始卻是不呼叫,等到那小廝走了過去,這才覺得渾身撕心裂肺的痛,尤其是胸口,不僅是白乾直接打力的地方,後來更是直接撞到了凳子邊兒上,然後才撲著撞上了樓梯欄桿才背後著地的倒下。他按住自己的胸口,那里只怕是已經斷了兩根肋骨了。
「嘶嘶……」馮野疼的只咧嘴,雖然被打的不輕,可是力氣還在,看見自己的手下居然這般模樣,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左手按著胸口,右手蒲扇煽火一般的「啪」的一聲打在那小廝臉上,吼道︰「你這沒用的東西!還不給老子上!小心我撕爛了你的嘴!」
「是也!」那小廝忙著點頭哈腰,口中又是拖了老長的一個調子,差點將被打都不出血的馮野氣出一口老血來。
「兀那小子!膽敢傷我家公子,我看你這是討打!還不快快束手就擒,別等到小爺出手,打你個狗吃泥!」
這廝長的清瘦,七尺高的身子卻好像是個竹竿兒,皮膚也黑,和挖煤出來似的。一件黑色的僕人裝束穿在他的身上,總好像大了好幾個號一樣,這時候擺開雙手起了架子,便好像是一只猴子穿了衣袍出來雜耍一般。
白乾和依舊安坐著吃酒的媚娘對看一眼,均看出對方眼中的戲謔之色。
不過那馮野卻不樂意了,自己被當猴兒也似的扔了出去,現在自己的僕從又像個猴子,這叫他臉上如何掛得住?立即一腳大力的踹在那瘦猴兒的上。
頓時,那瘦猴兒受了這一大力,便好似被馬車撞飛一般的朝著媚娘撲去——
「啊呀——打人不打臉!」
瘦猴兒一陣痛呼,頓時捂著自己的臉,委屈的眼淚都快掉了下來。
但是周圍的人卻都愣了,這女子好厲害的手段,那雙多少人想捏在手中的玉手發抖似的「啪啪啪」連甩了那瘦猴兒幾個巴掌——也沒有人數著到底是多少個,只道是那速度委實太快,眼楮一晃便好幾下打了下去,聲音之清脆可以入曲。
「不要臉的東西自然不給臉!」媚娘冷冷的說道,嘴上掛起一絲譏笑。
瘦猴兒捂著腮幫子的手頓時往下一甩,大吼著︰「誰不要臉了誰不要臉了!小爺這是好男不和女斗,這才上了你的道兒!現在就讓小爺我使出男人的力氣,讓你瞧瞧!」
他的手一拿下,那好似豬頭一般鼓著的臉便露了出來,顯得豐滿許多,嘴巴也性感了。只是那說話聲便好似被藏在鼓里一樣。
說罷,往自己的身後看了一眼自家的主子,見馮野面色一陣青白,頓時「啊呀」一聲叫喚,右手成拳朝著麼娘的胸口打去——
「放肆!」
媚娘眼見著那雞爪似的手居然瞄準自己的胸脯,俏臉一橫,眼中殺機四伏,頓時一個手掌打了出去,捏住了那雞爪,狠狠的往下一扒拉,听的「 」的一聲,手腕斷了!
媚娘這時候已經從凳子上起了身子,自然更加靈活,也不用自己的修為——那倒是可以在眨眼間殺了此人,可是卻也不解氣。
裙擺之下右腳一抬,頓時撞了瘦猴兒的手肘部分,又是「 」的一聲脆響。
轉身揮肘子,「 !」——肋骨斷裂的聲音!
腳下連環提出,每一腿都踢在瘦猴兒的小月復上,「哇——」的一聲,一口血終于噴了出來。
媚娘眼中厭惡,手一甩,那些血便不得沾身,歪曲了路子飄在了地上。
但是她看向瘦猴兒的眼神卻更加的冰冷,討厭,于是左手一把拎住他的衣襟,右手又是「啪啪啪」的不要命的打了下去,只打的瘦猴兒的頭好似小女圭女圭手中的撥浪鼓似的。
「滾!」
媚娘最後卯足了勁兒一巴掌下去之後,將瘦猴兒扔了出去,滾落在馮野的身邊。
馮野愣怔的看著媚娘,這表情就好像是小綿羊突然變成了豺狼,驚訝的差點將下巴掉了下來。
媚娘吐出一口氣,這才笑意吟吟的看著白乾說︰「你那打法卻是不過癮,這般宵小之輩,自當用這樣的打法,遭人恨的人便要讓自己出氣了才是最妙的。」
最後依舊不忘朝著白乾拋了一個媚眼,如思如慕,如花如柳,嬌媚橫生,妙趣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