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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好六丫頭,別又出岔子。雖說都是親戚,可臉面還是要的!」老夫人的臉色如同冬季快下雨的天,而聲音則好似冰雹打在石板上,又硬又冷。
上次明明就是明汐使壞,**什麼事兒!
更年期內分泌失調……明思在心里諷刺著,同時也有些疑慮。
四老爺不過是一個庶子,眼下一不得勢二不得寵,清姨女乃女乃也已經死了這麼多年,這老夫人的干醋莫非要帶進棺材里?
四夫人牽明思的那只手一緊,垂了垂眼瞼,「媳婦知道了。」
老夫人冷冷的掃了一眼,帶著兩個大丫鬟走了。
四夫人抬首望著老夫人的背影,良久,才收回視線。
這一日終于過去了。
四夫人帶著明思回到鳴柳院的時候,四老爺還未歸來。
每個男人心中都有一個英雄夢,當自己不能成為英雄時,便會對真正的英雄分外仰慕。
北府將軍秋柏的蒞臨,不僅僅激起了五少爺納蘭笙的熱血渴望,同時也大大滿足了包括納蘭侯府幾家姻親族親在內的老中少一干老爺少爺對英雄的親近之心。
晚上留下來的都是親戚,大家也就更放得開了。
男客們那邊推杯換盞,喝得十分盡興。
屏風這邊的女客們差不多也就散了,干脆把場地留給了男人們。
可是秋柏老將軍此番到來,卻不僅僅是為了賀壽和聯絡感情。
明思看著此刻四夫人面上那明顯的愁容,有些無奈。
「老爺怎麼會——?」藍草忍不住看了四夫人一眼,頗有些怨言,「五千兩也太多了些……」
四夫人聞言苦笑,輕輕的長嘆了一聲。
明思此刻很理解四夫人的苦衷。
四老爺熱血擁軍,敬重英雄,原本是沒什麼錯,可難就難在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
四房如今別說五千兩銀子,能拿出五百兩銀子就不錯了!
老太君的生辰,四房備了兩千八百兩銀子的壽禮,可同其他三房一比,也只得「寒磣」二字。
秋柏老將軍此番之所以在大京逗留這般久,其最大的目的便是為了募捐。
東南西北四府,東府是水軍,編制最少,只有十萬兵力。南府和西府兵力各二十萬。
北府最多,有二十五萬兵力。
按明思以前所了解的,這養兵便是國家的事兒。
可這大漢朝卻不同。
四府各有自己的轄區,四府將軍也各有自己的封地。朝廷按人頭發三分之二的兵餉,其余的則由四府將軍用自己的封地收入支付。
這秋柏打仗是個奇才,可在經營管理上就完全翻了個兒,他的封地基本處在自給自足的階段,很少很有盈余利潤。
偏他又是個舍得在軍隊里花錢的,營地也好裝備也好,都要力求最好。
這樣一來,他幾乎三五年便會回大京一次向各家高門大族募捐——「打秋風」。
還好的是,「天朝不敗神將」這塊金字招牌含金量十足,加上秋老將軍熱情豪爽口才了得——所以這數十年來,這秋風從秋將軍打成了秋老將軍,卻是每次都能滿載而歸。
今日酒筵說到盡興處,秋老將軍方才露了個叫苦哭窮的話頭,席上眾老爺們便踴躍地拍著胸脯你三萬我五萬的開始認捐。
不一會,在明思的心算之下,捐款金額便達到了十九萬之巨。
聯絡感情激發熱情,酒的確是個好東西啊!
于是在群情激奮之下,四老爺也有些半大著舌頭吼了一嗓子。這一嗓子,便值五千兩銀子。
說實話,明思覺得這樣的四老爺很可愛。
但同時可惜是,他們沒銀子。
四老爺在阿刁的攙扶之下,余興未盡地回來了。
扶四老爺坐下之後,四夫人趕緊接過藍楓煮好的醒酒茶遞了過去,四老爺就著夫人的手咕嚕咕嚕的一口便將一盞醒酒茶喝完了。
還有些醉眼惺忪,拉著四夫人笑道,「阿暖,你夫君我今日可真高興——我同,同秋將軍喝了三杯!三大杯!真真是好生盡興!」
將空盞遞給藍草,四夫人柔聲問,「四郎感覺如何?可有不舒服?」
四老爺呵呵笑,拉起四夫人的手在身前舉起搖了搖,「阿暖莫非以為我醉了?放心吧,我好著呢——喝醉的人手會抖,你看我的手何曾會抖?我沒醉——」
屋子里的四個丫鬟都低頭忍笑起來。
明思很無語。
四夫人面頰飛紅,嗔怪的瞪了正在捂嘴的藍草一眼,「還不去給老爺打水?」又吩咐藍彩藍星,「你們先送囡囡回去。」
藍楓趕緊去鋪床,藍草也笑著領命而出。
明思跟著藍彩藍星出門的時候,還听見四老爺的聲音,「…秋將軍才是我輩楷模!一心為國!不像那南府西府的……什麼二十萬?吃的空頭就有一半多……」
………………
明思覺得自己應當好好想想了。
她雖不沾賭博,可也知道當手里拿到一副不算好的牌時,不應當怨天尤人,而是應該好好計算,如何用現有的牌面,爭取更大的贏面。
如今明思這個身份所帶來的牌面,在她看來還是大有可為的。
凡事利弊雙面,年紀小是劣勢也是優勢。
雖然暫時做不了什麼大事,卻也正是她躲避風頭,了解形勢,適應這個世界的緩沖期。
她心中約莫有了一些打算,但如今各方面都還不齊全成熟,正好養精蓄銳,伺候時機。
四房不需要出人頭地,招人注目,眼下低調才是最重要的。
如何不引人注目的達到自己的目標,這需要好好斟酌,好生計劃才是!
這晚,她讓藍彩留下值夜,又吩咐藍星,「你這兩日多注意夫人那邊的情形。」
五千兩銀子…她實在有些擔心。
入夜,待藍星藍靈都退下後,藍彩把燭台壓了,只留了一盞小火。
萬籟俱靜。
主僕二人對視。
明思輕輕一笑,單刀直入,語聲輕而穩,「你心里怎麼想我的?」
藍彩看了明思一眼,迅速的垂了眼,「小姐現在是奴婢的主子。」
明思悠然淡笑,「三夫人也曾是你的主子——四房同三房比,有眼楮的人都看得出來,是比不過的。」停住,望向藍彩有些復雜的眼神,她笑了笑,「這些日子你都在——你不怕我麼?」
她的行為對于一個六歲多的女童來說,實在是有些匪夷。
這個丫鬟不比藍星,卻是不能同樣對待的。
將腿放下床沿,她坐在床側,定定的看住這個心思細膩的丫鬟。
「奴婢…也驚過。」藍彩輕聲道了一句,明思唇角含笑,好整以暇的望著她,等待下文。
「可是奴婢不怕,小姐是不會害奴婢的。」她抬首,「小姐喜歡老爺夫人,也喜歡藍星,小姐不會害人的,對麼?」
果然還是看出了些端倪,可直接說出來反倒是明心之舉。
明思微笑,然後鄭重神情,盯住了她的眼楮,「我是爹娘的女兒,這一點永遠都是真的。其他的事,或許有一天我會告訴你。我是變了些,也只是多明白了很多事。我現在唯一所求,便是能讓我們四房安安穩穩的過日子——讓我身邊的人日後都能安穩的過日子。」
明思說得的確是她心中所想,卻無意間契合了藍彩一直的所求。
她看著眼前這個單薄瘦小的身影,心神震動。
巴掌大小臉,蠟黃發黑的膚色,發黃的發絲和眉毛,鼻翼和眼下還有點點雀斑——比她初見時顯得還要丑上幾分。
小巧的鼻子,小巧的嘴,只一雙眼卻是小鹿般又大又黑又清亮,如同侵泡在水中的黑寶石!
「若不是那病——應當也是一個美人。」藍彩沒有更多的形容詞,情不自禁的在心里這般道。
她無法準確描述自己的感覺,只是覺得這六小姐分明是柔弱楚楚的五官,那雙眼中卻有一種與旁人都不同的神彩。
好像很堅決堅硬,甚至堅不可摧,但同時又柔軟溫暖,生生的貼緊了自己。
她沒有在任何一個人身上體會過這種感覺,這樣的眼神好像有一種無形的魔力。
就在這一刻,她心里殘余的猶豫消散了。
六小姐的眼里沒有威脅,沒有危險,只有平淡又平靜的誠懇。
她輕輕的「嗯」的一聲,「奴婢明白了。」
跳動的微弱燭火中,明思看清了她神情的每一絲變化。從這個丫鬟最後這句語氣里的全然放松,她知道自己贏得了她的全部信任。
這是一個唯心的時代,無論這個丫鬟心中如何猜測,但她所求的很明顯同自己一樣。
她相信了自己。
明思輕輕一笑,「說過了,以後自稱藍彩就是——既然認了我做小姐,便從這條開始吧。」
藍彩抿唇而笑,頷首道,「藍彩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