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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烈榮俊一過去,眾人的目光就落在了榮烈身上,二皇子笑吟吟道,「十七叔今日這身可真真是把咱們給比下去了。」
榮俊一愣,轉首一看,這才發現榮烈今日穿了一身分外顯眼的新衣,而他方才竟未注意到。淺褐窄袖內衫,深褐色寬袖外袍。寬大的繡口露出內衫的一圈藕色瓖邊,上面繡著銀白色相思槿。外袍上一圈圈牡丹錦雞團花,細看竟不是印花,而是刺繡而成。
這樣貴氣精致的一身襯得榮烈更是清貴逼人的俊美。
十六王爺「嘖嘖嘖」圍著榮烈轉了一圈,「老十七上哪兒去弄的這麼一身,不就圍個獵麼,還來晃咱們的眼。」又伸手拉起榮烈的衣袖,看著袖口精細的相思槿刺繡,「這費的功夫可不少啊!」
榮烈睨了十六王爺一眼,拍掉他的手,「看就看,模什麼模,再模也沒你的份兒。」
十六王爺一滯,十五王爺同二皇子相視一眼,十五王爺笑了起來,「老十七,雲繡齋是十七弟妹的產業,這衣裳是十七弟妹的手藝?」
榮烈挑了挑眉,沒有否認。
「十七弟妹還有這般手藝?」十六王爺驚異,「親手做的?沒叫人幫手?」
榮烈鄙視的瞟了他一眼,卻懶得理會他。
十六王爺驚嘆地搖首,「老十七你可真是掉到福窩里了,我家那個可是連個香囊也沒給我繡過。」
十五王爺也笑,「十七弟妹這手藝真是絕了,這功夫我瞧著比宮里的手藝只怕還要勝一籌。」
榮烈唇畔淺笑,「瞞著我做了足足一個月,前日才做好。」
雖是一臉的平靜笑意,但那眼中的溫情卻是藏也藏不住。
眾人笑了起來紛紛打趣,十五王爺拍了拍榮烈的肩膀,「好福氣。」
榮烈笑了笑,將話岔開。
榮俊的目光在榮烈的衣上停佇了一瞬,腦中忽地似閃過一個念頭,卻閃得太快沒抓住。這時十四王爺提議去林中看看地形,大家便一道前行。榮烈回首招呼了榮俊一聲,榮俊笑著跟上。
帳篷搭好後,帽兒靈珊很快將東西收拾布置好。
明思同幾個王妃皇子妃閑話了半晌,侍女丫鬟們紛紛前來稟報帳篷收拾好了。大家坐了大半日馬車也累了,笑說幾句後便各自回了帳篷休息。
明思回帳篷坐了一會兒,用了些點心茶水後便有些倦意。帽兒催促了兩句後,明思也就依言在榻上躺了下來。一盞茶功夫便睡著了。
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感覺身畔床榻下陷,熟悉的清冽氣息傳來,明思睜開了眼。榮烈正笑意溫暖的斜躺在她身邊,一雙眼湛然溫柔。
「回來了,什麼時辰了?」明思支起身體,又望了下外間光線。只見陽光暖暖,應該還沒到黃昏。
榮烈取過衣裳給她披上,噙笑溫潤,「我帶你去個地方。」
「去哪兒?」明思問。
榮烈卻笑而不答,「去了就知道了。」
明思穿好衣裳,帽兒又進來替明思梳了發。榮烈取過披風給明思穿好後,牽著明思避開眾人出了營地。走到一邊林子邊,布羅正牽了雷霆侯著。
榮烈扶明思先上了馬,而後自己也飛身而上坐在明思身後,韁繩一抖,雷霆便轉了方向,朝著林子南邊馬蹄輕踏而去。
沿著山路行了兩刻鐘,路便到了盡頭。
兩人下了馬,明思一看,此處似在一個山坳附近。周遭青山連綿,冬日里一片青灰,現出些肅冷之色。
榮烈拍了拍雷霆後,拉著明思朝前走。明思雖不明,但見榮烈唇畔那縷笑意後也不追問,心里頭暖暖地,只跟著榮烈一步一步朝前緩步而行。
隨著前進的步伐,空氣中隱隱傳來一股十分清幽的花香。有些熟悉的感覺,明思卻不敢確定。
走了一盞茶,兩人拐過了一道彎,榮烈停住腳步,回首含笑,「到了。」
明思一抬首便是怔住!
眼前是一條綿延而下的山路。延伸百米後是一片山坳。山坳中是一片開闊平坦的空地。此際空地上正錯落有致的長著數十株兩米多高的白玉蘭。此時正當花季,深灰色的樹干上沒有葉片,無數白玉般晶瑩剔透的玉蘭花佇立枝頭,大朵大朵宛若冰雪雕成一般,美得不可思議。
空氣中是磬人心脾的玉蘭花香,眼前是美得讓人著迷的美景。玉蘭樹林中還有一座紅漆賞花亭。此刻,亭中設了兩案。正方形的案幾上擺著酒水茶點。長形的案幾卻是琴案,上面擺著一張古樸瑤琴。一旁三腳鶴膝棹上,白玉狻猊香獸口中正有裊裊白煙飄起。
明思怔愣半晌,驚喜不置信地望著榮烈,「這白玉蘭是移栽過來的?」
雖不如何明顯,但玉蘭樹下的泥土有新鮮的痕跡,而那亭子也是嶄新的。何況,按白玉蘭的生長習性,也不可能有這麼大片野生的白玉蘭樹生長在一起。
榮烈噙笑頷首,「此處是冬狩的位置,地形雖好,可稍顯單調冷落了些。我同皇兄說弄一處景致,皇兄讓我打理,我便弄了這白玉蘭,十日前才弄好。喜歡麼?」
原來是假公濟私,難怪要避開眾人。明思敢打包票,其他人定然還不知曉附近有這處美景。
可心里卻是甜蜜之極,明思笑意盈盈,步入林間,「美極了!喜歡極了!」
榮烈輕笑,跟上她,明思在林間緩步穿梭,輕聲吟道,「至美因高潔,何需施粉黛。閱盡群芳後,獨戀玉蘭開。」
榮烈見她歡快喜悅的模樣,心底慢慢都是滿足。听得她吟的這首詩,眸光更是星亮柔和。
待明思停下腳步,榮烈上前攬住她的腰,柔聲道,「天冷,去喝些酒暖暖。」
明思笑著頷首,倚在榮烈胸前抬眸相望,墨玉般的眸子水光瀲灩,卻有一抹認真感動,「榮烈,你真好。」
榮烈素來不管閑事。這等小事更不會無緣無故去伸手攬上。之所以向榮安提議,應是為了給她今日這份驚喜。
榮烈含笑凝視,在她發際印下輕輕一吻,語聲溫柔化水,「我想著你該喜歡這玉蘭。不過在我心里,玉蘭遠不及你美。」
明思不說話,只深深凝視他。
四目相接,再無言語。
從林中勘探了地形出來,大家便各自回帳篷休整。
榮俊回帳喝了一盞茶便百無聊賴。
康全見他面色笑著提議道,「晚膳還有一個時辰,殿下不如去睿親王那里坐坐。」
榮俊點了點頭,起身朝外。
走到榮烈帳外,帽兒同靈珊正好捧著茶盤走了出來,一見榮俊,兩人連忙施禮。
榮俊溫和一笑,瞥了一眼還在晃動的帳門,里面並無人影,「你家主子去哪兒了?」
帽兒笑道,「王爺帶王妃出去了。沒說去哪兒,奴婢也不知。」
榮俊微詫異,「走多久了?」
「王爺回來就叫起王妃一道走了。」帽兒含笑道,「帶了雷霆出去的,想是在附近騎馬吧。」
榮俊「哦」了一身,微微頷首,轉身走了。走出營地後,榮俊沒目的地的閑逛了半晌,只覺愈發無聊。
「牽馬來。」榮俊吩咐康全。
康全應聲而去,片刻後便將牽了兩匹馬過來。
榮俊不言,縱身上馬,隨意揀了條路便朝前飛奔。康全見狀,連忙上馬,打馬跟上。
行出約莫五里路後,眼前隱約是一片山坳,榮俊勒馬停下。
康全此際已跟上,韁繩一拉,面上露出異色,「殿下,有曲聲?」
順風而來的花香中夾雜著悠揚琴簫合奏的曲聲,還有婉轉低柔的歌聲。隱隱約約的女聲,並不高亢,卻極是動人。
榮俊眸光一閃,不言,夾馬前行。
康全面上露出了些驚異,跟著朝歌聲傳來處行去。
再行一段,山路已到盡頭,不見人蹤,那琴簫聲和歌聲卻愈發明晰入耳。
琴聲淙淙優美,簫聲清越悅耳,兩者相合無間,竟似已融為一體般的天衣無縫,相得益彰。
康全不禁怔愣,正待說話,只听宛若天籟般的女子歌聲又起,輕輕柔柔,柔美中帶著空靈。他活了這二十來年,竟從未听過這般好听的聲音。
「雲微天淡清風半夜鳴蟬,花落流水淺明月照松間。世外桃花源听蛙聲一片,稻香飄十里北斗指南天。疏星朗新月,烏鵲南枝眠。起舞搖醉弄清影,今夕是何年……」再一听清那曲詞,康全只覺渾身毛孔都散開般的舒服,方才開口想說的話,在一刻竟然忽地忘記,只半張著口望著前方曲聲傳來處,不敢發出半分聲響,只怕驚擾這仙音。
歌聲唱到此處停歇,又是一段琴簫纏綿的合奏後,歌聲又隨風響起傳來,更添三分柔媚清甜,「雨落竹林沾衣兩…,輕裳勝雪扁舟一葉。不羨神仙不慕俗塵緣,伴君共一醉天上人間……」
饒是康全也算是走慣章台,听慣曲唱的熟手,听得這最後兩句「不羨神仙不慕俗塵緣,伴君共一醉天上人間」時,也不由地心酥神醉,失神呆站原地。
片刻才回神,只見眼前已不見榮俊身影。他暗罵著拍了自己腦袋一下,忙提步朝前追去。心底還猶在驚詫,身為太子近衛,時時刻刻皆需神志清明。可方才那一剎那,他竟然恍然不知身在何處,全然沉醉于那歌聲中了。
搖了搖首,他加快步伐,繞過前方山壁彎道,便見穿著一身鴉青緞地長袍的榮俊迎風靜靜佇立路旁。面上帶了些奇異的怔忪之色,正望著下方亭中的一對璧人。
康全循眼望去,心下頓時一跳!
一片美不勝收的白玉蘭中,紅漆小亭玲瓏座落其間,紅白相襯,色澤分明。在這一片灰綠寂冷的巍峨青山包圍中,乍見如斯美景,讓人不禁驀地生出誤入仙境一般的美感。
仙境有仙人,還是一對神仙眷侶。
康全望著亭中一坐一站撫琴**的兩人,呆愣須臾後才喃喃自語低聲,「原來竟是真的……是睿親王妃……」
不羨神仙不慕俗塵緣,伴君共一醉天上人間。睿親王真真是好福氣,這一刻,康全不禁艷羨。
只見睿親王妃坐在琴案前還在撫琴,歌聲卻已停。長長的天青色披風拖曳在地,她收住指下尾音,偏首抬起朝睿親王一笑後,身姿娉婷裊裊的站起朝睿親王行去。
睿親王俊美的面上是化不開的寵溺深情笑意,也跟著放下墨玉簫,淺笑吟吟地看著睿親王妃一步一步朝他走近。
即便隔這般遠,康全也似乎能感覺到他此時此刻定是全然的欣然滿足,無比喜悅。
只見睿親王妃走到他跟前,盈盈輕笑著說了一句什麼,睿親王驀地伸手將她拉入懷中,下一刻,便俯首下來將她密密深深吻住。
兩道身影霎時重疊合一,卻仍舊清晰映照。男的挺拔秀雅,女的嬌小婀娜。深吻在一起後便成了一道康全從未見過的美景。
似飄然出塵,又似仙墮凡塵,誤入人間。
康全再度呆住失神。
隔著百來米的距離,那說不盡的炙熱深情纏綿愛憐似乎也絲絲縷縷發散到空氣中,讓空氣中的玉蘭花香也多添了幾分馥郁醉人。
亭中兩人吻得致密纏綿,直到一陣風來,康全才驀地醒神過來。反應過來才覺心底生出些莫名燥熱之意,趕緊收回目光轉首朝自己的主子望去。只見榮俊面上除了先前那怔忪之色,眼底似乎又多些別的什麼。可他方要細細看清分辨,榮俊卻忽地垂眸,將眼底神情掩去。
康全一怔,低聲道,「主子。」
榮俊轉身朝來路行,面上神情看不出什麼奇怪處,卻有一抹奇異的淡然,「走吧,回去。」
一句完,人已在數步之外。
康全在原地愣了片刻,忍不住回首看向下方亭中,只見兩人已沒在深吻,卻還是沒分開身形,正靜靜相擁偎依。
再轉首望著前方大步而行的榮俊背影,不知為何,康全只覺心底莫名地有些發顫起來。
這一夜篝火燒烤,圍坐閑話飲酒。
十六王爺旁敲側擊好幾次想讓睿親王妃下場表演,睿親王皆是充耳不聞。最後,他自個兒拿了紫玉簫出來給大家吹了兩首曲子。
十六王爺只得悻悻閉了口。
翌日,侍衛們將運來的獵物趕進林子。兩刻鐘後,男人們便興致勃勃的背箭騎馬入了林。
十六王妃拉著幾位王妃皇子妃到自家帳篷里飲茶,明思也在其中。
閑話說著說著就說到了莫清清身上,十六王妃笑道,「平陽王府這回的事兒可鬧得不小,听說昨兒個寶光郡主就回了莫府。你們說說,這樁親事可是真不成了?」
十四王妃為人穩重,聞言道,「這是皇上賜的婚,我看沒那麼容易才是。」
二皇子妃維維笑了笑,搖了搖首,「鬧成這般,只怕她在呆下去也不好。不管皇上開不開這口,我看她只怕是不想再回平陽王府了。」
「難道她還真要回莫氏家廟?」十六王妃笑道,「進了家廟,想出來可就不易了。」
語聲中頗有幾分幸災樂禍。
三皇子妃看了眾人一眼,「她原本是不肯成這門親的,興許這回是真的鐵了心吧。莫族長就她這一個女兒,若是皇上這回開了金口允解了這樁婚事。日後也未必不能再尋出路。憑著莫氏的名頭,再尋一門好親事,也是不難的。」
「好親事?」十六王妃挑眉而笑,「尋好親事興許不難,可她能看得上?人家眼界高著呢,莫家即便替她尋了,只怕她也不是中意。」
三皇子妃新嫁不久,聞言一愣,听出十六王妃言外有意,「十六嬸的意思……」說了這句,沒說下去。
十六王妃笑笑不語。
十五王妃余光掃了正在喝茶的明思一眼,笑著打斷了話頭,望向明思,「十七弟妹,听說十七弟昨日那身衣裳是你親自做的?」
明思抬首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這一提,眾人都被吸引過來了。十六王妃笑著嘆氣道,「你倒是個體貼手巧的,我家那個昨夜念叨了半宿,說我荷包都沒給他做過一個。可我繡的鴛鴦像野鴨子,繡的荷花似線團,手都扎滿窟窿了也整不出個能見人的。你說這怎辦?」
听得十六王妃這自嘲打趣的一番話,大家都笑了起來。
十五王妃同其他幾人倒是有幾分繡藝,笑過之後,便向明思細細討教起手藝來,話題便轉開了。
又坐了半晌,二皇子妃維維面上露出些倦意。緊接著,她的貼身侍女又端著一碗藥汁進來,服侍她服用。十四王妃離得近,聞著藥汁的味道露出驚喜,「維維,幾個月了?」
眾人一听,目光頓時集中到二皇子妃身上。
維維羞赧一笑,卻掩不住甜蜜承認了自己身懷有孕,「兩個月。」
大家紛紛道喜,又打趣她瞞得緊,有了好事也不同大家說一聲。
維維只抿唇笑。
十四王妃便笑著道,「難怪看你方才有些倦,好了,也坐了這許久了,大家伙兒都回去歇歇吧。差不多也該用膳了。」
眾人也知這是體諒維維,不好讓她一人回去,也就紛紛起身告辭。
明思告辭出來,走到自家帳篷邊卻不大想回去,便朝東面的山坡行去。帽兒腿腳不便,不好爬山,明思便讓她回帳篷守著,讓靈珊跟著她。
昨日是個暖陽天,今日卻是個陰天。灰蒙蒙的天,透著些涼意,空氣中隱隱有些冰寒之氣。
明思裹了裹披風,爬上山坡,前方是幾顆老樹。並非落葉喬木,故而在一片冷肅中,深綠的枝葉看起來也是極繁茂。樹干上痕跡斑駁,數並不高,但樹冠卻大,遒勁的分枝曲折朝四邊伸出,托出一頂極富生命力的巨傘。
明思走到樹下,抬首凝望著那枝頭一段新枝,心里輕輕嘆了口氣。
維維也懷孕了……
前生後世加起來,她從來沒有一刻有這般希望自己能懷孕,希望自己能夠孕育生下她和榮烈的孩子。
孩子的話題,她只新婚時提過那一次,便再沒提過了。
當時她問,若是有三顆歸女丸,能否讓她有孕。榮烈沒有直接回答,可明思從他的反應中已經可以看出答案。即便有三顆歸女丸,能壓制住她體內的寒癥,免她日後纏綿病榻。可想有孕,只怕還是沒希望的。
問了那一回後,她再沒問過類似的問題。甚至,也從來不問尋要的進展情形。
明思明白,比起她,對于她的身體,榮烈心里應該有更大的壓力。
雖然他從來不說,可偶爾她半夜醒來,都會見到榮烈深深凝視的眼神,那眸光中除了眷念深情,還有一絲憂慮在其中。而一見她醒來,榮烈便會極快的將眼中的憂慮隱去,不是柔情脈脈的問她怎醒了,便是輕笑痞痞的同她調笑。
帽兒從沙魯那里得來的尋藥進展也會私下偷偷告訴她。前幾日帽兒才喜不自禁的道,突斯國傳了信過來,又尋到了一味咬。如今十幾味最緊要的藥材已尋齊了一大半,只剩最後三種藥材沒尋到。只要尋齊這三種藥材,歸女丸便指日可成。
說完帽兒又惋惜道,「可惜了那株七色花……」
差的三種藥材中,七色花正是其中一種。
明思聞言不贊同的看向帽兒,帽兒旋即反應過來,訕訕笑道,「我不是說不該給王爺用,只是覺著有些可惜。眼下還要尋一株七色花,也不知何時才能尋到。」又偏首想了想,「小姐,你說那大雪山會不會還有七色花?」
正說著,外間腳步聲起,明思一听便知是榮烈。
榮烈走了進來,明思朝帽兒使了一個眼色,帽兒趕緊閉口,笑著退了下去。
明思也不知榮烈是否听見帽兒方才所言,不過見榮烈神色如常,也沒提起方才的話頭,明思也放了些心下來,兩人說起了別的話。
那日正是她的小日子,雖提前服了王老御醫開的藥。但小月復還是有些隱隱墜痛,雖燒了地龍,晚上躺在床上,身子還是冰涼發冷。
榮烈一直抱著她,用手暖著她的小月復,將綿綿暖融的內力輸入。輸了一會兒後,明思便不讓他再輸。這般輸送內力對他雖不算難事,可長久下去也多少有些損耗,何況,還會影響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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