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黛笑著點頭,「公主才直念發悶,這頭睿親王妃就送了畫來,太子爺又來了。太子爺請」說著,一面讓過引路。
榮俊淺淺地笑,提步入內,「睿親王妃的畫麼?」
「正是。」青黛落後一步跟著,笑道,「公主同睿親王妃親近,前些日子見了那對彩鸞鳥喜歡得緊,後來睿親王妃就應了給公主和明珠郡主各畫一幅彩鸞鳥圖。公主一直等著,上回去還沒畫好,一直盼著呢,說要掛在寢宮里,天天都能看。」
榮俊笑了笑,方想再說什麼,前方榮眉就帶著兩個侍女笑盈盈地迎了出來,「俊兒。」
「小姑姑。」榮俊笑意儒雅,「方才去了母後宮里,順道過來看看小姑姑。上回送的東西,小姑姑可喜歡?若不合意,府里還有不少,小姑姑再去挑挑。」
「真的麼?」榮眉笑嘻嘻,「那我下回就去挑。」
榮眉停住步子,等榮俊到了跟前,兩人一道朝內行。到了外殿,榮眉請榮俊落座,自己也在桌邊坐下。
侍女奉了茶點上來,榮俊看了一眼青黛手里裝畫的匣子,笑道,「可惜彩鸞鳥只得一對,我想著上回錯落了十七叔的大婚,就補做大婚賀禮了。」
榮眉不以為意的擺了擺手,「沒事,送給思思姐姐也是一樣的。」
青黛笑著上前,將匣子打開,「公主,睿親王妃將畫送來了。」
榮眉驀地驚喜,「送來了?快打開我看看。」
一面說一面站起,同青黛一起將畫軸展開。一副栩栩如生的孔雀圖便緩緩展露眼前。整個畫軸長五尺,寬兩尺偌大一副畫中正是兩只綠色的彩鸞鳥。雄鳥開屏求偶,華麗絢爛的尾翼展開如扇,頭上頂冠精致華美,若在起舞,正情致跳動的望著雌鳥。雌鳥遠不如雄鳥美麗,卻有一副矜持自傲的神情,站在一叢牡丹花旁,偏首用喙梳理著自己的羽毛,似對雄鳥不屑一顧的驕傲,可目光卻偷偷注視。
這幅孔雀圖,並未清晰的將兩只彩鸞鳥的羽毛形態勾勒全然清晰,可彩鸞鳥的美麗卻分毫不損的躍然紙上。最最精妙之處,是將兩只彩鸞鳥的動作和眼神撲捉清晰,描繪得淋灕精致。一眼看去,哪怕再不懂畫的人,都能看出這是一對打情罵俏的愛侶。
整副畫靈氣十足。
「真好看!」一旁的幾個侍女也圍了上來,一個侍女接過榮眉的手,舉著畫軸的另一端,同青黛將話完全展後,情不自禁的驚嘆,「這鳥簡直跟活了似的!」
其他幾人也目露驚贊的連連點頭,其中一個年長些的道,「想不到睿親王妃的畫這麼好!宮里的畫師只怕也只能畫成這般。這彩鸞鳥真漂亮!」
另一個活潑些的也點頭符合,目光一霎不霎的盯著那華美展屏的雄鳥,「這可是夏瀝的聖鳥,咱們也算有福氣我看真鳥也差不多如此吧。」
幾人歡喜的七嘴八舌,青黛抿唇笑,對幾人點了點頭,「瑞琴王妃畫藝高超,真鳥也確是這般。」
榮眉喜不自勝,也不理會幾個貼身侍女的說話,直看得愛不釋眼。眾人都被眼前的畫中彩鸞鳥迷住,都是女子,自然對美的事物天生沒有抗拒力,反倒是忘了還有一個太子爺貴客在場。
榮俊站在榮眉身後兩步遠,面目似沉靜地盯著眼前這幅巨畫。侍女們和榮眉的驚嘆笑語都沒進入他的耳中,此時此刻,他心里只一句原來,她的畫竟然畫得這樣好?
心,不知為何跳得有些快。
原來,她也會畫畫……也畫得這樣好……比他見過的那些貴族少女畫的要好得多得多,甚至比他見過的一些宮中畫師還畫得好。
榮俊心中波濤起伏,面上卻是故作的平靜。
此刻,他是驚異的。在搜集的資料中,有提到過她有一手堪稱大家的書法,可他沒想到她還有這麼高的畫藝。即便他這個外行都能看出,她的畫藝水準只怕不在她的書法之下。
只可惜,他不懂畫藝。他也辨不出畫風,辨不出這畫同他原先看過的畫是否畫技類似。可莫名的,眼前的畫似乎有一種熟悉感。無法用語言來描繪,只是一種感覺。這種感覺讓他有些心慌,又有些莫名的激動。
榮眉轉過身笑,「思思姐姐的畫好吧?」見榮俊還在怔愣,她又笑,「明珠的那副也好看呢!同我這幅不一樣的畫法。思思姐姐說我這幅是寫意畫,明珠那副用的是工筆畫。顏料都是特意定制的,用了三十多種顏色呢!早前就一個金色的顏料就尋了半個多月才尋到,要不早就畫好了。」
榮俊慢慢地回過神,眸光微微一閃,唇邊露出笑意,「是麼?想不到十七嬸畫技如此高超,還真是沒想到。」
榮眉莞爾,很是與有榮焉,「思思姐姐字兒寫得好,還會寫狂書,十七皇兄都說他不如思思姐姐寫得好呢。思思姐姐畫也畫得好,還會講很多好听的段子,對了,思思姐姐的繡活兒才漂亮呢!」
「刺繡?」榮俊驀地抬首。
榮俊的聲音有些提高,榮眉一愣,不明所以的眨了眨眼。察覺自己失態,榮俊定了定神,露出自然些的溫和笑意,上前兩步看著畫對榮眉打趣笑道,「真有那般好?是同小姑姑比麼?」
榮眉被這一打趣倒忘了方才榮俊的異樣,紅了臉羞惱道,「當然不是了!我哪里能同思思姐姐比,只怕她閉著眼楮都比我繡得好。雲繡齋就是思思姐姐的鋪子,你去問問就知道了是大京里最好的繡坊。雲繡齋的繡藝針法,外邊的人想學都學不到。我可沒瞎話,你去問就知道了!」
榮俊怔了怔,忽地想起冬狩那日榮烈那身被眾人調侃欣賞的新衣。當時他有些走神,也沒注意听,恍惚是說是她親手做的。
榮眉說完不理會榮俊,指揮著侍女將畫掛到她的寢宮。
榮俊垂眸片刻,才笑著同榮眉告罪賠了個不是,把榮眉哄高興了才告辭離開。
再度走到宮門外已是彩霞滿天,黃昏來臨了。
康全迎了上來,「殿下?」
榮俊「唔」了一聲,提步上車。康全愣了愣,見榮俊似有心事的模樣也就將疑問咽了下去,沒有問他方才又返回宮中。
榮俊闔眼靠坐車壁,康全在對面偷覷一眼,只覺怪異。他是極熟榮俊的。很明顯,榮俊這一趟入宮後,似乎發生了什麼變化。可榮俊不開口,他也不敢相問。
車中一片靜謐,只聞車輪 轆 轆軋過青石板的聲音。
良久之後,榮俊淡淡出聲,「听說雲繡齋的東西不錯?」
康全一愣頷首,不明白榮俊怎麼突然關心起這些女人喜歡的東西來了,卻還是恭聲回道,「听說是京里繡活兒的頭一份兒。不過雲繡齋規矩大,繡娘身份隱秘,听說一共也只二三十個繡娘,故而出產並不大,所以也不大招人嫉恨。」
雖不知榮俊為何突然問起這個,康全還是將他所知的都說了。
榮俊閉眼微微一笑,似自語,「她很聰明。」
康全笑著點頭,「可不是,不論白玉樓還是雲繡齋天衣坊,听說都同同行處得極好。穩穩當當的賺錢又能不招人恨,這可是本事。」
「去買些雲繡齋的繡活兒回來。」榮俊開口。
康全一怔,「殿下想要添置什麼?」
「隨意吧,我就看看。」榮俊道。
「殿下若是想看的話也不用買,納蘭側妃陪嫁的繡品都是雲繡齋的。」見榮俊睜眼,他又趕緊解釋道,「閩側妃說過一回。」
榮俊又閉上眼,沒有做聲。
車廂內又恢復了平靜。
康全有些納悶,總覺得今日榮俊比往常更怪異了許多,忍了半響忍不住,「殿下」
榮俊「嗯」了一聲。
「殿下,」康全試探著問,「殿下今日可是遇著什麼事兒了?」
榮俊久久沉默,久得康全差點都以為他不會出聲了,榮俊才緩聲低沉問了一句讓他有些莫名其妙的話,「你說,一個人的性子會變麼?」
康全不理解,可不回答好像也不大好,他努力想了想,「听說人若遭逢大難,性情會大變。」
「遭逢大難……」榮俊靜默許久,「是麼?」
語聲低不可聞,康全沒听清,榮俊卻閉了眼靠住,不再出聲。康全愣了愣,只覺滿月復疑問殿下……這是在說誰?
太子府四側妃的院落都以水名,明汐的洛水院位于太子府西南面,同華側妃的衡水院遙遙相對。
明汐這段時日很是不安。
今日是十二月十九了,太子回府已近兩月,可一回都沒召她伺寢過。同太子出使前相比,可謂天下地下。府中的下人見慣眼色,如今對她也愈發懈怠了。下人都如此,更莫說那三位側妃,每回踫著都是冷嘲熱諷。不知太子為何冷落她,她也不敢像以前那般嘲諷回去,只好減少了出門的次數。可心里卻是發慌得緊,總覺著有什麼事兒發生了似的。
晚膳也沒心情用,隨意吃幾口就扔了碗,又發作了一個二等侍女,明汐陰著臉坐在桌邊。幾個近身大侍女不敢近前,只畏手畏腳的站在一旁伺立。
靈香掃了其他三人一眼,賠笑開解道,「娘娘,殿下在鹿園用的晚膳,並未去其他娘娘處。」
明汐的臉還是陰著,卻比方才好一些了,「是麼?」
「嗯,」靈香上前模了模茶盞,讓其他侍女換了一盞熱茶上來,雙手奉給明汐,「娘娘用些茶。」明汐接過,靈香又討好笑道,「殿下這回回來差事好像不少,華側妃那兒好像也只召過兩回」
話還沒完,只听「嘩啦」一聲,明汐重重地將茶盞砸到了地上,茶湯碎瓷四處濺開,靈香嚇得一退!
明汐美艷的面上煞氣冰寒,「本宮可問了你,要你來多嘴!」
只召過兩回那她這個一回也沒召過的又算什麼?
見明汐蠻橫發狠的樣子,靈香將心底厭煩按捺住,這個女人如今是愈來愈難伺候了!心里雖恨,但面上卻不敢露分毫,更不敢躲開。摔東西還算好的,再一個不高興,她胳膊上又該被擰淤青了。
靈香恨恨,人家主子身邊的大侍女都是得寵的,可她們這個主子簡直是個夜叉,她們四個身上都沒斷過傷!什麼「本宮」?一個太子側妃也好意思稱自個兒「本宮」也就敢在這個院子里拿橫!
靈香強笑著上前,「娘娘息怒,別氣壞了身子。殿下在府里,那些個人都盯著。娘娘也知道這府中妒忌娘娘美貌賢惠的人多,知道的說娘娘失了手,不知道的還不知會編排些什麼。傳到殿下那里,只怕也不好。」
見靈香會說話,明汐被那句「美貌賢惠」恭維住了,心情略略好了些,臉色稍霽,「嗯,收拾了吧。」一頓,「匣子里那根金雀簪賞你了,自個兒去拿。」
靈香心中一喜,恭聲謝賞。明汐雖是喜怒無常,但出手倒是向來大方。
「好好听話,」明汐目光從其他三個侍女身上掃過,「只要你們對本宮忠心,好處少不了你們!」明汐疑心重,太子府雖也配備了胡人侍女,但她也只肯讓這四個她自己買來的漢人侍女近身服侍。
四個侍女連忙應下。
明汐滿意地點頭,正想說什麼,只听外間侍女喜聲,「殿下來了!奴婢參見殿下!」
明汐並靈香四人倏地驚喜,靈香最先反應過來,「快收拾!」
其他三人這才醒神,四人一起七手八腳收拾地上的茶葉碎瓷,也來不及拿器物,只能用手揀起。
明汐也有些慌,催促道,「快!動作快些!」說著整理下衣裝,快步朝外行去。
走到門前,便見兩個侍女打著宮燈在前引路,已經到了庭中。榮俊一襲月白緞袍,披了一件靛藍裘氅,襯著英俊的容貌。施施然的步伐,很是一派玉樹臨風的清貴儒雅。
明汐喜上眉梢,儀態萬千的邁出門檻,分花拂柳的行出幾步到台階前福身曲膝,「臣妾參見殿下」
榮俊行到台階上,含笑伸手扶起她,「起來吧。」待明汐含羞帶笑的起身,榮俊攜著她朝內,「愛妃最近可好?」
明汐滿心都是歡喜激動。榮俊向來都極少到四個側妃的院子,往昔都是將妃妾召到主院伺寢。她這洛水院,榮俊還是第一次涉足。明汐早打听過了,榮俊除了去了幾回閩側妃的觴水院,從未去過其他三側妃的院子。即便是去觴水院,也是去看小公主,且並未留寢。
將心中驚喜按捺住,明汐盡力展開一個柔美的笑容,帶了幾分嬌嗔幽怨的,「臣妾許久未見殿下,如何能好?」
這時兩人已走到屋內,靈香等四個侍女已將地上髒物揀得差不多了。可時間緊迫,青玉地面上還是漏了些極細小的白瓷和茶水痕跡。
明汐見榮俊的目光從地面一掠而過,心里不由地有些慌,陪笑道,「方才臣妾失了手打碎了一個茶盞,倒污了殿下的眼。」
榮俊掃了一眼幾個侍女的面色,心中已明了,卻笑,「無妨,到愛妃房里去坐坐就是,說來,我還沒見過愛妃房中是何布置。」
听得榮俊提議,明汐心中一跳,喜色浮上臉,「殿下這邊請」
兩人朝內間行。到了明汐寢房,只見陳設處處奢華,顏色也用得極為鮮艷,倒比閩側妃的屋子還來得精致華美。雖是奢華,但還是有幾分品位的。
榮俊看了一圈,將目光落在那檀木拔步床前的大紅帷幕上。只見大紅緞地的帷幕下方垂著銀灰色的流蘇,上面繡著大朵大朵的牡丹花,花上還有活靈活現的蜂蝶在翻飛。
粉色牡丹花瓣是漸變色的,似乎厚薄也有不同。榮俊故作隨意的上前,伸手模了模,頓時心跳如劇果然是下厚上薄!
這般顏色和厚薄的漸變正好從視覺上讓牡丹花鮮活了起來。針法也極細致,稍微隔遠些,幾乎同真花一般視覺效果。
是顧繡麼?
前世雖同岳母的公司有生意來往,但並非是服裝行業。他只知她繼承的是她外公的顧繡針法,可對于顧繡他並無多少了解。只有一回,岳母提過一次。四大名繡中的蘇繡是在顧繡的基礎上發展而來的,故而後世的顧繡也融合了清代蘇繡「針神」沈壽的仿真繡。岳母還說了一些專業針法術語,當時他志不在此,也沒怎麼听。
後來在她的房間里,看到她的那些繡品時,他才真正驚異了一回。
可他記不得了,當時雖將那些繡品翻看了一遍,但印象最深的還是那副巨幅的八達嶺長城。她的繡品很多。他似乎記得也有牡丹,但具體她繡的那牡丹是什麼樣的,當時潦草看過,又相隔時日遙遠。他真想不起細節。
榮俊嘆氣,如果眼前是一副長城圖,他一定能分辨出。想過後又自嘲一笑,若真是繡的一副長城,只怕也不用分辨針法了,只看布局,便一眼能明。可就算不是長城圖,這樣栩栩如生的繡藝,這樣特異的針法,不是正合了那「仿真」二字麼?
榮俊只覺一顆心起落不止,喉嚨有些發緊,說不出是期待還是緊張。高超的畫藝、獨具一格的繡藝……會是她嗎?真的可能是她嗎?這樣的巧合,難道真是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榮俊有些激動。他努力搜索記憶,想多尋找出一些對她的了解,可想了許久還是無所得。他原來就沒在意過她,如果不是最後走近她的房間,他甚至連她會畫畫會刺繡都不知道,他又如何能知道她還有什麼特長習慣?
可一個從來怯懦膽小,從來默默無聞,隨時都能湮沒在人群中的女人,會一下子變身成一個聰慧之極、靈氣滿身、讓人挪不開眼的女人嗎?
榮俊莫名生出些焦躁感。
眼前驀地浮現出白玉蘭林中的那副唯美之極的畫面,那個石青色的婀娜女子身影,雙頰如玉,在陽光中,那膚質美好得似要化開一般。那美得似在心底有羽毛輕撫般的歌聲,听在耳中宛若天籟。卻讓人的心一剎那便生出從未有過的寧靜。
從來沒有見過那樣一身純淨的女人,一顰一笑,干淨靈氣得如同水晶。
那副擁吻的畫面美得不可思議,可那一刻,他心底卻是從未有過的莫名惱怒那一刻,他便清楚自己是嫉妒了。
他從來沒有嫉妒過。哪怕前世他養了個一個女人同小白臉勾搭,哪怕前一世知道楊穎琪同胡之文在一起,他也沒有妒忌過。他上別人的女人,別人上他的女人,男人女人,不就這麼一回事,有什麼好在意的。
可看到榮烈深吻她時,他真的嫉妒了!甚至現在想起那副畫面,他心底就莫名竄起了一簇惱怒,很是不舒服!
早前的焦躁和此刻的怒火交織,讓榮俊不自覺的繃緊了面容。
見榮俊伸手觸著那帷幕上的牡丹花不動,明汐有些愕然。先前見榮俊提步朝床前走,她本暗喜。朝靈香使了個眼色,兩個侍女就悄悄退了出去,還將門帶攏了。
可榮俊走到那帷幕前竟然就不動了,也不知在想什麼,似乎是有些發呆。
明汐不明所以,可這般千載難逢的機會她豈能錯過,擺出一個柔媚的笑顏,她款步上前抱住榮俊的胳膊將凹凸有致的身體貼了上前,語聲酥媚,「殿下怎」
還沒等她說完,只覺一股大力拉著她朝前撲了兩步,下一刻榮俊將她推趴在床沿上。再下一刻,身後的裙裾被掀起,中褲拉下。里面的褻褲的開檔的,榮俊一把將擋在下方的襠片扯開。
腿間一涼,手和月復部也被床沿撞得生疼,明汐驚呼了一聲,「殿」
「下」字還沒出口,榮俊已經大力的將她的腰部狠狠按下,下一瞬榮俊已經重重的頂了進來!沒有前戲,沒有準備,下面還干著,榮俊又用力極重,明汐只覺火辣辣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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