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妤跟著秦夫人回到和園,正要跟著進屋,秦夫人扭頭沉著臉說「你呆在房里好好反省自己做錯了什麼,沒讓你出門不準出門。」
秦妤一愣,淚水掛在眼角,小聲的問「那請安了?」秦夫人瞪了她一眼,嚇得她直縮脖子,低下頭不敢吭聲。
秦夫人瞧著她那副害怕的模樣,又恨又氣。
秦姝給老夫人取了珠釵放下頭發,換了一身睡衣躺在床上給她蓋上薄被,老夫人看著她認真地臉,嘆了口氣拉著她的手說「好在還有你在身邊!」
三小姐那般不懂眼色,不知規矩讓她大為傷心,兩人一對比,阿姝就要優秀多了。也難怪她親近阿姝,這樣懂事乖巧的孩子,誰能不喜歡!
「祖母不要生氣,三妹妹年紀還小,等她大一些了就知道了,今天有些累了吧!祖母睡吧!」秦姝安慰。
「好!你也回去休息一下!」老夫人叮囑了一聲閉上眼。
秦姝听著傳出徐徐的呼吸聲這才輕手輕腳的出去,祝嬤嬤瞧著她出來問「老夫人睡下了?」
「嗯!祝嬤嬤等會吩咐廚房給祖母熬些下火的湯進來吧!」今天大動肝火,上火是必須的。
「奴婢記下了!」祝嬤嬤點頭,目送她出門。
秦姝回去去了蓮姨娘的房間,瞧著她睡著輕手輕腳的去了嬰兒的房間,兩位女乃娘正在打盹,芙蓉咳了一聲,兩位女乃娘驚醒,看見她連忙起身行禮,秦姝點點頭走到兩個孩子床邊看了一會兒離開。
因著兩個孩子,秦老爺每次回來後都要來嘉園一趟,抱著五公子呵呵的笑,洗三那天他給兩個孩子取了名字,五公子秦祖明,七小姐秦如。
秦老爺雖然不在嘉園用晚飯,廚房里的人也是會做人的,自從蓮姨娘生下龍鳳胎後,她們的伙食好了不少。
酒宴過後,秦姝去給秦夫人請安有些小心翼翼,原因無他,她害怕秦夫人把對老夫人的不滿發泄在她身上。
秦姝的害怕不是沒有依據的,那些廚娘大冬天的在雪地里站一個時辰可不是唬人的,誰不知道是因為廚娘們在廚房里說了她閑話被知道了受得罰。
大清早,秦姝起身熟悉好去蓮姨娘的房間看了看,蓮姨娘在坐月子,房間里比外面悶熱不少,她瞧著人還睡著退了出去,去和園給秦夫人請安。
她一進去發現氣憤不對,秦夫人的面前跪著孫媽媽,她愣了一下,說「女兒給娘請安,娘萬福!」
「起來吧!」秦夫人黑著臉說。
秦姝依言起身站著,她不讓人離開就不能離開,對于孫媽媽被罰一事她遇上了不說兩句好話會被兩人記恨的,她想了想說「不知道孫媽媽做錯了什麼事惹得娘生氣了?如今正好是秋天,娘要注意身子!」秋天易上火!
「不是娘要生氣,是這些下人一個一個不讓人省心,孫媽媽,這些年我有虧待你嗎?你居然胳膊肘往外拐,別忘了你的主子是誰?」
「是!奴婢再也不敢了,求夫人饒恕!」孫媽媽聲淚俱下,低頭磕頭。
秦姝起先一頭霧水,看著孫媽媽落淚她突然恍惚過來,在心里冷笑了一下,面無表情的看著。
秦夫人看了秦姝一眼,訓斥孫媽媽「饒恕,你以為一句饒恕就能抵消你犯的錯嗎?平生最恨吃里扒外的東西,別以為有了一點甜頭就能事事如意?」
「是!奴婢知錯!」孫媽媽連連磕頭,語氣懺悔。
秦夫人哼了哼,轉而微笑的看著秦姝說「沒什麼事了,你回去忙吧!」
「是!女兒告退!」秦姝點頭離開
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門口,秦夫人擺了擺手說「起來吧!」
孫媽媽笑著抹掉臉上的淚說「夫人,奴婢演得還可以吧!」秦夫人看了她一眼不語,孫媽媽連忙收斂了笑意低頭。
秦姝她們出了和園沒多遠,芙蓉張望了一下,走到秦姝身邊說「二小姐,夫人那些話是不是說給小姐听的?」
「除了我還有誰?」秦姝笑了一下「不過難為孫媽媽了,她也不嫌磕得疼。」吃里扒外什麼的,她可不會生氣,比起她所作的,吃里扒外算什麼?
況且,她似乎沒吃里扒外。
芙蓉笑了笑,隨即擔心說「可是小姐,若是夫人為難,小姐又該怎麼辦呢?」這個家還是夫人主理啊!
「看著辦吧!」秦姝走了幾步,想到了什麼停下腳步說「早飯後我們去桃園坐坐吧!」
「啊!」芙蓉瞪眼「小姐,夫人不會喜歡的!」芙蓉說著話追上去。
「我喜歡就好了!」秦夫人不高興她才高興啊!
早飯後,秦姝跟蓮姨娘說了幾句,讓芙蓉拿了兩個香囊跟著去沈姨娘那。
沈姨娘听說秦姝過來,有些奇怪她好端端的怎麼過來了?
「二小姐怎麼有空過來了?」沈姨娘整理了一下儀容笑著出去。
「听說過幾天姨娘要去看大姐,我這里正好做了兩個香囊,一個個姨娘,一個麻煩姨娘給大姐帶過去,算是做妹妹的一點心意。」
沈姨娘瞧著芙蓉手里的兩個香囊,看著那精致的活計,暗暗羨慕,笑著接過去「難為二小姐記掛了!」
秦姝在桃園坐了好一會兒才離開,她離開後沈姨娘愛不釋手的拿在手里看了又看,聞了又聞,丹桂飄香,香味濃郁,她就喜歡這股桂花香味。
包裝收好放進包袱里,準備兩個香囊都送去給大姐,可轉念一想,這麼好的活計若是被趙家的人看見了,對比大姐的繡藝一定會看低了大姐。
她看可不想掉了大姐的面子,把香囊拿出來放在一旁,丟又舍不得丟,送給大姐是不可能的,她決定自己戴著,若是老爺聞見了或許會喜歡,多來她的園子幾次也不一定。想著她笑了起來,歡歡喜喜的一個掛在身上,一個掛在床頭。
秦夫人得知秦姝早飯後去了沈姨娘那,氣得臉都綠了,摔了茶杯大罵「那個賤丫頭,存心跟我作對。」
孫媽媽支開其他的婢女,站在一旁看著秦夫人發怒摔東西,等她發泄得差不多了,她才小聲的說「夫人消消氣,為了一個丫頭不值得!」
「我怎麼能不生氣,姨娘,庶女都不把我放在眼里,她們以為找到了靠山就妄想騎在我頭上,孫媽媽,把她們叫過來,我倒要看看她們還能如何囂張?」
「夫人息怒,現在把她們叫過來也沒用,沈姨娘有二公子,二小姐有老夫人護著,夫人這個時候還是不要輕易動怒,三小姐還被關著了。」
前幾日老夫人才把她們趕了出來,這個時候實在不適合教訓她們。秦夫人咬牙切齒的說「我不會放過她們的!」
「是!夫人總有機會好好教訓她們,看她們還如何耀武揚威不懂規矩!」孫媽媽哄了幾句,瞧著秦夫人氣消了不少,笑著說「奴婢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夫人。」
「什麼好消息?」
「奴婢听說城東的尚書府李夫人有意給李二公子娶親,若是夫人能夠做成媒,還怕侯爺夫人不對夫人另眼相看?」
「這個」秦夫人皺眉「這個李二公子可是個傻子,誰家會把女兒嫁過去?」
對于這個李二公子,只要在後院走動的人都知道尚書府有個傻子公子,是李夫人的嫡長子,不過是個傻子,李夫人生了一個兒子後生了一連生了四位小姐,最後生了一位小公子沒養成,夭折了,隨後一無所出。
如今她只有一個傻子兒子,長子是姨娘生的孩子,她自己生個孩子是傻子,為了保得正室的位置,為尚書大人拿了三房妾室,沒幾年都給李大人添了一個男孩,四公子過在她名下養著。
李夫人一直耿耿于懷,就算是傻子也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對這位二公子她也是維護有加,若不是因為娘家勢力大,生長子的那位姨娘早就抬成平妻了。
雖然如此,可她還是心疼親生骨肉李二公子,如今他還有一年成年,李夫人開始為兒子物色媳婦。
只是官家夫人們大多知道李二公子是個傻子,誰會把女兒往火坑推啊!李夫人無意間提了提,她們就裝聾作啞假裝沒听見,弄得李夫人很尷尬。
別人不願意,秦夫人也是不願意的「若是這個李二公子是個普通人,以他的身份誰家不想把女兒往府上送,只是」搖搖頭「這個事情還是不用費心了。」
「是!」孫媽媽點頭「是奴婢心急了,只是侯爺夫人那邊一點動靜都沒有,奴婢怕」
「反正阿妤還小,等等也無妨,侯爺府那麼容易進的話也輪不上秦家,唯今之計是好好的把阿妤教好,這個孩子真是不讓人省心。」
孫媽媽點頭。
兩個孩子滿月時,秦老爺讓秦夫人準備一場家宴,一家人坐在一起樂呵樂呵。
坐了一個月的月子,蓮姨娘洗漱好換上新衣服,身後跟著兩位女乃娘,秦姝走在她身邊,一行人進和園行禮後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秦老爺她們還沒來,沈姨娘和余姨娘帶著幾位小姐已經在坐了,瞧著她們過來,圍著兩個孩子說話,沈姨娘捏著五公子的小臉說「五公子長得可真秀氣,听老夫人說和老爺小時候很像呢,長大了一定升官封爵!」
蓮姨娘看沈姨娘掐孩子的小臉,心疼了一把,笑著從女乃娘手里抱過去「借沈姨娘吉言了!二公子才讓人羨慕了!」
寶貝成這樣,不就是捏了捏臉嘛!沈姨娘收回手癟癟嘴,對于別人夸贊二公子,她一直很高興的,笑著說「二公子是應該的,老爺以前就說了二公子有貴氣呢!」
秦姝她們听著笑了笑沒搭話。
「若是二公子明年能夠高中狀元那才是真正的有貴氣呢!」秦夫人出來就听見沈姨娘自夸的話,忍不出諷刺。
蓮姨娘她們福了福身站著,沈姨娘氣不過,笑說「以二公子的才能狀元之位非二公子不可,夫人就放心等著二公子好好孝順夫人吧!」
才能?那也得等他考上了再說!秦夫人再心里哼了哼「沈姨娘說的是呢,二公子高中了我這個做娘的自然能享福了。」她咬重了「做娘」二字來提醒她的地位。
沈姨娘臉色一變,勉強笑了笑「夫人說的是!」
見她低頭,秦夫人心情大好,笑著逗弄蓮姨娘懷里的孩子。沒一會兒秦老爺,老夫人都來了,作為主角,兩個孩子抱在秦夫人身後包裹著正紅色的襁褓。
老夫人送了兩位孩子長命百歲鎖,秦老爺送了一對小巧的玉佩給他們,秦夫人打了一對金銀小老鼠給兩個孩子。
他們送了禮物其他的人自然也不能空手,紛紛拿出自己的禮物,秦姝給弟弟妹妹打了一對生肖鼠的纓絡,老夫人瞧著拿過去看了看,笑著說「阿姝真是心靈手巧啊!」
老夫人一句話引得大家的注意,紛紛看向她,秦姝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秦妤看著,雙眼發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