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肚子六個月大時,秦姝感覺到他有時在她肚子里踢腿,這個秦姝並不陌生,畢竟她已經生了言哥兒,知道這是正常現象,也知道孩子在肚子很好,很健康。
秦姝撫模著諸賀之讓管家帶回來的家書,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後去書房寫了一封信折好,與其他兩封放在一起,里面寫著他們的日常瑣事,卻訴說著她的思念之情。
第二日秦姝詢問諸母什麼時候給諸賀之寫信,諸母當即讓她回信,她說,秦姝潤筆後寫上去。諸母叫來管家讓他送信,秦姝瞧著管家已經四十多歲了,說「不如讓門房去送信好了?」
管家也就這想法,他已經把路程給他兒子說過了,誰知道她已經想到了,想著她的體諒,管家頓時感激。
諸母想著管家年紀不少了,跑來跑去確實有些不讓人放心,點頭同意。
秦姝讓春蘭把她寫好的家書哪來,和諸母的一起放在手絹里抱著,給門房。
門房準備第二天一早出門,芙蓉也想帶點東西過去,下午好到門房,讓他幫著帶一個香囊給諸賀之,又給了一些銅板作為謝禮。門房欣然接受,說是一定不會弄丟她的,一定送到。
第二天門房帶著家書,和秦姝準備的衣服出門去文州,隨身還帶著諸母給諸賀之做的鞋子。
家書送出去第三天,秦姝看著園子里青澀的桃子,一個個的掛在枝頭,惹得言哥兒每天眼饞的盯著想吃。秦姝看著想念以前園子里的杏樹,不知道杏子是不是開始熟了。
杏子熟時,朱媽媽挽著一筐杏子,抱著兩只母雞上門,秦姝看著筐里的杏子,口水直泛濫。她笑著把朱媽媽迎進門,讓女乃娘去通知諸母。
秦姝讓春蘭接過東西,看著兩只母雞,她心里有些感動,又有些愧疚,感動蓮姨娘的關心,愧疚的是讓她破費了,她每月的例銀並不多。
秦姝帶著朱媽媽去給諸母請安,諸母笑臉相迎,讓袁媽媽上茶,並且端著干果上來。沒多久春蘭洗了杏子端上來,秦姝吃了一個,覺得味道極好,又拿了一個給言哥兒,諸母不喜歡吃酸的,她的牙受不了,看著秦姝一個一個的吃,擔心的說「懷著身子不要吃太多,會受不了的!」
秦姝點頭,吃掉手里的杏子就不吃了,她的面前已經放著六七個杏子核了,朱媽媽笑著說「二小姐以前在家里就喜歡吃杏子!」
秦姝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感覺肚子里的孩子再踢她,她撫了撫。
朱媽媽吃了午飯離開,秦姝讓春蘭把準備好的香囊拿出來讓她拿回去給秦老夫人和蓮姨娘,是她親手繡的,她說「以後來了不要拿那麼多東西,我們這兒都有,不會委屈的,你讓姨娘多留著傍身。」
朱媽媽說「二小姐不用覺得破費,蓮姨娘是心疼你,再說蓮姨娘在府上不愁吃穿,留著銀子也沒什麼用處,你就放心用吧!蓮姨娘還說了,你現在懷著身子,要注意身子,不要胡思亂想!有時間就回去看看。」
「我會的!有勞朱媽媽多照顧一下姨娘他們了!」想著蓮姨娘,她感動不已。
「奴婢會的!」朱媽媽點點頭,帶著香囊離開。
秦姝回去看見言哥兒左手一個杏子,右手兩個杏子的吃著,皺了皺眉「言哥兒,不能吃那麼多杏子,會肚子疼的,給娘給你收著等明天再吃好不好?」
言哥兒看看手上的杏子,抬頭「不好!」他咬了一口杏子躲在女乃娘身後生怕她搶似的。
秦姝當然不會自己去搶,她看了春蘭一眼,春蘭會意上前哄著言哥兒留著杏子明天吃。言哥兒抓著杏子不松口,雙手藏在伸手,眼巴巴的盯著秦姝。
秦姝被他看得心軟,她也喜歡吃,若不是顧忌著肚子里的孩子,她真想再吃幾口。如此一想,她說「算了,讓她吃吧!其他的收起來,下午不給他吃就行了!」
女乃娘點頭,帶著言哥兒出去玩。
秦姝吩咐春蘭「把杏子留一點,其余的你送些去小妹那邊,芙蓉也喜歡吃,給她多送點過去,剩下的你們自己拿下去吃了。」
春蘭笑著感謝,裝了一些出來給她留著,其他的都分開幾分送出去。
晚上吃飯時,諸母見言哥兒不吃飯問「言哥兒是不是哪兒不舒服了?」
秦姝看了看他,笑說「大概杏子吃多了些,等會讓廚房熬些米粥給他吃吧!」
聞言,諸母心疼,不由埋怨秦姝「他還是孩子,怎麼吃那麼多杏子,要是吃壞了肚子可怎麼好。」說著抱過言哥兒,模模他的肚子問「告訴祖母,肚子疼不疼?」
「不疼!」言哥兒拍拍肚子,動作有些滑稽,惹得諸母笑了。
她笑了一會兒,讓女乃娘帶著他去玩,又對秦姝說「小孩子最是要注意了,那些杏子那麼酸,他一個孩子吃了那麼多怎麼承受得了,下次不要隨便什麼都給他吃。」
「是!媳婦記住了!」秦姝不好說什麼,認錯。
隨後的日子,秦姝一直在家里,諸母她們也是一樣,除了剛搬來是,諸母帶著袁媽媽去周圍串門子拜訪一下,諸賀之離開後她就不怎麼出門的。
秦姝閑著時就會把言哥兒帶在身邊,教他簡單一點的詩句,畢竟他還是不到兩歲的孩子,才學會說話不久。一個月能夠背出一兩首詩他已經很高興了。
言哥兒在身邊背詩時,肚子里的小家伙特別鬧騰,拳打腳踢的踢著她,讓她覺得不舒服,只得輕輕的撫著,言哥兒看見,好奇的眨巴著雙眼,伸手想模又不敢模她的肚子,那表情真的可愛極了。
秦姝越看,除了一雙眼楮像她之外,其余的都像諸賀之,看得秦姝有些歡喜,似在彌補她沒見過諸賀之小時候一樣。
諸賀之離開京城後,她們的日子過得挺平靜的,除了隔那麼久她娘家的人過來一趟,倒是沒什麼人打擾。
諸賀之的第二封家書到了時,秦姝的肚子已經快九個月了,她看著家書,想著他也同自己一般思念自己,心里又是滿足又是迫切,想飛奔去他身邊,有時夜里醒來,總感覺他就在身邊睡著,等她真正醒來,模著身側確實空無一人。
肚子大了之後,她起床有些困難,睡覺也困難,怎麼都難受。本想快點寫信告訴他家里安好,想著一來一回要一個多月,秦姝準備等她生產之後,讓門房帶去好消息。
六月底,秦姝疼得死去活來時生下了一個女兒,雖然很疼,比起生言哥兒時倒是輕松了不少,也沒折騰那麼久,兩個時辰她就把孩子生下來了。就像穩婆說的,頭胎總是要吃些苦頭的。
秦姝看著被芙蓉包裹在襁褓里的小小嬰兒,她笑了笑,抬手撫了撫孩子的額頭,嬰兒哇哇的張著嘴大喊,芙蓉笑著說「恭喜少夫人!是位有活力的小姐呢!」
秦姝笑著點點頭,看了嬰兒一會兒,她說「我想睡一會兒!」
「好,少夫人睡吧!小姐賤妾看著就行了!其他事情夫人會打點的。」秦姝點頭,生孩子是個累人的活,她很快就睡了過去。
睜開眼時已經天黑了,她看見屋子里掌燈了,睜開眼沒一會兒,春蘭端著一碗粥進來,見她醒了笑著說「恭喜少夫人!」
秦姝笑了笑,問「小姐呢?」
春蘭笑著放下米粥「芙姨娘怕吵著你,讓女乃娘抱去隔壁照顧著,方才已經吃了女乃睡著了!」她端著米粥吹了吹,舀了一勺試了試溫度,放在秦姝嘴邊「少夫人一天沒怎麼吃東西,喝點粥吧!」
秦姝喝了一碗粥沒一會兒,芙蓉又端著剛炖好的雞湯進來,秦姝冷了一會兒喝完。芙蓉給她掖了掖被子說「晚上讓小姐跟著女乃娘睡吧?」
「不用了,女乃娘要照顧言哥兒,孩子讓我自己帶著就行了!」芙蓉見她堅持沒說什麼,讓春蘭把嬰兒抱過來。
還沒進屋就听見嬰兒的哭聲了,秦姝看著門口,女乃娘哄著抱著嬰兒進來,說「大概又是餓了。」
秦姝小心的接過去,微微側身撩起衣服喂女乃,芙蓉她們都退了出去,只留下春蘭候著。
秦姝帶了一晚上的孩子,被她吵得睡不好,迷迷糊糊還要爬起來給她喂女乃,一晚上哇哇的哭著折騰,秦姝想還是得再請一位女乃娘。
第二天諸母過來時,她說「兩位女乃娘現在都帶著孩子,如今多了一個孩子,不如再請一位女乃娘吧!」
諸母抱著嬰兒的手一頓,說「家里已經有兩位女乃娘了,再請一個也沒地方安置,這要是請來了,住在哪兒呢?」
秦姝想說不是還有兩間客房,看諸母的神情,知道是不願意請女乃娘了,她心里有些生氣,有不好忤逆她,說「那算了,孩子就我自己喂養好了!」
諸母點頭不多說,坐了一會兒出去了。
秦姝看著熟睡的女兒心疼,忍不住想諸母是重男輕女,還是真的手上沒銀子,花不起錢請女乃娘。越想越覺得委屈,眼眶有些濕潤。想著月子里不能哭,她微微仰頭忍住自己的淚水。抱著女兒輕輕的拍著她說「孩子,娘一定不會看輕你的!」
秦姝生產後第三天,經過兩天的休息,她讓春蘭拿了筆墨紙過來,在床上給諸賀之寫了一封家書報喜,報平安,又詢問他女兒的名字。
諸母得知她開始寫家書,笑眯眯的過來,她口訴,秦姝書寫。家書寫好了就讓門房送去文州。
孩子一天能吃七八次的女乃,餓了就哭,拉了也哭,安靜得時候一定是睡著了的時候。言哥兒有時候會在外面敲門叫娘,諸母說小孩子不能進她的房間,血氣大,讓女乃娘一定要看著點,不讓言哥兒進去。
秦姝听著言哥兒敲門聲,心都軟了,只得軟聲安慰,最後言哥兒總是哭著被拉著,秦姝只想一個月快點過去。
給女兒洗三那天,秦夫人和蓮姨娘一起來的,秦老夫人現在年紀大了都不怎麼讓她出門了,秦夫人帶了里,讓下人提著雞蛋,母雞上門,給了孩子一個紅包。秦姝笑著應付,和她客套幾句話,她坐了一會兒就去了諸母的屋子說話。
蓮姨娘是一起過來的,抱著嬰兒笑著說長的和她小時候很像,秦姝笑笑,她覺得孩子的眼楮像她爹爹。
「看你平安生下孩子,姨娘就放心了!」蓮姨娘抱著嬰兒說。
秦姝笑笑「我在這挺好的,孩子也很乖,沒怎麼折騰我,倒是沒吃什麼苦頭!」
蓮姨娘笑笑「那倒是,女兒就貼心一些,像你!」
秦姝有些不好意思,說「我都沒怎麼孝敬姨娘,擔不上貼心兩個字。」
蓮姨娘笑著搖頭,拍了拍她的手說「姨娘覺得有你這個孩子,是姨娘的福氣。」
秦姝听得感動,靠著她的肩看著她懷里的女兒,她也會像她一樣,溫柔的對待女兒,把她好好撫養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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