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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初十那天,秦姝早上起床後發現身上濕漉漉的,她讓侍候的春蘭去找穩婆,她繼續躺在床上。
阿杏叫來諸母,諸母看了看她問「這是要生了?」
秦姝點點頭,諸賀之在書房听見女乃娘的額稟告過來瞧瞧,女乃娘攔在門口不讓他進去,他轉身去了窗台,能夠清楚的听見諸母和她的說話聲「別擔心,廚房里已經掃了熱水,管家去請了穩婆了。」
比起她們預期的早了些日子,生孩子是個力氣活,秦姝早飯還沒吃,諸母讓廚房準備飯菜,讓春蘭為給她吃,免得到時沒力氣生孩子。
肚子一陣一陣的陣痛,秦姝吃了早飯躺下「娘,你下去休息一會兒吧,這會兒似乎不疼了。」
「那好,我帶著孩子們去吃早飯,春蘭,女乃娘們留下,阿杏照顧三位小姐。」阿杏點點頭跟上去。
諸母看見站在窗台外的諸賀之,叫了他一聲「賀之,我們去吃飯,阿姝有下人照顧著不會有事的。」
諸賀之點頭,跟在諸母身後去她那邊用早飯,三個孩子走兩步回頭看看她,思琪松開妹妹的手拉住他的手跟著走。
早飯諸賀之擔心秦姝坐立不安的吃了幾口,阿杏給大小姐,二小姐盛了飯,她喂三小姐吃飯。她們還小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無憂無慮的吃著飯。
諸母看他吃得少,說「你多吃一些,等會還要去衙門了!」
「今天衙門沒什麼事,不去也沒關系!」諸賀之不理會他娘詫異的目光,說「我已經吃飽了!」
諸母看了他一會兒不言語,自己吃著飯。飯後沒一會兒,管家請了穩婆進來,讓人帶著去秦姝的園子。
穩婆一來,春蘭,女乃娘們自動讓開,穩婆掀開被子在她身上模了模,說「得等些時間才能生下來。夫人別擔心,老婆子可是文州城最好的穩婆,府上的兩位小姐還是老婆子接生的呢!」
秦姝點點頭,她認得眼前的穩婆,確實是她給自己接生了思言,和芙蓉的生哥兒。大概是相信她的能力,秦姝漸漸地睡了一會兒。
不知道睡了多久,陣痛開始,春蘭端著一碗肉粥進來,阿杏扶著她靠著,秦姝一口一口的吃完一碗肉粥,穩婆洗了手模了模她的肚子,又看看,說「恐怕是要生了!」
下午時,秦姝的肚子開始劇烈的疼起來,她咬著面巾,雙手抓著床頭的繩子,听著穩婆的聲音一陣一陣的用力,渾身都濕透了。
劇烈一痛,秦姝咬著牙齒用力,劇痛過後身上一松,穩婆歡喜的說「孩子生了生了,是位小公子呢!」穩婆接過剪刀絞斷臍帶,在孩子的上拍了拍。
秦姝沒听見哭聲,微微抬頭,穩婆奇怪的說「小公子很乖巧,居然不哭鬧!」秦姝看著孩子張大嘴,一張小臉皺在一起,像是再哭的樣子。
不等她看清楚,春蘭用襁褓包起來,對外面的諸母和諸賀之說「恭喜老夫人,恭喜老爺,是位小公子!」
諸母听得笑得合不攏嘴,諸賀之笑了笑,接過孩子抱了抱,掀開遮住臉的襁褓,看著襁褓里不安的動了動的孩子,很健康的模樣,他安心了。
諸母接過去抱了一會兒才讓春蘭抱進去。不多久,一盆一盆的血水端出來,諸賀之讓芙蓉的帶著三個女兒去別處玩。
芙蓉點頭,她已經懷孕了,兩個月的身孕,諸母怕血氣太旺,沒讓她進去幫忙,她只在外面守著。
秦姝生了孩子全身的力氣都沒了,等春蘭把孩子放在她身邊,她一會兒就睡了過去。
經過上次水痘的事情,秦姝生產後身體一直都不好,諸母請了一個女乃娘進來喂養這個小孫子。
給孩子洗三那天府上來了不少人,秦姝不能見風,諸母把孩子接過去在她的園子養著,上門祝賀的夫人們笑著把紅包放在孩子的襁褓里,一個勁兒的說孩子乖巧,長得秀氣,大富大貴的吉祥話,諸母高興的合不攏嘴,笑著和她們閑話家常。
諸賀之則招待男客們,來的人都是他的下手官員,今年三月,朝廷貶低了不少官員過來,大概是同病相憐,諸賀之對幾位下手很是照顧,衙門的事情也盡量交給他們去做,看他們的能力。當初林刺史對他也是青睞有加的。
秦姝听春蘭說來人很多心里有些高興,喝了一碗雞湯沒多久又開始昏昏欲睡。秦姝知道她的身子比不得前幾次生產,需要好好的休養,畢竟她懷孕時長了水痘,孩子平安無事她已經很感謝上蒼的憐憫了。
孩子滿月是秦姝還是下不了床,諸賀之在孩子滿月那天給孩子取了一個名字,恆安,諸恆安,希望他一生平安。
秦姝听春蘭告訴她名字時,心里有些暖,現在她也不強求什麼大富大貴了,只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夠平平安安的長大。
等秦姝身子好了一些,孩子已經滿百日了,他們沒做酒還是有人送禮物上門,都是諸賀之的同僚。秦姝收到禮物看了看,一一記下來,等他們有喜事時要加倍的送禮物回去。
至于孩子洗三那天的紅包,諸母提都沒提她收起來了,秦姝也不在乎那些銀子,只希望她對安哥哥兒好一些。
秦姝抱著孩子喂女乃,諸母欲言又止的說「阿姝有沒有覺得安哥兒和其他的嬰兒不同?」
秦姝看著吃女乃的孩子,沒覺得不同,疑惑她怎麼會這樣問,在屏風後面問「怎麼了?」
「安哥兒從出生到現在還沒哭一聲,餓了,尿濕了都沒哭。」諸母想了想說「要不要請大夫進來瞧瞧?」
秦姝抱著孩子不讓他吃女乃,懷里的孩子不安的動了動,嘴巴張了張,小手在厚厚的衣服里抓了抓,不一會兒一張臉皺起來,像是再哭,可他沒發出聲音。秦姝覺得奇怪,在他上掐了一把,一張小臉痛苦的皺著,小臉漲得通紅,眼楮眯著,淚水從眼角落下,就是沒听見哭聲,或者說他發不出聲音。
她的一顆心沉了下來,難怪春蘭,阿杏每次看了孩子,或者抱過來都說他乖巧安靜,他根本不會哭。
秦姝抱著孩子匆匆出來,把諸母下了一跳,秦姝說「娘,讓管家請大夫進來瞧瞧吧!」諸母看著她驚慌的神情,知道她也發現了,點點頭讓袁媽媽叫管家請大夫。
諸賀之晚上回來,瞧著秦姝愁眉不展,憂心忡忡的樣子,問「怎麼了?」
秦姝抬頭看了看她,想著安哥兒這一輩子都不能說話,也听不見他們的聲音,她心里難受不已,淚水沒忍住落下,撲在諸賀之懷里「夫君」
諸賀之一時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得耐心的安慰她。思柔和妹妹們知道她們爹爹回來了,來看她們爹爹被春蘭攔住了「大小姐,二小姐,三小姐等等,老爺和夫人有話要說,你們不要打擾,不讓老爺會生氣的。」
思柔點點頭「我們在外面等著。」她對兩位妹妹說,思琪,思言贊同,她們在外面的空地上玩躲貓貓。
諸賀之安撫的拍著秦姝的背,秦姝哭了一會兒,抹了抹眼淚,他問「發生了什麼事?」
「安哥兒病了,請大夫進來看了看,大夫說安哥兒在娘胎受了影響,以後都不會說話,也听不見我們說話。他的病是從娘胎里來的。所以他餓了不會哭,尿濕了也不會哭。」說著說著,秦姝忍不住再次落淚。
諸賀之聞言怔了一會兒,隨即捏了捏她的手安撫「只要孩子沒事就行了,你別擔心,不管他怎樣都是我們的孩子,我們都要好好的撫養他。」
秦姝听得心里一暖,點點頭,听著外面孩子們的笑聲,她抹了抹眼淚說「你去換衣服吧,我洗一個臉。」諸賀之點頭進里間,秦姝叫來春蘭準備熱水,她洗了一個臉,諸賀之已經穿戴好了出來,秦姝換了一盆水擰了一條面巾給他。
三個孩子已經進來了,秦姝就著她的洗臉水給三個孩子洗臉洗手。三個孩子洗了手巴著諸賀之不松,秦姝看著已經到她腰間的思柔,決定讓她學些東西了。
晚飯後諸母說起安哥兒的事情紅了眼眶,諸賀之讓秦姝帶著孩子回去,他安撫了諸母幾句離開。
芙蓉懷孕快六個月時,夜里做了一個噩夢,驚嚇間不小心從床上滾了下去,驚動了整個諸府,不等大夫請來,她小產了一個已經快成型的男孩,芙蓉得知後哭得暈過去。
秦姝讓管家帶著未成形的孩子葬在言哥兒的墳墓旁,芙蓉得知後死活不願意,哭著鬧著像是失了魂的人,說是讓孩子葬的遠遠的。
秦姝看她失魂落魄的模樣依了她的要求,讓管家找一個好一點的地方把未出生的孩子埋了,至于芙蓉提出的給生哥兒移墓,不只是秦姝不同意,諸母千萬個不同意,還把芙蓉臭罵了一頓,她才安靜下來。
「芙蓉這孩子是受了刺激了!」諸母嘆了口氣說「生哥兒走了沒多久,這肚子里的孩子又沒保住,哎,這兩年我們諸府這是怎麼了?」
秦姝沉默了一會兒說「等她身子調養好了孩子還是會有的,娘也不要太擔心,小妹來信讓娘去京城一趟,娘怎麼看?」前些天諸小妹讓人帶了一封信過來,十個字就有一個錯別字,她勉強讀懂了她的意思。
「這孩子都有孩子了還沒個腦子,讓人一點都不放心,你們一大家子在這兒,娘怎麼走得開。」諸母不高興的說「跟她回個信,她若是真有孝心就不應該讓娘一大把年紀跑來跑去,讓她自己回娘家看看!」
秦姝點頭準備給諸小妹寫信時委婉一點,免得被林文明看了覺得她們蠻不講理。
「芙蓉這身子得好調理,你讓廚房把籠子里的那只雞殺了給她補補身體。」諸母原本是留著那只母雞準備等她生辰那天宰了的,現在看來留不住了。
諸母都吩咐了,秦姝手腳利落的讓廚娘宰了雞去毛,她自己找了一支人參出來,讓廚娘炖了給她喝。
雞肝,雞心重新炖了一盅給諸母送過去,她是長輩,府上的雞鴨內髒都是她吃的。其他人都不能動筷子的。
秦姝吩咐下去,讓夏蘭好好照顧著,她回去給孩子喂了女乃,瞧著他笑眯眯的臉,秦姝心疼的親了親他的臉「安哥兒,娘會好好疼你的,不讓你覺得委屈。」
安哥兒吐了吐舌頭不知憂愁的用一雙水靈靈的眼楮看著她,孩子越長大一雙眼楮越來越像她的眼楮。諸賀之瞧著也說和她很像,他對這個孩子也是格外疼愛,每天從衙門回來都會抱抱他,和他說話。
文州的冬天來臨時,諸賀之讓衙門里的人去修建文州河,不少農民自願出力修建,文州河不發水,不沖毀堤壩享福的還是農民,他們的田地不被洪水沖毀淹沒,莊稼長得好,收成也就好了。
諸賀之這個文州城的州長官得到了百姓們的愛戴,因為他的到來,開頭修建堤壩,彈劾貪官污吏,真心實意的為百姓效力,百姓們的眼楮也是雪亮的,自然知道尊敬他們。
至少諸母出門時得到了不少人的尊重,這是她來了文州快十年了感受到的,想起剛來文州的人生地不熟,諸母發現在文州一直生活下去也不錯。最大的好處大概是諸家那些窮親切不會每到過節就把他們家當成金庫。
臘月時文州也開始下雪了,雪下得不大,飄了幾片,地上還沒白就天晴了,盡管這樣府上的三個孩子還是很高興的,不怕冷的站在屋檐下伸出小手遮住飄落的雪花,她們喜歡听秦姝見京城的積雪,對于京城她們很向往。
對秦姝來說,她覺得在文州生活自在些,除了又是惦記蓮姨娘以外。前段時間秦老爺送了一封信到文州,讓她回去看看蓮姨娘,今年他們二月他們長水痘的時候,京城不少人也長了水痘,她的妹妹也沒了。
秦姝懷著孩子自然不能會京城,她寫了一封信說明自己的情況並且勸慰蓮姨娘保重身體,等她身體好了些就回京城看她。
她生產後身體不好自然不能動身,後來發現安哥兒的隱疾,自然動不了身如今是臘月,年關將至,她是不會去京城的。
心里最大的抵觸是她不舍得幾個孩子,生怕她回去一趟,回來發現孩子們出了事情,她再也承受不住另一個孩子的離開。
對蓮姨娘,她只能愧疚了,她實在是丟不下幾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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